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煙月樓,鐵成鋒讓車伕在側門停下,然後進去給柳七娘打了聲招呼,柳七娘面露喜色,給身邊一名女子吩咐了一下,很快,就有幾個人從側門出來,扛著幾名俘虜進去了。
唐天葉坐在桌旁,望著鐵成鋒,彷彿在想著什麼似的。
鐵成鋒笑道:「你怎麼了?」
唐天葉道:「你這個人,看上去不怎麼起眼,但是運氣卻不是一般的好,總是能帶給我驚喜,真是不明白。」
鐵成鋒愣了一下,道:「究竟怎麼了,是不是,那黑衣女子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啊?」
唐天葉道:「你說對了,她就是萬俟世家大小姐萬俟文娟,也是司馬康的未婚妻。」
鐵成鋒呆了一下,道:「看來我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居然會捉到她,那麼,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唐天葉歎了口氣,道:「捉了敵人,是一件好事,只是,怎麼處置她還是個問題。」
鐵成鋒想了想,道:「他們還不知道我是滇池幫的人,所以,應該不會找上滇池幫,我覺得我們應該想辦法從萬俟文娟身上挖點有用的消息出來,然後再用她來脅迫萬俟世家交出一些我們認為值得的東西或者人物。」
唐天葉眼前一亮,道:「好辦法,不過有個問題就是我們滇池幫中人都是女子,所以,這個盤問消息的事情,就要交給你了。」
鐵成鋒苦笑一下,道:「不會吧,咱們那主管刑罰的青龍堂怎麼會沒有擅長逼供的人呢,反而要讓我來,我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唐天葉想了想,道:「那我讓青龍堂堂主和你一起去吧,省得你又說東道西,嫌我辦事不公道。」
鐵成鋒又愣住了,道:「我哪裡嫌你辦事不公道了,只是述說事實而已啊。」
唐天葉站起身來,巧笑倩兮,道:「我說你是你就是,好了好了,快去吃飯吧,吃了飯還有事要做呢,看你不像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啊,怎麼這麼羅索呢。」
說罷,推著鐵成鋒向旁邊廳堂走去,有僕人早就預備好了飯菜。
鐵成鋒搖搖頭,心中暗道:「她怎麼和平時不大一樣了?」
飯菜很是豐盛,只有唐天葉和鐵成鋒兩人吃,唐天葉自己都是隨便夾點菜,卻一直在給鐵成鋒夾菜。
鐵成鋒苦著臉望著飯碗裡面堆成小山的佳餚,道:「你平時沒有這麼熱情吧,今天怎麼了啊?」
唐天葉笑了一笑,晃晃手中的筷子,道:「那是你今天立了大功,我特地犒賞你的。」
鐵成鋒不再多說,顯然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既然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唐天葉這種做法的原因,也問不出來,那就還不如不問了,肚子填飽是正經。
鐵成鋒不說話了,唐天葉呆了一會兒,卻忍不住了,問道:「你真的相信我是在犒賞你嗎?」
鐵成鋒一邊扒著碗裡的飯,一邊說道:「一點也不信。」
唐天葉奇道:「那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呢?」
鐵成鋒頭也不抬地咀嚼著嘴巴裡的東西,道:「你等下,我吃完這碗飯再說。」
唐天葉嗯了一聲,雙手托住香腮,看著他吃。
鐵成鋒呃了一聲,嚥下那嚼了半天的東西,喝了口湯,這才道:「我如果問你,你肯告訴我嗎?」
唐天葉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想詐我,嘻嘻,你如果問我,我肯定會說的。」
鐵成鋒笑道:「那你說吧。」
唐天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大羞,從桌子這邊跳了過去,拽著鐵成鋒衣袖在他腦袋上就是重重一個暴栗。
鐵成鋒一邊笑著向後躲,一邊用手擋著唐天葉的「敲擊」。
唐天葉卻不肯善罷甘休,拽著他衣袖就是不放,小拳頭攥的緊緊的,一下下向鐵成鋒頭上敲去。
兩個人由於顧忌傷到對方,都沒有用上內力,嘻嘻哈哈地鬧騰了半天。
就在此時,門忽然開了,練星雨出現在門口,說道:「幫主,柳堂主說有事情要找你商議,不知道你現在有空沒有,啊!?」
鐵成鋒和唐天葉都沒想到會忽然有人,都嚇了一跳,鐵成鋒身子本來正向後退的,忽然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加上唐天葉還在推他,身子一歪,就仰天倒了下去。
唐天葉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倒了下去,促不及防之下,拉著他衣袖的左手還沒來得及放開,就被他拉的倒了下去。
驚叫聲中,鐵成鋒狠狠地摔在地上,唐天葉卻是面朝面地向他懷中跌來,兩人情急之下,居然都沒有想到用武功。
練星雨靜靜地看著唐天葉和鐵成鋒歡快地追打著,然後鐵成鋒倒了下去,唐天葉也倒了下去,撲在鐵成鋒懷中…….
