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看劍問情錄

龍騰世紀 第六章 文 / 看劍問情錄

    第六章

    司馬紫茜的手藝兩人都是知道的,雖然在山上作料不大齊全,幾樣小菜還是做的色香味俱全,鐵成鋒吃完後,意猶未盡,嘻嘻笑著說道:「紫茜,還有嗎,我還沒有吃飽呢,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司馬紫茜白了他一眼,說道:「就知道你會沒吃飽,呶,這裡還有,師姐你吃好了嗎?」

    冷雪蓮微笑著道:「我吃好了,你讓他吃行了。」

    司馬紫茜從身後變出另外一碟菜來,鐵成鋒呼呼一陣,一掃而光,旁邊兩個姑娘微笑著看著他吃。

    吃完飯,司馬紫茜收拾好碗筷,冷雪蓮說道:「紫茜,你出去洞外給我們護法,我運功查察一下鐵大哥是否有中毒。」

    鐵成鋒道:「你的內傷還沒有好呢,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以後再說吧。」

    冷雪蓮笑笑,道:「沒事了,我那會兒就是沒有想到用映日劍驅寒氣,你們把映日劍放在我身上以後,很快就好了。」

    鐵成鋒問道:「真的沒事了嗎,你可別勉強你自己,又像剛才那樣,傷勢作。」

    冷雪蓮道:「我還不至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放心好了,那會兒一時大意,這次不會了。」

    司馬紫茜問道:「師姐,你讓我搭搭你的脈搏。」

    冷雪蓮伸出玉腕,司馬紫茜伸手搭了良久,收回手去,說道:「奇怪了,現在你的真氣運行又恢復了,和剛才截然不同。難道映日劍的功效真的這麼好?」

    皺起長眉,思索著。

    冷雪蓮笑道:「這下你們肯相信我沒事了吧,紫茜,你還是去洞外守著吧,我讓你進來時你再進來,因為我要用內力來檢查鐵大哥身上可能被種下慢性毒藥的經脈和穴道,不能受到一點外部侵擾。」

    司馬紫茜心中擔心鐵成鋒,無奈,只好走出洞去。

    鐵成鋒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自己答應了陪她一輩子,只有自己身體無恙,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冷雪蓮回頭看著鐵成鋒道:「呆會我給你運功檢查經脈時你千萬不可運功抵禦,以免兩人功力衝突,使毒藥提前作。」

    鐵成鋒不大懂這個,只好頷道:「好吧,那麼麻煩你了。」

    冷雪蓮笑道:「這有什麼,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呢。」

    說完,讓鐵成鋒盤膝坐在床上,聽她的話行事。

    鐵成鋒坐好,只聽見冷雪蓮用一種奇怪的聲音輕輕說道:「閉目,抿唇,舌抵上顎,全身放鬆,凝神內視。」

    鐵成鋒在她富有磁性的聲音一一照做,不多久,只覺得自己彷彿能夠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經脈的狀況似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

    冷雪蓮面上浮現一絲微笑,說道:「現在你散去全身上下的功力,我來幫你檢查。」

    鐵成鋒呆了一呆,問道:「如何散功呢?」

    冷雪蓮愣了一下,說道:「放鬆全身經脈,讓內力流入丹田中。」

    顯然她沒想到鐵成鋒不懂這內力修煉中最基本的常識。

    當然她不知道鐵成鋒的內力大部分都是自己練習所得,王老先生只是給他教了一些入門的功夫。

    鐵成鋒照做了,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冷雪蓮緩緩伸出瑩白如玉的小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按在鐵成鋒胸前璇磯穴上。

    鐵成鋒只覺得一股熱意從她手心傳入,然後在自己身體內諸多經脈緩緩流轉著,舒服異常,心道:「原來她的內力修為真的很強。」

    漸漸地,那股內力流轉遍及全身,然後再次流轉起來,鐵成鋒感覺一陣陣困意襲來,終於不可抗拒地失去了意識。

    只隱約記得失去意識前,那股內力停留在了胸前襢中穴上,凝成一團,然後不再流動。

    冷雪蓮見他呼吸漸漸均勻,微有鼾聲,點了點頭,從懷中小心取出一隻小小的暖玉瓶,把玉瓶口放在鐵成鋒唇邊,輕輕掀開瓶蓋,只見一道白光一閃而逝。

    冷雪蓮忽然一下子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彷彿很累的樣子,只見她也盤膝坐在地下,閉目運氣,良久,才睜開眼睛,眼中掩飾不住的是喜悅之色。

    站起身來,她從腰間拔出映日劍,在雪白的小臂上輕輕一劃,只見一道傷口上緩緩流出鮮血。

    冷雪蓮隨手拿過一隻小碗,讓鮮血滴了幾滴進去,摸出傷藥來灑在傷口上,傷口上立刻不再流血。

    捋下衣袖,冷雪蓮摸出一根銀針,在鐵成鋒頸後大椎穴上紮了一下,一滴鮮血滲出。

    冷雪蓮用針沾了那鮮血,緩緩垂入碗中,攪拌起來,然後把混合起來的鮮血全都灌到了鐵成鋒口中,從水缸中取了水,將碗中剩餘的血跡都一股腦兒灌到了鐵成鋒肚中去。

    鐵成鋒仍然昏昏沉沉的,一無所覺。

    做完這一切,冷雪蓮微微一笑,這才伸出玉腕來給鐵成鋒搭脈搏。

    皺了皺眉頭,冷雪蓮拿過剛才那根銀針,在鐵成鋒眉心印堂穴刺了下去。

    乍一刺下,鐵成鋒身軀微微一顫,旋即不動。

    冷雪蓮毫不理會,繼續從懷中摸出銀針,將他頭部絲竹空,百匯,天靈,玉枕,耳門,人中,諸大穴全部用銀針刺入,這些穴道都是人身大穴,稍有損傷就可能危及生命,現下鐵成鋒被冷雪蓮用銀針刺入那麼多穴道居然沒事,而且繼續昏迷著,呼吸均勻。

    冷雪蓮盤膝坐下,運氣一周天,伸手指點在鐵成鋒雙目之間,運內力向鐵成鋒眉心處經脈迫去。

    良久,冷雪蓮光潔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鐵成鋒的身軀又緩緩顫了起來,冷雪蓮見狀,目中露出惶急之色,乾脆伸出另外一隻手,兩隻手一起點上去,鐵成鋒這才靜了下來。

    外面的司馬紫茜卻覺得像是過了幾年似的,因為自從她出來,就沒有聽到裡面有一點聲音,雖然擔心無比,但是又不敢進去看,擔心影響兩人運功。

    眼看著太陽從天當中漸漸落下,仍然沒有一絲動靜,不由越來越急。

    洞內,冷雪蓮已經停手,只見她滿頭大汗,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全部為汗水所浸濕,正在緩緩拔下鐵成鋒頭上的銀針。

    銀針還有玉枕穴上的一根沒有拔下來時,冷雪蓮停了下來,稍微歇息了一下,接下來並沒有拔下那根銀針,而是伸出玉手緩緩撫摸著鐵成鋒的臉頰,忽然,她的兩隻手都停在了鐵成鋒腮部迎香穴上,微微用力一掐。

