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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一章 (6) 文 / 殘影斷魂劫

    如花夫人忽然叫道:「我認得你這妖女!好哇,你們窩藏魔教亂黨,我要到官府去告你們!黃泉路上,都來給我做伴,也不寂寞!」崆峒掌門向6黔使個眼色道:「讓一個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你是知道的?」6黔頷道:「如花夫人,待我來同你說說道理。」緩緩走近,忽聽得如花夫人一聲慘呼,楚夢琳驚愕睜眼,見她小腹已插了把匕,直沒至柄,衣衫盡已染紅。如花夫人緩緩抬手按上傷處,呆看著滿掌鮮血,眼神哀怨至極的轉向崆峒掌門,澀聲道:「你……你真就忍心……」6黔森然道:「只消先保住了性命,要什麼女人沒有。這個道理,是我師伯教我的,怪只怪你自己,太也不懂見好就收。」手腕一絞,凝視著如花夫人在眼前倒下。

    楚夢琳恨極了6黔與沈世韻,對如花夫人生出幾分同情,怒道:「你們要是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同我交手啊,那才能令我心服口服。」6黔冷冷的道:「楚姑娘,你看我師伯為了大業,連他的老情人都犧牲了,更何況是你?我勸你還是識相些,免受無謂的皮肉之苦。」楚夢琳再要喝罵,忽感一陣有氣無力,歎道:「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們願意來給我做保鏢,又能陪我說話解悶,倒也不壞。」崆峒掌門讚道:「楚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只是今後我這師侄可不能再給你當牛做馬了。」楚夢琳道:「他……哼,這樣的卑鄙小人,我還不要呢!你別侮辱了牛馬。喂,什麼時候上路啊?」崆峒掌門道:「如花夫人就是做了鬼,也還是怕寂寞的,楚姑娘今夜先在這裡陪陪她,明日動身。」楚夢琳驚道:「你要我同她……」想到要同屍體在一起過夜,週身掠過一陣寒意。6黔道:「你一生看得最多的,只怕便是屍體,早該司空見慣了。師伯,小侄在客站尚留有間上房,請師伯去好好歇息。」崆峒掌門道:「好,諒她也跑不脫。」楚夢琳又驚又怕,待二人走遠,想到自己一時任性,竟落到如此境地。在教中便是再受冷落,又哪曾受過這種苦?越想越覺心酸委屈,低聲哭了起來。

    李亦傑與南宮雪也曾聽聞清軍攻陷潼關,大清開國等情,亦唯有淡然處之。但問起自己何故先去,南宮雪每每含糊其辭,問得多了,知道遮掩不過,方將6黔下毒加害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又當先責備自己沒用,無法保住劍譜。李亦傑歎息之餘,反來寬慰她「秘笈乃身外之物,你無恙就好。」南宮雪仍難釋懷,李亦傑只得與她一齊大罵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又說自己定在英雄大會上向師父討教,以本門功夫堂堂正正打敗6黔,才使她破涕為笑。這一路風平浪靜,在大會前一日抵達論劍林,各派掌門率領弟子均已6續到了,各人微笑寒暄之餘,眼底又都含著些憤慨,想是攻打祭影教損兵折將之故。李亦傑環視未見師父,意興闌珊,又無意湊熱鬧,便倚樹養神。卻有一名小道上前笑道:「李師兄,幸會。」李亦傑也不認得他,隨意抱拳還禮,再不理睬。那道人笑道:「李師兄貴人多忘事,小弟是武當派絕焰。」說起別後自己已大改了先前浮躁性子,潛心練武,盼明日一展身手。又攜二人去參見各位前輩。待介紹到崆峒掌門時,南宮雪冷哼了句「冤家路窄」,李亦傑卻已衝上前扯住他衣領,怒道:「老賊,你還敢前來赴會?」

