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梅香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
「梅香,你怎麼會在這兒?福兒姐姐也來了嗎?有什麼好事嗎?怎麼這麼高興啊?」平常有些詫異地瞧著梅香,這可不像平時的梅香,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十姑娘真是細心,梅香摸了摸自己的臉,可實在是太開心了,掩都掩飾不住,她呵呵笑了一笑,也不理平常的疑問。
到了屋子門口,梅香卻踏前幾步,擋在了門前面,不讓平常進了。
梅香今兒個怎麼啦?是福兒姐姐的主意嗎?
平常搖搖頭,福兒姐姐什麼時候這麼頑皮呢?這倒像是平康那丫頭的作派。她倒要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姑娘,閉上眼睛。」梅香笑道,眼中流露出一抹頑皮之色。
「閉上眼睛?」平常一愣,今兒個這是演的哪一出啊?不過,曉得梅香自有道理,她便閉上了眼睛。「梅香,是福兒姐姐準備了什麼大禮給我驚喜嗎?」
「是大禮,姑娘看了一定會高興的大禮。」梅香邊拉著平常前進,邊提醒到:「姑娘,前面就是門檻了,抬腳,小心摔倒了。」
常答應道:「我就全交給你了。」
梅香將平常扶上到了一張椅子前,又讓她坐了。
沒有睜眼,別的感覺倒分外敏銳,「梅香,好像有別人在呢!」
「是啊,姑娘猜猜是誰?」
「是福兒姐姐?」
「姑娘摸摸這手,再猜猜?」一隻手被遞到了平常的手裡。
平常仔細的摸索著,這手的皮膚倒是挺嫩的,不像是做活的手,可奇怪的是,卻分明摸得到繭子。這手有些小,觸感卻是這麼熟悉。難道?平常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無愁?」平常再也忍不住了,激動地睜開了眼睛。
果然看到了雙目微紅的無愁熟悉的臉。不,不止無愁,還有無病、無憂。這是怎麼一回事?平常歡喜地都說不出話來了,福兒姐姐也坐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她。
「姑娘。」無愁叫了一聲,撲到了平常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真好,果然是姑娘,雖然聽大姑娘說了姑娘現在就住在這裡,可不見到姑娘她總不放心。好不容易來了這裡,姑娘偏又出去了,盼了好幾天,如今總算是盼到人了。
無災也早已跟無病、無憂抱在了一起,大傢伙兒又是哭又是笑的。
「十姑娘,洗把臉吧。」見平常她們也哭得差不多了,平福便吩咐梅香去打了水讓平常她們洗臉。
「福兒姐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還有無病、無愁,你們兩個怎麼來了?」無憂來了平常倒不意外,可連無病、無愁兩個也來了她便有些想不通了。
「還是讓無病她們自己來說吧!」看著這主僕五人的高興勁,平福也是高興不已。常兒妹妹身邊有些得力的人在身邊,她也放心一些。
通過無病的敘說和其餘幾人的補充,平常這才知道。
原來無憂是夏嬤嬤讓人送過來的,無病她們兩個卻是今兒個剛來的。
卻說無病知道平常被陳夫人收為養女之後,便聯繫了無愁。看她有何打算。無愁當然是一心想跟著平常的,當初若不是無災硬攔下了她,她是不會留下的。當下她就跟文管事辭了行。
文管事曉得她是要去找平常,倒也放心了。平常被陳夫人收為養女的事她也跟金夫人打聽了,曉得的確是有這事兒,因此也不擔心。要不然還真不曉得拿這個外甥女兒如何是好,打她回家去吧,姐姐當初也是因為家貧才想給她找條出路的;留在自個兒家裡吧,才呆了也沒多少天,丈夫就不知說了幾次了,還是無愁自個兒拿了些銀子貼補家用這才沒話了,但長久住下去肯定也是不行的;給她找個別的差事吧,她一心一意就認了這個主子自個兒又不願意。這下大家都好了,她也鬆了口氣。她雖有心照顧這個外甥女兒,可婆婆、丈夫的臉色她也不能不看。
無病帶著無愁回了自個兒的家,又去跟田成、秀娘辭了行。田成、秀娘見她們自個兒曉得了,勸了幾句,見她們一心要找暖兒,便也不說了。
其實暖兒身邊有幾個這樣的人他們也更放心些。只是不忍心喬老二他們一家好不容易團圓,如今卻又要骨肉分離了。
