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興你能同意。」見到席琳,教皇也完成了魔法道具的佈置,
「您能施以援手就是王國最大的榮幸,我怎麼能夠不接受這樣的恩情呢?」伯爵向著教皇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由衷的說道。
曼喬裡恩教皇善意的笑了笑,揮揮手,「想必在路上,玫琳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一切由您安排,陛下。」席琳躬身說道,「我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與其讓殿下這麼一直沉睡下去,還不如搏一把,是成功還是失敗也好給國王陛下一個交代。」
伯爵心裡清楚,不光是為了自己支持的國王兄弟,更是為了自己曾經的戀人,無論如何他不能放棄治療的希望。
在白色花崗石桌上的女孩依舊沉睡著,長長的淡金色睫毛和同樣顏色的長在光芒的照耀下接近純白,如同玩偶一般的身軀在龐大的花崗石桌子上顯得嬌小。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醒過來。
這是艾琳的唯一血脈,如今也成了這個樣子。席琳在心裡暗自歎息,如果當初能夠早一些公開,或許她也不會被召入王室了吧?
但結果是怎樣的呢?自己的好友兼君主的賽文圖撒是一個守舊思想非常嚴重的人,說白了就是古板,他只注重典綱上的條條框框並嚴格執行;他還是一個迷信的人,堅信王后的投胎必須是一位王子,若不是那便不能是王后。這一點艾琳已經驗證了。在她被冊封為王后的九個月後誕下公主,然後立馬就被暴怒的國王打入冷宮,一年後鬱鬱而終。
而這個犯了所謂「忌諱」的女嬰的怪異症狀更是讓國王再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十多年來他從未去看望過這個女兒,甚至不允許任何人提及此事,就是身為好友的席琳在談及此事時,國王的臉色也不好看,好像是在談論一件令人噁心的事情一樣。
來這裡的時候國王也很明確的告訴他,治得好就治,王室也會多一個政治籌碼;至於治不好,那也就不用帶她回來了,拉貝爾斯王室不會再繼續養一個不懂得為王國和王室做出絲毫貢獻的廢物。
對於這點,席琳儘管心裡像堵著一塊石頭一樣難受,卻不能為自己曾經的戀人的孩子辯護什麼。
「我尊重你的選擇,革澤魯。去做你的事吧,等成為神聖騎士的時候再回來,那時我將永遠屬於你。」
戀人的話語還依稀在耳邊響起,但也只是回憶而已了。
也許是看出了伯爵的心情沉重,教皇示意革澤魯離開。
「請跟我來吧,伯爵大人,陛下要開始了。」玫琳上前一步,帶著伯爵離開石室。
石室的大門緩緩關上,席琳仍舊目視那個方向若有所思。
「不必擔心,伯爵大人。」玫琳潔白的面龐上時刻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自信中隱隱透著聖潔的光明氣息,「如果一定要在意的話,那就禱告吧,禱告全知全能的光明神,祈禱他能讓諸事順利。」說完,她走向帷帳前,在那座巨大的雕像前跪下做祈禱狀,口中唸唸有詞。
席琳從十五歲起在聖山生活過三年時間,知曉光明教廷為了保障兵員和開支特許大6每個國家按照等級劃分都有各自的名額,由各國挑選優秀人才進入聖山學習深造這一長久以來流傳下來的律令。沐浴著光明神力長大,對於這片大6的最高神邸始終帶著敬畏和崇拜。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也只好來到靠近雕像的第一排位子坐下,雙手合十潛心祈禱著。
在石室內,曼喬裡恩教皇口中唸唸有詞,開始了引導魔法的序詞。隨著一個個繁雜晦澀的咒語說出口,原本因為夜晚降臨而略顯的昏暗的石室開始漸漸明亮起來。在花崗石桌的周圍地面上開始慢慢呈現出一個個複雜華麗的魔法陣圖,這些圖由放置著魔法道具的每一個陣眼流出如水一般的光芒,光芒傾注進刻畫好路線的圖形中,四面八方的光芒在經過迷宮般的陣圖線後終於抵達位於正中心的石桌地步;緊接著順著石桌上同樣刻著的凹槽向上蔓延,度飛快的到達桌面,彙集到躺在上面的女孩背後的石桌。
教皇的咒語沒有停息,他緊握著神聖權杖的右手在哪裡一揮,那裡就會出現一個光芒的聚集點,在光芒的下面,魔法道具正在分流著它的能量,將石地中聚集起來的光元素傳遞到光球中,這期間魔法陣光元素的流動依舊在進行。
