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劍仙俠故事之所以在神州大地廣為流傳,除了它具有童話一樣的,常人難以抵達的生存『境界』:快意恩仇,哪怕天涯,至死方休!!以及眾多貌似種種變幻莫測、目不暇接、所向披靡的無敵『功法』!以及令人在幻境中產生無限陶醉的遐想之外,究其本質,不乏還另具其獨有的一層極其重要的意義!
那就是在於,所謂『俠客』,他們都具備一種精神!
一種難能可貴和不朽的精神!
一種堅貞正直與不滅的靈魂!
一種貌似現實裡,幾乎是無法實現和有勇氣,去以那種方式面對以及處理的!關於生在現實裡,很多事情的辦事方法和作風
這種故事裡面,可能才會有的一種感覺。彷彿已經成為了只有在古的傳說中,幾乎完全虛幻的人物才能做到的,只有他們才可能具備的,一種遙不可及的夢想和靈魂的共鳴!!
「情深意重,無視生死;懲惡揚善,除暴懲奸;蕩掃一切人間不平之事,望斷天涯不及之鴻溝」!
這些故事裡的俠客,從來都是無畏生死。
哪怕把這一生的夢想,用一腔熱血寫出今世的傳奇!即便這個夢想只能寄托於『來世』,也要用他們的故事,帶給仍就生存著的人們,一種至少在夢境的腦海裡,人們仍還依稀存在著的絢美般心底的震撼和對未來的希望
有些污穢、卑劣的事情,在這些『俠義神客』的腦海中,即便自己已經生活在多麼無望和艱辛的環境裡,也是永遠也不會失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去做的……
白漁者『洪升』和『坎兒』,爺孫兩個正信步走在湖岸邊,正一邊行來,一邊開心的說笑著。
可就在這時侯,在他們對面不遠處,驪湖岸邊的林蔭道,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獨臂人!!
這個獨臂人正迎向著這爺孫二人的方向,急匆匆的一路行來。
俗話說:人沒鞋子,窮半截
可這個匆匆急行的獨臂人,此刻卻是低著頭,精赤著一對腳板!他甚至連一雙最、最基本的草鞋都沒有穿!更不用說布襪子了。
已經旁若無人的,『啪啪』的從對面林蔭道,一路徑直的走來!
這人一頭灰色亂披在身前,他身穿的那件,本還算乾淨整齊的青布衣裳,卻被敞開著胸口的衣襟,顯得有些褶皺。他挽著褲管一高一低,精赤著腳板。
這個人的樣子,是相當的「勒得」!叫人看了,甚至或多或少會感覺有些好笑
更令人不解的是,這個獨臂人的脖頸、胸口處,以及裸露出外面的手臂和小腿、腳踝,竟沿著其身體的血管處,有不少斑斑破裂的血痕、細口現在皮膚表層。
可是這人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也全然不介意自己這古怪的『造型』!
他迎著微微搖曳的晨風,機械的、快的,似一個遠行卻沒有任何行囊的匆匆過客,疾步走在林蔭小路,遠遠的一路走來
白老人聽到對面匆匆行來的腳步聲,眉宇間彷彿突然有些凝重,神情也瞬間顯得有些遲疑。
洪坎兒偷偷眼看了一下,這個馬已經走到他們跟前的這個古怪的人。
此時,這個獨臂人,彷彿似正在苦思冥想著什麼心事的樣子!
就只是低著頭,就是那樣自顧自的,一個人默默地向前走著。其他的一切,他彷彿都似已經毫不關心。身外的任何事情,似也全部都已經忘懷,一丁點都不會再放在心
獨臂人行色匆匆,直直從對面的小路行來。剛好在這一前一後,沿著林蔭道的路邊,牽著竹杖行走的爺孫二人的身側走過。
當獨臂人與白漁者擦肩而過的瞬間,這個人卻突然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快的轉回身,目光深隱、直愣愣的注視著剛xom剛過去那白漁者的背影!
「喂!你站住!」
獨臂人忽然開口說道。
洪坎兒和白老人都停住了腳步。
白老人神情淡定,側回頭輕聲問道:「這位仁兄,你是在喊我嗎?!」
獨臂人突然快步閃到白人面前,很快的下打量了這個白漁者數眼,又抬手揉了揉自己那雙已充血、紅的眼睛!
可是看那獨臂人的樣子,似有些怎麼也看不清,對面白人究竟長的是什麼樣貌
獨臂人就傻愣愣的站在白老者的對面,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忽然又問了一句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話:「你是誰?!」
白漁者聽到這個人的問話,彷彿突然神情有些僵硬,稍稍的側了一下頭,似乎感覺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彷彿似曾相識
白老人的眼睛茫然,他僵直的眼睛,彷彿正在望向一旁潘府的高牆。
白漁者低聲回問道:「敢問,這位仁兄,你認得小老兒不成?那麼你又是誰吶?!」
獨臂人目光赤紅,圓睜著雙眼,視線似乎一刻也不想離開這個白漁者的臉!
