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審視看著眼前的男子,見他唇邊笑意漸濃。
在這千鈞一的時刻,他不曾被所謂的艱難嚇到,前途越是崎嶇,越是能激他的鬥志。豪言壯語顯得太過奢侈,提心吊膽更是為他所鄙視,豪情萬丈化作唇邊一絲笑意,我在他的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如畫江山。
既然如此,我就先送你一份大禮。
輕喚他,移開他搭在我肩頭的手,「剛才我給你的名單,可否再次借來一用?」
將那紙墨跡斑斑的素娟握在手中,我心頭一沉:如今已然沒有退路。事實上,當我來到三國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這樣的結局,與曹魏共存亡的命運。所以即便是小小作弊,也不過分吧?
驀地攤開那絹布,我扯了一角,將其至於燭火之上。艷紅色的火舌似嗜血猛獸,聞到一點血腥味兒便一個勁兒往上竄。
「你這是做什麼!?」事突然,曹操本想制止,但已是來不及了,那絹布很快化為焦黑煙漬,揮飛入空氣之中。
「你……」
我回頭看著那張怒氣沖沖的臉,咧嘴笑道:「正如哥剛才所說,我不能再對您曲藝奉承,不如做點實事,所以這絹布現在已經毫無價值了。」
「此話怎講?」他蹙眉問道,不怒自威。做了個深呼吸,我沉了音色道:「現今種種跡象表明,您大可不必懷疑小皇帝礙事。因為他早已有所行動。」
曹操聽後雙目圓睜,面露驚異之色,接著那片刻的驚訝便被深沉取代。「不會的,孤在朝時時刻留意陛下動向,正是查無所獲,才將目光轉向後宮之中。命你募集人手深入監視。難道是我不再宮中期間……」
「不。此事他們是早有預謀,若沒說錯,我推測正是在滅呂布出征之後。」我敢這樣猜正是因為心知有衣帶詔一事,又怕因時差疏漏而錯過,派手下時刻監視劉備動向,唯一地缺口便是出征呂布之後。幸好日前曹操給我了個安插人手的小任務,我才想起召回那探子。也便有了見獻帝一事……果不其然……
「唉!只是不料就趁哥得勝來的片刻時機,被他給跑了!」事實上,我幾乎懷疑是歷史給他開了作弊器,「還有。轉載自我看書_這次的幕後策劃者你可曾猜到?」
我不信曹操一點動靜都沒察覺到。依他的性格,沒有風吹草動,也絕不會托我打草驚蛇。不出所料,他聽後神秘一笑,道:「把手給我。」
只見他一手攤開我掌心,另一手卻在其上輕輕勾勒。
「好癢……」我微微蹙眉一抖。
回憶的溫馨美好再次湧上心頭,依稀記得小時候,我和他就經常這樣猜字玩……雖然此時地他和記憶中的他,有著截然不同的面孔……
「蓮兒猜得可是他?」他笑道。閃爍的星眸中充盈著滿滿的自信。
「正是。」
心有靈犀一點通,但接踵而至的確實長達三分鐘的沉寂,我知道他是在想對策,因為我也是,敵人雖盡在眼前。但決不能貿然除之,至於怎麼除之還得從長計議。
「最遲也必須在同袁紹決戰之前……也不能急功近利,若處置不周,則必有賢才棄我而去。」
我和他都明白,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好在我們已經先一步安插了人手,獻帝身邊孰敵孰友,只怕他自己也看不透徹。至於那名單,我至今仍舊留有一張,與燒燬地那張完全不同。這張記錄的則是與宮中頻繁接觸的所有人的名頭——我可記不得衣帶詔上所有人地名字。
「這你大可放心。為兄自有辦法。」他笑著打斷了我,估計是嫌我太囉嗦。
正在這時。只見女子身影出現於廳外,她顧盼又羞,似乎是怕驚擾了廳中議事之人。
我認得她,是卞夫人。
儘管洗去華妝,還是難遮她風姿綽約。比起丁夫人的美,她的美更加含蓄,越看越好看。說道丁夫人,從下邳歸來時我還見過她,她應邀來曹府赴宴,慶大勝之功。不過「請帖」可不是我自作主張的,而是上面的「指示」。初聽老哥這樣說,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待他不耐煩地重複一遍,我才知道原來正是仍未嫁出去的丁夫人。儘管哥囑咐過老丈人,讓丁夫人另擇夫婿,但曹操的老婆誰又敢娶?也許是女人都有八卦的天性,我終忍不住做了一回緋聞少女1,才知道哥是親自送丁夫人回去的。
