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霖有潘安之貌,有濁世佳公子鳳儀,同平王世子交談,齊霖顯得彬彬有禮,既不過分逢迎諂媚,又不顯得生疏自傲,李冥銳在旁邊看著,心裡打鼓,任誰都會選他,不選自己。
「這位是?」齊霖俊臉上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在馬上對李冥銳拱手,「敢問兄台高姓?」
平王世子不是很喜歡齊霖,可也不得不承認齊霖鳳儀極好,即便在馬上平王世子依然同李冥銳勾肩搭背的表示親近,和對齊霖明顯不同的親近,「本世子的兄弟。」
齊霖難免驚訝,平王世子是獨生子這一點他焉能不知?溫潤有禮的拱手:「久仰,久仰。」
李冥銳笑道:「當不得,在下當不得總督公子的久仰。」
齊霖同平王世子和李冥銳在馬上說話,察覺到李冥銳目光有異,齊霖面不改色的瞄了一眼馬車方向,挑起的馬車簾,露出半張俏臉,那雙水氣繚繞的眸子,長卷且濃密的睫毛雖然只是一眼,齊霖卻也記住了。車裡坐著得一定是位美人。
李冥銳眸色暗淡了一瞬,寧欣不會不知道她這樣對男子的殺傷力有多大,李冥銳不想讓任何男子看到寧欣這個樣子,他心疼寧欣,多得是嫉妒。
寧欣放下了馬車簾子,但卻留下了一道縫隙注視著外面的動靜,手中捏起一個小小的紙包,只要把紙包扔出去,齊霖會記住她一輩子!按說她不會猶豫,可看到李冥銳暗淡亮的眸色後,寧欣愣是停下了原先的計劃。
賭氣又像是洩憤一般的將紙包扔進抽屜裡,寧欣靠進墊子裡,算了,不用美人救英雄了!
「李兄也是舉子?」
「是的。」
「如此。咱們是同年同科。」
「玉樹公子也是也參加這屆恩科?」
「李兄莫要謬讚,玉樹之稱不過是旁人的笑言。」
齊霖溫潤有禮的推辭玉樹公子的稱號,同李冥銳顯得親近,「李兄到江南杭州理應我做東,不如去前面望江樓小酌幾杯?「
李冥銳推辭道:「我今日才到杭州,先得安排好住處。」
齊霖笑道:「是在下孟浪了,那改日再聚?」
「改日在下一定登門拜訪。」
齊霖笑著點頭,同平王世子道別後,他騎馬不不慢的離去,總督府的侍衛隨從簇擁著他遠去。
平王世子看李冥銳對著他愣神。賊兮兮的問道:「怎樣?你以為總督府的玉樹公子如何?」
「名不虛傳!」李冥銳這點胸襟氣度還是有的,「看鳳儀便知他受過極好的教養,明明看出我家世尋常。他對我像是對好友或是同他地位相當的名門公子,你對他的冷漠疏遠,他也沒放在心上」
說著說著,李冥銳聲音低沉了一些,「而且他看了寧欣。」
平王世子錘了一下李冥銳的肩頭。「你最在意的就是他看了寧欣這一點!你現在雖是尋常一人,但別忘了,你是我平王世子認可的兄弟!是我那個陰險狡詐的齊王堂哥的好友,憑我們兩個,誰敢看不起你?齊霖是個聰明的,聽說他雖還沒出仕為官。但已經幫其父江南總督做了好幾年高參了,在江南總督府屬官中有少總督之稱。」
「你以為他不知你是誰?」平王世子狡黠的一笑,「齊王堂哥到達杭州第二日便同他巧遇了。江南總督可是陛下的親信。他裝得到挺像那麼回事,玉樹公子許是他才學風度稱得上玉樹臨風,可心機我不喜歡。「
「你的意思,陛下已經知道齊王殿下病好了?」
「齊王堂哥都不在意的事情,你在意什麼?」
平王世子桃花眼兒一翻。「我說兄弟,你一飛沖天的機會到了。只要齊王堂兄在江南這折騰出驚天的動靜。你就是陛下最為關鍵的一顆棋子。我那位堂哥可不是誰都能接近的,陛下若是不能給你十足的好處,他怎敢讓你接近齊王?」
李冥銳眉頭緊緊皺著,左右為難似不知怎麼辦才好。
「你也不用發愁,順其自然就是,依我看你將來的成就一定比玉樹公子要好,他充其量不過是做到總督的位置上,你你是遇見風雲便一飛沖天的飛龍,嗯,莫非你會封王?話說燕國公祖上同我們祖宗也是堂兄弟的。」
所以說他們都姓李,只是年代太就遠了,大唐開國皇帝光兄弟就有十幾個,再加上大唐中興之君時的重劃定族譜,燕國公那一枝早就劃在皇族姻親之外了。
李冥銳道:「我不是為這個。」
「那你是為啥?」
「他會不會看上寧欣?」
平王世子傲嬌的扭臉不再理會李冥銳了,白費了半天的口水,道:「你除了
兒女私情之外,還能不能懂點別的?李冥銳,男子漢先立業後成家!好男兒志在天下!」
「男子漢需要妻子,創下了基業卻耽擱娶妻,我以為不划算。」
「算了,我不同你這個榆木腦袋較勁。」
平王世子催馬前行,李冥銳趕上了平王世子,道;「總督府的花會我也想去。」
「哼。」平王世子鼻子噴氣,他哪裡像求人的態度?