    鐵成鋒驀得睜開眼睛,只是眼中透出的不是平時那種堅定,而是一種懵懵懂懂的迷茫。

    冷雪蓮用一種奇異的聲音在鐵成鋒耳邊輕輕問道:「你是誰?」

    鐵成鋒眸中透出迷茫之色,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叫鐵成鋒。」

    冷雪蓮用力喘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華山的一個隱秘的山谷,是飄塵子以前的修真之地?」

    鐵成鋒呆了好久,道:「是的。」

    冷雪蓮掩飾不住眸中的驚喜之情,正準備說話,忽然鐵成鋒眼中的迷茫之色彷彿淡了下去。

    冷雪蓮一驚,兩手再次加力,用力下掐,鐵成鋒又恢復了剛才那種狀況。

    冷雪蓮目中露出欣慰之色,不再多說,問道:「那個山谷的入口有幾個,分別在哪?」

    鐵成鋒這次很快回答道:「有兩個,一個是通過那邊峭崖下的大水潭進入,另外一個在山頂某處一個松林中的枯井中。」

    接著他說了那個松林具體的位置。

    冷雪蓮滿意地點了點頭,鬆開兩手,然後拔下他玉枕穴上的銀針。

    鐵成鋒便忽然閉上了眼睛,直直躺倒了下去。

    冷雪蓮看著他躺下去以後,收拾了那只碗,然後坐在鐵成鋒身旁,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低聲喃喃地道:「鐵大哥,是你們逼我這麼做的,你別怪我。」

    鐵成鋒一無所覺,靜靜地躺著。

    冷雪蓮呆呆的望著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拉過被子蓋著他身子,回頭喊道:「師妹,你可以進來了。」

    對於司馬紫茜的性格,她非常瞭解,知道司馬紫茜為了鐵成鋒的安危不會貿然進洞觀看她如何療毒的。

    她的料想是正確的,司馬紫茜在洞外度過了彷彿幾十年似的幾個時辰,硬是沒有進洞看上一看,直到天黑了,她生了一堆火,仍然在外面等著,知道冷雪蓮讓她進去,她才飛快的跑進去,查看兩個人的情況。

    洞內,一燈如豆,冷雪蓮面色蒼白地坐在床邊,雙眸顯得更大了,正在給躺在床上的鐵成鋒蓋緊被子。

    司馬紫茜見狀,急道:「師姐,鐵大哥他中毒沒有,怎麼會躺著呢?你給他治好了嗎?」

    冷雪蓮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只望的她面紅耳赤,低下頭去,低聲說道:「師姐幹嗎這樣看著人家?」

    冷雪蓮笑道:「鐵大哥所中的毒已經被我解了,當然沒事了,不過我看你倒有事才對。」

    司馬紫茜奇道:「我,我有什麼事啊?」

    冷雪蓮微笑不語。

    司馬紫茜不再理她,逕自過去搭鐵成鋒的脈搏。

    手指乍一放上就感覺鐵成鋒體內彷彿多了一股奇怪的力量,雖然很微弱,但是卻可以十分清晰地感覺到。

    司馬紫茜心中有點疑惑,但一時也沒有想到許多,還以為是鐵成鋒以前無意中吸收漂塵子內丹所致。

    回頭問道:「鐵大哥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啊?」

    冷雪蓮道:「他只是所中的毒剛解,精神比較差一點,因此在休息,呆會就會好的。」

    司馬紫茜點點頭,乖乖地坐在床邊,說道:「我就這樣等著鐵大哥醒過來好了。」

    冷雪蓮明眸中有異色一閃而逝。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鐵成鋒才睜開眼睛。

    司馬紫茜關切地問道:「鐵大哥,你感覺怎麼樣?」

    鐵成鋒試著運氣一周天,覺得沒有什麼異樣,說道:「感覺很好,沒有什麼異常。」

    說罷,對冷雪蓮說道:「剛才你給我說話時我不知怎麼的就非常困,然後就睡著了,累壞你了吧?」

    看著冷雪蓮略顯憔悴的眸子。

    冷雪蓮笑笑,說道:「幹嗎這麼見外呢,不過是幫鐵大哥一個小忙而已,我調息一下就好了。」

    三個人坐著隨便談了談,鐵成鋒見司馬紫茜的精神十分不好,知道她現在沒有功力,不同於練武之人,一直守在外面,肯定累了,於是說道:「我看你們都累了,不如早點安歇吧。」

    話一出口,三人一齊無語,因為這麼大個山洞,一張小床,怎麼睡是一個大問題。

    鐵成鋒笑笑,說道:「我躺在椅子上好了。」

    站起身來,過去坐在了椅子上。

    兩女望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一起睡在了床上。

    這一夜,三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鐵成鋒醒過來,準備出去練練氣,只是他剛站起來時,卻現床上只有司馬紫茜一個人和衣躺著,冷雪蓮卻不見了。

    鐵成鋒吃了一驚,連忙叫司馬紫茜。

    司馬紫茜醒過來,揉揉眼睛,問道:「師姐呢?」

    鐵成鋒苦笑道:「我叫你起來正想問這個問題,你們倆一起睡的,莫非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司馬紫茜道:「我很晚才睡著,直到你剛才叫我才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啊,師姐會去哪呢?」

    話音未落,看到旁邊小几上放著一張折起來的素紙,紙上彷彿有字。

    鐵成鋒拿過一看,紙上用眉筆寫著幾個清秀的字:「君須珍重,妾已遠行!」

    此外,再沒有任何其它的痕跡。

    兩人對望一眼,鐵成鋒問道:「你師姐她為什麼要走呢,她說遠行,會去哪呢?」

    司馬紫茜歎了口氣,說道:「傻哥哥,莫非你還沒有看出來,師姐是喜歡你的,但是她又知道了我們倆之間的事,所以才故意避開的。」

    鐵成鋒呆了一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司馬紫茜卻心中想道:「她是師姐,所以不願意和師妹來搶鐵大哥,只好自己黯然退出了,唉,我該怎麼辦呢,要把鐵大哥讓給師姐我是做不到的,鐵大哥也不會答應的,但是,如果我們倆一起,一起……」

    想到這裡,抬頭望了鐵成鋒一眼,鐵成鋒眉宇之間還和平時一樣,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

    司馬紫茜就又想道:「師姐是不會答應的,鐵大哥應該也不願意,唉,沒有辦法了,師姐,你不要怪我。」

    愛情都是自私的,自古到今,莫非如此。

    兩個人稍微收拾了一下,開始向山下走去。

    山洞外面不遠處的一個松林中,冷雪蓮怔怔地望著兩人離去地背影,漸漸地癡了。

    忽然,她甩了甩頭,拔出映日劍來,一劍斬下了一根粗粗的松枝,然後一語不,身形如鬼魅般向另外一個方向飄去。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很快下了山,在那小客棧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向北趕去。

    那裡,是鐵成鋒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一程一開始倒也安穩,再沒有司馬紫茜師父的部下出現,也沒有遇到過特別的武林人物。

    只是還有兩三天就要到鐵成鋒長大的那個小村子時,司馬紫茜忽然病了,一開始還只是偶爾咳嗽一下,到後來就幾乎一直在咳,而且全身無力,幾乎一直躺著。

    鐵成鋒心急如火燎,但摸她額頭時並不覺得熱,相反的還覺得涼絲絲的,一時不明所以,只好找了一個大點的市鎮,去請大夫來看看。

    這個鎮子在人跡稀少的陝北算是比較大的了,周圍方圓數十里地都有人居住,只因為這個鎮子附近有一條河,對於長在黃土高原的老百姓們,水是最缺的,因此也是最重要的。

    大夫很快就趕過來了,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看上去很和藹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司馬紫茜手腕上,呆了一會兒,收回手去,又看看司馬紫茜面色,診斷的結果是:「寒氣內蘊,中氣不足!」

