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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團聚 文 / 瘦馬吟

    「爹、娘!」

    田成、秀娘已經被軟禁了許多天了,突然見門被打開,眼睛還一時不太能適應這突然射進來的日光,下意識地合上了雙眼,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但傳入耳邊的聲音卻是這麼的熟悉動聽.

    「暖兒。」

    秀娘不顧眼睛被刺得生痛,她用力張開雙眼瞧去,果然是暖兒。雖然神色有些憔悴,可確確實實是她的女兒沒錯。

    暖兒急走兩步,衝到秀娘的面前,上下打量著,又轉頭瞧田成。看他們兩個似乎真沒有什麼事兒,這才鬆了口氣,不過,還是緊張地確認道。

    「爹、娘,你們兩個沒事吧?」

    「沒事,沒事。」秀娘回答道,又道,「暖兒,你弟弟……」

    「娘,我在這兒呢!」從暖兒的身後探出一個頭來,虎頭虎腦的,不是田溫是誰?

    不過,秀娘瞧見他就是一肚子氣,伸手抓了過來,「啪」「啪」「啪」地打了好幾個屁股:「叫你亂跑,叫你亂跑,這下給拐子拐了吧!曉不曉得我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還給別人關了起來。你倒好,這段日子好吃好喝,還長胖了不是。」

    越說越氣地秀娘,這手就沒有停過。不過,田溫這小子年紀雖小,卻頗有股小男子漢的硬氣,硬是一聲不吭,甚至還朝暖兒扮起了鬼臉,娘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打得一點也不痛。哪像爹,要麼不打,一打就是拿棍子,打得生疼生疼的。這一想到爹,就忍不住朝田成看去,卻見他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田溫一下子「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只是,暖兒卻好笑的現,弟弟這哭也真是哭得頗為特別,只聞乾嚎聲,卻是半點眼淚都不見的。而秀娘打了田溫幾下,又一把抱著他哭了起來,這孩子,嚇死她了,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們一路從烏龍鎮追來這伴雲鎮,卻被關在這兒,雖然天天有人送飯,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擔心死他了。這回,總算好了。秀娘只顧抱著田溫哭,卻是什麼也不顧了。暖兒默默地走到秀娘旁邊,心裡也酸酸的,這些天,她又何嘗不是心急如焚,還好,總算是找到他們了。

    瞪了兒子一眼,警告他老實點,田成的目光卻轉瞄向剛才隨著暖兒走進這屋子裡的一個男人,他年約三十許,面目俊挺,身形高大,臉如寒冰,渾身散著一種不自覺的威嚴,讓人覺得十分具有壓力。起碼田成被他的目光一掃,便覺得十分緊張。

    但那男子不自覺瞧向暖兒的眼神卻有一絲柔和的關心。田成的心裡有一絲明悟,這就是暖兒信裡所說的四皇子允璉吧!看起來確實如暖兒信裡所說,對她應該真的不錯。這回竟然能因為自己三人,帶著暖兒親自來這裡救人,顯然對暖兒也是極為看重的。

    田成總算有些放心了,暖兒這孩子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就是自己有千般難萬般難,對著他和秀娘也總只說些好的,所以,不親眼看看她過得怎麼樣,他和秀娘是絕對不會放心的。這才帶著秀娘和田溫三人去京城,準備去瞧瞧她到底過得怎麼樣。

    這孩子,從小就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別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膝下無憂無慮地玩兒的時候,她就要幫著秀娘做家務,照看弟弟,到了大一點,又被賣到那樣的地方,一年到頭,除了學習訓練就是學習訓練,從來沒有過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總算被陳夫人收為養女了,他們原想也能過幾年好日子,誰曉得,也還不到一年,便又被匆匆忙忙地許人了,還是那麼遠的京城。

    這孩子,難得她還能保護著小時候的性子,從不怨天尤人,也不怪他們這做爹娘的,還為他們處處盤算,處處打點,只希望他們能過上好日子。可這做爹娘的,若是自己的好日子是犧牲了女兒的一生換來的,又如何能安心呢?所以他和秀娘想好了,將家裡的田地房產讓暖兒的外祖父、外祖母幫忙照看著,便帶著田溫一家三口上京城了。

    雖然他們這做爹娘的無能,可到底,富也罷窮也罷,他們要讓這孩子曉得,總有一個地方在為她留著,她累了、倦了、受了委屈了,總有一個家可以回;爹娘就算再無能,可若是有人欺了她,負了她,他們卻也敢豁出命去為她拚上一拚,為她搏上一搏;爹娘總是她最後的依靠,她永遠也不用擔心,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可誰曉得,他們這做父母還沒有為暖兒帶去最堅強的後盾,反而卻又要讓暖兒來為他們操心了。不過,不是這樣,又如何能讓他看清楚這個男人對暖兒的心意呢?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允璉迎視著這個男人的目光,這就是暖兒的親爹吧!

