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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2) 文 / 殘影斷魂劫

    他這一掀了布簾,眾人方得良機,正可仔細端詳韻兒容貌。但見她一張姣好的瓜子臉,細長的柳葉眉,肌膚吹彈可破,隱含著淚水的雙眼朦朧如水霧裡點點寒星,眼角眉梢更含無限風情,神態楚楚可憐卻又毫不嬌柔造作,實為上天精心造就的尤物。李亦傑卻脫口驚道:「竟然是她?」楚夢琳奇道:「你識得她?原來名門正派的弟子卻與沉香院的姑娘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李亦傑道:「不是的。你可記得,我曾與你說過以前趕路時,錢袋被人摸去之事?」楚夢琳道:「不錯,那又怎地?」她實是不知此二者有何關聯,南宮雪冷哼一聲,酸溜溜的道:「這便是那位幫他付賬的姑娘了。我早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你偏是不信。」李亦傑道:「她定是有苦衷的。」南宮雪扁了扁嘴,不再言語。她見李亦傑對韻兒讚不絕口,大顯欣賞之情,心下頗為不快,見韻兒遇了麻煩,也只道她活該。

    經此一鬧,沉香院中大是嘈雜。老闆娘如花夫人也從偏房驚動出山,冷冷道:「什麼人敢在此鬧事?」那小丫鬟就如見了救星一般,急急奔到近前,低聲稟報道:「夫人,是那位公子定要韻姑娘唱曲,還說……還說要……」韻兒哭道:「夫人,我不要隨他去,您救救我!」如花夫人暗自歎息,太漂亮的姑娘,能給場子上帶來不少生意,同時卻也隱含著大量麻煩。她是個開了店面討生活的,務求息事寧人,此時仍是好言歎道:「這位公子,韻姑娘曾說過她賣藝不賣身,一天僅唱一曲,台下的諸位客官也算是捧她的場,都隨了她的自由。」那男子冷笑道:「我就偏不捧她的場,須得讓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一個煙花女子,還想翻上天去?將來還不是一樣要便宜了別人,卻來立什麼守身如玉的臭規矩!」說著從衣袋中取出兩個金元寶,在手中隨意掂量著,笑道:「媽媽,只要你肯讓韻姑娘今晚陪我,這兩錠金子就歸你所有,韻姑娘的賞錢也當另算,你看如何?」那如花夫人是見錢眼開之人,當即雙手接過金子,眉開眼笑道:「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韻兒,你且隨了他去,好生聽公子的話。」韻兒睜大雙眼,道:「你……你怎可如此?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能增加了客源,表演之事,都可依我的規矩!」如花夫人二話不說,「啪」的扇了韻兒一耳光,喝道:「你是什麼東西?這沉香院是你說的算,還是我說了算?會唱幾曲兒,便以為能爬到我的頭上了麼?」那小丫鬟已嚇得呆了,輕拉如花夫人衣袖道:「夫人,這韻姑娘可是咱們沉香院的招牌,千萬打不得呀!」如花夫人怒道:「什麼招牌?能給我賺銀子的才是招牌,若要擋了我的財路,那還不如趁早廢去的好。韻兒,當日你走投無路,若非我收留你,你早已餓死街頭,怎能得有今日?你還不知感激麼?」韻兒哭道:「那都是你迫我的,我……光天化日,難道便沒有王法了麼?」那男子冷笑道:「王法?」一語未畢,忽感有一手掌按住他肩頭,道:「老子就是王法!」語聲極是囂張,正是李亦傑。那男子怒道:「幹什麼?老子的閒事你也敢管?怎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說出來嚇死了你!」李亦傑笑道:「好,你且來嚇一嚇看,先倒下的那個不是英雄。」那男子怒道:「老子便是常州建業鏢局的鏢師,你可怕了麼?」李亦傑笑道:「我還道你是一名趟子手。失敬失敬,多有得罪……」話鋒一轉,肅容道:「可惜我偏不買賬,你就算是總鏢頭,我也不來怕你。」那男子怒道:「我瞧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說著回身揮臂格開,接著一拳向李亦傑揮去。李亦傑左手劃個半圓,已捉住他手臂,接著右拳擊出,正中那男子臉部,打得他向後跌了出去。

