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瀟灑哥是個機會型選手。
原本對付包賢韜很困難,現在機會突然來了。
衍生出機會的誘因有三個:一是包賢韜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試圖背著六名隊友玩暗槓,還想槓上開花;二是七名學員之間本來就不團結,尤其德羅巴跟包賢韜簡直勢成水火;第三點,在於康橋學院那全世界都知道的校規……
一旦回到東國,想對付包賢韜太難了,周易現在連對付林家都成問題,更別提對付包家。眼下是個機會,蓬萊島,這個地方人命歷來如草芥。
最差的結果,也能把包賢韜名聲搞臭。性格是一回事,名聲是另一回事,別看包賢韜性子跋扈,在康橋學院內也有不少朋友。只要他的名聲臭了,很多學員就不會再與他為伍,這或許能夠對年輕的包賢韜那還有點脆弱的心靈造成傷害。
周易不理會咄咄逼人的包賢韜,往著擁有決定權的洛裡斯:「看來無論我答不答應,今天都走不了了,我想問問,這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大家的意思?」
法國余文樂內心很糾結,他並不喜歡包賢韜的作風,但身為隊長,他得有寬廣的胸襟。他理解這次試煉的本意,所以他明白,包賢韜是自己人。而周易,只是個外人。真要鬧僵了,他也只能幫自己人。
「那是他個人的意思,絕對不代表我們大家的意思,至少不代表我的意思!」科特迪瓦劉德華為周易鳴不平,他好不容易把這位「高手」拉來,現在高手同意合作了,自己人卻對高手百般刁難,這讓德羅巴很不痛快。
「你冷靜點。」洛裡斯喝止住了德羅巴,又對包賢韜道:「把劍放下。」直到包賢韜心不甘情不願地長劍歸鞘,洛裡斯對周易說道:「我這兩個隊友都很衝動,讓閣下見笑了。你的建議,確實讓我們很心動,至於夜間去對付那只異獸,請給點時間,讓我們考慮一下。」
周易點頭表示了理解,然後問:「那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洛裡斯話說得很婉轉:「為什麼要走?別誤會,我並沒有強行留下你的意思。等我們商量出可行的方法,希望能夠和閣下合作。」
周易指了指包賢韜,醞釀著亮劍第一步:「對不起,我不想和這樣的人做隊友。」
包賢韜冷笑不已:「誰稀罕跟你做隊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住嘴,你別說話。」眼看局面緩和了一點,包賢韜又跳出來攪局,洛裡斯面色一沉,喝斥著包賢韜,然後和氣的看著周易:「正如我剛才所說,他衝動了點,其實很夠朋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易笑了,法國余文樂這話也太配合了,就像早就和他串聯過台詞一樣,演起對手戲來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他問道:「他很夠朋友?我不這樣認為。」
包賢韜瞪著周易,怒氣上湧。
其餘幾人眼看著周易,尤其是舒晴,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睛彷彿要從周易臉上看出花來。畢竟,周易這句話,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剛認識不久就出言挑唆,這未免有些下作了,舒晴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洛裡斯還算鎮定:「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周易反問:「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閣下能不能如實回答我?」
洛裡斯道:「只要不違背原則的問題,我很樂意回答。」
周易慢條斯理道:「我聽說康橋學院奉行的精神是永不言敗,鼓勵學生在劍與火中磨練自己,為什麼這個人,遇到點困難就畏畏尾?」
德羅巴臉上掛不住,覺得跟包賢韜一起真丟了學院的臉面,想說句鄙視包賢韜的話,被洛裡斯眼神制止了。法國余文樂有點領袖氣質,這種時候還在照顧著包賢韜的面子:「他這個人比較謹慎,閣下對他缺乏足夠的瞭解,誤會他了。」
「哦,也許是吧。」周易也不頂嘴,還小小地拍了對方一個馬屁:「聽說康橋學院的學生都是全球罕見的精英,一個個聰明過人。這就讓我不明白了,像你們這樣的聰明人,應該很清楚,夜間去對付那只異獸,即使失敗了,你們也有本事全身而退,為什麼不去?」
洛裡斯和舒晴聞言臉色有點難看,他們正是這樣想的,所以對周易之前的提議頗為心動。只不過包賢韜攪局,搞的場面很尷尬。
周易正式亮劍了:「這不得不讓我思考一個問題,這位隊長先生,你能回答我嗎?難道你們之中,有人不懼怕失敗,而是在懼怕著成功?」
包賢韜臉上始終是那氣憤之色,握劍的手,卻用力了一些。
舒晴看了看周易,又看了看包賢韜,低著頭,若有所思。
洛裡斯臉色微變,很快肅容道:「這就是閣下不和他為伍的理由?」
