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然如同往日一般,早早起床在村裡到處遊走,和村民們談天說地。
幾天下來,村裡人都和他們漸漸熟悉起來,也不再像初識時那般生分,幾人很就混進年輕人群裡,看他們下曬鹽,期間三人也露上幾手,可這些少年除了對他們開山裂石的金光表示一下讚歎之外,並不像其他地方的年輕人一樣,求著他們教自己習武。
一天忙下來,三人有點沮喪地聚在一起。畢竟,作為武士,在那裡賣弄半天,居然人求藝,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這裡的民風有點怪。」
漢克總結道。
「看來我們還得去問問比羅先生。」
到了晚上,三人來到比羅家中,向他求教。
「你說這個啊。」
比羅苦笑道。
「前些年我看過一份協會的調查報告,裡面也提起這事,卻是有些道理。」
「那報告怎麼說?」
漢克急忙問道。
「那報告裡說,整個王國裡按原住民進行武士數量統計,以山區最多,其次是平原,最少是我們海邊。究其原因,乃是山區隨時隨地受到野獸威脅,不夠強則活不下去,所以壓力巨大,人類潛能容易被激,平原地區因為有山區武士幫忙抵擋,因此敵人少了許多,壓力也就沒那麼大,而到我們海邊,是不同。」
說到這裡,比羅停了停,緩了口氣,喝了杯水。
「海邊住民,主要依靠曬鹽打漁為生。曬鹽這事乃是本生意,要的主要是一把子力氣,武藝jing熟自然效率高,可武藝不高曬出的鹽也不少,加上鹽乃人類必須,國家限高價收購,只憑這一項,日子就能過得下去。再說長年曬鹽,身子骨也不會差,考過一級武者一點問題沒有,收入也足夠繳納得起賦稅,壓力不大,動力不足,因此並不熱衷習武,出武士少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出海捕魚?」
戴利不解地問道。
「聽聞出海危險極大,常有一去不回的事情,風險也太大了。」
「曬鹽只能維持生活,若要過上好日子,還得去捕魚。」
比羅回答。
「再說身為海邊男兒,貪生怕死,不敢出海,那叫什麼事?」
三人想想,也都笑了。
「那出海之時,一身武藝也沒大用麼?」
艾倫又問。
「有用是有用,可真沒大用。」
比羅答道。
「出海一事,全看老天臉色,若是遇到暴風,任你本事再大,也只有死路一條,難不成還能游個幾百上千里,游回岸邊不成?」
「聽先生這麼一說,我們明白了。」
戴利說道。
「只是如今這村子,卻和別的地方不同,不但要出眾多武者,而且級別越高越好。」
「是啊。」
比羅苦惱地說道。
「等到明年,就有人到十六歲,必須參加等級考試和納稅,又多出一筆開支,村子裡不少女人要養,要讓大伙都過上好日子,一艘船不夠,所以能省的就要盡量省,那群兔崽子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們還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戴利安慰道。
「那要讓他們習武,還得想些別的辦法。」
「你們有法子?」
戴利和漢克不說話,只是轉頭盯著艾倫。
「你們看我幹嘛?」
艾倫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
「艾倫,你說如果小姐遇到這事,會不會有法子?」
戴利突然問道。
「當然有法子。」
艾倫想都不想,立刻回答。
「要說我們三人之中,最像姐姐的,肯定非你莫屬。」
漢克接著說道。
「因為你做事思考,都會去模仿姐姐,所以,我們三人之中,最有可能想出辦法的……」
「就是你了。」
漢克和戴利異口同聲說道。
第二天,三人依然和往日一樣,和年輕人們混在一起。
看到少年們在鹽田里忙碌,興趣盎然的漢克也脫下鞋子,打算試上一試。
少年們也不客氣,丟給漢克一把耙子,開始教他怎麼曬鹽。
起初漢克動作極為笨拙,招來一陣陣笑聲。可過不了一會,漢克就掌握了訣竅,仗著武士的底子,弄得風生水起,反而變成在場最強的人。
少年們紛紛讚揚漢克了得,漢克得意地盯著在一旁觀看的兩人。
「學個曬鹽也要那麼久,我看看都能學會。」
艾倫鄙視地對漢克說道。
「你來試試?」
艾倫脫下鞋,順手抄起一把耙子,也開始弄起來,居然不比漢克差。
一時間現場一片嘩然,少年們還從沒見過看見有人第一次曬鹽就那麼熟練。
「媽的,沒想到他連姐姐那手在腦中描繪成形就能使用的本事也能學到手。」
漢克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好了,你們就別騙小孩子玩了。」
戴利在一邊搖著頭。
「其實,他們兩個並不是什麼天才曬鹽人,就是會正確的用力法子而已。會那種法子,可以省好多力,還可以借力,所以看起來就會得多輕鬆得多,你們要是想學,我們馬上可以教你們。」
「真有這種法子?」
少年們一下子有了興趣。
「當然。」
漢克從鹽田里走上來。
「等會我就教你們。」
等到休息時間,少年們興趣勃勃地開始糾纏著三人,三人也盡力教起來。
「怎麼和比羅教的東西那麼像?」
練了一會,幾個聰明點的少年開始奇怪起來。
「比羅教過你們麼?」
漢克笑道。
「不過也不奇怪,他畢竟出去闖蕩過,多少總會一點。不過就他那見識,也就會要你們硬學這個姿勢而已,不會因材施教。喏,你的腰別抬那麼高,要沉下去才好用力,那邊的,你不要學你旁邊的傢伙,他腰力夠所以在練手力,你腰力不足要先練腰力。好,你拿著耙子,按我教的試試,開始會有些彆扭,不過習慣就好,保證你弄得。喂,那邊的別偷懶,要學會忍耐,這也是為你們好,不然以後成親了做錯事被老婆罰跪,撐不住可以沒好日子過。」
聽到漢克的話,少年們都哄笑起來,那被說的人也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繼續練起來。
練了一個小時之後,少年們又開始曬鹽,其中幾個悟性高身體好的,已經勉強能學會一點正確的用力方法,眼見是比以前效率高,是叫其他少年羨慕不已。
等到下一輪休息時間,少年們練得起勁了。
遠遠看著歡聲笑語地練習著的少年們,比羅搖搖頭,走回自己家。
當天晚上,幾人又在比羅家中見面。
「艾倫先生的法子果然了得,一下叫這群兔崽子自願練起來了。」
比羅心情明顯很好,笑著說道。
「只是只練這些基礎東西,過幾天就會遇到瓶頸,恐怕之後他們就不肯繼續下苦功了。」
「那是。」
漢克應和道。
「艾倫,你還有什麼法子?」
「法子倒是有一個可以試試,只不過恐怕要對不住比羅先生了。」
艾倫慢慢說道。
「嘿,儘管去試。」
比羅滿不在乎地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