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娘娘,還是請回!」守候在門外的一個侍從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半推半請地讓雪妃快離開這裡。但是倔強如她只是恨恨得拚命抹著淚水,一雙憤恨的眼眸裡全是那個粉色的身影,那絕世驚艷的面容,那曖昧留下的緋紅,那被肆意吻腫的紅唇都在向著自己示威,當她被眾人擁簇地走進這個華麗的宮殿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是最幸福,最為得意的女子,就連施樂兒都被當眾棄在街頭,反而她一個鄉間女子可以擁有如此的尊貴,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悲哀!
雪妃!這個詞像是對醉雪的當頭一棒,那種飄逸的白是她的最愛,當這個女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就漸漸地覺察到他的用意,這個永遠都不會說一句貼心話男人,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秦風墨避開醉雪那有些揣測的目光,他的心一向如同寒冰冷酷無情,卻在最初的那次相見就被她所融化,從一開始征服的變成了珍惜,為了一解思念之苦,竟然不惜將祁湘國神似或者相似醉雪的女子納入宮中,頓時在一時間揚起了巨大的風波。
「雪妃?」醉雪忍不住地下打量著還在抽涕的女子,每靠近一步,那名女子就微微顫抖,似乎帶有著神聖的光環慢慢地向她靠近,自己有種想逃的衝動,似乎這裡多餘不是她反而是自己。
看著那眼淚婆娑的樣子,醉雪的心突然又泛起了憐憫,自己為何想要戲弄著她,僅僅是因為她像自己嗎?還是說她藉著自己的手獲取了魅的關愛,這是她不能容忍的,如果是施樂兒也許她不會介意,但是惟獨介意的是她自己,也是對面的那個女子。
「我是姚醉雪,估計要在祁湘國待一段時間了。雪妃娘娘!」醉雪的淡定輕盈一笑,將最後的那個稱謂說的尤其的重,重的反而像是不屑和可笑。
醉雪隨著話音的飄落,自己也慢慢地走出了寂靜的大殿。徒留下有些木然的雪妃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依舊傲立的那個男子。輕聲地一笑,眼角瞟向了殿內,似乎有趣的事情一會兒就要演了。
「秦王殿下……」雪妃「嘩……」的一聲撲到到秦風墨的身邊,那紅腫的眼眸已經看不出往日的秋波明目。「回去!」秦風墨始終沒有低下頭看那個嬌弱的女子一眼,只是直直地看向前方,那個粉色的身影漸漸地離去。她的氣有何而來?忽然心中有些欣喜萬分。
「……妾身,妾身……」雪妃有些驚慌地看著這個冷酷的男人,雖然平日裡對自己談不冷淡,但也不像今日如此的無情,雖然自己明白身處的環境,只不過是一個女子的替身,但是心中總是報以幻想有朝一日能夠徹底的擁有這個帝王的心。但是今日的夢想全都破滅了,輸得一塌糊塗,甚至可以說自己就從來不曾被看做是對手。
掰開緊抓著自己的手,秦風墨大步地離開宮殿,走到殿門前略一駐足,聽著那悲慼的聲音,微微地有些歎息,這個女子的命運就此終結了!
隨即又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
雪妃那悲悲慼戚的哭聲一直持續著,像是夜中的悲鳴沒有停歇過,終於被送入了荒涼的冷宮。她永遠都不會明白,為何曾經還與她纏綿共塌的男子會在一瞬間讓她送入地獄?只要是那個女子的心意,就是顛覆整個天下他都會再所不辭!可惜的是當日僅僅對父親的一點遵從,導致了永久地放手。
「小姐,我剛剛看過那個雪妃了?真的跟你很像哎!沒有想到這個秦王他竟然會……」雨蓉由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沉默,因為醉雪的眼中明顯的露出了憂傷的神色。他對自己的堅定就好似那一樹桃花要等待桃之夭夭,一生一世。對感情的堅定比變心還要艱難。如果只是如果,當日他不曾欺騙自己,不曾垮著馬身披喜袍被自己看到,也許今日就不會有今日。
既然已經有了選擇,又何苦如此讓自己為難?她不懂,她唯一不懂的只有他,像迷她不願去猜,越猜反而陷的越深。在自己的世界裡,還有一個人在默默地等待著自己,無論走的多遠,他都會陪在自己的身旁。
忍不住抽出懷中那翠綠欲滴地玉笛,那種的灑脫像他似君子又似才子,風流不枉少年游。想起這樣的詩句就能看到那張自信邪魅的笑容,永遠都像是火一樣在跳躍。清脆的笛聲懷有著憂傷,思念是唯一能夠傳達自己的心意。即使現在秦風墨再如何地寵溺自己,都無法回到以往的那種甜蜜,破鏡就是破鏡,即使是癒合卻依然有一道裂紋,心已經永遠不能靠攏在一起。
站在櫻樹下感受著花落花舞的場景,笛聲婉轉而動聽,粉色的衣裙在微風中乍起,烏黑的青絲隨之飛揚,俏皮的花瓣會親暱的賴在她的衣角,她的眉心,她只是輕閉著眼眸感受著花帶給她的親吻。在櫻林中顯色是那麼和諧那麼融洽,她此時像櫻多了絲留戀少了絲雪的清冷。