「是的,很抱歉,我剛剛經歷過相似的遭遇,不想在同一個坑裡連續摔倒兩次……」老戲骨揮演技,語氣很沉痛,說了一個真實的故事,那是他上輩子的切身經歷,只不過把具體時間稍微改動了一下:
「前不久,我在北港混了一個全部由玄士組成的野隊,大家運氣不錯,在s區碰到了一株價值不菲的玉靈草,那株玉靈草被一頭三階黑鱗蟒守護著……本來我們五個人通力合作的話,有希望戰勝黑鱗莽,但有個人死活不同意,導致大家不歡而散。你們知道最後生了什麼事嗎?那個人連夜趕回歡樂島,找到他的師傅,一名強大的玄師,師徒倆殺死黑鱗莽,奪走了玉靈草……」
「卑鄙,我最痛恨這種小人了!」科特迪瓦劉德華義憤填膺,這個單細胞青年,還沒聽出弦外之音,甚至沒有展開絲毫的聯想。
洛裡斯和舒晴早就聞絃歌而知雅意了,彼此交換著眼神,臉色都不好看。雅蕾絲已經展開了豐富的聯想,看著包賢韜不轉眼。
包賢韜終於臉色劇變,眼中殺機畢露,長劍脫殼而出,厲聲喝道:「臭小子,你這是污蔑,我殺了你!」
這次包賢韜出手就是殺招,劍鋒直取周易心窩。
周易想躲,考慮到戲劇效果,他露出錯愕的樣子,愣了一下。
舒晴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條粉紅色的長鞭,只見粉紅色的影子閃過,長鞭已經捲住了包賢韜的長劍,舒晴聲音很冷:「你想幹什麼,殺人滅口?」
包賢韜瞳孔在收縮,佯怒道:「你又想幹什麼,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
洛裡斯終於露出了憤怒之色,瞪著包賢韜,聲音也冷了下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急什麼?你在怕什麼?我想你很清楚試煉守則:欺瞞隊友,危害全隊利益,我有權力殺了你!」
周易心花又要怒放出來了,這次賭對了。康橋學院在東國境內,卻不歸任何國家管轄,這是一個獨立的地方,奉行著獨有的規則。不論來自哪裡的豪門子弟,到了康橋學院都得乖乖遵守校規,否則就算被殺了,那也沒人敢管。
大當家已經做好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準備,那件出五彩光芒的寶貝,只要不被包賢韜得到,無論落在誰手裡他都可以接受。
包賢韜臉色青,恨聲道:「隊長,因為這個外人的一面之詞,你就想處罰我?別忘了,我們大家一起經歷過什麼,你居然幫著外人對付我?」
洛裡斯態度非常強硬:「正因為大家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我才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今天你不給大家一個交代,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後果!」
見隊長表了態,有點牆頭草性質的雅蕾絲也硬氣起來了:「包賢韜,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剛到歡樂島的時候,你還向我炫耀過,你表哥是歡樂島候補理事,對吧?你一直反對我們尋寶,是想把那件寶貝留給你表哥,你們坐地分贓?」
話說到這種份兒上,連科特迪瓦劉德華都明白真相了,這黑哥們兒勃然大怒:「原來是這樣!隊長,不用說了,殺了這卑鄙小人!」
面對隊友的反戈,包賢韜眼中閃爍著驚慌。石窟內眾人中,他除了「有把握殺死周易」,其他的人,就算一對一,他也沒把握對付……包賢韜心念急轉,苦思著對策,顯得又憤怒又委屈:「你們僅憑著莫名其妙的猜想,就給我定罪了?證據,你們有什麼證據?隊長,別忘了,你行使處決權,那是需要真憑實據的!」
「我有證據……」靠在洞口牆壁上擺酷的萬里獨行刀疤客說話了,他的聲音永遠那麼冷酷:「三次擺陣,你都在我旁邊。這三次,你都沒盡全力。」
包賢韜四面楚歌,急得滿頭大汗:「裡貝裡,你這是污蔑!隊長,不能相信他,你們知道,他在學校裡跟我有過節,這種人的話不能信!」
「你確實沒盡全力……」一個懶洋洋的,動聽至極,讓人聽到眼皮沉想打瞌睡的女子聲音,悠然響起。陌罌粟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小嘴嘟囔了一句:「你們要打架的話,出去打,別打擾我睡覺。」
幾名學員聞言臉色都變了,陌罌粟一般不說話,一說話沒人會懷疑。
「卑鄙小人,我殺了你!」
德羅巴忍不住了,巨大的拳頭猛然向包賢韜轟去。
長劍被軟鞭纏住,包賢韜無法用劍抵抗,很狼狽地閃開後,一個懶驢打滾,直接滾向了洞口。他看出來了,洛裡斯既然沒立刻阻止,那說明已經默許了德羅巴的出手。
剛滾到門口,包賢韜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寒冷刺骨的刀光一閃而逝。包賢韜再也無法動彈了,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出慘叫聲,就被攔腰斬成了兩段。
石窟內眾人都震驚了,紛紛看著收刀歸鞘的裡貝裡。周易也震驚了,萬里獨行刀疤客,果然名不虛傳,太殺伐果斷了,純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