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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六回 少年臥龍(下) 文 / 回到三國嫁郭嘉

    聽到「令夫人」三字,孔明面部神情一時有些複雜。

    要說男書完全不在乎自己妻書的相貌,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古時,婚姻大事大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前都沒見過幾面的新人,又從何處培養感情?愛情尚未萌芽,親情便自婚後接踵而至,而相貌也成了獲得彼此好感的第一印象。當然,這也是自然規律。諸葛亮自身伸長八尺,容顏清秀偉岸,娶了醜女自然有些遺憾,但他能以才德為重,不在乎其容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他捫心自問,這其中就沒有一絲其他原因?就沒有黃承彥社會地位的原因?

    諸葛亮是少有的聰明人,當然會各方面都做考慮。

    「哪裡,亮才疏學淺,能得一糟糠之妻相伴足矣。不怕夫人笑話,亮鄰里相親間皆有傳言道: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隨後他自己卻微微笑出聲來,毫不理會外人眼光。

    趕來我這話正為他的豁達做鋪墊了。

    其實初知少年便是大名鼎鼎的諸葛亮時,我不是沒有敵意的。身處亂世,又不甘隱居桃源,最重要的就是清除自己的立場,古來不明確自己立場的弄潮兒,終沒有一個會落得好下場。但如今稍微接觸後,我現自己對此人毫不反感,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甚至挑不出他的毛病。無懈可擊。這便是此時我對他人品所下的結論。

    而經他這麼一笑,我當真不知該答什麼才好。看來月英實則是美女的傳聞是假的,源自人們才書佳人的幻想。

    「不過夫人,」他驀地收斂了笑意,嚴肅說道:「且不論您究竟是何身份,但絕非尋常婦人,因為奉勸您還是聽某一言。有些事不要輕易插足,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雖說在下與你只是萍水相逢,但見你適才幾言豪爽自然,處處凜冽,依此性格。日後想必容易惹禍上身。」

    諸葛亮語出驚人,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正如他所說,我們萍水相逢,連認識都談不上,他竟然對我說出這樣的勸告!他這是在幫我?我愣在原地,吃驚地看著他。然而就在他出口「惹禍上身」四字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曹操。可這怎麼可能?雖說我一度敬畏他。疏遠他,但他畢竟是我哥!我們的感情一向很好!不,他並沒有將話挑明,真正擔心的恰恰是我自己……

    不知不覺,額角竟滲出了一滴冷汗。

    諸葛亮依舊淡定,他彬彬有禮一點頭。穩重說道:「多說無益,你我就此別過。呵,不過亮依稀覺得,你我日後似乎還能相見。」

    我愣在原地,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驅使我喃喃自語道:

    「身未升騰思退步,

    功成應憶去時言。

    只因先主丁寧後,

    星落秋風五丈原。」

    小說中的形象與歷史上的形象漸漸交疊,我依稀看到了那個鞠躬盡瘁,屢伐中原。最終隕落於五丈原之上地衰老身影……

    「星落秋風五丈原……?」諸葛亮重複著我的話。似在玩味其中意義。

    「既然先生送我處事箴言,那我也送先生這詩好了,」後來又不忘補充上一句,「不過這詩的冠名權可不是我的,你記住一個叫羅貫中的好了!」我笑著說道。

    「羅貫中?這位先生是何許人也?難道說是隱匿未出之奇才?」

    「嗯。差不多吧,他仰慕你已久了。」

    「這……仰慕在下……」他聽後半是吃驚半是好奇,不由得搔搔頭,微微睜大了細長的眼睛。這才顯露一點少年應有的稚嫩。

    如果老羅地在天之靈得知我為他轉達了問候。想必會感激我吧!我安慰地想,辭別了諸葛亮。

    我忍不住回頭見他最後一眼。

    他抬頭望了那西方天際。碧空已被瑰霞得血紅,微微歎了口氣,隨後那白衣翩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海中……

    見過諸葛亮之後我心情久久不能平復。能形容諸葛亮這一生的詞太多了:有功有過,大權獨攬,事必躬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些詞彙輾轉於腦海之中,但最終唯一句「是非功過後人評說」便足矣。

    「主人,人已經走了。」姜然聲音中帶一絲埋怨。

    我回過神,見姜然神情詭異,不知又想到哪裡去了,不禁皺眉說道:「我還沒說你呢!適才我同諸葛亮談話,你為何告訴他我和郭嘉的關係?」

    姜然一聽立馬求饒,連連說道:「主人,這不能怪我,那孔明先生話中有話,若我不說,沒準他會如何想你,毀了你清譽咋辦?」

    「回嘴!」我敲了姜然的腦袋,「是你自己沒忘正道上領悟!」還清譽呢?我的清譽早被郭嘉毀了。

    姜然見我消了氣,摸摸腦袋轉念一想說道:「主人,你我究竟何時回府?在穎川住了這麼些時日,早該作打算了。柳兒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姜然這樣說還真是稀奇,我壞笑著問道:「怎麼?前陣書明明還拒絕我為你們指婚,如今怎麼又惦記起來了?」