    鐵成鋒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前幾天人還好好的,忽然就病倒了,我還以為是感染風寒了呢。」

    大夫歎了口氣,示意他出去再說。

    鐵成鋒心中疑惑,和大夫出去以後,大夫說道:「我行醫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疑難雜症都見過,就是沒有見過尊夫人這樣的怪病。」

    鐵成鋒急道:「你給我說清楚啊,她到底怎麼樣了,這究竟是什麼病啊?」

    這會兒也顧不上大夫說司馬紫茜是他夫人了。

    大夫道:「尊夫人體內有一種奇怪的寒氣潛伏在奇經八脈之中,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這寒氣隨時會作,但是卻一直到現在才有作的跡象,而且作的不很嚴重,饒是如此,也導致中氣不足,身體虛弱?」

    鐵成鋒奇道:「寒氣,那麼請問大夫,怎麼樣才能驅除這中寒氣呢?」

    大夫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我叫你出來的原因,那道寒氣躲藏的位置非常奇特,剛好是藥力所不能夠到達的地方,因此,想要根治是不大可能的,至少就小老兒所知是不可能的,只能治標,我給你開幾餵藥,你現她一有不對之處就立刻煎給她喝,或許可以抑制寒氣作,他日你另訪高明,或許可以治好也未嘗可知。」

    鐵成鋒一聽這話,整個呆住了。

    忽然,他僅僅拉住面前這個大夫,顫聲說道:「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不管要多少銀子都行,你再想想,是不是還有其它的辦法,我求您了!」

    說話間,雙目赤紅,眼中射出企盼的目光。

    大夫歎道:「小伙子,救人一命,勝造七極浮屠,我又何嘗不願意救那小姑娘呢,實在是我醫術有限,想不出怎樣來救她而已。事情到這一步了,你就不要著急了,還有,一定要讓病人有一個平和的心態,切忌大喜大悲,否則,危矣。病人的情況你最好保密,別讓她知道,不然會影響到她的情緒。我這就給你開藥。」

    說罷,拿起紙筆,寫下滿滿一張紙,遞給鐵成鋒,說道:「這是我年輕時一位高人給病人治病驅寒氣時所留的藥方,我現在開給你,希望能夠令尊夫人保持目前的狀態不致惡化。」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如果你能夠找到那位高人的話,尊夫人的病或許可以醫治也未可知。」

    鐵成鋒一聽,急忙抓住那大夫的手,急迫地問道:「那位高人叫什麼,現在在哪裡,你快告訴我!」

    大夫歎了口氣,說道:「那高人如果容易找地話我就不說尊夫人的病無法根治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我二十歲左右時他大概三十上下,左手生有六指,右眉梢有一顆痣,還有,就是皮膚異常白,大概就這些了,所以說,即使知道這位高人可以救治另夫人也是找不到他的。」

    鐵成鋒頹然地坐下,道:「那怎麼辦啊,她還這麼年輕,我還答應她要守護她一輩子呢。」

    大夫拍拍鐵成鋒肩膀,道:「小伙子,事情展到這一步了,你再怎麼辦也是於事無補,還不如在剩下地日子好好對待她,讓她開開心心地呢!」

    鐵成鋒忽然一躍而起,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會讓她就這樣病下去的,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眉宇間的堅定讓所有人都不敢懷疑他的決心。

    大夫怔了一怔,道:「你這樣想也對,那你趕快去抓藥吧,現在控制住病情要緊。」

    鐵成鋒拿起藥方,說道:「謝謝大夫你,請問診金是多少?」

    大夫歎道:「一輩子給人治病,還沒有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情況呢,這診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拿的,小伙子,抓藥去吧。」

    說完,走出了小客棧。

    鐵成鋒呆了一呆,跟著他去抓藥了。

    藥煎好了,鐵成鋒把它端到司馬紫茜面前,說道:「紫茜,喝藥了。」

    司馬紫茜柔柔地望了鐵成鋒一眼,道:「鐵大哥,我這到底是什麼病呢?」

    鐵成鋒道:「沒什麼嚴重地,就是一時受了風寒罷了,吃點藥就好了。」

    司馬紫茜微微一笑,蒼白地面孔惹人憐愛。

    鐵成鋒只覺的心中一顫,異常的難受,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藥遞給司馬紫茜。

    司馬紫茜喝了藥,說道:「鐵大哥,我肚子有點餓了,你去弄點吃的吧。」

    鐵成鋒道:「好吧,你想吃什麼?」

    司馬紫茜說道:「弄點綠豆粥,再拿幾個包子吧。」

    鐵成鋒答應者,走出去了。

    司馬紫茜看著他離開了,才一下子躺了下去,喃喃的道:「鐵大哥,你還想瞞我嗎,其實我什麼都知道的,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了,連華夫人都無法根治的寒毒,一個小鎮的大夫又怎麼能夠治好呢?」

    可惜這一切鐵成鋒都渾然不覺,他還為司馬紫茜可以吃東西而暗自欣喜呢。

    司馬紫茜隨便吃了點,就推說不吃了。

    鐵成鋒望著她的眼睛,道:「紫茜,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司馬紫茜微笑道:「我知道,鐵大哥,今晚你陪人家好不好啊,我一個人不敢睡。」

    鳳目中,流露出無限的企盼。

    鐵成鋒本來想到兩個人雖然已答應陪對方,但是尚未成婚,這樣睡在一起不大好,但是一看到司馬紫茜那雙幽怨中帶著渴望的眸子,他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點點頭,說道:「好吧。」

    是夜,司馬紫茜緊緊地偎依在鐵成鋒懷裡,靜靜地睡去了。

    鐵成鋒懷中玉人在抱,但卻沒有一絲綺念,有的只是心中濃的化不開的哀傷。

    凝視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那無邊的黑暗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翌日,司馬紫茜的狀態好了許多,不大咳了,也能夠自己站起來四處走走了。

    鐵成鋒每天給她煎藥,到第四天的時候,司馬紫茜已經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第五天一早,鐵成鋒趕了車,和司馬紫茜離開了這個小鎮子,向更北的地方駛去。

    但是這一程可沒有上一程那麼順利了。

    行了大概有三十多里,到了一個小樹林子旁邊,這會兒林中枝葉不是很茂密,可以一眼看到樹林深處。

    林中深處,幾十個黑衣漢子緊緊圍著一個蒙面翠衣少女,手中兵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蒙面翠衣少女靠在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身上,一隻手僅僅握住劍柄,另一隻手牽著韁繩,明亮的眸子中毫無懼意,卻是充滿了厭惡。