練星雨道:「屬下打擾,幫主見諒。」
微微一欠身,退了出去。
唐天葉卻兀自趴在鐵成鋒身上,想要爬起身來,卻只覺渾身酸軟,似乎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鐵成鋒卻感覺身上一片軟玉溫香,佳人吹氣如蘭,近在咫尺,明眸中透露出無限深情,心中一蕩,只覺小腹之中一股熱流湧遍全身,幾乎將剛才練星雨進來的事情忘掉了,雙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摟緊了唐天葉柳腰。
唐天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運起妲妃笑,面上綻放出誘人的笑意,輕輕呻吟了一聲,櫻唇向鐵成鋒吻去…….
暮色降下,屋內很快就漆黑一片,只餘下粗重的喘氣聲和動人的呻吟聲。
就在鐵成鋒褪去自己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將唐天葉抱在懷中時,忽然感覺頭腦一震,立刻清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伴隨而來的是椎心的痛,不僅心在痛,渾身都在痛,痛徹心肺。
鐵成鋒停下了手,咬緊牙關,忍耐著這突如其來的痛苦。
眼前,又閃過紫茜蒼白憔悴的面孔,那雙曾經動人的鳳目,也變的黯然無神,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鐵成鋒終於忍耐不住,仰天大呼一聲,衝出了房間,向自己屋子跑去。
廳堂裡,唐天葉冷冷地望著自己美麗的身體,銀牙緊緊咬著櫻唇。
一陣風吹來,窗子被吹來了,月光傾瀉而入,照在她**的身體上,每一個地方都是那樣的美。
可是,讓唐天葉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能夠在最緊要的關頭忽然把持住自己,而且還奪門而走呢?
莫非,就連煙月真經為輔的妲妃笑也奈何他不得?
鐵成鋒躺在床上,牙齒幾乎咬碎了,但是渾身上下那一陣陣襲來的劇痛仍舊沒有消失,而且還在加劇。
那種劇痛,彷彿是從心口向全身散的,是一種糾痛,彷彿心臟也要停止跳動了似的,只叫人無法忍受。
鐵成鋒喘了一口大氣,忍痛坐了起來。
身上,還有方才纏mian之時留下來的餘香,此刻,聞到那股香味,卻感到身上的痛似乎加劇了。
深吸一口氣,鐵成鋒晃著身子走到屋角,從水缸裡面抓起瓢,然後一瓢又一瓢的冷水向自己頭上澆了下來。
澆下一瓢,就感到那糾痛似乎減輕了一些,至少,不再加劇了,等澆到十幾瓢之時,痛苦已經大為減輕,可以忍受了。
鐵成鋒一聲不響地丟下水瓢,取了毛巾擦乾身上的水滴,然後拿了一身乾淨衣服換上,在床邊緩緩坐了下來。
全身還隱隱作痛,鐵成鋒微微有些疑惑,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的遭遇,彷彿沒有什麼可疑的事情,除了小腹處現在已經不怎麼感覺的到的陣陣涼意,但是,這和全身的陣痛沒有任何關係啊,那麼,就是自己昏迷之時,唐天葉會動什麼手腳了。
可是,方纔她分明是自願的,她不可能動這種手腳。
或者,是死去的月如梅?