但是,獨臂人的眼睛彷彿非常的模糊!他好像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究竟長的是什麼樣子,不時的抬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獨臂人忽然又問道:「怎麼?你是個瞎子不成?!」
此時,站在一旁的洪坎兒,忽然抬起頭,臉顯出了倔強的神情!
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直望著身前,站立的這個古怪的陌生人。明亮的眼睛裡已顯出有些吃驚的神情,另外還有些憤懣。
忽然插嘴道:「這個怪人,我爺爺的眼睛看不見,難道你瞧不出來嗎?!」
隨即,小姑娘又努起嘴,對向白漁者,稚聲稚氣的說道:「爺爺,這個人的樣子好凶噢」
獨臂人聽了小姑娘的話,目光一愣,神情似也立刻暗淡下來。
獨臂人忽然低下頭,很快的看了眼牽著一端竹杖的小孩子。隨即,他的神情瞬間已變得彷彿極度的失望
獨臂人突然轉過身,和這對爺孫兩人再也不說一句話,回頭就走!
一邊快的走出去,還一邊似癡人在夢裡未醒般,低低的聲音,喃喃的叨念道:「不是他,他的眼睛不是瞎的!他的頭不會是全白的!他沒有老婆,更不會有孫兒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獨臂人說話的聲音已越來越大,彷彿胸中燃燒著無盡的憤懣和悲傷!激盪的心情已難以自控
說話間,這個獨臂人竟赤著足,瘋狂的沿著林蔭道狂奔起來!
獨臂人向林蔭道的深處衝去!頃刻間,他癲狂的背影,已很快的消失在湖水岸邊林蔭道轉彎處的樹林中
仍站在林蔭道,那木訥的白老者,眉宇間顯得很是黯然!身形看起來,竟忽然變得是那樣子的憔悴!
就在獨臂人尚未離開的時候,白漁者彷彿曾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忽然又很快的聽到,那個奇怪的人突然遠遠的、瘋狂的跑去了。白漁者的嘴唇微微顫動了幾下,終於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便已欲言又止!
此時,白漁者似已心事重重
老人正側著身子,身形有些頹廢的站在路,似乎仍在想著剛剛那個路遇者所問他的話
白漁者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忽然開口沉聲問道:「坎兒,剛剛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看去有多大的年齡?!」
洪坎兒想了想,很認真的樣子,一板一眼的說道:「爺爺,坎兒還不會看人家的年齡,不過那人好像比爺爺稍微小一點,看去吶,又好像也和爺爺的年齡差不太多相仿。
那是個很怪的人!簡直像個瘋子一樣!
那個人只有一隻手臂,他的一雙眼睛,像小路的爺爺剛剛喝過酒時侯,一樣的通紅。他的眼睛看著別人時侯的樣子,還直愣愣的。
這人的衣服雖然也算是乾淨,卻光著腳走在路,沒有穿鞋子!我覺得,他的腦子好像有些問題似的,神經兮兮的」
小孩子喘了口氣,彷彿歇了歇,輕輕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又道:「爺爺,這個人的樣子,看起來好怕人噢!」
白漁者聽到這裡,眉宇間似乎也突然顯得很是低落!
他微微的垂下頭去,神情竟也是瞬間變得非常失望、低沉
老者緩緩的歎出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不是他!他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也不會只有一條胳膊!絕對不是他!一定是我聽錯了」
白老者又在微微的歎息,隨即,便轉回身,和小姑娘重又沿著麗湖岸邊的林蔭道,重新又走了下去……
從空遠遠的望去:
那爺孫兩個,此時已從鳳城東城的第一大街,繞過了第二層街市,又繼續穿過第三、四、五層街道
他們已經回到了東城的第五街區,自家的土坯草房門前。從第三道大街開始的百姓住戶,已經全部都是本城的貧民。這第四、五大街的住戶,更是貧民街區裡最窮的地方。
此時,正從低矮的草房陋巷中,隱隱的傳來洪坎兒的說話聲!
「爺爺,怎麼從城東大街再往咱們家這邊來,一層街道比一層的狹窄,一層比一層的房子更低矮吶?!」
小孩子的心裡,彷彿已經開始在想著什麼事情了!她說話的聲音,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小
少頃,陋巷中又隱約傳來那白老人平和、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傻孩子,那是因為街道所居住的人,一層街區比一層街區的人更窮哦呵呵!」
那白漁者在無奈的,嘲諷般的淺笑回道。
「那爺爺這麼厲害,還這麼有力氣,為什麼都沒有人家那麼有錢呦?!」
「也許,也許是因為爺爺太古怪了!爺爺不能允許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茅草屋那破舊的、沒有漆刷過的院門,木色黑黃。木門右角的木縫中,還插著一小束早已有些乾枯了的香草。
過年時候貼在院門的對聯,已經被風雨洗刷得變成慘白,顯出原紙的顏色。破碎不堪、斑斑破碎的貼在破門。
窄小的破木院門,在吱呀呀的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