與赫德談了半晌,高謹留赫德在宮廷午餐。二人彼此談眾,典實誰都知道,這其實還是利益使然罷了。
過了幾日,英國人果然來了。這一次是開門見山的要求大新參戰,條件也正如吳辰所料一樣,英國人願意出讓在遠東和南洋的利益,可見英國人已經沒有辦法了,為了拉吳辰上船,甚至願意犧牲在東亞的佈局。
吳辰一句點出要害:「出讓南洋的利益是否包括馬六甲海峽。」
英國特使一下子愣了愣,立即否認道:「不包括,但是英國將會對出入馬六甲海峽的大新商輪給予最低的關稅保障。」
英國人還不是白癡,控制住了馬六甲,就撫守住了西洋與亞洲之間的門戶,怎麼可能出讓那裡的利益。
吳辰道:「既然是承認大新在南洋的利益,卻保留馬六甲海峽的權利這明顯的說不通,至始至終我都著不出貴方的誠意。」英國特使一時訝然,頗為憤怒的道:「俄國人早晚會對大新國動武。陛下難道沒有考慮?」
吳辰撇撇嘴:「大新國不願意參與戰爭,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俄國人敢來,大新自有抵擋的策略。」
英國特使得不到吳辰的回應,怏怏而去。
吳辰雖然拒絕了英國人的主張。可是對南洋卻有著極大的野心,國內的工業已經呈高度展狀態,可是由於資本的擴張,對原料的需求已經日益緊迫,眼下的原料頗有緊缺的態勢,其實中國地大物博,礦產亦是較為豐富,只是在這個時代,由於技術的原因,一些深層的礦產還不能進行開採,還有原木等資源亦出現不足,露天礦暫時不能滿足遍地開花的工廠,若是向別國進口。又難免會抬高商品的價格,眼下大新的商品走的還是廉價路線,一個才網展的大國,是不能在質量方面與百年國柞的老牌帝國爭的,唯有低價的模式才能取勝。
商品的價格不但取決於工人的薪水,更與原料的價格息息相關,那些深層的礦產要挖掘開採,不論技術問題,就說資金也是不可估量的。若是原料偏貴,拿什麼去搶佔市場,去和美國人競爭,吳辰最近一直關注在印度、南洋等地美國貨與大新貨的價格,現美國貨雖然平添了不少運費,在薪金方面也略高於大新,但是價格也只是比大新的商品價格略貴而已,以美國貨的質量。價格只略高一些,很快便搶佔了不少的市場,而大新的商品雖然趁著英法忙於戰爭的功夫保留了一部分市場份額,但是卻被美國貨死死的擠壓在一隅,若是不能解決原料問題。找到低廉的原料產地,恐怕便宜全部讓別人給佔去了。
解決原料問題,最好的手段不啻於掠奪,這也是現下最流行的方式。購買原料,,這玩意誰玩誰傻瓜,不說購買的價格往往偏高,而且不能對購買國有效的控制還隨時可能斷供。弊病太多,只是掠奪誰呢?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先,不能觸動英法兩個老牌帝國的利益,畢竟人家已經開放了殖民市場,雖然糾結於歐洲的戰爭。但是你若是動了人家的奶酷,人家立即宣佈對你關閉門戶,就算是得到了原料產地,但是失去了大把的市場。得不償失。吳辰還是旗幟鮮明站在英法的正義旗幟下的,因此,這兩家的主意暫時不能打。
其次。這塊殖民地需要有足夠的塊頭,還需要資源豐富,尤其是林木業,眼下大新到處修鐵路,枕木的需求量極大,遼東那邊已經開始大肆砍伐了,可是這種木頭所需的木料亦不能太次,因此眼下市場生了短缺,其次是蝶炭的資源,蝶炭在中國有較多的分佈,但是大多都是地下礦藏,與其他地方的露天礦不同,人家要挖煤,只需帶好鋤頭挖開一層表皮即可,可是在中國,往往需要先挖礦井,有的需要深入很深的地下,操作上的安全性不說,開採的成本也較大。其他的資源自然是越豐富越好。
