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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21) 文 / 殘影斷魂劫

    江洌塵道:「那是什麼人?」程嘉璇道:「你說凌貝勒麼?他是沈世韻的親生兒子,名叫玄霜,他還是未來的太子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驚恐地瞪大雙眼,慌忙擺手道:「可是……可是江聖君,雖說他和韻貴妃是嫡親母子,但娘娘對她這個兒子,並沒怎麼疼愛,只不過盼望著他日後當上皇帝,掌控大權,自己就好垂簾聽政,完全是看作傀儡使喚。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另一個替代品。所以,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您……」

    江洌塵起初不解她這一通慌張哀求是何用意,其後心念一動,卻是更增不屑,冷笑道:「急什麼?你怕本座會拿他當籌碼要挾韻貴妃?那大可放心,我還沒淪落到利用人質的地步。」程嘉璇臉上賠笑,心裡卻想:「誰說的?你不是就曾以南宮雪當人質,要李亦傑放你一條生路?這可不止一次啦?」

    江洌塵見程嘉璇再無其他反應,冷聲道:「你不是常掛在口邊,說自己深愛著我麼?笑話,本座交給你辦的任務,你沒一件放在心上,到底拿我當什麼人了?」程嘉璇道:「當然……當然是看作我最愛、最愛的人啊!只不過這是你交代的,我總想做得盡善盡美,好讓你對我高看一眼。凡事既想完美,此前就須得深思熟慮一番。所以……所以我並非不放在心上,而是想妥善計劃周全,再來行動。」詞不達意的解釋了一長串,江洌塵連一句都不屑聽,道:「算了,反正本座也沒指望過你。我自己找就是。」程嘉璇連忙急趕幾步,攔在他身前,道:「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了,你……你不要生氣,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這幾天,寧可廢寢忘食,也一定替你去找斷魂淚和絕音琴,讓我去將功贖罪……」江洌塵道:「你的保證,本座早就聽膩了,滾開。」程嘉璇軟語哀求道:「你別叫我滾,求求你不要討厭我,我為了你,真的一切盡心盡力……」江洌塵惱道:「煩死了!像洛瑾多好,給我召之即來,揮之則去!哪像你這樣整日糾纏不休?」

    程嘉璇眼中珠淚閃動,輕聲道:「你……是想要我學洛瑾姑娘麼?哎……你果然還是念著她的。」

    江洌塵憤然道:「白癡!誰說我念著她。」其後越想越怒,自己也不知從哪兒引來這一股無名火。似乎覺得這語氣還太過淡然,不足以表達此中真意,狠狠扇了程嘉璇一耳光,怒道:「該死的,誰說我在想她了?」

    程嘉璇眼中升起淚花,強笑道:「好,你沒想她,你沒有想她,我開心啊。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介意做第二個瑾姑娘。只要能讓你在心裡記住我,不論那印象是好,是壞,但須你念著曾有我這個人,又或是為你的某個計劃鋪路,我都願意隨時去死。這是我的真心話。」

    江洌塵道:「做她有什麼好?那種遊戲,可一而不可再。沈世韻是個聰明人,不會在同一條路上跌第二跤。」

    程嘉璇應道:「是,是。可我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對你有用之人,即使不是人,哪怕是棋子,是墊腳石,我都不在乎。我想起來……唔,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爭奪索命斬時,途經一處幽僻山谷,你曾以岩石封住洞門,將李亦傑他們都困在了洞裡,當時……我也在場的?」江洌塵略一思索,好像確有此事,但也並沒怎麼在意,道:「嗯,那又怎樣?你現在是找我算帳來了?你配麼?」

    程嘉璇急得臉都漲紅了,連聲道:「不是,不是啊!我對你……永遠都不會有半句怨言,又哪裡會找你算帳?只是我有個大秘密要告訴你。我們在洞內深處,找到一具骷髏,那是個女人的遺骨。她生前便在葬身處的石壁上刻滿了文字。留下的都是破解祭影教功夫的法門……」江洌塵道:「胡扯。我祭影教功夫自成一脈,博大精深,哪是能給人輕易破去的?」程嘉璇道:「是,你們的武功最厲害了,天下無敵呢!可是……洞裡那個姓楚的女人,她好像和前任教主有些淵源,能有機會博覽教中典籍,又自稱為『窮盡畢生心血』。上至武功招式,下至內功心法,無不盡錄其詳,而後又逐一講解,破得乾乾淨淨。她有一套內功,就是給李亦傑練了,才治好久拖六年的內傷。我想,那些功夫要是武林中人人看到,人人練得,那對你還是極為不利。雖說……你練的是七煞真訣,可這兩種心法系出同源,其中總有些根跡可循。我一看到,就覺得不大對頭,所以就急著同你說了。我真的不願意你有什麼事。」

    江洌塵不屑道:「正派一群飯桶,即便對此盡數精通,難道本座就怕了?」但聽到她所說「那姓楚的女人」,不由又想到了曾經愛而不得的楚夢琳,難得的心軟了一回,道:「好,你就演幾式來瞧瞧。」