也不會,月如梅甚至希望自己照顧唐天葉一輩子,沒有理由給自己下一個這種禁制。
那麼,會是誰呢?
最近兩年的一切,從眼前閃過,鐵成鋒晃了晃頭,勉強將紫茜的影子壓在心底,決定不再想這件事情。
剛才被自己情急之下一腳揣開的門,還沒有閉上,月光透進來,給屋內增加了一點亮度。
鐵成鋒用晃亮了火折子,點了蠟燭,順手關上門,怔怔地坐在床邊,一時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望了望閃亮的燭花,鐵成鋒盤膝坐下,開始練功。
奇怪的是,今晚練功也總是不順利,氣息運行到心脈之處總要莫名其妙地停滯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裡似的。
心脈是自己很早就打通了的,鐵成鋒有點不明白,不過,他還是堅持練了許久。
心脈之處的停滯漸漸消失了,他也沒有太在意。
站起身來,感覺精神不錯,想起剛才和唐天葉那荒唐的一幕,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明白唐天葉究竟想要幹什麼。
門外,忽然傳來幾乎細不可聞的腳步聲,鐵成鋒仔細一聽,知道是練星雨來了,不由暗自叫苦,那會兒練星雨進來看到自己和唐天葉拉拉扯扯,不知道會怎麼想。
敲門聲響了起來,練星雨柔柔的聲音傳了進來「總護法,你睡了嗎?」
鐵成鋒道:「你等下,我去給你開門。」
過去打開了門,練星雨俏生生地立在自己面前,雖然面上蒙了紗巾,可是鐵成鋒見過她真面目,自然感覺不同。
一邊問道:「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嗎?」一邊讓練星雨進屋。
練星雨一進來,就看到水缸旁邊地面上那一大片水漬。
鐵成鋒不動聲色地讓她坐下,然後坐在她對面。
練星雨定了定神,道:「幫主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事,總護法一切尚好吧?」
鐵成鋒微微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會有不好的狀況呢?」
練星雨愣了一愣,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鐵成鋒暗叫冒失,忙道:「我還好,剛才在練功來著。」
練星雨嗯了一聲,說道:「幫主和柳堂主她們商量了許久,決定馬上去順福客棧,對付江百奇等人,想知道總護法能否出手。」
鐵成鋒點點頭,拿起桌上長劍,道:「沒問題,是在今晚出手嗎?是不是有些冒失啊。」
練星雨道:「幫主說,就是因為冒失,所以江百奇他們才不會想到我們會忽然襲擊,因此勝算更大一些。」
鐵成鋒點頭道:「說的也是,現在我們有多少人可以出手呢?」
練星雨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青龍堂主和朱雀堂主本人可以去,玄武堂主人不在這裡,但是她屬下有十幾個擅長暗殺的高手,都可以出手,白虎堂主和三個副堂主功夫最好,也可以出手。」
鐵成鋒笑道:「再算上你,我,還算一批不小的力量啊,滇池幫精英,盡在此處了。」
練星雨道:「還要加上幫主,她堅持要去。」
鐵成鋒皺眉道:「她應該呆在這裡才是,太危險了,一幫之主,怎麼能輕易涉險呢?」
門外,唐天葉清脆的聲音傳了進來:「如果幫主窩在安全的地方,卻讓下屬去犯險,幫中弟子們會如何想?尤其是幫主明明可以去的時候。」
鐵成鋒和練星雨一起望向門外,只見唐天葉身穿一襲暗紫色勁裝,顯得英氣而又不失嬌柔。
練星雨很快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鐵成鋒卻覺得有點尷尬,訥訥地道:「幫主還是呆在這裡吧,畢竟比較危險,滇池幫少幾個幫眾,甚至少一個總護法,都不會怎麼樣,但是少了幫主一個,可就群龍無了。」