「浩瀚磅礡的光明力量……」
「通過生命通道凝聚起來……」
「那些象徵著生命與希望的光元素啊……」
「賦予再次的新生……」
隨著教皇每一次念動咒語周圍的光元素就多加重一分,當他念完這段咒語時,石室內部已經亮勝白晝。
「驅散邪惡……」
「驅散黑暗……」
「帶來生的氣息……」
「驅除死亡……」
「帶來生命的氣息……」
一道白光緩緩降落在石桌上,照耀著女孩的身軀,純淨的光元素環繞著她,通過皮膚進入身體內部,徹底地淨化著體內的一切污濁。
正在指引著光元素的教皇眼睛猛地一睜,蒼老但渾厚的聲音響起在石室內。
「光明神的讚美——生命讚歌。」
室內的光元素愈加濃烈,同樣沐浴在聖光照耀下的教皇感到渾身舒坦,之前因為驅動魔法所耗費的龐大魔法力也在瞬間補足,恢復到充盈的狀態。
他把目光關注到這個魔法的真正受益者身上,觀察著女孩的動靜,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女孩正在像好的一面轉變。
受到生命讚歌的直接洗禮,加快催生她生命潛力的魔法讓她生著巨大的變化,頭以肉眼看得見的度在變長,原本只有三四歲的身體也在成長,只一分多鐘就達到了與她年齡相稱的身高,而快的新陳代謝分泌下來的污垢卻被無時無刻環繞的聖光所昇華。
但女孩並沒有因此而醒過來,她的眼皮掙扎著,似乎想要擺脫重量睜開,但並沒有做到。原本如標準畫像一樣的臉部也有了一絲表情。
教皇看見了這一情形,知道這是沉睡的過久的緣故。但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生命讚歌的力量何其龐大,如果她自己不能自主甦醒,那就必須由他人將其喚醒,否則生命讚歌的催生度將使她消耗完自身的生命潛力,然後迅「老死」,接著化為虛無。
因此,曼喬裡恩教皇沒有絲毫猶豫,出一聲渾厚如悶雷一樣吶喊,「醒過來吧,沉睡在紫色夢境中的賽芙琳忒!」
煞那間,當教皇喊出這句話時,女孩終於有了反應,她的眼皮蠕動著,費力的想要睜開雙眼看看吵醒她的人是誰;在他喊出女孩的名字的時候,原本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猝然睜開。
在一片純淨浩瀚的魔力中,明亮卻不刺眼的聖光照耀下,沉睡了十二年的女孩甦醒了。
我還沒死?這裡是什麼地方?
女孩茫然的雙眼睜開著望向四周,入眼中一片乳白色,只看得見白色,耳中似乎還傳來了攝人心魄的天國聖歌。
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渾身無力。但事實上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只是瞇了一會兒而已,前一刻竹竿插入眼眶的一幕還在,這一會兒卻又變了。
四周都是一片白色,死的地方不都是黑暗的麼?女孩思索著,這貌似和小說中的場景不一樣啊……
嗚……腦袋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她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但別人卻看得見她。
曼喬裡恩教皇此刻卻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一樣,震驚的現完全掩蓋了完成魔法治療的欣喜。不可否認的,對於能夠救助到一個被人都快要放棄希望的患者他感到高興,但是當他在觀察女孩有沒有因為年齡問題對於這樣一種極度消耗生命潛力的魔法會不會帶有可能的後遺症時,他現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這位自己喚醒的公主殿下,她的一雙眼睛顏色竟然完全不一樣,一顆右眼是這個大6上說不上最特別,見到了頂多多看兩眼,讚美兩句的赤紅色,但另一顆左眼的顏色卻不得不讓他有了幾乎要拿起手中聖杖釋放淨化魔法的衝動,因為另一隻眼睛所帶有的顏色,是根本就不屬於這片大6、也不屬於這個世界,甚至是這個位面——黑中帶紫。
這一點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就被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