再其次,這塊殖民地必須沿海,可輸送原料,最好與大新接壤,若是能修通鐵路更佳。
由於諸多的條件因素,使得吳辰可供選擇不多,菲律賓擁有大量儲備的銘鐵礦、鑲及銅,這些雖然用的上,但是卻不是急缺的資源,吳辰找來找去,也只有瞄上泰國了。
泰王國位於東南亞的中心,是通往印度支那、緬甸和中國南部的天然門戶。從地形上劃分為四個自然區域:北部山區叢林、中部平原的廣闊稻田、東北部高原的半乾旱農田,以及南部半島的熱帶島嶼和較長的海岸線。國境大部份為低緩的山地和高原。地形多變,可分為西、中、東、南四個部份。
東北部是呵勸高原,這裡夏季極乾旱,雨季非常泥濘,不宜耕作。中部是昭披那河平原。由曼谷向北,地勢逐步緩升。湄南河沿岸土地豐饒,是泰國主要農產地。曼谷以南為遣羅灣紅樹林地域,漲潮時沒入水中,退潮後成為紅樹林沼澤地。泰國南部是西部山脈的延續,山脈再向南形成馬來半島,最狹處稱為克拉地峽。
更為重要的是,泰國的資源極為豐富,主要有鉀鹽、功、褐蝶、油頁岩、天然氣。邁有鋅、欽、鎢、鐵、銻、鍛:坐陽石、寶石和石油等。其中鉀鹽儲量4彌萬噸,居世界前列,錫儲量約力萬噸,占世界總儲量的口。油頁岩儲量達,刃萬噸,褐煤儲量約力億噸,天然氣儲量約,缸萬億立方英尺。石油儲量,助萬噸。森林總面積公頃,覆蓋率萬%。
這個國家不只是煤炭資源豐富。且大多適合露天開採,森林資源亦足夠豐富,完全可以滿足十年至三十年內大新展的需求。
現在的泰國由曼谷王朝統治。曼谷王朝的開國君主為昭不耶卻克裡。他原為達信部將」碰年殺達信自立為王,史稱拉瑪一世即位後遷都曼谷。在位期間,加強中央集權,擴大國家版圖。顧年後數次擊敗緬甸的進攻,並征服馬來半島的吉打、北大年、丁加奴和吉蘭丹等地。蚓年拉瑪四世繼位,主張效仿歐淵,在政治、經濟和軍事方面實行改革。
舊巧年被迫與英國訂立《鮑林條約》。猛年先後與美法等國訂立不平等條約,使遣羅淪為半殖民地。跳年拉瑪五世繼位,當時他年僅佔歲,由王族攝政鮮
拉瑪五世是拉瑪四世的長子,他從小受英國女家庭教師安娜列奧諾溫斯的教育,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十六歲即登上王位,當時泰國所有的鄰國乃至亞洲的絕大部分國家都已經淪為了歐洲列強的殖民地,即使拉瑪五世也只得通過分裂一部分非核心土地以換取國家的主權獨立。主要包括:將老撾的一部分割讓予法國和將南部的四個以馬來人為主的行省交還給馬來亞其時受英國控制。拉瑪五世巧妙利用英法之間的矛盾,以聘請英國顧問和授予英國商人部分礦產開採權等措施來換取英國對泰國主權的保護,之後在與法國爆的零星衝突中,拉瑪五世以較小的代價令英法達成了維持泰國領土現狀的協議。泰國最終成功成為了一個介於東南亞英、法勢力之間的緩衝國。
這個國王的外交能力確實厲害,他是泰國第一個和歐洲各國王室建立直接聯繫的國王。他剛即位時。由於過於年輕,政事由樞密院代理。他則利用這四年時間訪問了其時為西方殖民地的新加坡、印尼和印度。以熟悉西方的政府管理模式,這為他後來的改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通過這些遊歷,拉瑪五世心中已經明確了國家現代化的方向。這也使得他成為了第一個跨出國門的泰國國王。膿年,他在歐洲旅行,訪問了意大利、奧匈帝國、俄國、瑞典、丹麥、德國、荷蘭、英國、法國等國。這是亞洲君主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訪問,通過這些訪問,拉瑪五世明白了建設工業國家的必要,因此也做了不少的努力。