    鐵成鋒悄悄停下馬車,讓司馬紫茜出來看看。

    司馬紫茜探出頭來,望了一望,在鐵成鋒耳邊說道:「那姑娘好眼熟啊,彷彿在哪見過似的。」

    鐵成鋒道:「我也有這個感覺,但是我們倆都可能見過的人,會是誰呢?」

    一提起都見過,司馬紫茜哦了一聲,說道:「我想起來了,在太湖三鬼那可小客棧出來時,咱們倆正在,正在……時有個姑娘騎馬經過,就是那個姑娘了。」

    說到這裡,嬌靨緋紅,分外可愛。

    原來是他們倆在第一次親吻的時候被這個姑娘騎馬經過打擾了,所以印象分外深刻。

    鐵成鋒也想起來了,說道:「很少有人會是她那樣的打扮,翠衣蒙面,騎著一匹少見的好馬。」

    司馬紫茜向林中望了望,問道:「我們是不是去看看怎麼回事呢?」

    鐵成鋒微微皺起眉頭,說道:「你想看就看看吧。」

    他本來想說你的病還沒完全好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面兩方人物他們又都不認識,但是話到嘴邊,又想起了大夫的囑咐,於是就答應了。

    鐵成鋒扶著司馬紫茜從馬車中出來,兩人躲在林子邊上草叢中,觀看林中動靜。

    一眾黑衣漢子只是圍著翠衣少女,一語不。

    翠衣少女冷冷地望著他們,忽然開口問道:「諸位從天馬鎮追我追到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為一名黑衣漢子沉吟了一下,說道:「只要姑娘在這裡等上半個時辰,待我家少爺趕來,就一切聽從少爺安排,我等的職責就是留姑娘在這裡半個時辰。」

    翠衣少女冷笑一聲,聲音雖然動聽無比,但是笑聲中卻蘊涵著一股殺氣,說道:「你們追我那麼久就是要把我留在這裡半個時辰?真是笑話,要留下我,還要看你們的斤兩夠不夠。」

    說完,一聲龍吟,一柄亮若秋水的長劍已經拔了出來。

    黑衣漢子們顯然沒有想到對方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敢對自己方面這麼多人拔劍,皆有驚意。

    但是他們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為一人一聲斷喝,一夥人立刻散開,呈一個奇怪的陣形包圍了翠衣少女。

    翠衣少女一見,不屑地道:「小小一個混元金鎖陣也想困住我,也未免太瞧得起你們自己了吧?」

    為黑衣漢子沉聲道:「能不能困住你馬上就知道了,廢話這麼多幹什麼,有種的就闖闖這個陣看看。」

    翠衣少女冷笑道:「給你麻桿你還當枴杖拄,不知道萬俟文淵平時怎樣教你們的。」

    那名黑衣漢子怒道:「休要出口傷人,趕快動手吧!」

    說完,一刀向翠衣少女砍去,刀勢威猛,迅不可擋。

    其它黑衣漢子紛紛難,霎時,翠衣少女周圍刀光閃閃,幾乎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躲避方位,翠衣少女立刻危機四伏。

    至少,鐵成鋒看上去是這個樣子的。

    他忖道:「如果是我在這種情況下的話,我應該怎麼辦?」

    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封住為黑衣漢子的攻勢,然後再格擋或者躲避其餘人的進攻。

    當然,前提是自己的出手比對方快,力道比對方大。

    至於躲避,鐵成鋒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方位可以躲的。

    翠衣少女卻彷彿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一個轉身,身子一閃,貼著為黑衣漢子的刀鋒向他撲了過去,長劍直直指向他咽喉,絲毫不理會身後跟著的三四把單刀。

    那黑衣漢子一驚,顯然沒有料到對方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出此招,此刻回刀防守已然來不及,而且對方劍尖顫動,中途有充足的時間變招,看不清具體會攻向什麼部位。

    因此,他只好向後退。

    然而,他是整個混元金鎖陣的中心,他這一動,所有的人都跟著他向後移動了,於是,這幾十個人就被翠衣少女一個人帶動者向林子深處退去。

    翠衣少女彷彿很有把握似的,純角邊露出一絲微笑,一邊急向前,一邊調整步法,準備變招。

    黑衣漢子實在無可奈何,無論左躲右躲,對方長劍始終指著自己,而自己的兵刃卻始終無力回防,一時頗為狼狽。

    忽然覺得背心一實,原來他居然撞到了一棵樹上。

    周圍的漢子見狀,一齊大驚,但是按他們平時的演練方式,又不得隨意破壞陣勢,只得看著他如何逃離這大難。

    翠衣少女一見他撞在樹上,立刻變招,長劍回撤,掃開了身後幾柄刀,另外一隻手就向黑衣漢子抓去。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到三尺左右,黑衣漢子終於有時間回刀了。

    然而,當他的刀撤回來時,翠衣少女的纖纖玉手一驚伸到了他右肩前面三寸左右。

    大駭,黑衣漢子立刻側身,躲閃。

    當然是來不及的,且不說翠衣少女本來功力就高過他許多,即使兩人差不多,這麼近的距離要躲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衣漢子只覺的右肩一緊,琵琶骨已經被對方扣了個正著,半邊身子立刻酸麻難當,無法動彈。

    但是剛才被翠衣少女長劍擋開的幾柄刀又重新攻了上來,周圍其他黑衣漢子也紛紛衝了過來,因為為的黑衣漢子被擒,混元金鎖陣已破,再也顧不得什麼陣勢了。

    鐵成鋒目瞪口呆地盯著翠衣少女,心道:她身後這麼多人一起攻了上來,這該怎麼辦呢?

    他自己也知道應該過去救她,但是身邊還有一個司馬紫茜,因此他做事不能夠憑著一己地喜好去做了,必須時刻想到司馬紫茜的安全,在那麼多黑衣漢子的圍攻下,他是不可能保全司馬紫茜的。

    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並沒有為了救一個陌生人而犧牲自己最心愛的人那麼偉大的情操。

    (事實上,柳旭風也不認為這是高大的情操)

    好個翠衣少女,臨危不亂,或者說她根本早就將這一切變化都算計好了,只見她用力一拉黑衣漢子,身子一轉,已經將後背靠在大樹上,長劍回轉,搭在黑衣漢子脖子上,並且黑衣漢子擋住了所有人的攻勢。自己則好整以暇的躲在黑衣漢子身後,盯著那幫人冷笑。

    後面的黑衣漢子們見狀,連忙變招、收刀,一時間亂作一團。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一齊在心中叫了一聲好。

    當然,他們是不敢喊出來的。

    翠衣少女這幾招,招招精彩,都是算計的恰到好處,剛好擊中這混元金鎖陣的弱點,即主陣之人必須不為對方所威脅,當然,她還是在陣形沒有完全動之時突出奇兵,這才輕鬆破掉這陣的,倘若等到陣形展開,她即使能破掉,恐怕也沒有這麼容易了。

    翠衣少女得意地望了望自己地俘虜,道:「我早就說過了,你們這混元金鎖陣不堪一擊,你還不信,哼,這下知道了吧?」

    抬起頭來,對前面站著的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黑衣漢子道:「你們的頭兒已經被我擒住了,你們自己商量該怎麼辦吧,姑娘我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借你們頭兒一用,回去告訴一聲你們主子。」

    說罷,忽然厲聲說道:「還不讓開一條道,難道要我將他砍掉一隻手你們才肯讓開嗎?」

    一眾黑衣漢子都望向翠衣少女手中的黑衣漢子,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翠衣少女見狀,冷哼一聲,說道:「原來他們在看你啊!」