唐天葉悠悠地道:「如果連總護法都掛了,那麼,其他人是絕對不可能回來的了。如果那麼多人都回不來了,滇池幫還有什麼希望呢?那麼,我這個幫主再做不做還有意義嗎?」
鐵成鋒和練星雨目瞪口呆地聽完她這一通話,明明覺得不對,但卻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來。
唐天葉輕咳一聲,道:「好了好了,不要多說了,我已經決定去了,幫中弟子已經將江百奇他們的情況完全摸清楚,我待會路上仔細說給你聽,現在你們倆趕快換夜行衣,馬上就要出了。」
練星雨望了鐵成鋒一眼,回身快步離去。
屋內,登時只剩下鐵成鋒和唐天葉兩個人。
唐天葉輕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咬了咬櫻唇,問道:「剛才,剛才,你為什麼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夠清醒過來並且離開呢?」
鐵成鋒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要說出真相來。
唐天葉一雙妙目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期待著他能夠給一個讓她滿意的回答。
鐵成鋒略一回想,抬眼看到唐天葉那一身紫色勁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紫茜,紫茜,你究竟在哪裡,我有生之年,還能夠再見到你了嗎,還是你已經先我而離去了?
唐天葉只覺得莫名其妙地,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神情大變,居然閉上了眼睛。
問道:「你怎麼了,不想說就別說了啊,不要這個樣子。」
鐵成鋒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平靜地道:「沒什麼,剛才那個問題,我可以以後告訴你嗎?」
唐天葉嗯了一聲,心中微有不滿,卻沒有說出來。
鐵成鋒知道她的心事,但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好,那個原因,說出來有人會相信嗎?
事實上,是他小覷了唐天葉。
唐天葉道:「我先出去,在側門等你們倆,你快換衣服吧。」
說罷,走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鐵成鋒呆了一呆,拿出自己的夜行衣來,趕快換上,摸了冷月劍,在劍外套了一層黑布,快步向外走去。
在練星雨房門口等了一會兒,練星雨穿著同樣一件紫色夜行衣,握著一柄劍出來了。
鐵成鋒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練星雨稍微有點奇怪,問道:「總護法怎麼了,我這身衣服不好看嗎?」
鐵成鋒苦笑,心道:「我管你的衣服好看不好看呢。」嘴裡卻不好這麼說,只是說道:「沒什麼,這身衣服很好啊,我們走吧。」
細心的練星雨卻覺察出了他的異常,心中暗自決定以後一定不再穿紫色的衣服了。
兩人出了側門,唐天葉早就在那邊等著了,她身後還有四五輛馬車,馬車的輪子後面都綁了掃帚,用來掃掉走過的痕跡,馬蹄上也綁了棉花包,走起來必定不會出很大聲音。
唐天葉道:「我和你們倆還有柳堂主坐一輛車,其他人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快上車吧。」
指了指她身後那輛大車。
鐵成鋒讓練星雨先坐了上去,然後自己坐了上去。
唐天葉看看一切準備好了,旋即跳上大車,低聲吩咐一聲「走」幾輛馬車一起開動,幾乎沒有出任何的聲音,看來幾個車伕都是好手。
唐天葉那輛馬車在最後,唐天葉和鐵成鋒坐在一邊,柳七娘和練星雨坐在另外一邊,唐天葉道:「柳堂主,你給他們說說這次行動的大致計劃。」
