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愁這一出去,卻是到了下午未時,這才回來了.
只是,無愁回來的時候,表情仍然和出去之前一個樣兒,不見任何好轉。
甚至在進院子門的生活,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幸好她的身手還算靈活,踉蹌了一下,又跑了幾步,到底是站住了。總算沒有跌個狗啃屎。
無病瞧得那是心驚肉跳的,天啊,嚇死人了。希望國內能把這丫頭趕快勸好,要不然她的心一天都要跟著這丫頭上上下下跳動個幾回,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出毛病了。
而無憂也是在心裡暗自祈禱,無愁啊,快點好起來吧!姐姐求你了,再不好,這些力氣活可要累死我了。無憂非常非常得懷念以前那個力氣大得有些恐怖的無愁了。寧肯她再像以前,一不小心把什麼東西摔碎,什麼東西,捏成粉末,那也絕對好過現在她每回差點被別的東西砸碎的樣子啊。
無災卻是走上前去,掏出手帕,先給無愁擦了擦臉上的灰塵。髒死了,也不曉得是不是在外頭哪裡跌了跤,臉上還有些塵土都沒有擦掉,就這樣子一路花臉地走了回來。
「好了,快去姑娘房裡吧,姑娘在等著你回話呢!」
無愁子裡走去,只是她的步子卻是有氣無力地很,一點也不像以前那樣老是蹦蹦跳跳,朝氣十足的樣子。
無病、無災、無憂三人對望了一眼,「唉」地一聲同歎了一口氣,害得旁邊的那些小丫頭們也想跟著歎氣。這日子啊……
不過,還好這些天姑娘的精神好多了,到底比前些日子要強許多,無愁姐姐,你也快恢復正常吧!我們還等著跟你一起玩踢毽子呢。
「無愁,回來啦。」
無愁一進來,便瞧見暖兒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
這要是往常,她是最喜歡瞧著這樣的笑容的,常常忍不住便盯著看,還被無病、無災幾個取笑。
可是,無愁心裡覺得,姑娘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兒,尤其是笑起來,沒有一個人比姑娘更適合這個表情了,經常笑得人心裡暖暖的。可是,現在的無愁,卻覺得自己不配瞧這樣的笑容,自己實在是太沒有用了,對不起姑娘。
「無愁,過來。」
暖兒朝無愁招了招手,待無愁慢慢地移了過來,又將她拉在自己的身邊坐了。然後,又用手抬起了無愁一直下垂的頭,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
「無愁討厭我了嗎?最近為什麼都不理我?是不是最近我生病了,沒空陪無愁練武,所以無愁生氣呢?好,是我不對,無愁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暖兒故作哀怨地道,揮出了十分的演戲。一下子眼睛就都紅了,顯得可憐兮兮的,似乎隨時都要掉下眼淚似的。然後,又用雙手摀住了臉,在那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唬得無愁趕緊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急急地道:「不關姑娘的事,是無愁不好,不配呆在姑娘身邊。」
才不是姑娘不好呢!這天下哪還有比姑娘好的人呢?就是有,那也是別人家的事,無愁的心目中,姑娘永永遠遠都是最好的。
這一急,她也顧不得避著暖兒的眼睛了。
不過,一說完,無愁卻瞧見暖兒的手一移開,臉上哪有半點淚水,分明是賊兮兮的笑容。嘴裡還取笑道:「當當悶笑無愁上當啦。」
真是的,姑娘就曉得捉弄好人。
不過,經過這麼一遭,無愁的臉上倒是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心裡頭一直以來的烏雲卻是有些散了開來,輕鬆不少。
「好了,無愁笑了。這會子,該跟姑娘我說說,為什麼這段時間不開心啦?若是有誰欺負無愁,只管告訴過你,不管是誰,姑娘替你打她回去。」暖兒揮了揮拳頭,作威武狀。
無愁卻又笑了:「姑娘連我也打不過,還要打什麼欺負我的人啊?」
說完,無愁又有些低落地道:「都是我沒用,一點兒用場都派不上。無病姐姐、無憂姐姐可以給姑娘出主意,管院子;無災姐姐會梳頭,會打扮;就只有我,什麼用場也都派不上。」
「誰說派不上用場啦!無愁,過來,背背我。」
無愁雖說有些不解,但還是順從得移到了暖兒的面前,蹲下,暖兒往她的背上一撲,她便輕輕鬆鬆地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走著。
「瞧,這件事兒不是只有你可以做到嗎?你瞧瞧,若是哪一天生病了,不是只有你能背著我去找大夫嗎?這種事兒,無病她們幾個可辦不來。」
「姑娘瞎說,姑娘就是生病了也會請大夫來,才不會讓我背著去找大夫呢!」
「那是能請到的情況啊?若是王妃不讓呢?雖然王妃現在看著還好,可是,你不是聽無憂說了嗎?那個什麼城北丁家的夫人便是這麼對待她丈夫寵愛的小妾的,趁老爺出門了,那個小妾病了偏不讓大夫進府醫治,好好一條命就這麼斷送了。無愁不想跟你一夥那麼可憐吧?」為了安慰無愁,暖兒毫不客氣地抹黑了田夢嵐的形象,心中暗自道,王妃啊,我不是真的這麼想的,為了我的小無愁,您就先暫時委屈一下吧!
