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午夜偶爾一絲冷風襲來。吹醒了迷離與茫然。風鈴清脆的聲響點綴著空靈的氛圍。開了門。若曦走了進來。
「在學校還好嗎。」我問若曦。並斟了一杯水給她。若曦雙手握緊杯子。抬著頭看著我。說:「我……我不想上學了……」我霎時間皺緊了眉頭。「什麼。」我走過去看著若曦:「你說什麼。」我明知故問著。若曦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淚水。然後放下杯子說:「我害怕……一楠……我好怕……」說著。若曦低下頭啜泣起來。我一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愣在了那裡。
「你怎麼了。」我問。我知道若曦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天真活潑的她不會這個樣子。藉著燈光。我看到。若曦的臉頰較之前極為消瘦。而且臉色十分的不好。雖然依舊清秀和溫婉。這樣的憔悴實在是讓人心疼。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問若曦。的確。若曦上高中年齡上大了兩歲。所以受到嘲笑也是有可能的。固然我這樣問。若曦卻搖了搖頭:「我害怕……」若曦抬起頭望著我。依然說著這句話。
我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坐到了若曦的身邊。輕聲問她:「到底怎麼了。和我說好嗎。」若曦看著我。不停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說……我害怕……我每天晚上都在做著同一個夢……這個夢……」若曦不住的搖著頭。抓緊了我的胳膊。
「夢到什麼了。」我趕忙問到。若曦頓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夢到了……夢到了一個小孩兒。這個小男孩不住的向我招手。他那麼活潑。可愛。那麼單純。潭水叮咚叮咚的響著。嘩嘩的流過。招手。招手。我向那個男孩擺手。突然。那個小孩被突如其來的水流捲走了。我恐慌、茫然。一瞬間。男孩滿臉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若曦說到這裡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抓得我微微的疼痛。
聽到這兒。我也是感覺脊背發涼。一種隱隱的恐懼油然而生。這種頭皮發涼的戰慄十分的深切。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抱緊了若曦。讓她能夠冷靜下來。我能感覺到若曦全身都在顫抖。她仍在說著:「每晚都是。每晚這個小男孩都會出現在我的夢裡。招手、泉水、血。」若曦猛然蹦出這一個字眼。
「這都是夢。」我安撫著若曦:「冷靜一點。若曦。這都是夢。不要怕。不要怕……」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我看了一眼時鐘。此刻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外面漆黑一面。寒風呼嘯著。卷攜著沙粒。「辟啪辟啪」的拍著著窗戶。
「睡一會兒吧。」我說:「都這麼晚了……」我對懷裡的若曦說。若曦微微的搖著頭:「不。我不敢睡……我害怕。害怕做夢再次重複那個畫面。我要崩潰了。承受不起……我害怕……」若曦垂下頭。靠在我的懷裡。我並沒有說話。就這樣。過了半個鐘頭。若曦睡著了。我輕輕地抱起若曦。將她放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若曦靜靜的睡去了。美麗的臉頰寫滿了青春。這樣純淨的女孩。我是捨不得傷害的。
第二天一早。我便將若曦送回了學校。若曦的精神狀態好了一些。我也就放心了一點。回到家中。無盡的疲憊。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累。可是這種源於心底的疲態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剛進家門。湊巧家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弄得我鞋子還沒有脫好就急忙跑過去聽電話。電話那邊響起了古炎教授滄桑的聲音。雖然滄桑。但是可以聽得出來昨天的刺殺並沒有影響古炎教授太多。
「一楠。」古炎教授和緩的說:「我們馬上要去山東省考察。這次的考察任務定於明晚出發。所以我希望你準備一下。明晚八點準時出發。」古炎教授掛斷了電話。我的心中卻仍舊滴滴的響著。雖然只是一次考察。但是很多的疲憊感湧上心頭。使我力不從心。
其實研究院這點還是不錯的。在每次任務或者出去考察的時候都會給我們準備好充足的東西。這樣的闊綽還是使我們能夠輕鬆一點。
時間過得很快。又游離了一天。轉眼就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打車直達研究院。我眼看著計價器在最後一秒蹦了一塊錢。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沒有辦法。只好掏出錢給了那個我讓他停下他偏要再向前開點的司機。那個幸災樂禍的傢伙。
可能是來早了的原因。站在我面前的只有老宋一個人。早已深秋。空氣中已經夾雜著寒冷了。站在開闊的平地上。風鼓動著翅膀。吼著嗓子吹過。像是滾滾江河的咆哮。老宋靠在車子的前蓋上。煙頭發出隱隱的火光。映襯著老宋一臉的冷峻與落寞。
「你來了。」老宋看看我。然後直了直後面:「裝備在後備箱中。」我一愣:「我們不是出去考察嗎。帶裝備幹嘛。」老宋冷笑著說:「以備不時之需。就像軍人一樣。帶著槍總是有備無患的。」雖然我很同意老宋的說法。但是我一想到沉重的包袱就不禁想要後退。我打開了後備箱。找到了印著自己名字的背包。東西並不是很多。這下子我還能放心一點。
「胖子的。」我偶的覺得身邊缺少了什麼。即使是在深秋這裡也不該這樣冷肅。總覺得少了一個不可或缺的人。老宋深吸了一口煙。然後說:「走了。他昨晚接了個電話。說他母親病重。讓他趕快回家。所以他就連夜坐火車離開了。」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