    允璉曉得自己是什麼樣子,一般的人是絕對不敢迎視著自己的目光的,可這個平凡的看不出什麼特色的,若不是暖兒親爹,自己可能一輩子瞧也不會瞧上一眼的男子,卻這麼仔仔細細地瞧著自己,似乎要瞧穿自己的內心似的。

    必須說,這樣的眼光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怎麼讓人舒服的,若是旁人,他恐怕早就作了。可,正因為他是暖兒的爹,他還是忍耐著。

    好一會兒,田成才欲跪下行禮。

    「小民拜見四皇子殿下。」

    田成還未跪倒,允璉趕緊伸手去扶:「您不必多禮。」

    允璉覺得有些侷促,有心說些什麼,可他一向卻並不慣與人聊天敘話,多半說出口的就是命令,因此,這一句話也說得有些**的。

    小祿子卻極為機靈,趕緊補充道:「田老爺,我們爺的意思是說,這都在外面,這禮數什麼的也不必太講究,而且,這外面許多人也不曉得我們爺就是四皇子殿下,您老就隨意一些稱呼也就是了。而且,您是夫人的爹,若是給爺行禮,這夫人見了心裡能好受嗎?您就將爺當小]說就來}ap。2~5}8o]o,晚輩也就是了。」

    話是這麼說,田成哪敢真將允璉當成晚輩,不過,倒也沒有再堅持行禮就是了。

    暖兒聽了這番話,心頭卻頗為安慰,雖然爹給爺行禮也是禮所當然的事,可,心裡總有些彆扭,這樣,卻是最好不過了。

    秀娘這時也停止了哭泣,拉著田溫過來。

    「多謝。」說道這裡,她有些遲疑,這該怎麼稱呼才是。實在想不出來,她乾脆就省下了稱呼:「多謝您的搭救之恩,我們感激不盡。」

    「不必,走吧。」這句話卻是對暖兒說的。暖兒站得離他那樣遠,總讓他心裡有些不自在,還是在他身邊的好。

    暖兒依依不捨地從秀娘的身邊離開,走到了允璉的身後。

    田溫卻不管那麼多,抓了姐姐的手就跟了過來,有些好奇地看了允璉一眼。

    「你就是我的姐夫嗎?」

    姐夫?允璉心頭一悅,這小鬼還挺識相的。

    「小祿子。」

    小祿子一聽這話,哪裡還不曉得是什麼意思,趕緊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荷包,往裡面塞了幾個銀裸子。

    「來,小公子,這些給你買糖吃。」

    暖兒曉得允璉是一番好意,可,這給小孩子銀子,也實在太貴了些。普通人家,哪有給小孩子銀錢的,給幾個銅板兒也就是了。買糖哪需要這許多銀子?

    不過,這時候攔了未免讓爺和小祿子都不太好看,罷了,娘自然會曉得如何處理的。

    田溫雖然瞧著高興,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了暖兒,見暖兒點頭了,這才伸手接下了,倒是讓暖兒開心不已,溫兒這麼懂事,真是個好孩子。

    她摸了摸溫兒的頭,牽著他隨著允璉走出了屋子,外頭卻圍了一大堆地官兵,氣氛緊張無比。

    見允璉出去了,那齊山縣的縣令額頭出汗,點頭哈腰地道:「四爺,人沒事吧!下官境內出現了這種私自扣押良民,並將拐子拐來的兒童不予歸還的事,實在是本人的疏忽。」一邊說,一邊用手帕抹著額頭的汗。這誰曉得在他的境內會生這種事啊?這都哪裡跟哪裡,不過是一個拐子拐了人家兒子來賣,偏親生父母尋著線索找上門來,結果給扣留的小案罷了。誰曉得這看著不怎麼樣,不過是個小家小戶的夫妻竟然跟四皇子扯上了關係呢?縣令頭都大了。

