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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南城寬闊的長街之,從街區的一端平平遠望向長街的另一側。靜夜裡光滑的石板路,整條大街如同一張長長的桌面,光滑平整。
子夜過後的側街石板路,已早無人跡。
空曠的街道,像個博愛溫文的儒者,此刻它正也同樣伴隨著街道旁,排排靜立的房屋沉睡一般。整個街道似已和絕大多數的貧苦百姓一樣,安然進入了夢鄉。
這時候,一道如沙袋般失重的身影,呼呼的掛著衣帶破風的聲音,已從空中急、筆直的墮落下來!那個獨臂人的身體,正幾乎完全癱軟且沒有任何思想意識的,正直直砸向地面!眼見就要摔個粉身碎骨。
而就在他身後的空,正緊跟著一道幽藍的身影。如一道微微泛著藍色光暈的厲閃,在加的向這個獨臂人俯衝下來!
起初時,這個被詠良認為是被罕見的大鳥在空追咬的人影,在他衝去與之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才看清了那一切。詠良已從他的氣色以及獨臂人的肢體未全僵硬,而是昏迷中的癱軟等跡象判明,這個不知從哪裡的高處跌落下來的人,還活著
就在獨臂人的身子幾乎馬就要跌落、砸撞到地面的瞬間,就在他的身影已微微激起了地的塵灰之前,一道藍光般的身影已從空急落下。詠良出手竟快如光影般的探出臂膀,一下攔腰攬住了獨臂人!
簫詠良身形一閃,落在空幽的大街,他的腳已瞬間如兩道石柱一般,頃刻間陷下地面石板路近半尺深。他已探手托舉住了已昏迷不醒的獨臂人!
但是由於跌落的度太大,如果就此硬生生的把這個獨臂人托舉來,那麼他已無意識的肢體,必會由於瞬間受力過猛,而將致使整個身體因吃力不住,會瞬間被折斷!
就在詠良探手托住獨臂人的瞬間,他猛地急挫腳步旋轉身形,將那個獨臂人斜斜的甩了出去。獨臂人的身體平蕩蕩的開始緊貼著地面,沿著寬敞的大街平飛急掠出去!
詠良腳下石板路,被他身形的急旋轉,而帶出一道圓形的溝痕!那溝痕,境像一個時鐘表盤一般,刻畫在當街!
此刻詠良的身子,竟已如同緊貼地面疾飛、去銜啄蚊蟲的雨燕一般,眨眼間已竄掠至獨臂人的身子和地面之間,隨即兩道身影緩衝、悠悠蕩起地面。
詠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獨臂陌生人,他的樣子已是極度的狼狽,一頭灰白的頭已經散亂,嘴角絲絲的溢出斑斑血痕。
他很快的探出手掌,觸摸了一下懷中那個獨臂人的脖頸,確定了這個人確實仍還活著。於是身形再度急閃著蕩出,轉眼間兩道人影已消失在空蕩蕩的大街!
『五糧粥鋪』的小院裡,兩道身影越牆飛入。
簫詠良懷抱著昏迷不醒的獨臂人,輕輕的卻很快的探出腳尖,點開了粥鋪後院小竹樓的門。隨著他身影快的閃了進去,被他衣角帶出的勁風,帶動起那兩扇略顯破舊的竹門,似瞬間自動的關!
他不想吵醒正沉睡著的梁伯,詠良探身輕起,收斂勁力,抱著獨臂人無聲的從窄小的竹板修建的樓梯口掠了去。
在梁伯特意為他準備的小臥房裡,詠良已燃起了燭光。
那個獨臂人,也已被他剝去了破爛的衣褲,用白布稍稍擦乾淨了身體,此時正如睡著了一般,平躺在一個木片釘做的橢圓形木盆裡。
這個長圓的木盆,當然是梁伯平日裡為了洗澡而訂做的。
木盆裡除了清水,另外還被他加入了一壇燒酒!
