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藍,雲飄飄,這樣詩情畫意的時節,實在是看花的好日子.
可為什麼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紛爭呢?
從莆蘇姑麻跳出來的時候,暖兒便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似乎這呆在皇貴妃身邊,也不再是一件安全的事了。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只見隨著莆蘇姑麻的纖纖玉手這一指及皇上的金口一開,在場的大人物們的眼光齊刷刷地朝暖兒瞧過來了。
原來這就是四主子殿下的田良人啊?真是久聞大名了。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全集中到了暖人一個人的身上。實在是不太習慣這種萬人矚目的狀況啊,就不能讓自個兒安安生生地窩幾天回去就好嗎?暖兒也曉得這個想法有些天真,專門指名叫自己來,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呢?
無奈之下,暖兒只得慢慢騰騰地以龜向外移步,不過,她還是極不死心地朝皇貴妃娘娘投出了萬般急切的求救的眼神,只不過,此時的皇貴妃娘娘似乎瞪皇上正瞪得起勁,兩人之間漏*點四射,火花直冒,卻是暫時顧不上她了。
暖兒無奈地歎了口氣,果然,這靠人還是不如靠自己啊。
只是,比試啊,這實在不太合自己的個性呢!若是錦兒姐姐或是康兒姐姐兩個,八成捋了袖子就衝了上去了。不過,這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宮嬤嬤說了,好歹也得盡全力才是。而且想到臨行前允璉說的話,暖兒的心底卻有些毫無道理、莫名其妙地信念,就是自己真的輸了,爺也絕對會有辦法的。爺那樣的人,就如同一座山,不管這風多麼大,雨多麼疾,這山,卻總是不會塌的,相反,他會永遠地這麼驕傲地偉岸地屹立在天地間。
見暖兒出來站好,莆蘇姑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長得是還不錯嘛,不過,跟自個兒比起來還差一段距離。別的卻是瞧不出來有什麼特色,不過,臉上笑笑地,看起來還挺舒服的就是。
但,若是自己和她兩個站在男人面前,有眼睛的都絕對會挑自己的嘛。莆蘇姑麻越想越想不通,就是那四皇子妃田夢嵐也比這姑娘耀眼多了,為什麼四皇子偏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呢?就跟自己的大哥一樣,那個女子瘦瘦的、小小的,甚至也只不過是清秀而已,談不上特別美貌。為什麼大哥卻寧願拋棄一切,隨她而去呢?莆蘇姑麻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個都是如此呢?
「那,姑麻你要怎麼樣比試呢?」皇上忍著身上如針扎的刺痛感,笑咪咪地問道。愛妃啊,不是朕不幫你,這做皇上的,也有做皇上的顧慮不是。若不是我英明神武,治國有方,你現在還能過得這麼風光嗎?所以,要多體諒體諒朕是啊。
不過,皇貴妃娘娘元烈瑛現在已經氣炸了,好,不但忘記了對自己的承諾不說,現在還在這裡偏袒那蓄蘇姑麻,不會是看上人家異族小郡主吧!瞧那色瞇瞇的樣子,十足十就是個實打實的老色鬼,好,既然你不幫,那我自己幫。
皇上若是曉得皇貴妃娘娘娘的想法,八成覺得冤枉死了,他這明明是慈祥的眼光好不好?正得不能再正了,哪裡色啦?
「咱們草原上的男女,若是有什麼事兒需要比賽的話,要麼騎馬,要麼射箭,要麼摔跤。這騎馬今兒個的地方也不太合適,摔跤的話,今兒的衣裳也不太適合。要不,我們就以射箭定勝負吧!」聽到這話,周圍一片噓聲,這大兼的姑娘,若是比這射箭,哪裡比得過這草原上來的郡主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皇貴妃娘娘此時卻等不得皇上開口了:「姑麻郡主,這樣似乎不妥吧!你提出的是你擅長的,對我們田良人似乎不太公平。」
周圍應和聲一片,雖說是一件兒女私情的小事,可是,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那草原蠻族,到底不太體面。所以,眾人的心目中倒都偏向了暖兒這邊。
「皇貴妃娘娘未免也太急躁了些,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莆蘇姑麻可一點兒也不曉得要跟元烈瑛客氣,幾句話就沖得她臉上有些不太好看了。莆蘇姑麻接著說道:「咱們草原上的兒女,可不興耍這種手段,贏也要贏得光明磊落,田良人也可以提出一項。若是有一人能贏得兩項,那便算是勝了。若是一勝一負,就是和了。
這樣可好?