    忽然出手,點了他穴道,一手提著他後領,一手握劍,向前走去,那麼多黑衣漢子在她眼中彷彿不存在似的。

    黑衣漢子們稍稍一猶豫,翠衣少女立刻變了臉色,長劍一揮,她手中那人一隻手指便直直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想道這翠衣少女出手如此狠毒,更難得的是她一個姑娘家那種傲視群雄的氣概。

    很快,翠衣少女面前就讓出了一條路來。

    翠衣少女冷笑著,提著手中人向前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後那麼多壯漢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就在此時,一聲長嘯自林中深處響起。

    翠衣少女一聽到這長嘯,立刻停下身形,目中神色也不似剛才那樣悠閒了,看樣子,她已經知道這來的人是誰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相當讓她頭痛的人物。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對望一眼,一齊點了點頭。

    顯然,他們已經猜出了這出長嘯之來者是誰了。

    翠衣少女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二十四五的青衣青年靜靜立在她面前,望著她,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意味。

    但是翠衣少女卻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彷彿都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似的,甚至自己經脈中內力的運行,對方也是一清二楚。

    這是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尤其在臨敵時是最不妙的,但是這種感覺的產生,卻不是你自己所能夠左右的。

    翠衣少女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黑衣漢子,對青衣青年說道:「萬俟少莊主嗎?幸會,不知道少莊主派遣諸多手下把小女子留在這裡,有什麼意圖?」

    這幾句話說得很巧妙,即點出了自己乃是「小女子」,為對方一眾大男人所圍攻的無奈,又點出對方身份,乃是少莊主,還將自己捉了對方的人作為人質一事轉移了話題,而將重點放在「小女子被圍攻」這一話題上。

    但是,巧妙是很巧妙,此話一出,卻有向對方示弱之意。

    這青衣青年果然是萬俟文淵,他聽到翠衣少女這麼說,微微一笑,道:「倘若姑娘你是小女子的話,那麼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要汗顏而死了?」

    說罷,望了望翠衣少女腳下委頓不起的黑衣漢子,那意味,幾個人都明白。

    翠衣少女沒料到對方一上來就直奔重點,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小女子為了自保,捉了你的屬下,相信你不會見怪吧?」

    話雖這麼說,但卻並沒有放掉黑衣漢子。

    顯然,這黑衣漢子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她目前的劣勢。

    青衣青年微微一笑,彷彿很不介意的樣子,說道:「姑娘說得是啊,被捉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冒犯姑娘呢。」

    所有人都是一呆,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說。

    看到大家驚愕的樣子,青衣青年又道:「只是,莫非姑娘沒有聽說過『打狗也要看主人』那句話,何況你手中之人乃是我最得力的屬下之一,姑娘捉他時,難道就沒有想到我可能會以此為借口找姑娘麻煩嗎?至少,這裡這麼多人全是我的屬下,相信姑娘不會看不明白這一點吧?」

    翠衣少女哼了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護短的,現在你們這麼多人圍著我,我當然要想辦法救救自己了。繞你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幾十個大男人圍攻我的事實。」

    青衣青年聽她居然這麼說,忽然仰天狂笑起來,這個舉動和他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外表極為不協調,但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翠衣少女眼中浮現出一種異彩,卻沒有多說,靜觀下文。

    青衣青年萬俟文淵忽然停住笑,對翠衣少女道:「好,既然姑娘你這麼說,那麼我就不讓屬下動手,自己獨身一人領教姑娘高招,如何,這下姑娘該沒話說了吧?」

    翠衣少女冷笑一聲,道:「這樣還差不多,萬俟世家的大少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我就姑且相信你這次吧。」

    說罷,解開了身邊黑衣漢子的穴道,那黑衣漢子一臉羞愧地回到自己那方,對萬俟文淵說道:「少爺,屬下辦事不力,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萬俟文淵歎了口氣,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失誤,軒轅世家的人,的確不可掉以輕心。」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聽到這話,全都是心中一動:「這翠衣少女居然是軒轅世家的大小姐,莫非萬俟文淵是為了報他弟弟被殺之仇才找她麻煩的,但是先前萬俟文淵的弟弟又是為什麼會追殺她的呢?」

    兩人帶著疑問,繼續看下去。

    翠衣少女道:「既然你說一個人和我打,那麼就約個時間吧,現在這麼多你的部下在這裡,萬一你輸了,你部下又來給我車輪戰,我豈不是虧大了?」

    萬俟文淵聞言,雙眸中冷電一閃即逝,面上笑容也消失不見,冷冷地道:「我萬俟文淵出道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人敢懷疑我說話的真實性,姑娘你是第一個,希望以後不要在聽到姑娘說出類似的話。」

    說話間,一股冷冷的殺氣瀰漫了他身體周圍一丈方圓,黑衣漢子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翠衣少女卻彷彿不當一回事似的,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我處在這種劣勢之下,做什麼都必須考慮的一清二楚,因為我沒有犯錯誤的本錢,一輸就完了,相信萬俟公子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萬俟文淵緩緩收回駭人的殺氣,道:「就算你又說的有道理吧,那麼依你之意,應該怎麼辦呢?」

    翠衣少女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立刻說道:「那好,我們就約好三日以後午時在此地以北三百里的戰壕嶺見面如何,到時候不許帶幫手,你以為如何?」

    萬俟文淵冷笑道:「奉陪,只希望姑娘不要言而無信才是,我通常都會相信每一個人,但是如果你騙我一次,那麼我就會讓你一生都無法再騙我!」

    說到這裡,雙目中透出駭人的神光,殺氣,又瀰散了開來,而且比剛才無意之中迸的殺氣更加驚人。

    翠衣少女卻笑了起來,道:「果然不愧是萬俟文淵,我記住你了,那麼,就三天以後再見了!」

    說罷,轉身走到那匹駿馬旁邊,跳了上去,一聲清叱,駿馬絕塵而去。

    萬俟文淵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喃喃的道:「這是一個很好的對手,我喜歡。」

    旁邊的黑衣漢子問道:「少爺,方纔我們明明佔了上風,為什麼要放她走呢?」

    萬俟文淵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人登時噤若寒蟬,不敢多說。

    萬俟文淵歎口氣,道:「這些你是不會懂的,如果你是我,那麼你就會知道,當你到達一個頂峰的時候,遇到一個難得的對手,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那黑衣漢子不明所以,鼓起勇氣問道:「我覺得她功夫比少爺差遠了啊?」

    萬俟文淵冷笑道:「倘若軒轅世家武功的深淺這麼容易就能夠讓你感覺出來,那麼軒轅世家也就不用在武林中混了。方纔那丫頭捉你的時候,至少隱藏了一半的實力,我從她的眼睛裡面,看得出來她的修為。絕對不會比我低多少,甚至和我差不多。」

    黑衣漢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在他看來,萬俟文淵的武功已經是無人可及了,沒想到對方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也有這份修為。

    萬俟文淵輕輕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道:「倘若她不是先和你們動了一下手,那麼,如果我貿然和她動手,有七成的可能要吃虧。」

    忽然覺得自己怎麼今天有點不大對,居然說了這麼多話,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回頭望著幾十名黑衣漢子,道:「你們先回去,加緊練習混元金鎖陣,尤其是你,萬俟海,你必須盡快提高功力,不然,整個混元金鎖陣的威力也無法提升。」