    崆峒掌門二指按向他手腕,李亦傑立感一陣大力壓到,五指酸麻,放脫了手。崆峒掌門慢條斯理的撫平衣上皺褶,懶洋洋的道:「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之事,這裡也不是龍潭虎穴,有何不敢來?」李亦傑道:「但你所行,怎配得起『英雄』二字?」崆峒掌門笑道:「是啊,貧道可比不上李師侄通敵叛國,賣主求榮,在戰場大展神威,凱旋而歸,風采依舊。此後官路四通八達,平步青雲,可喜可賀。尊師也定將以你為榮。」李亦傑聽他語氣,竟是已同自己師父說過了,而從他嘴中又怎說得出好話?咬牙切齒的道:「你這是惡人先告狀!」雙拳緊握,骨節微微作響。忽聽得身後有人怒喝道:「放肆!你這是同師伯說話應有的態度麼?」一個書生打扮之人款步走出,面容儒雅,唯難掩一臉怒色,正是華山派掌門孟安英。

    李亦傑喜叫:「師父!」忙要上前行禮,孟安英側身不受,厲聲喝道:「孽徒,給我跪下!」李亦傑對師父向來言聽計從,忙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又叫:「師父!」孟安英冷冷的道:「你還有臉叫我師父?你這次下山以來,做下了多少違反門規,大逆不道的惡行,可還數得清麼?如今人人說我孟某人教徒無方,累得華山全派背上罵名,你該當何罪?」李亦傑慌道:「弟子害師父英名受損,罪該萬死。」南宮雪看不過去,勸道:「師兄一直遵照師命辦事,不敢有半分逾矩……」孟安英怒道:「哪裡輪得到你為他求情了?你師兄胡鬧,哪一次少得了你?」南宮雪見慣師父和顏悅色,陡然聲色俱厲,也不敢再說。孟安英又轉向李亦傑道:「你大鬧臨空道長壽筵,這也是奉了我的命?」崆峒掌門在旁微笑道:「孟兄勿怪,李師侄確是依照你的吩咐,前來強搶斷魂淚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孟兄沒得到寶物,也別遷怒於他。」李亦傑怒道:「住口,誰要你來做假好人了?」抬頭見孟安英凌厲的目光一掃,忙緘口不語。

    孟安英續道:「你從青樓拐帶走一名賣唱女子,一路護送她去長安,為師當你是小孩子家貪玩,也可不予計較。但你與祭影教妖人勾結為友,行事入了魔道,殺死建業鏢局龍老英雄,手段太過殘暴,儼然與妖人已成一丘之貉。就算我能容你,武林規矩也不能容你!」李亦傑道:「弟子不敢欺瞞師父,與魔教斷無私交,但盼師父明鑒。」說著連連叩頭不止。孟安英哼了一聲道:「你沒有麼?難道你師伯還冤枉了你不成?」李亦傑不知真相,只道是崆峒掌門又來陷害,恨恨的道:「他恨透了弟子,有什麼話說不出來?」崆峒掌門微笑道:「那或許是我弄錯,也未可知。師侄認得楚姑娘麼?」南宮雪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她知道有一件令李亦傑絕難承受之事轉眼就要揭曉,苦於無法阻止。

    李亦傑驚道:「你說夢琳?你將她怎樣了?」楚夢琳數次衝撞於崆峒掌門,若落在他手中,勢必凶多吉少。崆峒掌門笑道:「師侄既已承認,那貧道的擔心就是多餘了。這女子正是魔教的大小姐啊,你說這妖女該不該死?那『殘煞星』暗夜殞手上沾滿的鮮血,猶勝於師侄飲過的水,他們的主子江冽塵江少主,那不久便要繼任教主了,將來李師侄顧及兄弟之情,不忍動手,難道還要咱們統統向魔教俯稱臣?」李亦傑眼神錯亂,只喃喃道:「不會的,不可能的。不會的,不可能的!」踉蹌站起,轉向樹林間急奔,一路揮劍亂砍。南宮雪急叫:「師兄!」顧不得師父臉色,頓了頓足,快步追去。猶聽得李亦傑嘶聲叫喊,遠遠傳來,如野獸悲鳴。腳邊散下的儘是些被他砍落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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