這一送,就送到了第二天早上。
但對於卞氏來說,丁夫人顯然已經不足為懼……
見此狀況,我識趣地起身,對著卞嫂嫂一笑,道:「哥,你和卞嫂嫂先聊,月蓮就此先告辭了。」
禮畢,匆匆出門。
一葉落而知天地秋。
草木落霜,翠綠過早退卻,化為一片頹廢地枯黃,整個世界相視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只見行人大多面帶倦色,在細小沙塵之中匆匆趕路。迎面走來的一老者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左肩扛著著鋤頭,右手牽了一匹瘦馬,灰布短打衣褲打了幾塊補丁。當他蹣跚從我身旁走過時,我才現那馬後面,還跟著一位婦人。臉上有著歲月地滄桑溝壑,她將頭用木釵簡單盤於頭頂,手扶那瘦馬身上馱負的雜物,緊了緊綁在上面的麻繩。與人流同向前行,二人無言語上的交流,只是漠然看塵煙滾滾……
這畫面映入心間,只覺某種最本真的東西正激烈撞擊著我的
這是一種欲哭無淚的複雜心情,比曹操剛才那華麗而精彩的自白更加令我動容……
我站在陌生的岔路中央,心間一片茫然。
「主人?」
這段時間來,我倒是習慣了某人地來去無蹤,回過頭,看那身姿挺拔地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沒什麼,剛從曹府歸來……今天風沙挺大的。」
他沉默著點了下頭,微微一笑,道:「主人還記得文湘姑娘一事?」
我歎了口氣,悲傷地心境驀地被打破,皺了眉道:「有消息了?她到底是……」
姜然咧嘴一笑,「果真如此。小姐剛剛還滿面愁容,聽了文湘姑娘的事,立馬變得殺氣騰騰啊!」
「我哪有殺氣騰騰!只是好奇而已……若不是被騙得這麼慘,我會在乎她?」
似乎是基於炫耀自己異常潔白的牙齒,眼下姜然卻笑得更歡了,「是、是,說是在乎文湘姑娘,倒不如說是在意郭大人更為貼切。」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傢伙何時變得這麼貧嘴了?我陰冷瞅了他一眼,道:若不想吃苦頭,還是勸你先閉上尊口。」
「咳咳、呸……」貌似某人已經自作自受了。
我話音剛落,姜然就吃了一口砂子。
「言歸正傳,你剛才說文湘一事,她到底是何居心?」我淡淡問,雖說心有怨恨,但始終也不能將她一個弱女子和天大的陰謀聯繫到一起,估計到頭來,也就是些爭風吃醋用的小伎倆。
「不如您自己去問問?」他吸取教訓,再次開口前,先拉一拉脖頸上的「圍巾」。
「誰?你是要我回郭府?」
他淺笑,「在此之前,小姐先隨我去見一個人。」
見他笑得有些神秘,我不由得猜測起這「一個人」的身份,道:「不會是那婆婆?」
「正是。」他道,接著不禁苦笑著歎了口氣,「哎!看來姜然這輩子都難及郭大人那般深藏不露了……」
「你可別學他……」聽到郭嘉大名,我再次感到一陣酸意。
而後一路聽姜然解釋,才知那日生之事:知文湘來府後,姜然便留了心機,不出現在她母子面前。而待我走後,他更是緊盯暗防。不過有一點似乎可以下定論——那文湘似有頑疾在身,確實孱弱。母子一心,而那;老嫗卻是早已見過的。而最為可疑之處,便是那老嫗同文湘只見多有摩擦……
於是,他暗自偷換了文湘在水中入的藥。
藥?我越聽越費解,而姜然則是越說越有性質,也不知是我把這個年代想像的太過樸實,還是他的敘述太具藝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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