    堂中的姑娘們大呼小叫,東奔西逃,慌作一片,李亦傑趁亂拉住韻兒,道:「姑娘,我們快走!」韻兒怔了一怔,被動地被他扯過手臂,隨在他身後。兩人才奔到門口,卻見一排手持棍棒之人堵住通路,如花夫人的冷笑聲在背後響起:「沉香院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要帶走我這裡的姑娘,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真是半點不把我如花夫人放在眼裡。」李亦傑回身怒道:「你又何曾尊重過她?我不想鬧事,讓你的人退下,否則休要怪我不客氣了。」如花夫人冷笑道:「好啊,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動手!」那一群僕役立刻縮小了包圍圈,將李亦傑與韻兒困在當中。李亦傑道:「韻姑娘,你自己小心,別讓他們傷了你!」韻兒微微點頭。李亦傑右肩微沉,左足橫挑一人下頷,將他連人帶棒齊齊踢飛,那人大聲慘呼,「砰」的一聲砸裂了桌子,那小丫鬟扶了如花夫人躲避飛濺的木屑,如花夫人只氣得不住喘息。李亦傑轉身,左臂架開迎面一棍,順勢將其奪下,在空中作勢虛劈,待將眾人視線引開,遂將重心傾於左足,右足橫掃敵方下盤,一群人站立不穩,撲地摔倒。片刻間已將那群人打得七零八落。李亦傑拉了韻兒,道:「這便走罷!」說著疾步奔出。南宮雪叫道:「師兄!」李亦傑一顆心全繫在韻兒身上,竟充耳未聞,南宮雪跺了跺腳,也急忙追去。

    楚夢琳打量著堂上的一片狼藉,抱臂冷笑道:「他二人自去逍遙快活,卻要我們來收拾殘局。」江冽塵道:「誤交損友,又能怪得誰?」楚夢琳不悅道:「我才不管!那如花夫人恐怕要報出了天價要我們賠償,趁機狠宰一筆。」如花夫人方鎮定下來,心想自己的人對付不了那多管閒事的少年,恐怕從此確是要失去韻兒這個頭牌。她是個極其精明的生意人,當此情形,能將損失減少到最低,就算賺了一筆。抱肩冷笑道:「看來姑娘也是個明白人,你們來我這裡砸場子,又帶走了我的搖錢樹,一百兩金子一兩都不可少,否則,我就抓你們到官府去報官!」那群僕役也掙扎站起,擺出再度動武的架勢。殊不知這對兩人來說儘是班門弄斧,江冽塵微微冷笑,從腰間取出一黑色物事,食指輕彈,拋至半空,似是一塊鐵牌。眾人都抬眼看那不停旋轉之物,江冽塵冷冷的道:「樹大招風,我想你也不願重蹈無影山莊之覆轍。」話音剛落,那物已從空中直直落入江冽塵張開的二指間,眾人看清那物色澤焦黑,正中刻著「祭影」二字,鮮紅得幾欲滴出血來。如花夫人立時嚇得臉色白,先前的囂張氣焰全然消泯一空,訥訥道;「你……你是……」那適才被李亦傑打倒在地,自稱建業鏢師的男子脫口叫道:「你是祭影教之人?此番想打那趟鏢的主意?」江冽塵斜著眼瞟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麼鏢?」那人正待答話,一把匕閃電般從暗處飛出,直插入那男子心窩,那男子渾身劇烈抽搐了一下,連哼也未來得及哼一聲,便即斃命。

    楚夢琳怒道:「有人敢在我們面前挑釁,你不去教訓他?我們顏面何存?」江冽塵不屑道:「倒像個從沒見過世面的!哼,你看不出這是殺人滅口?那趟鏢必是重要之極,也說不定……」楚夢琳尋思片刻,隱隱猜到三分,道:「此人方才提到建業鏢局,那麼這趟鏢也自是由他們押運。」頓了頓向堂內放眼一掃,滿不在乎的道:「這些人便都滅口了罷!」話音剛落,如花夫人已雙膝跪地,不住磕頭道:「求姑娘大慈悲饒我們一命,賤妾有眼不識泰山,便是借我們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去官府洩露二位大俠行蹤啊!」楚夢琳冷笑道:「我祭影教自出道起也不是一天兩天,官府又能拿我們怎地?」如花夫人只磕頭如搗蒜,道:「是!是!求姑娘饒命!」

    那邊李亦傑已帶了韻兒奔到客棧之中,一路兩人均未多言,坐定後韻兒抬起如水雙眸,在李亦傑臉上打量一瞬,垂下眼瞼,柔聲道:「多謝公子了。」李亦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輩之本分,再說,你也曾幫過我。」韻兒奇道:「韻兒與公子今日豈非初次相見?這話又從何說起?」南宮雪已大步入內,順手端起桌上茶水,仰頭喝了,冷笑道:「昔日他錢袋被摸,是你付賬解圍,原來你早就不記得了,虧他一直惦念著。」韻兒低頭沉思片刻,道:「唔,是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南宮雪冷笑道:「對你是小事,對他可遠沒那麼簡單。」李亦傑臉上微紅,欲轉移話題,道:「上次與姑娘相遇時,記得你身邊有一小丫鬟,如今卻怎地不見?」韻兒道:「你說的是小瓶?小瓶麼,她……」語聲哽咽,神色淒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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