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仁川軍官團在吳辰的帶領下出城下鄉,叛軍主要窩藏在津山一帶的山脈附近,那裡的大山連綿,附近的村落錯落有致,這些人原本是獵戶,後來逐漸在山腳下開拓荒地務農世代為生,相比於其他地區的朝鮮人來說更加彪悍而野性了一些,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裡的反抗也是最激烈的,仁川軍只要壓制住這裡,整個朝鮮的零星叛亂也就輕易瓦解了,而若是不能壓制住這種反叛勢頭,各地的不滿將會看到希望,隨後爆更大規模蔓延整個北朝鮮的反抗,到了那個時候,仁川軍只能疲於奔命。
因此,這一次吳辰殺氣騰騰,要的就是殺雞儆猴,沿途所過的村莊炊煙渺渺,吳辰下令在山腳下的一處村莊駐紮,各部以連為單位散落在各之中,很明顯,這裡的村民對仁川軍抱著極深的敵意,雖然在荷槍實彈之下不敢有任何反抗,但是那眼神中卻是殺機畢現,吳辰旁若無事的走入村莊,在他的身後,則是各連派來的觀摩團,每個連派出一個排長來這裡觀摩,吳辰現在也算是給各連豎立一個榜樣,先讓他們看著怎麼做,待回去之後再傳授經驗如法炮製。
警衛連的士兵已將所有的村民全部從屋子裡趕了出來,吳辰冷笑著在一顆楊樹下來回踱步,迎著這些衣衫襤褸的村民嫉恨的眸光,對身邊的王二蛋道:「去,問問誰會漢話。」
王二蛋小跑著走到村民跟前,大聲問了一遍,得來的自然是沉默的抗議,無人站出來回答。
王二蛋惱羞成怒的又問了一遍,仍是鴉雀無聲,吳辰不得不冷笑著走前去,冷笑道:「都不說話?裝聾子?那好,來啊,這個人是叛軍一夥的,抓起來。」
吳辰所指的方向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幾個如狼似虎的兵立即衝去,要搶奪那孩子,那婦女淒厲的大叫,使命的將襁褓裡的孩子往懷裡死死抱住,那嬰兒顯然也被粗暴的手扭疼了,哭喊連連。
「不要為難他,我會說漢話。」終於,一個臉色猶豫的中年站了出來:「我是村子的村長,會說漢話,你放了他們罷。」
吳辰揮手制止幾個士兵,笑著走向那中年:「你叫什麼名字?」
「樸正泰。」中年人目視著吳辰,彷彿要滴出血來。
「正泰?」吳辰笑了起來:「恐怕現在這個時候你是別想安泰了,既然你會說漢話,那麼就交待,這村子裡有哪戶人家了山的?還有,村子裡的糧食是誰運山去的?」
樸正泰凜然無懼的道:「沒有,村子裡都是良善百姓,根本不知附近有叛軍。」
吳辰冷笑:「既如此,那麼我也就不和你囉嗦了。」他向幾個士兵招招手:「先殺五個人,待會再向這位樸兄弟問話。」
個如狼似虎的兵衝進人群,從其中扯出五個人來,有人要反抗,邊的士兵立即抬槍,將人全部推後,一時間儘是淒厲的哭喊和憤怒的吼叫聲。樸正泰將臉別過去,不忍心看,他心裡明白,一旦交代出了那些有家人山的親眷來,死的人恐怕更多。
五個人被拉扯到老楊樹下,有士兵用槍托勒令他們跪下,隨後背部有人拉起槍栓,不管那些人如何求饒,只聽一陣槍響,飄渺的硝煙散去,所有的聲音都嘎然而止,村落裡很安靜,連針落地的聲音都彷彿可以聽見。
吳辰望了望那楊樹下的五具屍骸,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儘管他有時亦有心軟,但是他明白,這個世道人命原本就不值錢,今天他吳辰有一點婦人之仁,哪一天叛軍在這些人的支持下若是攻入漢城,他的命運不會比這些人好半點,津城郡的反叛最為嚴重,甚至北朝鮮所有的人都在望向這裡,若是吳辰不能以雷霆萬鈞的手段解決,那麼反抗將會越來越多,一直到仁川軍不能控制住局勢。
幾十萬漢人是吳辰坑蒙拐騙來的,既然來了,吳辰亦覺得自己肩有了一份責任,至少吳辰要保衛自己保衛他們,叛軍拿下了漢城,拿下了仁川,那些漢人難道會有什麼好下場嗎?恐怕這種屠殺會比之現在更加凶殘,任何鬥爭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
吳辰臉仍是冷若冰霜,慢慢的踱步過去,走到樸正泰身前,冷笑道:「怎麼樣?樸兄弟打算交待了嗎?你還是想清楚些,說出來,至少有些人是不會枉死的。」
樸正泰此時已是面如土色,剛才還是五個好端端的人,現在就這樣的沒了,他此時已是心亂如麻,腳步踉蹌了下,終於還是咬咬牙:「大人,村莊中真的沒有人與叛軍接觸,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討生計,一向不理外部的事務,請大人放過我們。」他的話中已有乞求的味道了。
吳辰歎了口氣:「你還是不說,這可就讓吳某為難了,既如此,來啊,再拿五個人出來,就地正法!」
幾個士兵又要衝進人群,樸正泰這才明白,這個心狠手辣的將軍是鐵了要撬開自己的口的,就算是把全村都屠殺了亦在所不惜,他猶豫了片刻,忍不住道:「大人不要為難他們,他們都是良善百姓,我說了……」
「這就對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樸兄正應該這樣才不枉在這世走一遭,王二蛋,帶著樸兄弟認人,對了,去取些干牛肉來,慰勞慰勞樸兄弟。」吳辰的臉色立即溫和起來,朝王二蛋努了努嘴。
片刻功夫,樸正泰便指認出五六個人來,王二蛋到吳辰那去匯報,吳辰走過去問樸正泰道:「樸兄弟,人沒有漏?」
樸正泰臉色蒼白的點點頭。
吳辰道:「這就好,醜話說在前頭,冤枉了人或是漏了幾個,你這個村落裡人可都要人頭落地,吳某人一向恩怨分明的。」
樸正泰不吱聲了。
吳辰對警衛連的士兵下令道:「還愣著做什麼,給老子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