柳七娘道:「是。總護法,逍遙門在順福客棧一共有三十五人,幾乎住了客棧一半的房間,其中除了江珊珊以外,還有六名女子,看樣子是江珊珊的丫鬟,已經知道她們擅長放毒針和毒煙,還有一種比較奇怪的陣法,如果一旦陷了進去就很難出來了,功力大概相當於一名,嗯,一名白虎堂的普通高手。另外,還有二十七個壯漢,都是逍遙門中的弟子,其中有二十個左右可以看出來深淺來,白虎堂那種高手一個可以對付兩個,但是他們人多,也不容小覷。還有幾個看不出深淺,應該是江百奇暗中訓練的高手吧。逍遙門中的等級劃分,我們一直沒有能夠得到確切的消息,目前就是這樣了。江珊珊的毒傷應該還沒有恢復,正昏迷不醒,江百奇深淺不明。這是敵人的具體資料,江百奇一個人住一間房子,江珊珊和她六個丫鬟住一個大套間,其餘壯漢分開住著,不過他們晚上一般會換班警戒,具體規律我已經摸清楚了。」
鐵成鋒認真地聽著,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江珊珊的毒傷沒有恢復,就憑她沒有醒過來嗎?」
唐天葉插嘴道:「她中的毒針是我親自煉製的,天下除了我,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夠解開,即使她本事通天,這麼短的時間,也絕對不行。」
鐵成鋒點了點頭,道:「柳堂主請繼續。」
柳七娘道:「我們這樣安排,先派兩個高手解決掉守夜警戒的人,然後總護法和幫主再加上玄武堂的十個弟子合力逐間屋子地解決那些青衣壯漢,千萬不要出任何聲音來,屬下這裡有幫主配製的迷香,中者必倒,我們可以先行吃下解藥,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然後剩餘的玄武堂弟子和青龍堂主,白虎堂主對付那幾個丫頭,我和練姑娘想法子引開那江百奇。」
鐵鐵成鋒道:「聽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做起來不是很容易,我們的每一步都不能出漏子,不然下一步就很難了,最重要的是,你和練姑娘引開江百奇之時絕對要注意,江百奇功力絕高,甚至可以和司馬千風一拼,你們只能游鬥,或者亂七八糟扯一些東西,拖延時間,不要正面和他衝突。如果情報沒錯的話,計劃基本上是比較完美的。」
柳七娘道:「只是,這對付值夜警戒之人的人選,卻必須想好,因為警戒的一定是功力比較高的,只要他臨死前有機會喊叫一聲,計劃就比較難以實施了。普通的玄武堂弟子擅長暗殺,但功力略差,青龍堂主和我還有幫主都沒有過類似的經驗,練姑娘就更不用說了,所以——」
鐵成鋒笑了笑,道:「所以,就只得拜託我了是不是啊?」
柳七娘臉蛋兒居然微微紅了一下,道:「總護法明鑒,實在是總護法比較合適而已。」
鐵成鋒嗯了一聲,道:「沒什麼,不必客氣,我出手就是了。」心中暗笑,沒想到柳七娘居然也臉紅了。
練星雨卻有點不大高興,因為她和鐵成鋒不在一起,不過卻不好說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下手不夠狠,而且擅長的是輕功而不是技殺的功夫。
很快,就到了城西,在離順福客棧約莫十來丈處停下了車,唐天葉道:「總護法,拜託你了,不知道你要幫手嗎?」
鐵成鋒本來想覺得無所謂的,但是看到練星雨企盼的眼神,心中一動,做了個決定,道:「不用了,我習慣一個人行動了。」
從唐天葉那裡拿了一些毒針,揣在懷裡。然後向車外跳去,低聲道:「等我好消息。」
他知道,如果說需要幫手,甚至說要不要都可以,練星雨都一定會要跟上來的。
現在對練星雨,他居然有一點畏懼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夜風吹拂中,鐵成鋒運起無影千變來,只覺身形若風,飄飄欲仙,幾乎不帶起任何風聲,就在風中向順福客棧飄去。
離順福客棧還有五六丈時,鐵成鋒停了下來,躲進了牆根的陰暗之處,向順福客棧摸去。
上一次,他也是這樣,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了萬俟世家若幹好手。
