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道:我們一行五人爬進了穿山甲的洞內。行到地下十幾米的地方,就聽見地下居然還人聲鼎沸。我欲弄個明白清楚,於是就舉起了工兵鏟就要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看個明白!
嘩……!
一聲巨響,我和櫻子、芭芭拉三人下面的地板;猛的就整塊的掉了下去。接著就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上!我睜眼環視四周,又是一個山洞,而且燈火通明!我的正前方模模糊糊的閃現出了六個人影來。塵埃落定,我這才定睛看的明白,赫然是地質隊的一行人馬!這世界倒是小的可怕。我們與地質隊一夥,不過剛剛酒罷各自回營休息!不想剛剛醒過酒來,竟然卻在這等地下十幾米的地下來了個「喜相逢」!真有點冤家路窄的味道!
地質隊一夥也被我們這一行人突然天而降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其中的幾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身一時都不會動彈了!
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在插下那一鏟子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下面會見到些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下面到底將會有個什麼樣的人物在招呼我們;更不知道這一鏟子下去,我們五人的小命還剩幾方迴環。只憑著我這肝膽邊的些許的豪勇,闖蕩了下來!等我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卻撞破了這群地質隊的勾當!恍惚間,我難免有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笑罷!我細細看去!
「馬大猴子?!你怎麼也在這?!」我驚道。
陶歡和胖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震蒙了腦袋。突然聽見我喊了一句「馬大猴子」的名字,便馬上就跳下來看個究竟!
洞內,燈火清亮,照的人毛畢現!
地質隊中有一個身材高且非常的清瘦的男人,身上披了件極不合時宜的軍用黑色橡膠雨衣,只露出了下半張臉!
我和馬大猴子相交了十幾年,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能認得明白!
胖子也馬上認出了馬大猴子,趕緊陪了個笑!道:「哦喲!這不是馬爺?!自打上一回溫莎飯店一別,可好些日子沒見到您了!最近,您在那財呀?!」邊說邊把身子小心的往前湊去。
地質隊一夥人,起初是被我的從天而降嚇了個半死,這會胖子一打個咋呼眼,中間這幾個就馬上醒悟了過來!見胖子湊著身子就想向前湊,胡三和滿哥唰的就掏了一把仿五四制的手槍,黑黝黝的槍口對著胖子和我們幾個人!
哪年頭的治安比較亂,電視電影充斥著香港的槍戰、蠱惑仔打打殺殺的場面。民間也多散落一些從緬甸等一帶流入的槍械。這些槍械多數都是仿製的中式、俄式武器。這種制式的武器,好就好結構簡單,通用性好,價格也低。加上這搬山倒斗的行當,幹的是混刀肉的活計,所以這個圈子不少人多帶有些傢伙事!雖然也是唬人為主;但是難保不會有手持利器,殺心起的時候。
在寨子裡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這伙地質隊不那麼簡單,沒想到居然是一夥帶把的亡命之徒!我打量了一下這個洞,洞的四壁有不少的加固木條兒,木條紋理新鮮,看起來這個洞就是這夥人新挖出來的洞。一陣詭異的陰風吹過,只見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個半米高的洞口,地下還殘有不少的青磚石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地質勘探,而是一窩盜墓賊!這個洞就是他們打出來的盜洞!
「你們就是一窩張甲,請你們的掌眼的出來說話!」我說道。
(張甲——穿山甲的別名,黑話裡,盜墓賊叫張甲。掌眼——就是盜墓賊中既懂古玩又懂盜墓的大佬。)
那個滿頭銀的老者走了出來,又看了我幾眼,道:「不知道閣下是哪條道上的,喝的幾碗山茶?!擺的是個什麼擂陣?」
擂茶是用炒熟的黃豆、芝麻和少量的食鹽配上一些茶葉,用水沖泡的茶水!是一種既解渴又補充能量的飲料。直到現在,湘西人依舊有喝擂茶的習慣!擺擂茶陣,是洪門的規矩。我祖上世家開醫館,爺爺當年就是長沙城裡面的有名的中醫,和這些江湖的人物也多少有些交情,所以我打小也聽聞些這等的掌故。
這老頭的意思就是想盤盤我的底。現在是槍頂在腦門上,我一咬牙,挑了些狠話講!