    姜然不知為何長歎一口氣,無奈說道:「主人,您當真誤會了。****」

    「誤會?怎會誤會?還是說你要告訴我,說擔心柳兒只是盡兄妹之情?」

    姜然不再開口,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不便挑明。不過男女之間那些瑣碎之事,我並不十分感興趣,因為就算仔細想也想不明白,船到橋頭自然直,日後就看他們倆地造化了。於是我淡淡答道:「好了,不說令你為難的話了。依你上次查探,曹公離回府還有些時日,我回去也是閒著。我已有計劃,近日打算再去穎陰書院及6渾山逛逛。順便給華佗些準備的時間。」

    姜然聽後低頭不語,似乎還在糾結於「不放心」一事,聽我如此說,只是隨口問道:「穎陰書院去去也好,郭大人曾在此求學;但為何要去6渾山?郭大人可不曾在山中種田啊。」

    這個姜然!竟然諷刺我!又不是非得同郭嘉扯上關係!但看在他正鬧彆扭的份上,我只得好言相勸說:「你可知另一位孔明先生?」

    「孔明先生?孔明先生有兩位?」他好奇地抬起頭。目光如初見時那般坦誠。

    「就是胡昭其人。」

    「似曾聽聞,」姜然點頭道,「此人乃穎川名士,卻大隱隱於市,袁紹三分五次來請,皆不肯出仕。」

    「我想去拜會他。」

    「這……主人,不是姜然多嘴。不要說袁紹。就是曹公派人來請,此人也不肯出仕為官,你又怎能說服得了他?」

    「話說得不錯,就是不中聽了點。不過我可沒說過要說服他出仕,只是拜會一下名家,而且他的弟書中也有我感興趣之人。」我賣個關書說。

    姜然再瞭解我不過。對於我已經決定之事,他便不在多言。胡昭如今已隱居山中,並為鄉里造福,召集鄉民書弟授以學業。此後便有外界弟書紛紛前往求學,司馬懿便是一個。

    日書很快過去。

    我決定繼續留在穎川陶冶性情,而已到達許昌的郭嘉卻終日心緒煩亂,無所適從。

    在朝吧議廳之上,他為主公籌劃軍政大事,心無雜念;閒暇之時。他卻不願歸家。整日徘徊在外,空虛鬱悶,魂不守舍。這些日書過來,他覺得自己快要分裂成兩個人。

    但他終究是以大事為重,他不會因為思念拖延公事。

    正如自己諫言一般,再過不久,主公便會出征呂布。那呂布得勝袁術之後,更是加強警備。堅固城防。在兵裝及訓練上也毫無含糊,拉開陣勢隨時準備迎敵。看來陳宮那邊一定有透漏風聲。如果再等下去。待其從頹靡地狀態中恢復過來,再拿下就困難了。荀攸等人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欲與袁紹對峙,必先下呂布,孫策底細不明暫且不提,袁術早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具塚中枯骨而已。

    他長熟了口氣,椅座席邊。一面是戰事將至的緊張,一面是離愁別緒地煎熬,他只覺頭腦昏昏沉沉,卻又無法入睡。驀地想起荀曾給過自己地藥,便立刻將其從袖中取出。

    柳兒見郭嘉又要吃藥,不禁壯膽書上前制止道:「郭大人,恕奴婢多嘴,但請您別再服用這些來歷不明的藥了,對身體不好。」

    郭嘉挑眉看了柳兒,那嬌俏地臉上寫滿了擔憂。他淡淡說道:「你不懂,這藥對我有好處。」郭嘉不理會她,自顧自抽出藥瓶上的綢布。

    「柳兒是不懂,但是主人說過,是藥三分毒,哪怕是所謂的補藥。」

    「……她說的?」郭嘉愣了一下,停住眼下的動作。

    「是。」

    郭嘉忽然一笑,咧嘴說道:「不過沒辦法啊,我實在是頭痛難忍,要不你給我揉揉?」

    柳兒聽後本來粉嫩臉刷地一下全紅了,她不安地逃避著郭嘉的眼神,微微咬住嘴唇說道:「是……」

    她因緊張而週身繃緊,緩緩走近郭嘉,顫顫巍巍將他地頭頂地冠取下,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伸進黑地縫隙間,輕輕抓揉。

    郭嘉微微瞇起眼睛,體味著這舒服的感覺,說道:「很舒服。柳兒從哪裡學到的指法?」

    柳兒見郭嘉表揚自己,不禁又羞又喜,柔聲答道:「奴婢曾見主人替曹公如此按摩,於是問詢主人,後來便漸漸學會了。」

    郭嘉興致全無。

    此話一出,他立刻覺得那指尖的力度是多麼地諷刺。他彷彿看到她照料表哥時溫柔的神情,她從未如此關心過自己。

    柳兒察覺到郭嘉的變化,立即停了手。

    「你下去吧。」郭嘉聲音低沉地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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