很快,就溜到了牆根,只是,這一次卻顯然沒有上次的好運氣了,上次警戒之人由於是臨時所佈置,都站在明處,這一次卻是在暗處,想要不聲不響地解決掉,談何容易。
鐵成鋒深吸一口氣,真氣上提,輕輕一躍,扒住石牆牆頭,然後將腦袋從一塊突出的石頭後面緩緩探出來,向裡窺去。
偌大的院子,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隻巨大的燈籠懸在院子中央,燈籠裡面,至少點了十根牛油巨燭,將院子照得清清楚楚,樹影晃動,居然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彷彿這一切都是幻覺似的……
鐵成鋒定了定神,暗暗皺眉,心道:「他們會藏在什麼地方呢?」再次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但那不真實的感覺更加濃重了。
鐵成鋒慢慢從牆頭上滑了下來,一時居然有些為難,這大院看上去似鬆實緊,而且會有,不真實的感覺,肯定暗藏玄機。
想到暗藏玄機,鐵成鋒忽然想到剛才柳七娘提到的,那幾個丫鬟,會一種陣法,而且,據鐵成鋒所知,真正擅長奇門八卦的高手可以利用自然地勢或者人工建築組成陣勢,從而給人造成視覺上的錯誤,本來可以看到的東西就看不到了,或者看上去是在錯誤的方位,不過,無論多麼高明的佈置,總會或多或少露出一些破綻來,如果感覺敏銳的人,就可能現不對之處。
可惜,自己當初沒有和王老先生去學這奇門八卦,僅僅是看了個毛皮,要不然,此刻不致於這麼一籌莫展。
隱藏在牆角,鐵成鋒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用過一兩次的「千里聽音」來,這門絕妙的功法,可以聽到四周很大範圍內的一切。
舉起長劍,劍柄貼在面上,劍尖頂在地上,冰冷的感覺立刻從劍上傳來,然後隨著內力運起,四周的一切,彷彿清晰了起來,蟲鳴鳥啾,風吹草動,都清清楚楚。
鐵成鋒集中全力,傾聽那大院中的動靜。
本來是一片烏七八糟的嗡嗡聲,那是樹葉在風中的搖擺聲和風吹過建築的聲音,在鐵成鋒刻意的分辨下清晰了起來,隨後,院中幾處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也漸漸清晰明瞭。
看來,那些地方是有人在潛伏著。
鐵成鋒想了想,運氣再聽了一次,仍舊是那些地方,確定沒有聽錯,鐵成鋒有摸上牆頭,向剛才聽到的地方看去。
一共是四處,一處在一塊大石頭裡面,兩處在空無一物的空地上,還有一處,居然在那棵大樹裡面。
看來,果然是有人在院中搞了什麼陣勢來,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怪事。
現在雖然知道值夜的在什麼地方了,但是具體那人什麼姿勢,根本就看不到,所以,也不可能做到一擊必殺。
很傷腦筋啊,又是一個大問題。
望著院子中央那大燈籠,鐵成鋒心中一動,想道:「當時只知道,每一種陣勢都有陣眼,這個陣想必也不會例外,那燈籠如此特殊,莫非就是?」
但卻不好莽撞出手,萬一不是就壞了事了。
鐵成鋒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計較。
身體仔細感覺著周圍空氣的流動,風的走向。
只覺得忽然有一股冷風從那邊小巷子裡吹了過來,像這邊吹了過來。
鐵成鋒將一陣內力夾雜在風中向院中那棵樹上迫去,目標居然是幾隻大點的樹葉子。
內力到了那大樹之處時,雖然已經很弱了,但是弄掉幾隻樹葉還是不成問題,樹葉在風中飄著落了下來,其中恰好有一隻落在燈籠頂部,還有兩隻貼在了燈籠兩個側面,然後很快就掉了下去。
就是這麼一下,燈籠的光線就稍微暗了一暗,院中原本的形勢已經閃現了出來,旋即又恢復了先前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