    程嘉璇應了一聲,右手高抬過頂,想劈空做個翻轉,然而不但手法不熟,連記憶也模糊不清,這一轉就將手背重重砸上頭頂,疼得低呼一聲。見江洌塵面帶不屑的瞟著自己動作,尷尬的笑了笑,想順勢接轉第二招,兩手又不慎敲在了一起。連續兩次失誤,腦中就有些懵了。忙中添亂,更是錯上加錯。見他神情越來越是不耐,只得乾笑道:「抱歉,我……我好像給忘啦。」

    江洌塵雖說本就沒對她抱多大希望,但還是為此浪費了這半天時間,最後就換來一句「忘了」,怒不可遏,道:「廢物!」抬手一掌扇去。程嘉璇不避不閃的挨了這一巴掌,仍是討好的笑笑,道:「對不起,都是我太笨了。不過也不用擔心,那面刻字的牆壁已經毀了。都是那女人設計好的,要想出去,就得推倒那面牆,所以現在除了李亦傑,還有……我和陸寨主、南宮雪以外,就沒人再看過那些圖形了。而且我們學的都只是些皮毛,李亦傑也只學了心法,化解體內異種真氣侵襲。所以說,這世上還是沒人能威脅得到你的地位。」

    江洌塵仍沒半分好氣,道:「那先前還囉嗦什麼?」「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程嘉璇兩邊臉頰都是又紅又腫,嘴角同時滲出兩截血絲,卻是分毫不惱,反倒現出了一線微弱的笑意。江洌塵也不禁錯愕,暗奇她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難道越挨打就越開心?微感不自然的道「這賤人……你笑什麼?」

    程嘉璇微笑道:「我想知道,你在對其他人說話的時候,一定都不會這麼動不動就甩耳光的罷,對不對?」江洌塵道:「那還要看本座心情。」程嘉璇笑道:「所以就是了,只有對我,你才這麼全不顧及,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到底還是和別人有所不同的啊。我是很容易滿足的,只要能在你心裡有這一份『唯一』的體現,我就很開心了。即使你打我,我還是感覺很甜蜜。如果你就這麼打死我,我也定是帶著笑而死。」

    江洌塵無言可答,唯有又是慣例的兩巴掌扇下。程嘉璇雙眼水霧迷濛,臉已經腫得失去知覺,還是滿足的微笑道:「打罷,可你要明白,我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我只有對你,才是最特別的。」說著輕輕拉起他一隻手,道:「雖說你打得我很疼,可我只要想想,那一瞬間,到底還算你摸了摸我的臉,那就什麼痛感都沒有了,我僅剩的感覺,就是好幸福。」江洌塵此時算是真正服了她,「從沒見過一個女孩比癩蛤蟆還粘人」。不知不覺被她拉著手,約莫抬到了領口高度,這才回過神來,便就順勢又抽過兩耳光。程嘉璇道:「我願意任你打罵,給你出氣,只要你不討厭我,讓我做什麼,都好。」

    這時門口響起稀稀落落的一陣掌聲,沈世韻側倚門框,微笑著看這一幕好戲,道:「好,還真是不錯啊。」江洌塵半轉過身,目光森寒的打量著她,道:「沈世韻?你還敢來見我?」

    沈世韻笑道:「那有什麼不敢?你有膽子泡妞玩兒,難道本宮還沒膽子看?了不起啊,江聖君,這才過了幾天工夫,又勾搭上了一個?真是好速度,好手段,本宮實在佩服啊,有空,也教教我?」

    江洌塵辯解道:「是她在纏著我。」話剛說完,也不曉自己為何如此急於解釋。

    沈世韻緩步走近,微笑道:「不論是誰纏著誰都好,不過江聖君,看來你的品位不怎麼樣,你本人也真夠差勁的。只能吸引些宮女的青睞。這些丫鬟沒見過什麼男人,在她們身邊晃蕩的,要麼是不男不女的太監,要麼是端茶倒水的小廝,這些都是最低下的男人,你就在他們之間脫穎而出了?本宮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了。論起那個還算有些家世的魔教小姐楚夢琳,你為她情有獨鍾,結果如何?她可是對你棄如敝履呢。」

    江洌塵冷笑道:「說得不錯,本座的確不如韻貴妃那般大手筆。『身世飄零,無依無靠』,王府中奏一首淫詞濫調,就能勾引上了當朝皇帝。」沈世韻怒道:「淫詞濫調?你……」隨即立即平息了怒氣,想到他說這些話,也不過是要讓自己生氣,那可不能遂了他的意。冷哼一聲,道:「看來江聖君是對淫詞濫調甚有研究了。不僅在千里之外聽得清清楚楚,更將一切正經曲子,都聽作了淫詞濫調。」江洌塵微微冷笑,卻不作答。

    沈世韻輕哼一聲,轉向身旁正嚇得瑟瑟發抖的程嘉璇,道:「你不用怕,本宮絕不會再如對待洛瑾那樣處罰你。否則豈非正稱了他心願?」程嘉璇怯怯的點了點頭。沈世韻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過,歎道:「疼麼?真可憐,你該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她的臉,竟然被打成這樣……哎,敢不敢去回敬他,也抽他兩巴掌?本宮給你撐腰就是。」程嘉璇本能的搖頭,又不知該怎樣推拒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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