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的血腥沫子味兒在嘴角邊打了個回轉,我猛的就醒了過來。芭芭拉此刻正一眼關切的看著我,湛藍的猶如海水一般的眼角,閃現出一絲的別樣的溫柔。我心頭只覺一陣春風暖面,心境頓時開闊的許多。芭芭拉遞過了一瓶礦泉水,我默默的接了過來,喝下了幾口,神智頓時也清明了不少。
我起了身,回頭望去。眾人的眼光也對關切的看著我,我這才現剛才其實不過是一場夢魘!
但是這是何等真實的夢魘呀!?
我望著遠處的巖鑿寺,心頭細細的回想夢中的場景!邊想,邊提起了腳步,衝向那巖鑿寺;越想,我的步伐就越快;越快心頭的思緒就越的清晰。芭芭拉、胖子、滿哥他們見我的神色有異,便飛也似的提起了腳步緊緊的跟隨而來。
等我與這巖鑿寺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那股被人窺探的惡寒感,又一次的逼上心頭!我眼角的餘光一瞥,恰巧掃在了那端坐在巖鑿寺上的那個菩薩像上。菩薩也如舊,沒有任何的異樣。但是,我心頭的那種詭異的感應卻瞬間的消失掉了!猶如春夢無痕,蹤跡全無。
此刻,我也顧不得那麼的許多。待我衝到了那巖鑿寺的背後時,那一瞬間見到的場景馬上把我給鎮住了!
蕭老三倒在了草地上,身體被人像麻花一樣擰做了一團,黑色的血液流淌了一地。尾隨我而來的芭芭拉被嚇得花容失色,「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胖子和滿哥、偉坨也隨之而至。眼前的這一幕,瞬間讓兩個爺們也不免臉色一變!
我看著蕭老三的屍體,腦海中有不少於十萬個的為什麼。但是此刻湧上心頭卻是一種莫名的悲傷,這大概就叫兔死狐悲吧!在這種感覺瞬間就瀰漫在每一個人心頭上,一時間沒有一個人多出哪怕是一絲的言語。蕭老三也許只是第一個,或者下個就該輪到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了吧!此刻所有人的心頭都明白這一點。
陶歡不知道從哪找出了門道;突然就從我們眼前的那根列柱後閃出了人影。走出來的陶歡,眼光很快就被這蕭老三的屍體給牢牢的吸引住了。他走向前去,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化著顏色。
我想要走向前去,順便也查看一下。陶歡突然舉起了右手擺出了一個不要靠近的姿態。我心頭一震,就收住了腳步。接著陶歡扶起了蕭老三的頭顱,那三張詭異的怪臉此時顯得是如此的猙獰可怖,三雙眼睛居然沒有一雙是安詳的閉合著的!看到這,我的心頭又是一股的惡寒。
陶歡看了看蕭老三滿頭白的頭頂,接著用手從蕭老三的天靈穴的地方,緩緩的拔出了一根閃著金屬光澤的長釘。長釘像是被生生的插進了蕭老三的頭顱一般,被拔出出一陣如同是利器摩擦玻璃時讓人心寒膽顫的怪響。這幅血腥詭異的場景,配上那根沾滿鮮血的長針,看的在場的所有人心底都是一陣毛骨聳然的惡寒。芭芭拉當場就跟丟了魂一樣,綿軟的癱在了地上。我走向前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芭芭拉蓋在身上,回頭看了看陶歡。
陶歡拿著那根長釘放到日光下細細的觀察。我湊了過去,細細的看了一眼。長釘長約六到七寸餘,日光下透著一絲幽綠的邪光。長釘的頂部,那不大的地方還有一個非常奇特的標誌,像是一頭斷了一個角的獨角龍頭。這個標誌我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但是此刻心亂如麻始終想不起是在何處了。
「這跟是日本真言宗的定魂釘,看起來有位高位的御魂天師到訪過。」陶歡語調依舊平緩,但是臉上卻顯出一番極其厭惡的表情來。御魂天師在中國是犯下過滔天罪行的,南京城那三十萬的怨靈有一多半就是死在這些御魂天師手上!御魂天師的手段極其的陰毒,這也難怪陶歡的臉上會閃現出那種厭惡的表情來。
我心頭此時不由的暗吃一驚。真言宗?!不就是夢魘中的那個與蕭老三對話的那個日本田村少佐所在的門派?!
我想了想,便出言問道:「陶少,你聽沒聽說過日本巖淵寺弘海大師,這個名號?」
陶歡並沒立即回答我,但是眼神中卻閃現出驚奇。
見此,我心中有了幾分的把握,便把夢中的所見一一道來。夢境中的事情本身無法用邏輯解釋,但是此刻夢境與現實卻如此嚴絲合縫的對接上了。難免眾人一時聽的瞠目結舌。
聽完了我的這番的言語,大家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
「按你的說法,蕭老三是死於那個田村少佐之手?」滿哥道。
「我沒看到整個的過程,我只是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而已。」我如實的敘述,如實的回答;也不希望這個時候去誤導別人。
滿哥見狀也不便再多言半句。
陶歡似乎並不關心我在夢中見聞的古怪,而是把眼光盯上了巖鑿寺上的那尊菩薩像。
我順著陶歡的眼神也看了過去,但只這一眼卻把我森森給嚇退了半步。自進著殿堂一來,我並沒有刻意的去留意過這菩薩的面容,即便是擦肩而過也只是眼角的餘光稍事瞥了一眼。待到此刻,細細看去,這菩薩的面容森森就與那霸王蠑螈吐出的寶匣上的那個浮雕一般模樣:寬闊的額頭,窄小的面頰,雙眼圓突的如同一對鈴鐺,滿嘴的虯鬚,傲然向天。這哪是心懷慈悲的菩薩,生生就是一幅屠人過萬的梟雄做派。
但是,我便也很快現了這菩薩像的與眾不同的之處,在菩薩那安然搭放在膝蓋上的右手上佩戴的金絲銀環上,突兀的留有一抹淡淡的血跡。
看到了這,胖子打了個哈哈道:「抓賊拿贓,捉姦在床!不用說了,做掉蕭老三的一定就是這廝!」。說罷胖子還煞有介事的大喝一句:「來人啦!給我大刑伺候!」
胖子的話畢,滿哥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不管你們是怎麼看蕭爺的,他畢竟對我還是有救命之恩的。」說罷就拂袖而去。
我白了胖子一眼。胖子嘴上就是沒個把門的,該說不該說的全沒個遮攔。
正在這個時候,正在返回的滿哥突然道了一聲:「咦!」。語意中充裕著一種驚奇。
我回頭望去。
滿哥此時,已然急步的朝我們進殿前的那個窟窿走去!
芭芭拉早就悠然的轉醒了過來,看著滿哥的方向,芭芭拉驚道:「胡三不見了!」
預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