早已昏迷不醒的獨臂人,此刻正幾乎除了鼻孔露在外面,全身都被浸在木盆裡蕩蕩接近溢出的水酒中。
獨臂人的臉色,大概是由於體能消耗和失血過多的原因,而顯得相當的蒼白。他一動不動的躺在水盆裡,看去竟彷彿已像個死人。
詠良正站在木盆旁,他快的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平板的鹿皮囊,信手打開,裡面現出幾十支大小不一的排排銀針。根根銀亮閃爍,都如纖纖的絲般粗細,卻根根筆直。
那些銀針,大一些的,竟有半尺長;最小的銀針,比做針線活的『手針』還要小出數十倍之多,竟如同木板子的『木刺』般大小。
詠良很快的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邊靜靜地站在那裡,仔細的觀察著全身正在水中的獨臂人。他正從頭到腳的仔細查看著,這個獨臂人遍身的傷痕。一邊探出修長的手指,伸向銀亮的針排。
他的手,是那樣的穩定。修長的指尖正觸摸向針排裡,中型大小的銀針。隨即,他的手指卻頓在半空,似稍一考慮,又將裡面較長大的銀針捻指抽出幾根!
俗話說「久病成醫」!
自從十年前,玉郎被師傅貢秋救回半山。為了救活當時僅只剩下半條命的詠良,貢秋幾乎尋遍了整個巴林山脈的珍惜草藥,而且為了治好玉郎當時已經失明的眼睛,和他週身已經逆流的經脈。貢秋又請來自己的好朋,那位本很少離開石門山的一代劍魂王者「劍神」石四,也曾多次來到過半山為徒弟簫詠良療傷。
石門山的功法,除了劍神石四名滿天下的驅劍之術,另一項震絕天下的功法,便是他的「暴雨神針」!
據師傅說,石四的「暴雨神針」,如從度講度,如果他將銀針擲向天空,可以穿越至雲層之外,穿透翱翔鵬鳥的身體而不被其察覺,仍可飛翔出數里之遙,才會傷口作,跌身落下!若講威力,如投入深海,他的銀針可以在繞過層層暗礁、海中山壁之後,射殺身形龐大的深海水怪。
石門山的針法共分『剛』、『柔』兩用!
所謂『剛』者,便是石門山密不外傳的「暴雨神針」針法;而所指『柔』者,就是華夏人自古傳承的,技藝高深者可以令人難以置信的,使人可以起死回生般的銀針通脈『針灸』技法。
在半山以後的諸多日子裡,詠良在石四為他用銀針縷通血脈的過程中,也學會了一部分使用銀針的功法。
此刻,面對著全身浸在木盆裡的獨臂人。他似已經比較具體細緻的查看清楚了面前這個陌生人的傷勢,正準備用銀針為其針灸通脈療傷。
可就在這時,詠良身後小臥房的竹門,忽然被一下推開了。梁伯神情詫異的、睡眼朦朧的正站在門口。
現在的時間已是子夜!
梁伯家破舊的竹樓裡,哪怕在床翻個身子,整間竹坯搭建的小樓裡都可以聽到。這個安守本分、與世無爭的老人,被詠良臥房裡,這三更半夜出的一陣陣古怪聲響弄醒了。
他悄悄的走樓梯,推開竹門,竟看到詠良正把一個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何時、從哪裡冒出來的只有一條臂膀的人,帶回來。而且還把這個昏迷不醒的人,全身都浸在木盆裡。
更使梁伯感到詫異的是,溫文的詠良,此刻竟還身形筆直的站在木盆旁邊,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人,手中還捻著一把銀閃閃的細針
這幅場景,要想讓這個終日平靜、辛苦生活的老人見到,若不吃驚,確實是件很難的事情。
他張著嘴,站在那裡半響無語,只愣愣的看著屋子裡的一切。
詠良微微側過頭,輕聲道:「梁伯,我剛剛在外面救了這個人!他傷的很嚴重,我在給他用銀針通脈療傷。」
梁伯似此時方轉過神來,聲音竟顯得有些微微顫,低聲問道:「玉郎啊,這個人是誰呀?他是做什麼的啊?!是誰把他打成這樣」
詠良此時已重又轉回頭,仍舊注視著昏迷的獨臂人,手中的銀針已捻出『扇形』架在手指間。他那雙堅毅的、卻總是略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映出了把把針芒的光影。他低聲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
梁伯:「」
隨後,詠良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此人筋骨非凡,卻似乎剛剛不久前,受到了極大地重創!腦脈已經大亂,心血接近倒流!這樣的傷勢,換做常人,本該早已死去多時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