法國在越南戰敗之後,大新的勢力開始逐漸滲透南洋,並且早在吳辰未稱帝前便在南折建立了殖民行省,因此,泰國也就從英法之間的緩衝國轉化為新英之間的緩衝國,雙方一直都沒有提出對泰國的領土企圖。英國方面是因為泰國人一向親英。因此也不願意落人口實,再加上近來國際風雲變幻,英國人亦沒有足夠的精力,至於大新,也一直沒有動作。
可是眼下歐州的戰場紛亂如麻。此時晝好給了吳辰一個機會。
事實上,若是進攻泰國,新軍並非沒有借口,當年英法聯軍與新軍在廣東開戰,軍艦就曾在泰國暫歇,泰國方面的輿論也是一面倒的支持英法,甚至對本地的華僑進行打擊。有不少華僑喪生,原本大新建朝之後。北析、中折那兩個,國王都曾上了賀表,泰國卻對大新叫囂過一段時日,無非是仗著背後有英法撐腰,若是動戰爭借口,這些理由倒是充分,再說了,歐洲已經混亂,美國人的觸手還伸不進來,整個東部亞洲,大新國是一家獨大,現在不找茬還等什麼?
吳辰先是派出使者,給泰國送去了譴責聲明,大意是拉瑪五世你個,龜兒子的曾經損害過我的利益,還有十七個華僑的人命,今天咱們好好算算賬。
這只是第一個步驟,話說古今中外,不管是任何戰爭,總得有個開場白,中世紀歐洲的開場白很簡單,那就是我代表的是上帝,要滅了你丫個異教徒,到了近代,歐洲又流行牧師、僑民什麼的,吳辰這方面是歐洲人的學生,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這種居高臨下滿口正義人文的一套用的多了,也就越來越成真了。現在所需要的就是等消息,看泰國人怎麼反應,若是不予理會則正中吳辰的下懷,直接可以宣戰了。還可以向世界疾呼,大家快來看,泰國這個流氓國家居然這樣欺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只有被迫還手了。這些該死的泰國戰爭狂們挑起了戰爭,應該給他們一點教。
雖然大家都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演出,但是,這個時代的舞台原本就是為強者搭建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所有人都只會為強者喝彩,而絕不會憐憫那些弱者。
泰國方面的回應出乎吳辰的意料,牲川止世的回音是謙卑的。不但聲明道歉。並且還希望給予一郵民足夠的補償,並且一再申明,將來再不會生這種事生云云,並且拉瑪五世還聲明,將帶領一支龐大的代表團,帶著禮物前來北京,大有重新認宗主國的意思。
吳辰接到泰國的國書,在寢室裡氣的臉色青,泰國人的謙卑令他找不到借口難,這個拉瑪五世,還真是圓滑透頂,讓人抓不住一點小辮子。
吳辰只好暫時作罷,等到拉瑪五世來到北京之後再另謀他策。
不過喜訊還是有的,上海至北京城的鐵路總算開通,此外武漢至四川、至上海、至北京、至廣州的鐵路也都已經有了眉目。鐵路對於大新這樣的6路大國來說至關重要,大動脈的聯通,就意味著整個國家都將活絡起來。
此時正好又是大新建國三週年即將來臨,各地的巡撫、將軍紛紛進京。現如今政局穩了下來,三週年算是大日子,交通比之從前便利了太多,因此,都準備了賀表入京城慶祝。吳辰先做的自然是宴請那些「老兄弟」袁世凱、王秋、李霄、張有德、胡六等人率先入宮覲見,這些人都是帶兵分駐各地的軍事頭頭,平日裡並不進京,當年動政變給吳辰來了個黃袍加身的也是這些人,吳辰意識到,當他被這些傢伙綁架登基的那一刻,他已經沒有了退路,在東方,下台的皇帝的下場一般不怎麼樣。因此,既然帝制已成,他也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這夥人一條路走到黑。