    他指的是剛才被捉的那個漢子。

    萬俟海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屬下知道。」

    這次他被捉,萬俟文淵沒有怪罪他,已經是很滿足了。

    萬俟文淵點點頭,剛要走,忽然眉頭一皺,望著林子外面官道方向沉聲喝道:「哪位朋友在林外,請現身一見?」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齊齊一驚,沒想到在這裡躲了這麼久,眼看對方就要散去了,卻居然被現了。

    鐵成鋒望了司馬紫茜一眼,司馬紫茜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再看看。

    因為兩個人一直這樣呆著,沒有做什麼異常的動作,因此沒有理由被忽然現——即使現了,也應該是很早就現。

    鐵成鋒拉著司馬紫茜的小手,兩人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身前不遠處一陣嘿嘿笑聲響起,一個渾身髒兮兮,長如草的老叫化子從草叢中站了起來,怪聲怪氣的道:「萬俟小娃子不錯嘛,居然能現老叫化子躲在這裡,看來萬俟老頭子還是在你身上下了大力氣啊,呵呵!」

    萬俟文淵冷冷地盯著老叫化子,沉聲道:「閣下何人,因何在此偷窺他人**?」

    老叫化子先是呆了一呆,沒料到這青年如此厲害,說話絲毫不留情面,旋即笑道:「這林子應該不是你萬俟世家的吧,老叫化子在這裡睡覺,應該不為過吧,你們在這裡大吵大鬧,把老叫化子吵醒了,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你居然主動來找我的麻煩,老叫化子跑了這麼多年江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看來,是時候勸勸萬俟老頭子收拾收拾他的門人弟子了,不然,這麼囂張也在江湖上混,遲早有一天會被…….」

    萬俟文淵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問道:「你到底是誰,丐幫中彷彿沒有你這麼一號人?」

    老叫化子哼哼唧唧地說道:「不要以為像我這樣裝束的都是丐幫的,就如同穿衣服的不一定都是人一樣!」

    旁邊黑衣漢子中有一個傻乎乎地問道:「莫非還有穿衣服的不是人?」

    老叫化子嘿嘿笑著,說道:「孺子可教啊,你說那種殺人如麻,危害天下的無恥匪類能算人嗎?」

    他在那邊東拉西扯,卻就是不肯說自己是誰。

    萬俟文淵不由心頭火起,冷哼一聲,逼前一步,道:「你到底是誰,想在這裡幹什麼?剛才我們說話,你聽到了多少,快說!」

    老叫化子卻毫不在意地道:「你這個屬下不錯啊,一點就通,你讓他以後跟著我好不好,萬俟小娃子?」

    萬俟文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遇事冷靜的他卻三言兩語就被這老叫化子撩起火氣來,直有衝上去打一架的衝動。

    努力定了定神,萬俟文淵道:「還請閣下給個交代,就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不是丈夫本色吧?」

    老叫化子嘿嘿笑著,說道:「和你老爹一個樣子,連性格都一模一樣,嘿嘿,我喜歡。你聽說過天涯殤丐荊濤此人嗎?」

    萬俟文淵渾身一震,瞪大眼睛看著他,訥訥的道:「莫非,莫非你就是,就是他?」

    老叫化子不滿的道:「你不會是現在才看出來吧,唉,真不知道你老爹是怎麼教你的,居然連老叫化子我也不認識了,剛才還以為你是故作不知呢,現在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唉,好久沒在江湖上混了,小一輩都不認識老叫化子嘍!」

    萬俟文淵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異,彬彬有禮地說道:「晚輩自從十一歲以後就很少和家父交談,所以好多東西都不知道,前輩見諒。」

    老叫化子斜著眼睛,問道:「你和萬俟老頭子吵架了?不錯不錯,十一歲地小娃娃就敢和自己的老子吵,想當年老叫化子我就不敢,你說說看,你為什麼和老頭子吵架啊?」

    萬俟文淵知道這老叫化子的身份以後,便恭敬了許多,不敢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而是有問必答,聽老叫化子這麼問他,訕訕地道:「那會兒年齡太小了,有一次一個仇敵被捉住了,囚在家中地牢裡,我沒事做時去找他玩,被他用一種武功交換做報酬騙的打開地牢門,放他走了,結果我爹就大雷霆,但是我堅持不肯認錯,結果就……」

    老叫化子點點頭,道:「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據我所知,彷彿是你老頭子那次做錯了事,不好收場,就捉了別人來,想要滅口,卻被你知道了,就放了那人出去,呵呵,小娃兒不錯,那麼小就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可憐有的人活一輩子也不知道對錯啊,懵懵懂懂地活著,行屍走肉一般。」

    萬俟文淵沒想道對方老叫化子居然什麼都知道,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老叫化子歎了口氣,又說道:「更可悲地是,有的人明明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可他卻偏偏放不下一個親情,硬是助紂為虐,做了無數錯事,那樣,即使心中再內疚,又有什麼用呢?倒不如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違心去做不該做地事啊!」

    萬俟文淵猛地抬起頭來,厲聲問道:「前輩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叫化子絲毫不理會他那彷彿要吃人似的凶狠神色,晃晃腦袋,說道:「嘿嘿,老叫化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聽的人都知道,你自己當然也知道,幹嗎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呢?奉勸你一句,萬俟小子,天下萬事,有果亦有因,不要以為暗中做了什麼事不會有人知道,也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還是不要太過分,否則,呵呵,會有報應的!」

    神秘地望著萬俟文淵一笑,老叫化子,對剛才接他話那個黑衣漢子招招手,說道:「小娃兒,你過來。」

    那黑衣漢子驚駭地望著這個連自己少爺都無可奈何的老叫化子,看看萬俟文淵,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萬俟文淵卻彷彿在想著什麼似的,一句話也不說。

    旁邊的黑衣漢子推了推那個被點的黑衣漢子,黑衣漢子無奈,只好走了出來,問道:「不知前輩叫小的出來有什麼事?」

    老叫化子說道:「我已經跟萬俟小娃兒說了,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我蠻喜歡你的,呵呵,你的意思呢?」

    黑衣漢子沒料到對方真的要自己跟著,回頭望望萬俟文淵,萬俟文淵這時已經恢復了以前那樣,點點頭,說道:「既然荊老前輩看中了你,那就是你的福分了,跟著他走吧,老爺子那裡我去說。」

    黑衣漢子猶豫的點點頭,目光中卻還有一絲憂慮。

    萬俟文淵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在他耳畔道:「你母親我會妥善安排的,放心好了。」

    黑衣漢子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對老叫化子說道:「我願意跟著前輩。」

    老叫化子嘟嘟囔囔的說道:「這回丟臉了,居然是老叫化子求人家來做徒弟,以前不知道多少人想做都沒的做呢。」

    黑衣漢子臉色變了變,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叫化子打了個哈哈,道:「沒事沒事,你叫什麼名字?」

    黑衣漢子小心地回答道:「我叫萬俟,萬俟放。」

    萬俟文淵在旁邊插話道:「你以前叫王放,入了萬俟世家才改姓的,現在你已經不是萬俟世家的人了,就還叫王放好了。但是你記住,萬俟世家的你所知道的一切,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說到這裡時,語氣陰森森的。