這倒也是,無愁點點頭,有些正妻就是這樣,當著老爺一套,背著老爺又一套,無愁打了個寒顫,著王妃不會也這麼對姑娘吧!著爺似乎經常外出的,若是爺走了,還有誰能保護姑娘呢?無病、無災兩個緊緊雖說主意多,可到時候王妃連門都不讓出的話,怕她們也就都沒轍了。嗯,無愁點點頭,這個時候確實得自己才行。這府裡,似乎現在沒有人是自己的對手了。雖然沒有真的動過手,但無愁有種感覺,若是真打起來,自己一定能贏。
想到這裡,無愁身上又燃起了熊熊的鬥志。
「還有啊。」暖兒又繼續訴苦了:「若是我出去跟福兒姐姐她們見面,路上不小心被哪個惡少強搶了去,至酷書城ap.2}}5∼8oo〕,聽無憂說有個姓黃的惡少就是這樣的,明明別人都有了相公了,還把人家小娘子強搶了去,後來又不要別人了。那小娘子回家,她相公也不肯要她了。她只好投井自殺了。若是我有一天遇到了那黃公子,那可怎麼辦才好啊?」
暖兒故作擔憂地說道。
無愁一聽這話,肺都快氣炸了,腦中浮現出一張色迷迷的豬臉,正淫笑著朝姑娘靠近。
「美貌的小娘子,你別叫了,沒有會來救你的,你就從了我吧!」
說完,哪個豬嘴就朝姑娘靠去。
「啊——」無愁氣得大叫:「你個豬頭,不准你動我家姑娘一根毫毛,你去死吧!」說完,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對暖兒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還有……」暖兒正準備再接再厲。
無愁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將暖兒往床上一放,急匆匆地就往外走:「姑娘,我還是去練武好了。」
瞧見無愁這樣子,暖兒原本笑得開心,可突然又想起了一事,趕緊又叫她:「無愁,快回來,福兒姐姐三怎麼說的?」
本已經到了門口的無愁,這才又跑了回來,將平福的話轉述了一番,便有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好幾天沒練了,這功夫,不練的話就不進則退了,得趕緊加把勁把前些天的份都補回來才是。
只是她剛一推門出去,卻現無病、無災、無憂幾人正躲在窗子邊,顯然是正在偷聽,偏這些天自個兒心不在焉地,也沒有注意。無愁心下暗惱,最近自己是真的太不警惕了,若是以前,哪裡會現不了?得更加努力才是了。雖然不一定每一回都能幫上姑娘的忙,但至少自己更強一份,那幫得上姑娘的機會也就更多一些了。
無病、無災、無憂見無愁出來了,這偷聽被抓著了,到底有些尷尬。
三人朝無愁舉起手,搖了搖,算作到招呼了。不過,見無愁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三人倒也高興不已。
隨後,無病便喚無災:「啊,突然想起,姑娘的屋子還要好好收拾收拾。咱們去弄一下吧!」說完,就拉著地無災,兩個人從無愁的身邊走進來了進屋子,經過無愁的時候,不忘摸了摸她的腦袋。
而無憂,兩個姐姐毫無義氣地丟了下自己,趕緊叫道:「啊,等等我,我也去幫忙啊。」說完,追了進去,經過無愁的時候,不忘摸了無愁的小臉一把。
無愁卻是「啊」地又大叫一聲,覺得心情是這段日子以來,前所未有的好,教完之後,只覺得心裡所有的悶氣都會消失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舒服,突然那股練武的熱氣又回來了,好想好想練功啊。心下一想,無愁便立馬開始行動了。
於是,院子裡又樹立起了一個盤著頭雙腿而坐的雕像。
暖兒這時卻在屋子裡輕輕皺起眉頭,難道無愁那日見到的背影真的是安兒姐姐?福兒姐姐說,她正為很久沒有收到安兒姐姐的信了,正在擔心呢!她跟康兒姐姐寄了封信,只不過,剛寄出去沒多久,還沒有回音。待有了信,再告訴暖兒。
只是,若真是安兒姐姐,她怎麼會突然說的不說一聲就來了京城了呢?而且,卻沒有來找福兒姐姐,錦兒姐姐和自己。這完全沒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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