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怒氣沖沖搖頭:「不成?如今正是非常之時,若只是斬未免太輕了,依我看,應當抄家滅族、凌遲萬剮才是,王二蛋,立即叫人著手準備,凡是與此事有關的寧殺勿縱,就算殺錯千人,也絕不能放走一個亂黨」
吳辰的這番話說出來,邊上的一個富戶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那些托著茶盞垂頭喝茶的官員更是手顫抖的厲害,將茶水潑的滿地都是。
吳辰別過頭,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成勉,他面如死灰的一下子趴伏在地哭嚎道:「大人啊……下官有要事稟報,下官……」
吳辰連忙過去扶他:「李判官何必如此,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李成勉仍然不起來,邊上的官員、富戶此時也醒悟過來,紛紛跪地哭嚎,李成勉泣不成聲的道:「大人,前些日子仁川縣令金大成設宴款待我等……」李成勉雖然哽咽的涕淚直流,但是卻將過往對付吳辰的事說的詳詳盡盡,一丁點兒的細節都不敢遺漏,自然也少不得將許多事推諉到金大成頭上,反正總要有人背黑鍋的,到了這個份上自然是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緊:「大人,此事下官也是受那金大成的脅迫,下官一時糊塗,竟鑄下大錯,請大人不計前嫌……。」
「不對!」王二蛋在邊上愣頭愣腦的打斷李成勉的話道:「是金大成脅迫你們做的?可是方才金大成明明說是你們慫恿他的,怎麼到了你的口裡,反倒是金大成成了主謀?」
王二蛋這一句話看似無心之言,其實是吳辰方才早就叮囑過的,只是這話一出口卻著實讓李成勉等人倒吸了口涼氣,許多人心裡想:「原來這招供之人便是金大成啊,難怪底細弄得這麼清楚。」
想到這裡,許多人開始義憤填膺起來,明明是金大成帶的頭,如今這個傢伙把大家都抖落出來不說,還反咬一口,是可忍、孰不可忍,滿地跪著的官員、富商一個個喧鬧起來,細數起金大成的罪過,並且異口同聲的表示此事的主謀絕對是金大成。
吳辰舒展了眉頭:「照你們這樣說倒是那金大成說了假話?」
「沒錯,那金大成狼子野心,慫恿我們與大人為敵,我們都是可以做證的,大人啊,下官一時不慎,竟聽信了金大成的妖惑言辭,實在是罪該萬死,求大人恕罪!」李成勉泣不成聲的討饒,說到金大成時不由得咬牙切齒恨恨的妖重了字音。
吳辰負手來回踱步了片刻,冷聲道:「此事我會徹查,民變非同小可,總要處置一批人的,你們不用求饒,若是與你們無關我也不會冤枉你們,若你們當真參與了此事也別指望著告饒。」
李成勉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忙道:「大人,下官只是一時失足……」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道:「大人要練新軍,下官家裡頗有些余財,願鼎力相助,若是大人寬限一個月,下官變賣些家產,願奉上白銀八萬兩,此外,下官家裡還有些田莊,大人若是不嫌盡可拿去建造新營……」
王二蛋在邊上眼睛都直了,方才吳辰附在他的耳畔說如此如此,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少帥幾句話一下子就賺了八萬兩銀子,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指頭縮在身後不斷的數著八萬兩能買多少畝廬江田地,可是十根手指頭哪裡夠用,好在李成勉等人眼睛都直勾勾的望著吳辰的反應,並沒有注視到這個傻乎乎的親兵隊長。
吳辰闔著眼坐回原位,低頭喝了口茶,默然不言。
李成勉立即通曉了吳辰的心意:「若是不夠,下官賣掉幾處漢城的宅子,還有一些珍奇古玩,一個月之內給大人湊出十萬兩銀子來,大人,下官這算是戴罪立功,求大人給下官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吳辰這才慢吞吞的放下茶盞,臉上煥出笑容:「既然如此,那麼就當功過相抵了吧,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嘛,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李成勉鬆了口氣,吳辰將目光落在他身後跪了一地的官員、富戶:「諸位的意思呢?」
那滿地的官員、富戶相互面面相覷,終於還是有人道:「小的願出銀四萬兩,城外田莊一處,請大人給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小人願送上金紅道畫作一幅,白璧一對,白銀一萬五千兩……」一個富戶也隨著附和道。
吳辰的臉色一沉:「金紅道是誰?字畫不要,折現吧!」
「是,是!」那身材臃腫的富戶汗顏不已。
吳辰特意讓人將所有捐獻者的姓名、捐納的數量一一記下,讓他們簽字畫押,待統籌出來,單這一次就差不多得了一百八十餘萬兩銀子的『軍費』。
吳辰忍不住哼起了小曲,這些銀子算是意外之財,最為重要的是通過這場民亂的鎮壓,讓金大成與仁川固有的官僚貴族勢力產生了隔閡,李成勉這些人回去之後,想必最痛恨的不是他吳辰,而是那個金大成了。
可以預見,將來仁川朝鮮人的勢力將會一分為二,相互打擊,也正因為如此,吳辰就再也不必為本土勢力而憂心忡忡了,他翻開那桌几上的『招供名冊』,這名冊上哪有什麼名字,不過是一張白紙罷了。
「少帥好陰險啊!」王二蛋這才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由衷的感歎一聲,也不知是褒是貶,惹得吳辰橫瞪了他一眼。
………
漢城日軍大營,跪坐的足立大郎垂頭不語,怒氣沖沖的6前野夫侍立在花房義質的椅畔,花房義質抱著手臂靠在椅子上半闔養身,又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替死去的勇士贖罪,公使、少佐,抱歉!」足立大郎跪坐著將前些天的事毫無遺漏的敘述之後重重的垂下頭:「請務必給我一個引責的機會,我將以一名武士的身份切腹殉死,拜託了,公使閣下,6前少佐。」
「你是說,當你們襲擊他們時,他們已經預先做好了準備?」花房義質的語氣很是平靜,事實上,當任務失敗之後,他幾乎想破了腦袋都找不到失敗的原因,這次任務的失敗已經在內閣與軍部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必須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的!」足立大郎羞愧的垂著頭道:「一切都在支那人的掌握之中,勇士們雖然表現出了極大的勇氣,可是仍然沒有挽回敗局。」
花房義質微微歎了口氣:「那麼,支那人讓你替他們工作,以獲取我們的情報,這些都是真的嗎?足立大尉。」
「是的!」足立更是覺得羞愧難當。
「好吧,就這樣!」花房義質疲倦的揮揮手:「你下去反省吧。」
「反省?」足立大郎愕然的抬起頭:「不……」
「你不必再說了,你還不能死,明白嗎?」花房義質嚴厲的道:「等待那個與你聯絡的支那人,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嗨!」
…………
從明天開始恢復更新,一天兩章,上架之後一天三章,有的時候我也想多更一點,不過為了配合推薦,這個星期只能這樣了,抱歉!感謝那些從永歷大帝趕來的老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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