元烈瑛雖然對她的無禮有些生氣,但到底不是不識大體的無知婦人,這樣的場合,這樣的背景,她剛才說出了那一番話已經是幫了暖兒的大忙了,暖兒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聽莆蘇姑麻做出這個承諾,元烈瑛的心中卻是暗自高興,這若是比起琴棋書畫,這蠻子姑娘肯定沒轍了吧!能認識幾個字也不算不錯了,田良人怎麼說都贏定了。
這樣最起碼這樣也是個平手,那蠻子姑娘也不好說什麼了吧!什麼趕不趕人的,這可是兒子的心上人,好不容易因為她,兒子那個冰山貌似化了一點,一回拜託自己做點事,可不能辦砸。以後還得多把這田良人接來宮中多住上幾天,這樣的話,璉兒也會經常來錦寧宮了吧!元烈瑛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叮噹,臉上的笑容,那是燦爛得緊。
不過,立馬就有人見不得她這得意的模樣了,皇后卻是稍轉了下頭,對著緊挨著她下手坐的元烈瑛小聲地說道:「妹妹,要不要跟姐姐我打個賭?」
「什麼賭?」元烈瑛一點警惕狀,每回皇后這麼笑,總是沒有什麼好事。
「我們就賭,這姑麻郡主和這田良人之間誰勝誰負如何?」
「若是平了呢?」
「那便也算妹妹贏。」皇后說得十分乾脆。
元烈瑛明明曉得裡面說不定有什麼陌阱,可是,她實在太渴望贏一次了,每回跟皇后對上,她就沒有一次贏了的。這時,坐在她身邊的林詩英卻扯了扯她的袖子。元烈瑛不由又有些猶豫了。
瞧見元烈瑛面現猶豫之色,皇后趕緊加上最*快∼手最快〕了一不籌碼,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我們就賭那對紫金石鳳紋手鐲如何?」皇后的眼裡深處有著隱藏不住的笑意,這次贏定了,這對鐲子她可是想了很久了,偏偏皇上卻賜給了元烈瑛,這下子,總算要回到自己的手裡了,剛好跟那紫金石鳳紋項鏈一套。
元烈瑛一聽,卻是兩眼放光,再也顧不得別得了,行了,就賭這一把吧。明明是一套的東西,偏皇上還分成了兩半,項鏈給了皇后,鐲子給了自己,想到心裡便總有些彆扭。
「好,一言為定。」
而坐在旁邊的林詩英搖了搖頭,看來小姑子這回又要被皇后算計去了,不過,反正都提醒她了,她自個兒硬是不聽,也由著她去了,反正也不過一對鐲子而已。
這個小姑子,都這把年紀了,還和當初一樣,好哄得很。也幸虧皇上和皇后都護著她,家裡又勢大,要不,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去了。哪還能和現在一樣,由得她在那裡耀武揚威。不過,紫瓊和她都這麼多年了,也鬥得不累?明明是落落大方的人,偏只要跟小姑子在一起,就變得幼稚了不少。不過,能在這後宮裡這麼多年,還彼此心中都留著當初的姐妹之情,也真是件奇事了。只可惜,這兩個人怕是到死了的那一天都不會承認吧!
而莆蘇姑麻說完了要說的話也不看別人,只是直直地盯著暖兒的眼睛。按說以這樣的方式,最多不過一勝一敗而已,暖兒應該能立於不敗之地才對。可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幾分詭異,似乎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不過,現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得先應下就是。
暖兒含笑點點頭:「就依郡主所言。只是這要比什麼,我一時卻有些拿不定主意。郡主且容我考慮考慮,咱們先比射箭如何?」
「好。皇伯父,地方給我們準備好了沒?」
一個太監這時過來,附耳在皇上身邊說了幾句,皇上便點點頭:「都好了,大家移步到練武場吧!」
眾人一邊走,元烈瑛一邊小聲地問身邊的林詩英:「大嫂,你剛才拉我,有什麼不對勁嗎?」
林詩英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可是皇后娘娘的為人我很清楚,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兒。你今兒個卻又莽撞了。」
這時,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晴好卻走到了她們的身邊,先施了個禮,這才道:「皇后娘娘讓奴婢告訴皇貴妃娘娘一聲,有一件事兒她剛才卻是忘了跟皇貴妃娘娘說一聲了。這莆蘇姑麻郡主雖是異族,但從小仰慕中原文化,再加上請了師傅專門教導,對咱中原文化卻是極為瞭解。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經史子集無所不曉,就是咱們京城一大才女蘇曼青蘇姑娘也說甘拜下風呢。就這,皇貴妃娘娘,奴婢這就先告退了。」
說完,晴好說過的表情是一本正經,說完之後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這才離去,禮數是無可挑剔,充分表示了皇后身邊的宮女對皇貴妃娘娘的尊敬之情。
只不過,某人可已經顧不得這些禮不禮數的問題了。
「這賊女人,又陰我。」元烈瑛氣得面色紅,直想跳腳,就知道那女人沒這麼簡單,當初真不應該輕易答應的,我的紫金鐲啊,元烈瑛又是心痛又是氣憤,下次再不跟她打賭了,她在心裡惡狠狠地誓。卻渾然不記得,這樣的誓言,從小到大,她不曉得了多少次,卻沒有一次有用的,每次王紫瓊要麼一激,或是一誘惑,她便又上當了。
站在一旁的林詩英自然也是聽到了,果然,就說沒這麼簡單吧,這下又賠了。小姑子雖說比起以前來說,長進了不少,可跟皇后鬥,還不是對手啊。
不過,也難怪皇后老是喜歡作弄小姑子了。她老是一副一點就著的炮彈樣,怪好玩的。林詩英對皇后表示的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對於小姑子元烈瑛則表示了充分的同情,有一句沒一句地隨口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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