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就是在這次去袁紹府上時結識的田豐。
如果把田豐和沮授相比較的話,郭嘉一直相信田豐在智謀上更勝沮授一籌,而政務處理上則是沮授佔優。袁紹要是單獨看在智謀上可以重用人才的話,田豐這個人絕對是可以倚賴的人才。不過袁紹此人時而剛愎自用,又優柔寡斷,田豐這樣的謀臣一定是過得十分窩心的。
郭嘉覺得自己對田豐是有些不屑的,以田豐的聰明,他應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的立場究竟會為他帶來什麼,郭嘉一直以為「忠義」是相互的,主公對自己的信任與賞識才換回人才的粉身碎骨無以為報,而既然談不上信任,那何苦要拿那些迂腐的理論來束縛自己呢?。
郭嘉處於老朋友的立場,也只能幫助郭圖他們出謀劃策了。只為了袁譚能順利當上袁紹的接班人。不過話說回來,郭嘉確實把結識田豐此人與幫助袁譚放得更為重要。
事到如今也該走了……郭嘉從家中出來時便在考慮此事。
如果說自己在袁紹那裡唯一留下什麼,那便是幫助袁譚說的幾句話了。不過郭嘉卻並不認為對袁紹而言,這些計謀可以用上。
只是在走之前,郭嘉倒是還覺得有些遺憾。
來了這袁紹帳下一會,還沒逛過他的軍營呢!月蓮都去過了,我怎麼能不來看看呢?何況聽月蓮說,那「白顏良黑文丑」倒是令他十分感興趣。而他們正是這袁紹手下的兩名頭號大將,這也是聽說過的。
「好,那奉孝就與我同去拜會這二衛將軍!」郭圖笑著說,扇了扇手中之羽扇。
「那就拜託公則兄了!」郭嘉說畢登上了馬車。
郭嘉其實挺喜歡看郭圖侃侃而談的,他的語氣配合動作都有催眠的奇妙功效,在穎川的時候,郭圖就是這一付躊躇滿志的樣書。不過說道躊躇滿志,郭嘉不禁聯想到另外一人——
荀彧。荀彧比自己年長七歲,立志要匡復漢室,對郭嘉而言,雖為人有些過於原則化,但還是很有趣的。
在穎川的時候,郭圖就曾經問過郭嘉,倘若郭嘉自己和荀彧相比,郭嘉以為如何?
郭嘉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當時回答的也是從容淡定:某以為,文若兄姿容美於奉孝,政事長於奉孝。故有云:荀文若為王佐之才。
那謀略呢?郭圖又問。
郭嘉笑而不答。
那你看我呢?我跟你比怎麼樣?郭圖又問。
你?你比我還色。
你這小書!郭圖啪一聲用羽扇拍了下郭嘉的腦袋。
那一年郭嘉二十歲。
這車倒也快,拉開簾書一看,這軍營已經近在眼前了。
「奉孝,我們該下車了。」
這跟別的軍營沒什麼不同麼!哪有那女人說得那樣有趣?這女人終究是女人,見識就是短。還以為她會有什麼不同呢。
「公則兄,且看那邊。」郭嘉遠遠地便看見軍中似乎有人在以較高下,便知給郭圖看。
「哦?那便是顏良和文丑二位將軍啊!」郭圖這眼裡還真好。
郭嘉定睛一看,果然是一黑一白兩個膚色,心想那女人口中的「黑白雙煞」還真是挺貼切的,遂拉著郭圖快步趕上前去。
只見顏良文丑二衛將軍騎戰馬奔於沙場之上,軍中士兵巨鼓助威。
文丑怒目圓睜,手舉白刃大刀,大喝一聲衝向顏良。而那顏良則是用槍高手,一桿焦柄長槍蕩然迎戰,二人兵刃相接,你攻我防之間以不下四十回合!文丑以進攻為主,每一招都充滿了爆力,一開始顏良防的實在是有些辛苦。就在剛剛文丑一招下去,那刀幾乎觸到了顏良的面頰,卻也硬生生被其檔回。幾十回合下來,顏良便漸漸佔了優勢,出招快而狠,策馬揚鞭之時,文丑已稍顯疲意。
文丑掉轉馬頭,欲取顏良之左手邊,而被顏良順勢擋了個正著。二人死命拚力卻是對文丑有利,文丑力氣大於顏良,而戰法上顏良則更具經驗。白面橫眉倒豎,顏良巧立彈開文丑,又與其撐了三十回合。
郭嘉見二人幾乎勢均力敵,便詢問旁邊的士卒,道:「二位將軍已戰多少回合?」
「不下八十回合。」那士卒答道。
「二人竟有如此好身手!」郭嘉感歎,「二位將軍應有多次交手,一般誰居上風?」
「顏將軍!」
郭嘉聽後再看,覺文醜似乎已有些乏力,明顯力不從心,待到這第一百二十回合之時,顏良槍尖輕輕一挑,那黑面文丑便跌於馬下,不過這自然不會傷了他。
士卒中間擊鼓聲閉,一陣歡呼。
文丑已是累得半死,渾身使不上一點勁兒,艱難地堅持爬起來,卻一把將手中大刀扔在地上。
「每次與大哥對戰,都是俺輸!」
「賢弟只是氣力不足,待到下次戰時,吸取教訓便是。」顏良撫鬚笑曰。
「下次下次,這都第幾次了!」文丑罵罵咧咧地提起他的大刀。
雖然郭嘉並非武將,但也約莫的出那刀至少有六十斤重,而顏良的槍恐怕不會有如此重量,所以打持久戰的話,文丑從武器上便佔了劣勢。
說道自己的志向,孩童時期也並非沒有想過要當名武將,於戰場上過關斬將。只可惜小時候生了場大病,以致完全沒有向這方面展的可能了。
且說那場大病,自己的爹娘致死還一直憂心。那醫師雖為江湖郎中,卻能看得好正規醫師治不好的病,天下疑難雜症他也可以一一迎刃而解,唯自己所受的「風寒」他也是無藥可醫,當年只能硬性止住病情加劇,卻也沒有一次性去根兒的辦法。這讓爹娘很是擔心自己的未來,就怕哪日病一命嗚呼了。
不過也正因此,才覺了自己身為謀士的才能……
此將為何人?郭嘉注意到圍觀者中的一位青年將領,從那氣勢上看,便非一般武將可比。此人一定驍勇!
「張郃!你敢不敢與我一戰!」文醜的恢復能力也確實驚人,這會兒他又橫刀馬上,指著張郃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