    王放打了個冷顫,道:「那是自然的,小的知道什麼不該說。」

    老叫化子冷冷地望了萬俟文淵一眼,歎道:「朽木終不可雕,王放,我們走吧。」

    說罷,忽然拽著王放的後領,身形閃了幾閃,就消失不見。

    萬俟文淵驚駭地望著老叫化子消失地地方,心道:「倘若我全力以赴,也可以做到這樣忽然消失,但是他還帶著一個大壯漢啊,天哪,他的功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不知道老爺子能是他幾合之敵。」

    周圍黑衣大漢們也是一臉驚駭的望著老叫化子的背影消失之處。

    萬俟文淵定了定神,回過頭來說道:「近日應該沒有什麼大事,萬俟海,你帶著大家先去鄜州分壇準備,兩日後我當趕到鄜州,準備這次約戰,記住,行蹤一定要隱秘,不要張揚!」

    萬俟海點了點頭,說道:「少爺這兩日有何打算呢?」

    萬俟文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天涯殤丐的事情,肯定還沒完,我得再去看看。」

    忽然一個轉身,身形連閃,消失在樹林深處。

    萬俟海回頭看看身周的一堆黑衣大漢,說道:「少爺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晝伏夜行,行蹤自己小心,大家三人一組,分開行事,記住,路上少惹事,否則,你自己事小,誤了少爺的大事,哼哼!」

    黑衣漢子們聞言,立刻分組,最後有一個人和萬俟海一組,眾大漢立刻行動,向北奔去。

    鐵成鋒和司馬紫茜呆在草叢中無意之間看到這一幕,都不禁心中暗動。

    司馬紫茜俏眉微皺,說道:「看來萬俟世家野心不小,居然在各地都有分壇。」

    鐵成鋒道:「那老叫化子到底是何許人也,怎麼萬俟文淵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怕成一團了,說話也老實多了?」

    司馬紫茜微笑道:「大哥你真的不知道嗎,那天涯殤丐荊濤是二十年前縱橫江湖的絕頂高手,當時和北極帝君冷傲天一時瑜亮,不相上下,只是後來由於一場情變,居然灰心之下,退出江湖,有人說他是和冷傲天比武輸了,所以找了一個隱秘的所在苦練武功,想要報仇,只是我看未必,因為據我所知,冷傲天和荊濤兩人是十分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知己,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只是不為世人所知罷了。現在這荊濤忽然出現在江湖,想必有所圖。」

    鐵成鋒笑道:「這和我們彷彿沒有什麼關係似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早點回到我長大的地方,不要這樣每天奔波勞累了。」

    司馬紫茜抿嘴一笑,如百花盛開,嬌艷無倫。

    呆在這兒聽了半天,兩人都餓了,鐵成鋒讓司馬紫茜上車,然後說道:「前面大概還有四五十里就是一家客棧了,我們去那兒歇息一下,吃點東西好了。」

    說罷,長長的吆喝一聲,騾子一聲叫,向前跑去。

    司馬紫茜笑道:「大哥,你幹什麼都彷彿幹得不錯的樣子,嘻嘻,看來以後如果我們沒飯吃的話就讓你去趕大車好了。」

    鐵成鋒一邊趕車,一邊笑道:「我以前做過各種各樣的活,所以這些都還比較熟悉。」

    司馬紫茜奇道:「你還做過什麼啊,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呢,感覺你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書生一樣。」

    鐵成鋒歎了口氣,說道:「我看起來真的是那樣子的嗎,那就太失敗了,呵呵,以後有空慢慢把我以前的經歷講給你聽好了。」

    司馬紫茜拍拍小手,笑道:「你乾脆現在講好了!」

    鐵成鋒笑道:「不能一邊趕車一邊給你講啊,我的趕車技術還不大高,肯定會生事故的。」

    兩人一起大笑,在大車的吱吱響聲中,歡快無比。

    一日後,到了鄜州。

    隨便準備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鐵成鋒駕起大車,向鄜州北部的大山趕去,在山路上行了整整一日,兩人到了鐵成鋒的老家。

    那是一個四周被群山包圍著的一個小鎮子,由於有條河從鎮子中央流過,因此在荒蕪的陝北高原,這個鎮子的物產算是比較豐富的,山上不像黃土高原的普遍景觀那樣一片黃土的灰黃,而是蒼蒼翠翠,滿山都是茂密的樹林。河邊,當地人種的水稻雖然由於河水會漲,三兩年才能收一次,但是由於水稻本身的高產量,在陝北這種比較苦的地方,已經是相當可觀了。

    當地的族長比較有眼光,曾經組織人們在河水比較急而周圍空地比較大的地方修了一座小小的水庫,以後人們種稻養魚就更方便了。

    當然,山上還有各種各樣的走獸,比如鹿,野豬,狼,獾等,所以當地人每年從這方面的收入也是不少。

    最重要的一條,民風淳樸,很少有人會去刻意害別人,所以,在這裡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

    鐵成鋒一邊趕著車從那條鎮子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向鎮子行去,一邊給司馬紫茜指指點點,這裡是自己從小到大最喜歡來的地方,那裡是自己每天早上練氣的地方,還有自己長這麼大在這裡生過什麼事,在那裡生過什麼事,直逗得司馬紫茜嬌笑不已。

    鐵成鋒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司馬紫茜好半天不做聲了,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卻見到司馬紫茜伏在車子窗口上,窄窄得肩膀輕輕抽動,彷彿在哭泣的樣子。

    鐵成鋒大惑不解,連忙停下車來,鑽進車裡問道:「紫茜,你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哭起來了?」

    司馬紫茜抬起嬌俏的臉蛋來,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說道:「大哥,我沒事,只是想到自己的童年過得那麼,那麼沒有生意,不像你,從小在這種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長大,真的是一種很幸福的事。」

    鐵成鋒沒有多想,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啊,沒事,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好了,這裡的人我基本上都認識的,大家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司馬紫茜微微低下頭去,說道:「我只要鐵大哥你一個喜歡我就夠了,其他人喜不喜歡我倒無所謂。」

    當此之時,夕陽西下,照在她因病而蒼白的臉蛋上,給她塗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再加上她口中說出的那一句話,鐵成鋒心中忽然強烈地產生了一種想法,就是一定要鍾一生之力,好好守候這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好姑娘。

    鐵成鋒伸出手去,握住了司馬紫茜小手,司馬紫茜嬌吟一聲,靠入他懷中,兩人緊緊地擁在了一起。

    此刻,兩顆心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隔閡,有的只是無邊的柔情和蜜意。

    然而,好事總是多磨,煞風景的人永遠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不小心」出現。

    一個肩膀扛著一大捆柴的年輕漢子忽然咦了一聲,說道:「這不是後街王老先生家的小鋒嗎,呵呵,小鋒,真的是你嗎,哦,呃,我,小鋒,不好意思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先走了,回去告訴大家你回來了,讓老高宰掉他家那只肥豬來給大家做下酒菜,好好喝一頓,呃,你們繼續,我先走了,呵呵,呆會見。」

    說罷,飛快的扛起柴來,向鎮子中央跑去,同時還不忘回頭向鐵成鋒擠眉弄眼。

    兩人為他這麼一鬧,都有些不好意思,鐵成鋒笑著,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紫茜,你坐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到了,看來今晚有好東西吃了,再不用每天吃乾糧了。」

    司馬紫茜抿嘴一笑,道:「這就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那些人之一嗎,果然有趣的緊,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寂寞了。」

