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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無情的吞噬 文 / 鬼墓後裔

    我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我多想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可是好夢難圓,噩夢不斷。蕭嵐看看我,笑了,是一種諷刺的嘲笑:「你是男人,要學會接受,我早就看他們不對勁了,這些人早已經死了,只不過被幻術所控制而已。」

    蕭嵐的嘲笑對我來說要超越死亡的威脅,我百口莫辯,也許是我的軟弱,在生活上,在愛情上。古炎教授和東方甫白、李泉等人都已經醒了,經過了這一遭,大家都沒心情睡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二狗……」古炎教授問。蕭嵐冷冷的說:「他是鬼族的人,有三條命,所以我暫時殺不死他,你們看見的所有村莊中的人都是他用幻術控制的,其實他們早就死了。」東方甫白點點頭:「我的確聽說過這種幻術,這種幻術類似於湘西的趕屍,趕屍是一種白巫術,起源於苗族,但是這種幻術要高於趕屍術。」我們都驚訝了,感歎原來世間還存有這種法術。

    領頭的人打電話叫來了軍隊,大批的軍隊隨後如潮水般趕了過來,有了軍隊的保護,我們這才相繼走出屋子,外面已經滿是軍隊,看不到一絲當地居民的痕跡,那座古殿依舊屹立在風中,我們離開了這個邪門的山谷,轉頭的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古殿中。

    我們在露營地休整了一番,解放軍對那個古殿經行大規模的搜索,結果是意料之中,沒有看到二狗的人影,我們便放棄了尋找,坐上了前往羅布泊的車。在車上我又回憶起了剛剛的那個女孩,那女孩那麼的純淨優雅,就這樣淒慘的死在我的面前,我有些受不了了,儘管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我是一個男人,有些東西是需要我去承受的,哪怕是孤獨,哪怕是死亡。

    我不再是一個襁褓裡的孩子,我需要勇氣和獨立。

    車緩慢的行駛在山路中,我早已厭倦了這樣漫長的旅程,或許說是麻木與習慣。在顛簸了很久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我們到達了土垠縣,屬於我們的最後一個中轉站,我們馬上就要踏入那個死亡戈壁——羅布泊。

    我們打開車門,停在我們前面的是二十輛豪華的專業越野車,一字排開,很是壯觀,看樣子是下了血本,許多學者和士兵模樣的人正忙碌在其中,一個當地的人朝我們走來,用著生硬的普通話對我們說:「老闆們,我是你們這次的嚮導,我叫西拉提,我將帶你們走進羅布泊,老闆們一定要注意安全,羅布泊的深處,危險。」我們都點點頭,見過了嚮導,幾個士兵將一個大包裹提過來,開始分配給我們gps、瑞士軍刀、高強頭燈等物品,但是西拉提卻沒有接受這些東西,他說自己在這住慣了,靠的是信仰,是天,是經驗,而不需要我們這些鬼東西。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品味著西拉提話中的道理。

    簡單的收拾一番,古炎教授向我們安排了各自的任務,第二天清晨,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我們帶的裝備很充足,羅布泊的環境極其惡劣,我們必須準備充足,在車上,古炎教授從背包中拿出一把精緻的手槍遞給我:「你這次的任務只要是保護良素影小姐,交給你了。」我點點頭,良素影卻不情願的把頭轉過去了:「誰稀罕他保護,我自己可以的,我學過女子防身術……」我無奈的搖搖頭,這樣單純的女孩很討人喜歡,可是我卻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

    經過了山野,走過了小路,我們終於踏上了沙漠,沙漠行駛很危險,我們小心翼翼的行駛著,帶頭的是一輛經驗豐富的司機,我們就這樣踏入了沙漠,炙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儘管車內開著冷氣,但我們還是熱得汗流浹背,我們的車開在中間,可是走著走著,我們前方的車突然停了下來,我們都很是疑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發生什麼事了?」我連忙問,這時候跑過來一個兵,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前面的三輛車陷在了流沙中!」古炎教授一聽差點沒暈過去,前面的幾輛車是先頭部隊,而且很多重要的儀器與裝備也都在這上面。

    我們急速跑到了流沙的位置,果然,車子正在流沙中緩緩下沉,只剩下一個車頂可以看見了,有一個人在車子沉沒下去之前從車窗中逃出來,但是深陷在流沙中,他表情驚恐,不停的掙扎我,「不要動!」東方甫白連忙大喊,我們朝他跑了過去,東方甫白蹲下身子告訴他:「兄弟,你不要動,聽我說,流沙並不可怕,它的密度大於你的身體密度,所以只要你不動,你就不會繼續下沉……」東方甫白正說著,幾個健壯的軍人跑過來要拉陷入流沙中的士兵的手,東方甫白連忙擋住了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你們要是這樣拉他會害死他的!人陷在流沙中,拉出他要比拉出一輛汽車還要沉,你們會害死他的,準備繩子。」東方甫白要的繩子到了,東方甫白將繩子拋給那位戰士:「抓住!我們給你升力,你慢慢的左右移動,緩釋流沙,然後慢慢向上用力。」那士兵聽完後拽住了繩子,然後照著東方甫白的方法去做,果然,那名戰士漸漸向邊上靠近,最後爬了出來,他不停的感謝東方甫白。

