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您可不能這樣再花銷銀子啦,前幾日我去仁川的府庫看過,那裡連荒草都長出了小腿長,這仁川方方面面從聘任教官到支養軍費都指望著這些銀子呢,少帥這樣折騰,早晚有一日也有無米斷炊的一日,小的管的團務處,眼看著這麼多銀子流水一般出去……」營務處的督辦名叫楊成喜,是慶軍中的老人,早年跟隨吳長慶剿除太平軍,曾在戰場救過老爺子的命,卻因此傷了一條腿,走起路來一崴一崴的,吳長慶念他的恩情,所以讓他到左營去管營務,如今左營變成了仁川軍官團,他也就在這裡扎根了。enxuemi——
楊成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吳辰在他面前自然是不好威的,只好跟著訕訕的笑,最後道:「楊叔不是外人,我在和你直說了,這銀子只算是投資,將來早晚一天會流回來的,至於楊叔擔心往後的開銷,我就先給你透透底,一個月之內,我就能把這些窟窿給堵,只多不少。」
楊成喜微微一鄂,望著吳辰道:「少帥可別誆我,這麼多銀子哪裡有這麼容易……」
「楊叔啊……」吳辰打斷他的話:「你就信我一回,這幾天應當就會有消息的。」
吳辰頓了頓:「我這裡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你帶個人去海、廣州一趟,去詢問鐵礦的時價,品質幾何的鐵礦價值幾何都要記清楚。」
楊成喜一頭霧水,但是吳辰吩咐,也就應了。
吳辰背著手冷笑著踱步:「我看大鬍子也該有行動了,都過了一個月,怎的還沒聽見動靜?」
…………
吳辰悠悠閒閒的折騰著工廠的事,可是此時漢城卻亂翻了天,各種各樣的壞消息從平安北道一個又一個傳出來,先是說一夥響馬進入平安北道義州郡,漢城方面還沒有出詔令剿匪,接下來的消息就讓人目瞪口呆了。
響馬日夜攻打義州郡,三日,郡城失守,義州郡守以下官員全部斬。
響馬打出旗號,聲言反對閔妃暴政,歸迎大院君還政。
是日,平安北道派兵欲圖收復義州郡,被響馬擊潰,死傷一千餘人。
次日,響馬布討伐檄文,要求閔妃立即下台,避往寺塔靜修,不得干政。
而後,四百餘響馬攻打鄰郡,三千朝鮮官兵據守,損傷慘重,勉強守住城池。
到了這個份,這個事件就不再是原先的匪亂了,完全可以定性為篡政,根據南方傳來的消息,一部分支持大院君的地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大有一副支持義州軍亂的模樣。
此外,漢城內部一些朝臣也開始與外界頻繁接觸,在各種流言的慫恿下,人心也逐漸浮動起來,幾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閔妃雷霆大怒,立即召議政府官員商議對策,左右議政不能應對,唯唯諾諾。
過了幾天,京畿判官李質,直言局政,請閔妃為朝鮮計,還政朝鮮大王,以平息各地怒火。
事情已經一不可收拾,反閔妃派似乎看到了曙光,紛紛行動起來,或逼迫,或磨刀霍霍,流言變成了謠言,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景福宮的消息,只等著閔妃作出抉擇。
景福宮內,原本端莊肅容的閔妃此時卻亂了陣腳,縱然她心計深沉,只是她畢竟是個女人,各樣各樣的消息已經讓她倉促之間亂了陣腳,數月之前的軍亂場景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如果再重演一次,她也就此完蛋了,非但如此,整個閔氏一族誰都逃不掉,她望著下面一個個議政官員,無力的用手支在案,下面的官員一個個都不敢吱聲,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閔氏一族的成員,仗著閔妃的勢力身居要職,平日裡吃香喝辣、頤指氣使,如今卻一個個只知道磕頭應聲,竟沒有一個人出個主意。
閔妃不由得冷笑連連:「你們都怎麼了?平日裡不是個個都愛進言的嗎?怎麼?就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嚇著了?大院君變亂,我們都挺過來了,現在小小的義州郡匪亂,你們就怕了嗎?」
下面的官員一個個都不敢說話。
閔妃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閔成照,你來說說看。」
閔成照從官員中站了出來,唯唯諾諾的道:「是,娘娘。」
他瞧了瞧閔妃的臉色,才小心翼翼的道:「下官打探了一些義州郡的消息,聽說這群響馬人數在兩千左右,而且手中拿著的還有許多據說是中村式的連步槍,我朝鮮官兵雖然將士用命,但是軍備鬆懈,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這也是導致一夥小小賊寇就能肆意妄為的原因。」
他頓了頓:「如果下官猜測的沒有錯,這夥人就是在摩尼、貴陽山中盤踞的賊寇,襲擊了演習的日軍,否則這麼多的日制步槍是從哪裡來的?後來他們被仁川的吳辰擊潰,想必知道摩尼山是不能待了,誰知竟轉折去了平安北道,攪出了這樣的亂子。下官認為,王庭應當詔各郡,讓各郡郡守集結郡兵,四面圍剿……」
「閔議政此言差異。」有人站了出來,反駁道:「如今的局勢閔議政難道看不到嗎?現在各郡人心思動,一些郡守原本就是擁護大院君的,讓他們圍剿,說不準會鬧出更大的亂子,依我看,可以派出漢城的禁軍去,若是不能盡快剷除這伙盜賊,難免會有一些心懷叵測之人趁機興風作浪。」
閔成照道:「禁軍護衛的是漢城的安全,若是全部去剿賊,漢城怎麼辦?」
那官員默然無語,重新跪了下去,閔成照隨後道:「娘娘,您看如何?」
閔妃反問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分派各郡圍剿,說不準會有一些地方勢力故意通賊,若是與盜匪裡應外合,鬧出了個大潰敗,我們在漢城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可是禁軍又不能調動。」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不如讓吳辰帶著的兵去。」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