    事情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卻說這府裡的王老爺本有個兒子,生性體弱多病,怎麼瞧也瞧不好。後來,有個遊方的道士說他這病,只有尋那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男孩與他做兄弟,相伴三十六日,為他鎮住魂魄,再慢慢將養也就好了。只是,這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男孩哪裡是好尋的,他們尋覓多年均是不果,可這件事情倒是越傳越遠,許多人前來詐騙,還好那道士留下一方,可以辯識真假,這才不至於被人詐騙了錢財。

    這回,卻真有個拐子領著個昏迷不醒的男孩前來,雖然明曉得來路不明,可這夫妻這麼一驗,竟然是真的。不由大喜過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兩人就這麼個獨苗,就是昧了良心,也將這男孩留下了,心想,大不了過了這三十六日,再仔細問他父母家鄉,送他回去也就罷了。

    誰曉得這時,田成和秀娘也隨之找上門來了,王夫人生怕他們不肯,便將人引到客房先扣了下來,說等這儀式結束了,再好好勸說也就罷了。好歹他們王家也是慈善富貴人家,也不會虧待他們的兒子的,就是他們,也要吧給他們補償,這兒子也仍舊是他們的,就當做一件善事吧。想必也說得通的,他們打了這個念頭,自以為萬無一失。

    誰曉得也不過才過了二十多日,竟然縣老爺帶著官差封了他們的府,讓他們交人。

    他們哪裡敢不交?

    瞧著縣老爺在這位貴人面前都這個樣子,他們哪裡不曉得這人才是正主兒。

    王老爺夫妻兩個趕緊過來跪下了:「這位大老爺,您要懲治我們夫妻,我們沒有任何怨言,可是,請大老爺開開恩吧!我們的均兒,若是沒有這位小公子,他可就活不了了啊……」說完,兩人連連磕頭。

    此時,什麼事情,大夥兒也大概都明白了。

    允璉將目光看著田成、秀娘,不知他們意下如何?

    田成、秀娘想著這些日子,這王老爺夫妻待自己也並不薄,且這件事雖說由他們而起,可到底天下父母心,田成、秀娘捫心自問,若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恐怕他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這個忙我們幫也可以。可是,這道士之說,能當真嗎?這是否靈驗恐怕也沒有人曉得吧?」田成有些疑問。

    王老爺夫妻一見如此,便曉得有門,趕緊說道:「若真是不靈驗,絕不與別人相干,左不過我們與這孩子沒有緣份罷了。」

    「還有,你們這方法,對我們孩兒可否有不妥之處?」秀娘緊接著問道。

    「沒有,沒有。」兩人趕緊搖頭,若是真是那損人的法子,他們一向是清白善良的人家,就是再喪心病狂,也幹不出這樣的事來。

    見田成、秀娘如此模樣,顯然是有意同意了,允璉便也不欲對此事多加追究。便命縣令帶人先行退去也就是了。

    應承了此事,王老爺夫妻在允璉的允准下這才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一疊聲地命令人收拾客房,供客人居住,一面又擺宴席,招待允璉他們。

    雖然不知道這是何方貴人,可對他們來說,連縣令老爺都是如此看重的人,他們這小小鄉紳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惹不起啊。更何況,能有這樣的貴人招待,那說出去,也是不小的榮光,旁人恐怕都要羨慕他們因禍而招福了。

    別的且不說了,光是均兒,這些天由著這名為溫兒的男孩相伴,氣色確實好多了。那遊方道士的話,果然不是妄言,得跟這家人好好打好交道才是。若是他們不肯留下來,不如把均兒也送過去,那道士可是說了,均兒若是跟溫兒這種命格的孩子相處的時間越長,受益就越大,以後,他們王家,說不定,還能出個大人物呢!

    想到這些美好的情景,他們的態度越慇勤了,將田成、秀娘及溫兒當個寶似的。而允璉,雖然也在他們慇勤招待的範圍內,卻是恭敬得多,那種熱情勁兒就減少了許多了,倒是看得小祿子暗暗訥悶,這王老爺夫妻是不是搞錯對象呢?他們爺,可是天大的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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