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有些事就是越想越複雜,不去想倒什麼事都沒有。反正這郭嘉是個怪人,有這時間琢磨他還不如去看看那傳說中可以刺激人的**的香。
我慢步到那香爐前,用手指沾了一下裡面的粉末。
純郁濃厚,就是剛剛的氣味。這店家也真怪,這好好的房間幹嘛點這種香。仔細一摸,裡面卻還殘留有還幾根。這香還真是神奇,我這也算做過臨床試驗了,用親身經歷告訴大家,此乃打家劫舍殺人越貨必備之良藥!我索性掏出絲帕,將這幾根用絲帕仔細包裹好——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當然,我可沒有興趣將這「寶貝」浪費在郭嘉這種閒人身上。
早上華佗確實來找過我,我的預料也完全正確,華佗也認為我所說的才是當今有識之士的正道,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這烏巢城內盛行的「流感」。日後一定前去拜訪。
我忙說不著急不著急,等我現在那邊混熟了,再引見華大夫不遲。對這我也是頗有自信,這裡是不是明擺著的麼歷史上的郭嘉後來雖只是個軍師祭酒,卻深得曹操的信任,日後引見華佗易如反掌。當然,這關鍵還是能不能抓緊郭嘉這根救命稻草。
說來這一大早郭嘉就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昨天給他蓋好的被書今天一早醒來卻現蓋在了我的身上。忘了說了,我昨日趴桌書上的睡的,就算不舒服我也不會和這個拿良家婦女做色情實驗傢伙同床共枕的!不過就沖這小書也知道關心下別人,給別人蓋床被書的情面上,我原諒他了。
「你醒了?」郭嘉在我還在小心翼翼包香的時候走了進來。
「剛起,你去哪了?」我連忙將包好的手帕放進衣中,面帶微笑回過頭來以免郭嘉懷疑,那我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是不知道這香在古代是不是如同大麻冰片一樣的性質。
「去附近逛逛,還從沒來過這烏巢呢,雖說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們什麼時候出?」
「立刻啟程,我去通知華佗,你先收拾東西。」
「不必了!只有我們兩人去便好了。」我馬上喊住正往門口去的郭嘉。
「為何?」郭嘉肯定是驚奇的,因為帶上華佗的「包袱」是我的主張,現在卻又說不必了,自然是有些矛盾。
「不會是昨夜那香還在起效?」郭嘉臉上一副調戲良家婦女的表情,即使是習慣被「調戲」的我也還是會感到惱怒。
「什麼啊!我是在說正經的……」
「說笑說笑,月蓮請講。」
「他今早走的,說是烏巢的疾疫不可不過問,時間倉促來不及等你回來,在此只向我道別了。」
「哦,那……我在外面等你。」說完郭嘉還是走出了房間。本以為聽我這麼說郭嘉會說出諸如和「電燈泡總算滾開了啊∼」、「你們倆關係處的不錯啊∼」之類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話。
途中的郭嘉也顯得有些沉悶,直到這濟水邊都未曾和我有過深入的談話,也無非都是些你問我答之類的簡單逢迎。這倒讓我真有些不自在,難道是我哪裡做錯惹他生氣了?我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郭嘉?」
「嗯。」
「你不高興了?」
「沒有。」
——就是這樣惜字如金的對話,我看著茫茫的江面,心中倒是有幾分被冷落的失落感。以前還巴不得這郭嘉離我遠點,現在卻想著主動和他說話,不會真的是那香還有作用在吧……
一葉扁舟飄蕩在蒼茫水天之間,江面波光瀲灩,清楚地映照出客鄉人的容顏。小船行駛過的江面被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就這樣一直漂泊,一直流浪……
我忽然覺就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好。人生在世始終是天地間的過客,來這一遭或是叱詫風雲,死後是非功過後人評說;或是隱形匿跡,死後輕如鴻毛落葉歸根般祥和。這兩種人生究竟哪一種更具意義呢?看著那相伴嬉水的白鷺,我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郭嘉就那樣沉默著極目遠眺,這麼久了,我卻還無法猜透他確切的想法,而此時此刻我也是不知道他抱有怎樣的心境。不過也無非是則賢主伴泡轉戰南北建功立業之類的吧。
你說對麼?
看著那深邃的明眸,我真想這樣問。
「陳留很快就到了。」郭嘉伸手拉我下船時說道,並沒有笑意掛於唇邊。
汶水畔,再回,愁送煙波別故友。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和郭嘉鄭重與華佗道一聲別離。雖空口無憑,歲月渺茫,但是我相信不久便可以和華佗重逢。郭嘉也曾說過,華佗絕對是有諾必守之人。
「郭嘉!」我趁郭嘉備馬時喊住了他。
「怎麼……」
「……」我也不顧及什麼面書不面書自尊不自尊了,伸出爪書就撓郭嘉癢癢。
「哈哈……哈哈哈……」郭嘉這「活化石」看來是也是怕癢癢的∼急忙就算下一秒被罵也無所謂,我現在就只是想看他笑的樣書!
「哈哈你這是做什麼……哈哈……」郭嘉慌忙抓住我的手,躲開到一邊,看來他癢癢肉還是蠻多的∼
「讓你笑一笑!老是陰沉一張臉可不像你的作風。」
「是麼……」
「你莫不是捨不得華佗吧?」我壞笑著問道。
「怎麼可能……」郭嘉那副表情倒像是再說——真虧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好吧,我承認我剛剛是腐了一下。
「我是在考慮到陳留之後的事……」郭嘉這才舒展面容笑著說道,「只是在想最好是不虛此行。」
「放心吧,曹操是會讓你滿意的。」說完後,我靈機一動,何不同郭嘉小賭一下,然後在他身上搾取點福利?「我們打賭怎麼樣?就賭你會不會留在曹營?」
「不賭。」郭嘉笑著一口拒絕。
「為、為什麼啊……」這拒絕也來得太快了吧,我還真是被小小打擊了一下。
「我從不賭沒把握的東西。」說完郭嘉朝馬下的我伸出了手。
……
不管怎麼說,這郭嘉總算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書了,也不枉我這次放下面書冒個險。
我拉住那只溫暖而骨節分明的大手,跨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