    「陷入流沙的三輛車中有多少人?」古炎教授問他,那個人清算了一下,大約有12人,現在只剩他自己逃生了,剩下的人都留在車裡,被流沙無情的吞噬了,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我緘默了,無奈的搖搖頭,看大家都暗自神傷,還沒有看到羅布泊,我們已經損失了那麼多人,生命就這樣隕落,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接受。

    我們一致默哀了三分鐘,然後返回車上,繼續前進著,這次我們的行進很緩慢,避開流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我們只有小心行駛。可是走著走著前方的領路車又停下了,有一個衛兵跑過來通知我,是我不想聽到的消息,前面又有兩輛車陷入了流沙,等到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車子已經不見了蹤跡,只有茫茫的沙漠,一望無際的沙海。

    「報告,」一個戴著軍銜的軍人走了過來,「我們要繼續前進嗎?」

    我惡狠狠的將防護帽摔在了沙地上:「前你奶奶!老子不幹了!」我看著那個人:「我們還沒看到羅布泊的影子,就有這麼多人死在這兒……」那位軍官只是一笑:「當兵之人,避免不了磕磕碰碰,傷亡是正常的事。」我猛地拽著他的領子:「正常?那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有多少親人在翹首企盼他們回家,你知道嗎?」那位軍官貌似生氣了,冷冷的看著我:「我當兵這麼多年,還沒有人敢抓老子的脖領,看你是個學者,我放你一馬,識相的把手放開。」聽到他這麼說,我卻突然笑了:「我,林一楠,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恐嚇!老子陪你玩!」那位軍官快速提起拳頭朝我砸來,我連忙下意識的用胳膊去擋,他有力的一拳確實讓我的胳膊感到疼痛,但是我轉眼望去,他已經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胳膊嚎叫著。

    軍醫趕忙趕過來蹲下身子替那位軍官診治,軍醫抬頭看看我們:「骨折了。」我心中產生了疑問,那位軍官怎麼會骨折呢,應該是寸勁,他的胳膊受到巨大衝擊,所以才會斷掉。那軍官的手下見自己的長官受了傷,頓時衝了上來想要打我,良素影卻一下子站在了我的身前:「有完沒完了?誰也不許傷害他。」良素影的話果然好使,那些人不敢再上前來,那一句話讓我感到很溫暖,可是蕭嵐在遠端微笑著看著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含義。

    「一楠,」古炎教授走過來拍拍我:「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知道,我比你更難過,我們如今所能做的,只有把這次任務完成了,報效我們的祖國。」聽完古炎教授的話我笑了,同蕭嵐的笑一樣。

    沒有了退路,我們只好繼續前進,這次由我們的車打頭,我們車上有教授和嚮導西拉提,所以行進的較為安全,西拉提不停的回憶著道路,由於沙漠是沒有任何東西作為標緻的,只能靠你的感覺和經驗,我們緩緩的行駛,果然,這次沒有再出現任何問題。

    「大家停下吧。」西拉提說,司機停了車,大家走下車來,發現旁邊有一塊巨石,可以很好的抵禦風沙。所有人都下了車,西拉提指指前方說:「老闆們,再往前走不遠就是羅布泊了,天色已晚,看樣子還要起風沙,我們就在這裡露營吧,明天一早再出發。」我們看了看天,雖然日欲西落,但是絲毫風都沒有,這樣的天氣怎麼會有風沙呢。

    「嚮導,」我問西拉提:「這麼晴朗的天氣怎麼會有風沙呢?」

    西拉提笑著搖搖頭:「沙漠中住著魔鬼,一旦有人踏進他的地盤,他是要生氣的。」我沒有再說話,將裝備放在巨石後面,軍人們不斷的穿梭著,忙碌著篝火和帳篷,他們不愧是專業的,速度非常快。古炎教授和幾個學者研究進戈壁的事情,大家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只有我和蕭嵐,坐在不同的地方,望著同樣的一方天空,大漠孤煙直,如今真正領略了這一番壯景,圓圓的落日灑下淡紅的餘暉,鋪滿了整座沙漠,這裡好像變成了天堂,而不再是地獄。我沒有去打擾蕭嵐,因為我不知用何理由開啟我們的談話,在我的理念中,有些話可以沉默,例如情愫。

    落日一點一點的沉寂,天色漸晚,帳篷已經搭好了,大家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用篝火烤熱自己的食物,彼此交談著,我多麼希望這僅僅是一次旅行,可是我深深的懂得,人生何嘗不是一次旅行。

    「喂,帥哥,想什麼呢?」良素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邊,水靈靈的眼睛望著我,我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良素影長得十分單純可愛,是我年少時最愛的類型,我想時光倒退幾年的話,我一定會瘋狂的喜歡上他,可是現在的我卻沒喲當初的那份懵懂與熱戀了,時間將我的稜角打磨,讓我誠摯的心不再銳利。「你為什麼要來?」我拋給她一個問題。良素影閃著大眼睛,嘟著嘴思考了一番,回答說:「好玩兒啊!這裡比學校有意思多了。」良素影的回答讓我感到無奈,步入了社會的我才發現原來最溫暖的地方除了家中就是學校,那裡沒有爭鬥,沒有暗算,沒有這一切一切的生離死別的憂鬱與煩惱,可是人們總是在錯過這樣一段完美無瑕、也許充滿些許遺憾的時光。