「說定了,那日一起去。」李冥銳撥了撥馬頭,重靠近馬車。
平王世子眨眨桃花眼,沒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誰同他說定了?
「寧小姐欲住在何處?同世子殿下一處?」李冥銳問馬車裡的寧欣。
「十字後街有一處宅邸,我住在那裡,同平王世子一起不是很方便。」寧欣小手指勾起車簾,向馬上看了一眼,李冥銳一如既往的忠厚誠懇,他對自己的影響超乎了想像,「你同平王世子一處,跟在我身邊會影響我的。」
放下簾櫳,寧欣冷靜的說道:「走。」
李冥銳握緊了韁繩,在馬車人行使出一段距離後,李冥銳遠遠的跟著,平王世子看著有幾分的心酸,對寧欣的愛慕之情遠遠趕不上同李冥銳的兄弟情分,他是真真正正的將李冥銳當兄弟看的。
「你還跟著幹什麼?本世子帶你去畫舫找蘇菀兒飲酒作樂去,他不稀罕你,自有人看中你」
李冥銳回頭警告的瞥了一眼平王世子,「我不會去畫舫。」
「木頭!」平王世子罵了一句,「榆木疙瘩!」
直到寧欣安全到達她所說的宅邸,李冥銳才放心,他在外面等了一會,知道寧欣不會讓他進去了,歎了一口氣,李冥銳隨平王世子離開。
「小姐,他們都走了。」
「嗯。」
寧欣放下了茶盞,看著忙裡忙外的抱琴,略帶歉意的說道:「累壞你了,我應該早些讓人來收拾整理一下的。「
這只是一座尋常的的府邸,宅院不大。是寧欣曾經的產業,也只留了一個老者看門,如今寧欣住進來,需要抱琴整理的活計很多,寧欣安排了隨行的侍衛和下人,不大的院落就填滿了。
抱琴鋪陳床榻,回頭笑道:」主子這麼說可折煞奴婢了,住在主子的院落總比住在別處方便一些。」
寧欣正色問道:「若是有人給我送信,立刻回報我。」
「喏。」門外的下人應了一聲。
寧欣撐著額頭,總督府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剛才真應該試探一下玉樹公子齊霖,總督府在寧歡這件事上涉及有多深。
寧歡是假冒的,背後的主使是誰?在第一眼見到寧歡後,寧欣想著寧歡背後許是有她娘的影響,可從飛宇傳來的情報上看,寧歡的生母是沒主意只聽女兒的人,寧頜明顯把寧三元當作爹看待,把自己當成寧家的獨苗。
寧歡是她們母子三人的主心骨!冒充十餘年,剛開始寧歡才幾歲?她就能想到冒充?這場騙局背後是不是有總督府的影子?
寧欣用前生印證了美色誤國,方才又印證了男色同樣會誤事。
「小姐,有您的書信。」
「拿進來。」
寧欣看了書信後,慢慢的合上眼睛,手指不由得敲著桌面,很好,寧頜上鉤了!
江南總督是大唐帝國各封疆大吏中地位最尊貴的一個,如今的江南總督齊大人初入仕途就在江南為官,從縣令,知府,巡撫一直坐到江南總督的位置上,而且一坐就是做了五六年,因此他在江南的經營不可小看。
總督府花會也被稱為江南名媛的盛會,邀請諸位名媛的帖子早在一月之前就送到名媛手中。受邀請的人不分派系,不分地位高低,大多欣然前往。
花會之日,總督府裝點修繕一,因為是難得的盛會,因此總督府大開府門,只要有請柬的人都可從正門進入庭院深深金碧輝煌的總督府。
除了名媛之外,還有一些江南的名士,書生也在受邀請之列,亦有許多江南官員的公子到訪,總而言之一句話,今日的總督府花團錦簇,集中了所有年輕一代的精英和名媛。
寧欣坐著普通的馬車排隊等候進入總督府,她慢慢的挑起簾櫳看著外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或嫵媚,或清純,或嬌小玲瓏,或文雅,可以稱得上是百花鬥艷,顯然受邀請的名媛們都盡可能的展現自己獨特的風姿,誰都想成為花中之王。
寧欣走到門房前,知客的人客氣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姐,您的請帖?」
「我父親是寧三元,總督大人故友,我從京城過來沒有拜帖,你可以進去通稟總督夫人一聲,寧欣拜見。」
「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