喬老二他們夫婦心下也是不捨,可他們的一切幾乎全來自平常姑娘,現下又受了田成、秀娘這麼大的好處。他們也不是那種不知報恩的人。沒有姑娘,沒有姑娘的爹娘也就沒有他們現在的好日子。他們便也允了,只叮囑無病,若是得空,經常回家裡看看,若是沒空回家,好歹也常傳個信息回來讓老爺、夫人和他們這做爹娘的安心。無病自是一一應了。
剩下的,便只看怎麼才能再見姑娘的。
這時,梅香又來拿信,她們便求了梅香。梅香回來轉告了平福,平福便派人將她們兩個給接了進來。
「姑娘,就讓我們也留下來吧。」說完了,無病一臉懇求地看著平常,瞧姑娘信裡的意思,竟是不打算叫她們兩個曉得的。
無愁也從平常的懷裡抬起了頭,眼巴巴的看著平常。
平常原還想勸勸這兩個丫頭,現下見她們一切都已經做得妥妥當當,大人們也都同意了,也只得歎了口氣。
「好吧,我去跟夫人說一聲,夫人同意就留下來吧!」
聽到平常這麼一說,屋子裡頓時歡聲四起,不僅是無病,無愁,無災和無憂也是高興不已。她們四個在這幾年裡情誼也是極其深厚的,缺少了一個也會叫別的人若有所失。就連梅香也是高興不已,她跟無病兩個一向是交好。雖說在這府裡也未必能經常相聚,可好歹比在府外一面也見不上的好。
「呀,對了,福兒姐姐,你快回去吧。」突然想起一事來,平常趕緊催全}文道,一邊站了起來,朝平福走去。
「怎麼啦,你們主僕見面了就嫌我礙事呢?」平福滿是不解,人已經被平常拉了起來。
「大爺,不,大表哥和我們一起回來了。這時肯定應該回院子了,見你不在要不高興了。」
「回來就回來了,他又沒派人通知我,我還要天天守在院子裡等他不成?」話是這麼說,平福卻掩不住一絲喜意。前些天跟她說了一聲要跟朋友出去玩幾天,就走了。幾天不見,這回知道他回來了還是有些高興的。可又有些疑惑,怎麼他會跟平常她們幾個一起回來。
被平常推出了門外,她就跟梅香回琴院去了,陳夢迴來了,她這個姨娘不在確實不太好。
等她們兩個回來,陳夢正站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
見她回來,一臉惱怒的道:「去哪裡呢?怎麼也不跟下人們說一聲。」
他興匆匆地跑回來,幾天不見,他覺自己還有些想念起平福了。嗯,一定是因為和她的琴譜還沒有完成的緣故。陳夢在心裡左思右想,除了這個原因他實在想不起還有別的什麼原因了。
陳夢的問話凶巴巴的,倒把平福搞得一愣,這個人,越來越不像自己一次見他的那個樣子了。原來是顯得有些放蕩不羈的荒唐文人,她是最不喜的。可跟他相處久了,卻現這個人雖然不太注意小節,但骨子裡其實是相當守禮的。就像跟她在一起,明明她是他的小妾,他卻待之以禮,從不曾越矩。也不見他跟院子裡那些服侍的丫頭有什麼不三不四的關係,更是一個通房丫頭也沒有,比起別的那些老爺公子哥兒,這人其實是個君子了。
這時他話說得雖凶,但平福卻瞧見他眼底深處的一絲欣喜和釋然。平福的心突然就柔軟了起來,她的老爺,其實真的不錯呢。原來心裡的不甘,漸漸地消失了。雖然也許她不可能像書裡的才子佳人一樣,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但這個男子,還是值得她托負終生的。
於是,平福便溫柔地一笑,道:「爺,我送兩個丫頭去常兒妹妹那裡去了。有一些原因,你想聽的話,我細細給你說就是。下回我出門時會留意交待一聲的。」
這是一回看到平福如此溫柔的笑容,陳夢一時恍了神,平福這樣笑真好看啊。他的心裡模模糊糊地這麼想。不同於她平時的那種平靜如死水的笑意,而是那麼地溫柔,就像是一灘春水,他覺得自己似乎要溺斃在其中了。
久久才回過神來,卻看見梅香那丫頭捂著個嘴在笑,再往旁邊一瞧,跟著自己的弄簫也在那裡擠眉弄眼的,心底一陣不自在,這些傢伙,一個個翻天了啊。
當下粗聲粗氣地道:「跟我來書房,琴譜還沒完成呢。」
說完,便當先轉身朝書房而去。只是臉上的微紅洩露了他的心思。
平福瞪了一眼梅香,這丫頭,也不曉得給爺留個面子。
「沏兩杯茶來書房吧!」
「是,姑娘。」梅香忍著笑應道。這也不能怪她,誰叫爺剛才一個勁兒地盯著姑娘瞧,看癡了似的,實在是很好笑嘛。
蘭院
「娘,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畢瑤環一個勁兒地在陳如蘭的懷裡扭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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