「落、落櫻!」一聲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打破了那美好的旋律,同時驚到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空間裡的女子,那個敏感的名字讓她的心為之一動。
慢慢地放下舉起的玉笛,唇離開了笛顯得更加的嬌嫩。一雙迷離的眼睛裡充滿疑惑著激動。一個高大的身影逐步地朝著自己走來,那有些顫抖的身軀跟這個男人的外表看起來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落兒!是,是你嗎?」激動的淚水已經在那個蒼老的眼眸裡翻轉,隨時都會有滴下來的可能。他!原來是他,自己怎麼會不認識呢?只是今日的秦炎已經不再是昔日的那個意氣風的國主了。現在只是一個無官一身輕的老者。
「舅舅,我是小雪!」醉雪輕快地走前去,微微地跪拜了一下,這些用情的男人,時間已經過的如此的久遠,心中還難以抹平那段思念,如果說是自己的話,那麼那些人……腦海裡忍不住地出現了南陵軒、南陵緋、官允、夜寒以及秦風墨的身影,他們是不是也會如此的淒涼?那麼老後的自己呢?
「呃!」秦炎微微一愣,看著緩緩而拜的女子是那樣的輕盈,一雙明亮的眼眸裡充斥著聰慧和狡黠,從容裡透出一股子的淡定和清冷。她不是落櫻,雖然容貌像極了那個讓他千魂夢繞的女子,但是她的確不是她。這個女子應該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幼小的身影闖入他的腦海,她應該就是剛才蕭裕派人來回報的那個小丫頭!
「呵呵!小醉雪啊!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為舅都認不出來了。」秦炎滿臉的笑意,這個丫頭簡直跟當年的落櫻一樣,亭亭玉立彷彿那輕盈的落花,只是似乎白色更加適合她身所散的清冷,似雪幻冰。
「真的是讓舅舅見笑了,可是小雪打擾了舅舅的清休了?」醉雪將手中的玉笛輕巧地別進了衣袖,如同稀世珍寶一樣的不想讓外人見到。可是那末赤紅的亮點還是引起了秦炎的不經意一瞥。有些驚愕卻又似迷茫。
「怎麼會呢?剛才你在這櫻樹下吹笛,倒是讓我一時間有些恍惚了。唉……想當初,你娘也是在這株櫻樹下翩翩起舞,硬要說她是櫻花的話,你應該算是一株晶瑩剔透的冰魄梨花。」秦炎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地打量著有些羞澀醉雪,那種嬌羞倒是同出一轍。
「真的嗎?我娘親曾經也站在這株櫻花下?」醉雪的目光中閃爍著亮光,能在他鄉異國看到娘親曾經留戀過的地方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啊!
「嗯,你還真的很像落櫻,不過比起她,你勇敢許多。」秦炎忍不住地感歎,如果當年落櫻有著她一樣的勇氣,是不是就能夠跟自己有情人終成眷屬呢?終歸是天弄人,誰也怪不得誰?現在自己的兒子一樣沉迷與此,這就是天意。
「我聽說你是為了救南陵軒而來的?」秦炎若有所思的看著立在醉雪身後的那株櫻樹,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也會救他!」那堅定的眸子有著秦炎熟知的東西,就如同當時秦風墨立志要娶醉雪一樣的堅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聽說墨兒跟你開了條件?」秦炎微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女子的氣度讓他讚賞,與落櫻不同,與舞陽更加的不同。一股子的英氣和灑脫更加適合她。
「呃……」醉雪的臉微微一紅,難道說舅舅連這個都知道。下意識地手扶住了自己的手臂,隔著那層衣物依然能觸摸到守宮砂的溫度。「呵呵!我不知道這個孩子跟你開了一個什麼樣的條件,但是我想說的是,他為你付出了許多。如果沒有當初我極力地讓他迎娶施樂兒給施家一個交代,你們兩個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秦炎的語氣裡充滿了自責,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即使當初秦風墨的頂撞讓他惱怒,可是現在依舊無法挽回已經定局的局面。
風,從耳邊輕悄悄地溜走,聽著秦炎那別有深意的話語,醉雪只能用沉默回應,有太多的如果,一切皆是劫數。緣、孽,一切皆有定數。
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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