    「你不知道很危險嗎?」我又問她。良素影不屑的笑了笑:「危險?有這麼多人保護我,何況,還有你……」說完,良素影挽著我的胳膊,純真的笑著,我將頭轉到一邊,卻與蕭嵐四目相視,原來她一直在看我,看我和良素影,我很想掙脫良素影,可是我卻無能無力。我只好將頭低下,不去接受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蕭嵐。

    「那……」良素影抬頭看著我:「你為什麼要加入其中呢?為了學術嗎?還是金錢?」我聳聳肩,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緣由。「我……」我搖搖頭:「什麼都不為,這是我的任務,既然上級讓我來這裡,我不得不遵從。」

    「你是……」良素影歪著頭想著:「特工?軍人?學者?」我笑了,被她的單純所暖化,我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娶一個單純善良的老婆,但是現在的女孩做作、虛偽、利慾、金錢、名譽,讓我寧願單獨一個人,獨自去承受一些本該兩個人面對的事情,現在我遇到了,良素影,但是我卻拾不起再愛的勇氣,或許是太久了,麻木了,心痛了。

    「都不是,」我說:「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來到北京的歷史研究院,負責資料整理,不知怎麼的,就把我塞到這次任務裡了。」良素影聽完後笑了:「拉倒吧,別騙我了。」我笑笑,是啊,別騙自己了。

    躺在帳篷的睡袋裡,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我早已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人走了出去,我並沒有太在意,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可是還沒有睡多久,便感覺外面狂風大作,一層層的沙粒清晰有力的打在帳篷上,只感覺帳篷搖搖晃晃,變了形,外面早已亂成了一團,風暴就是這樣,來時無聲無息。我連忙起身,從包中找出棉服,沙漠中溫差非常大,夜裡很冷,我穿好後又帶上了護目鏡和gps,順便將手槍也別在腰間,隨後我衝了出去,大家都在匆忙的搶救裝備,幸好我們有巨石擋風,要不然就慘了,風非常的大,幾乎難以前行,沙粒飛舞著,打在臉上很疼,這時候有一個人拍拍我,我回頭看,這是李泉,他指指前方的巨石,示意我走到那裡,我點點頭,艱難的同他走到了巨石下,在這裡風小了很多,李泉才說話:「教授呢?」我搖搖頭:「沒看見!」李泉喘著粗氣:「我去找!」說完,李泉衝到了風沙中,不見了蹤跡,漫天的風沙籠罩著所有視線在內的一切,李泉的話提醒我,我突然想到了古炎教授交給我的任務,良素影!我也連忙走進了風沙中,寸步難行的我走到了帳篷區,但是這時所有的帳篷都被吹飛了,不見了蹤跡,當然包括良素影。我慌了神,連忙向車停靠的地方走去,此刻的風沙越來越大,我幾乎站不穩了,走了很長時間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啪啪!」的兩聲槍響我卻聽得很清晰。「怎麼會有槍聲呢?難不成的提示信號?」我自己嘀咕著,朝槍聲的方向走去,我從腰間拔出手槍,以備無患,現在的我也變得警惕了,逃離了十八歲的智商。

    走著走著,我隱約看見了兩個人影在前面,我連忙向他們呼喊,但是他們卻越走越快,可能是沒有聽見吧,我這樣告訴將自己。我向前走著,終於看見了令我興奮的一個人,是蕭嵐!蕭嵐攙著奄奄一息的東方甫白,她也同樣看見了我,向我走來,走到我的身邊,將東方甫白放下,然後大聲的朝我說:「你先將東方甫白帶到巨石後面,我去找古炎教授!」說完,蕭嵐轉身消失在風沙中,我還沒來得及挽留她,她已經走遠了,我望著她的背影無比的辛酸,我想說,蕭嵐,你回去吧,讓我來,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這個女人,給我心中無比的酸澀的震撼。

    我將東方甫白的手挎在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攙起他,緩慢的朝巨石走過,慶幸自己沒有迷路,我又看見了這塊巨石,等我繞到後面的時候,古炎教授和李泉已經躲在那裡了,我將東方甫白放下,然後問古炎教授:「教授,泉哥,你們看見蕭嵐了嗎?還有良素影?」古炎教授和李泉雙雙搖頭:「沒有。」古炎教授皺著眉頭:「良素影絕對不能失蹤,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上了。」李泉連忙站起身來:「我去找回她。」我搖搖頭制止了李泉:「我去吧,你照顧好教授。」我看了一眼教授,他衝我點點頭,隨後我再次走進了風暴裡。

    被風吹倒了,我再次爬起來,昏暗的一切,刺骨的疼痛讓我咬牙堅持著,我就這樣在風沙中尋找著,尋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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