「三水共曹,羅祖堂前一片青山綠水;銀扮紅妝,燕王帳下一片丹心事鬼牙!」我道
三水共曹指的就是漕幫;青幫人多奉羅祖!「三水共曹,羅祖堂前一片青山綠水」意思就是告訴他,我是青幫後人。我爺爺早年憑借一身的醫術,隻身闖蕩上海灘,曾經救下過一位青幫中的輩分極高的人物,之後兩人也很投契,結成了八拜之交。93年,我爺爺過世時,青幫的那位長者還親自跨越海峽,登門弔孝。事後又送來一套名帖,把我的名字加在了青幫的名冊上。算起來,我在青幫中的輩分應該不低。因為我是承接了我爺爺的身後,我爺爺是「金」字輩,而我就是「銀」字輩。「銀扮紅妝」的意思就是說,我是青幫中的「銀」字輩。
「鬼牙」,明清之際古玩行也屬於「牙行」一類。江湖上對這形形色色的行業也是分門別類的,有「五花八門」之稱。所謂「五花」指的是:車、船、店、腳、牙。其中的「腳」就是腳夫,而「牙」指的就是牙行!牙行也就是中間人,做些跑腿的事,兩面抽佣。做古董買賣的生意人為了把自己區別於其他的牙行,都會自稱是「鬼牙行」。古董買賣原本就是個黑白兩道,陰陽兩屆的買賣,用「鬼牙行」這個稱呼不但貼切還可以嚇嚇不明事理的外人。
洪門出於茶馬古道的駝隊,青幫出於水上碼頭的漕工。所以盤底問話,小刀會喜歡用茶杯擺龍門陣,青幫多用有固定規制的暗語!
聽完了我的之一番話,老頭呵呵一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老朽蕭鶴然,江湖的朋友送個雅號叫:蕭四爺!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高天賜!」我見老頭一笑,便知這老頭是著了我的道,這一時半會,他是不敢輕易的動我的。
「哈哈!好!爽快!我老蕭就喜歡結交些像你這樣有膽有識的年輕人!以後要有什麼買賣不妨我們一起合作,有錢大家賺嘛!呵呵」!蕭四爺滿臉堆笑道。
在潘家園時,我就聽說這蕭四爺的名號。據說這位蕭四爺從不做明面上的買賣,專事一些偷墳掘墓的黑活!這麼一個大盜,居然拿話攀我這小小的攤主還真是有點意思!?轉念一想,這蕭老四八成是把我當成了半個洋鬼子,以為牽上了根海外出貨的青頭了!嘿嘿,老爺們今天給你來給扮豬吃老虎!
「蕭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有錢當然是大家賺的,這天下哪有一人出獨食肥得起來的!呵呵,對蕭爺您,我可是久聞大名呀!呵呵,以後,怕還要蕭爺惦記著點,要是有什麼好的物件,可別忘了我這隻小輩呀!呵呵!」我寒暄道
「哈哈!那是當然的!」聽得蕭老四非常的高興。
「話說回來!蕭爺您這樣的江湖老前輩怎麼會跟我這個朋友到了這麼個偏僻的地方來呢?!」我說道。
我的這話只是個話頭,後面就想跟蕭老四來個「小胡同趕豬——直來直去」點名把要馬大猴子要過來!我料想蕭老四等的江洋大盜能找到戶安寺下面入口,定是馬大猴子中了三屍蟲的蠱毒後才生出的感應,現在馬大猴子已經把蕭老四一夥帶進到了古墓的入口,此時正該是卸磨殺驢的時候。我開口要回馬大猴子,蕭老四不過是順水推舟賣個便宜的人情,他沒有理由拒絕的!
但是沒料到,蕭老四還沒張口,馬大猴子就突然難,抱住藍鳳凰就跳進了那個黑森森的古墓的入口……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