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我把三屍蟲的內丹一併轉送給了霸王蠑螈;知書達理,古風猶存的霸王蠑螈竟口吐寶匣,獻來異寶。小說齊全更新快我見寶匣之上雕有一副彌勒像,造像不但雕工精湛,而且風格獨特;憑借我多年潘家園古舊市場擺地攤的經驗,斷定此物絕非凡品!
我與胖子得瑟的不行;小巴之上就搭起了戲檯子,唱起了耿其昌的《空城計》來。陶歡和芭芭拉、櫻子見我們手舞足蹈也湊在一起,打量起寶匣來。
櫻子突然驚道:「這雕像怎麼跟昨夜襲擊我們的三屍蠱蟲這麼像丫!」
「不可能!這明明就是一幅彌勒像呀!」我搶過了寶匣,仔細打量道
「你看側面!」陶歡古井不波的說道
果然,寶匣的四個側面;刻的不是飛天,不是青龍、白虎四神獸,不是護法的韋陀,更不是四大天王;而是四隻人身獸,蠍尾長舌的三屍蟲!
我一屁股就坐在座椅上。這東西就不該出現在這寶匣之上,就像是唐三彩就不該有「寶慶齋」的字號,大明宣德爐上就不該出現乾隆爺的印章一個道理!有了這四隻怪蟲的雕刻,這東西就要大打折扣!一來,這東西的出處;我們講不明白,總不能告訴那些古玩鑒賞的師傅們說這是:蠑螈獻寶不成?!二來,這三屍蠱蟲的模樣除了我們幾個還見識過以外;我估計,這世間的骨董上就沒一個物件上會雕有這麼邪乎的東西!
骨董這東西,重出處;就是說的告訴別人這物件的由來,物件的流轉是不是有據可查!二來,重形制款式;這物件的鏤花銘刻,色澤紋飾都是非常的有講究的!泱泱中華五千年來從未續斷過的歷史,留下的骨董、物件怕是數不盡數;歷朝歷代有各有己獨特的風格樣式,要是沒得講究,就是亂了套了!所以,但凡是個古舊的物件,你總得叢屬一個時代的風格;比如南朝的鎏金佛像就遠沒有大唐開元年間的大開大合的氣象;同是一對雙耳長頸壺,元青花跟明青花的色澤款式就大相逕庭!
寶匣之上的交腳彌勒菩薩,手持淨水瓶,這就是典型的犍陀羅風格;四面再配上沒人識得的三屍蟲像。不洋不中,不上不下,驢唇不對馬嘴!即便是琉璃場上的古玩蟲,故宮博物院的老學究;見了這麼個物件;保管他也吃不準這東西的來頭!這吃不準的物件,在琉璃廠上就蹬不得檯面,賣不起個價來!
這小汽車就眼瞅著,沒譜了!
胖子接過了寶匣看了看,怒罵道「這漫天的菩薩也忒不厚道了吧?!」
「你是什麼意思?!」芭芭拉不解道
「喔——!感情這縣長不如現管!有了現在佛就忘了未來佛,居然派出了四隻這麼不是東西的東西來護衛?!我——呸!」胖子急的面紅耳赤的解釋道
(如來三世:過去佛——燃燈古佛,現在佛——釋迦牟尼,未來佛——彌勒)
陶歡接過了寶匣,想了想笑道:「兩位爺,可別太著急了!這東西是從霸王蠑螈的腹中吐出來的物件,想來這霸王蠑螈也算得上是這天地間的靈物,對這世間的奇珍異寶,必然也能心生感應;總不至於拿出件潘家園的地攤貨來糊弄咱們吧!」
聽到這,我和胖子老臉一紅;誰叫咱就是個地灘貨呢!
陶歡並沒在意我們倆的反應,掏出隨身的小刀在寶匣上掛下了些粉末來。這寶匣上面木質紋理清晰,色澤黝黑,刮下了些許的粉末,匣面上卻一點痕跡都沒有!
陶歡從胖子那借來一個打火機,烤了烤粘在刀面上的粉末;小巴車上不大空間裡,一股清香撲鼻而來!眾人只感一股溫和醇正之氣,從丹田處奔湧而出,直衝腦海;心境頓時一陣清明!
陶歡掂了掂份量,非常肯定的說道:「應該是聞香玉!」
陶歡接著解釋道:「聞香玉,又叫做金鑲玉。是上古的奇木,經萬年石化而成;天然就會散出這股奇香!相傳西晉年末的巨富石崇,得了一房嬌俏的小妾叫綠珠;這個綠珠年紀不大,卻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色,石崇非常的喜愛她,卻始終不怎麼被待見。一日,石崇在一處古墓中得了這麼一小塊的聞香玉,請了精工良匠雕成一塊玉珮送與綠珠,這才贏得了美人的芳心!傳說石崇至此,每每夜宴都會請這位綠珠獻舞;只要她一出現,就會滿屋清香撲鼻,數十里外都能聞到!所謂:有錢不識金鑲玉。指的就是這個東西!」
「達了!」胖子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那怎麼剛才一點異味,我們度沒聞到呢?!」我心中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可能是長年處在霸王蠑螈的肚子裡面,被那些腥臭的東西包裹,所以才壓抑了這股香味!恭喜兩位了!」陶歡笑道
合符邏輯!這回摟草打兔子,人沒救著,反倒先得了件寶貝!心中難免高興了一把!
我趕忙擺手道:「昨天我們三人合力,才得了這麼個物件!當然是我們仨平分才對!陶少有何必獨獨恭喜我們倆個呢?!應該同喜才是!」
獨食難肥!我和胖子闖蕩江湖的這些日子也明白些江湖處事的道理!再者,這個陶歡身份確實可疑。陶歡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不但一身功夫了得,而且學識淵博,連這等上不得檯面的下九流的市井之事也是能如此精通,實在是世間罕有!這等人物要是不圖財,就必定另有所圖!我這麼個說辭,也是有意考考他。我不怕他愛財,就怕他不收。
陶歡見我和胖子非常堅持,只是莞爾一笑的說道:「兩位都兼得一身的本事,只是可惜生在這太平的盛世;落在市井,難有一展拳腳的機會!我陶歡不是個缺錢的人。呵呵,我本是南洋僑歸的商人,祖上也留下不少的錢財。所以兩位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相比之下這東西留給兩位更合適。」
這是陶歡第一次表露自己的身份。在我們幾個這相處的三、四天的時間裡,陶歡一直就是少言寡語,行事低調!也許我久居市井,難免沾染些陰暗的心態,以致一直對他心存懷疑!
話到了這,我和胖子也不便再客氣些什麼;高高興興的謝過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