他明白這些人想要什麼,他們立下了汗馬功勞,從新軍建軍伊始,他們就為了這支吳辰的武裝奔波。十幾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家所要的不過是一份爵位罷了,而作為他們利益代表的吳辰若是不能稱帝。他們誰好意思要爵位?因此。吳辰這個皇帝必須坐下去,而吳辰亦明白雙方的關係,也知道自己其實和他們不過是一條線的螞炸,不管他願意不不願意,他也已經是這個利益集團的代表了,因此,在登基的第二天,他便立即將這些人敕封為了公侯,歷史的潮流或許可以改變,但是趨勢卻絕不是某一個人螳螂擋車就能改變的,就如一條大河,或許你可以將其改道,但是它永遠是浩浩蕩蕩的向東流湍。有些人不明白這個道理,硬要作出改變,恐怕只會被衝擊的粉身碎骨,吳辰總算明白了這一點。
利益雖然是紐帶,但是情分仍在。沒有吳辰,這些人或許永遠沒有出頭之地,因此,宴會仍然十分熱鬧,敘舊的言語聲中仍然飽含著許多感情,王秋喝的大嘴,一個勁的要給吳辰三跪九叩,說什麼禮儀不可廢。吳辰真是好笑,這樣的大老粗居然也談禮儀,另一方面也折射出數千年的傳統確實很難扭轉,吳辰一腳將坐視要跪的王秋踹了個仰馬翻,笑罵道:「就你這混賬也談禮儀,人來,把這傢伙架去歇息,拿點茶水給他醒酒。」
胡六醉眼慢怪的道:「皇上萬歲。皇上聖明,皇上說的對,現在該用新禮。咱們是大新帝國,哈哈
吳辰亦是瞪了他一眼,倒是半醉的袁世凱最是明白,咋咋呼呼的道:「新煮不是做表面功夫,是自內心,上下尊卑要有,可是主子奴才卻不能有了。」
李霄現如今是警察總長,原本在朝鮮,他的官並不算大,雖然也是分管治安,可是現如今,統管著全國三千個分局,十萬警察,這才炙手可熱起來,他也是在北京城辦公的,與袁世凱他們分駐各地不同,三天兩頭的還能與吳辰見上一面,他笑嘻嘻的道:「皇上,慰亭這傢伙口裡這樣說,心裡其實還是揣摩聖意的那一套,耍我說,新禮就是提倡平等,可是皇上是皇上,怎麼與咱們平等呢,所以這平等也只是說說而已。上下尊卑還是要的,可是這上下尊卑和前清的上下尊卑又有不同,咱們的上下尊卑是上下有別,各行其是,前清的上下尊卑是非主既奴,」他晃晃腦袋,越說越糾纏不清,反而把自個兒繞了進去,只好道:「反正是在平等的基礎上建立的上下尊卑。」
吳辰一時也無語,這或者是個哲學問題,就好像在現在一樣,人人平等叫的震天響,可是人人真的平等嗎?幾十年前解放黑奴的林肯也說人人平等,可是他的兒子就是要比別人不同,人家口門功課中有舊門不及格照樣上哈佛,內戰爆,別人的兒子上了戰場,他的兒子卻一如既往繼續學業,從哈佛畢業之後,內戰也結束了,他卻在軍隊謀到了一個不錯的職位,但是一樣有人吹捧其在內戰中表現出色,隨後成為律師。成為榮譽監察,成為軍務部長。還三次入選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名單。換作是其他人,恐怕就是比他聰明十倍、百倍,在內戰中獲得了十倍百倍的功勳,恐怕也不能混到他一半的地位吧。
所以,所謂的人人平等恐怕只能用哲學範疇來解釋,真要應用,或許在萬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