    鐵成鋒啞然失笑:「寂寞?這幫人永遠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寂寞,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兩人說笑著,向鎮子中央趕去。

    還沒靠近中央那條街道,就有好幾個年輕漢子大呼小叫的衝了出來,其中一個喊道:「小鋒,你終於回來了,小弟們想你想的厲害啊,現在可好了,大家又能好好聚一聚了。」

    其他人則是陰陽怪氣地道:「嘿嘿,小鋒厲害啊,才出去幾年就給我們帶了一個嫂子回來了,看來,以後吃飯不用自己去做了,聽阿偉說嫂子很漂亮啊,小鋒快讓大家看看。」

    更有趣的是一個大概有十一二歲歲的小孩子也跑過來抱住了鐵成鋒的腿,顯示出很親熱的樣子。

    鐵成鋒也是非常高興的樣子和大家聊著,讓司馬紫茜從車中出來介紹給大家。

    司馬紫茜則感覺到一種暖流流往心中,心道:「我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啊,像他這樣有這麼多人都對他好,那更是不可能了。」

    面上不由地流露出傷感的情緒。

    鐵成鋒知道她心意,拉住了她的手,說道:「以後,你們嫂子就托大家照顧了,可不許欺負她啊!」

    司馬紫茜平時的大膽在這裡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嬌靨緋紅,任鐵成鋒說自己是「你們嫂子」。

    眾人登時起哄起來。

    鐵成鋒說道:「大家別鬧了,趕了一天的路,我們要去休息一下了,明天再去找大家吧。」

    眾人雖然不依不饒,但是看到司馬紫茜略顯憔悴的雙眼和蒼白的面孔,也就都不好說什麼了,嘻嘻哈哈了一會兒,都散去了。

    鐵成鋒帶著司馬紫茜回到了山腳下那個小院子,他從小和王老先生一起生活的那個小院子。

    在院門口,兩人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院子裡面。

    鐵成鋒屈指一算,離開這裡已經六年,院中,臨走時種的小樹已經長的很高了,去年冬的落葉還積在地上,三間小屋子卻還是那樣。

    鐵成鋒感慨地望著這一切,直有滄桑之感。

    司馬紫茜微微一笑,問道:「鐵大哥,這就是你,就是我們的家嗎?」

    抬頭向四周望望,但見小屋子背靠的小山上蒼蒼翠翠,林木茂密,又說道:「這裡環境很清幽啊。」

    鐵成鋒道:「是啊,生活在這裡對練氣最有好處了,因為可以最大程度地接近大自然,吸收天地之靈氣。」

    從懷中摸出鑰匙來,打開鎖,帶著紫茜進了一間小屋子。

    屋內用屏風格開成兩塊,一邊看樣子是客廳兼書房,還有一邊比較小的顯然是廚房。擺設雖然都比較簡樸,但是卻很有層次感,給人整齊的感覺。書架上稀稀落落的放著一些顏色已經黃的書,旁邊一隻小几,一張靠椅,還有兩個大櫃子,地上放著幾張小凳子,凳面上面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灰塵。

    司馬紫茜好奇地看著屋子裡的一切,鐵成鋒從一邊拿出一塊抹布來,把一張小凳子擦乾淨了,放在院子中,對司馬紫茜說道:「紫茜,你先坐在這裡歇會,等我來打掃一下。」

    司馬紫茜微笑著點頭,坐了下來,也沒有說自己要插手,因為她知道鐵成鋒不會讓她動手的。

    或許,這就是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的默契吧。

    鐵成鋒從廚房裡提出一隻桶來,到院子中央的井裡面打了一桶水,回身卻看到司馬紫茜仔細地看著自己打水地動作,呵呵一笑,道:「這回知道怎麼打水了吧。」

    司馬紫茜臉蛋兒一紅,嗤的笑了起來,原來兩人都想起了見面之初的情景,那時候司馬紫茜不會打水,鬧出了笑話來。

    一時間,小小的院子,其樂融融。

    約莫一個時辰,鐵成鋒將屋子裡面外面好好地打掃了一遍,終於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終於弄好了,紫茜,餓不餓啊?」

    司馬紫茜道:「走了這麼久,回來就坐在這裡,當然餓了。」

    鐵成鋒笑道:「今天給你見識一下我的拿手好戲,烤山雞,這下你就不會抱怨老吃乾糧,不爽了。」

    司馬紫茜奇道:「山雞,哪裡有啊,我怎麼沒有看到呢?」

    鐵成鋒嘿嘿笑著,說道:「如果那麼容易就讓你看到,也就不是我的絕活了,要知道,這麼大的鎮子,可就我一個能捉到山雞。」

    司馬紫茜更加好奇了,衝了上來,拉著鐵成鋒的衣袖嗔道:「你快告訴人家嘛,不要賣關子了。」

    一邊嚷著一邊搖著。

    鐵成鋒苦笑著,說道:「平時不見你這樣啊,怎麼今天忽然…」

    話還沒有說完,紫茜道:「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啊,不過是,嘻嘻,要給你一個好印象,所以才…」

    鐵成鋒笑笑,在她可愛的小鼻子上刮了刮,咳嗽一聲,道:「看我的,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跑。」

    司馬紫茜嗯了一聲,緊緊拽著他的衣服後襟,跟著他。

    鐵成鋒先是打開了另外一間小屋,說道:「這是我們的倉庫,什麼農具啊,不用的雜物啊,換季的衣服啊,都在這裡了。」

    說罷,從地上摸起一段細細的繩子,走了出來。

    司馬紫茜好奇的望著她,說道:「用這個就可以捉住山雞?」

    鐵成鋒道:「當然還要輔助器材了。」

    順手從一邊一個大麻布帶子裡抓了一把玉米,裝在衣袋裡,然後從一堆竹竿裡面挑了一根小指粗細的折成尺半長的幾根,說道:「就這些東西了,下來,是最關鍵的地方,也就是機關的設置。」

    司馬紫茜呆呆的望著他,有點不敢相信:「就這些東西?」

    鐵成鋒笑而不語,帶著她上了屋後的小山。

    時已傍晚,山路上青草蒼翠,路旁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在唧唧地叫著,自然地氣息迎面撲來,讓人心醉。

    司馬紫茜長長吸了一口氣,說道:「從來沒有想到過,呆在山裡感覺會這麼好。」

    鐵成鋒道:「呵呵,就是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地的覺得這裡趣味無窮,別說你這從小沒見過山林的大小姐了。」

    司馬紫茜嗔道:「誰說人家沒見過山林了,我只是,只是沒有像這樣自在,無憂無慮地在山裡走過罷了。」

    兩人說笑著,繼續向山頂上走去。

    約莫小半個時辰,已經快到山頂了,鐵成鋒四下裡望了望,道:「就這兒吧,山雞雖然沒有後山多,但是比較近,後山太遠了。」

    司馬紫茜蹲了下來,看他怎樣弄。

    只見鐵成鋒先是將幾根竹棍按照一定的方位插好了,然後拿著繩子七繞八繞,這邊拉一下,將竹棍拉成弓形,那邊又將繩子綁在一邊地小樹上,然後將玉米在幾個地方撒了撒,拍了拍手,道:「好了,如果你想有獵物被捉你可以知道地話,就這樣。」

    說完,從一邊地小樹上摘下一隻葉子,扭了幾下,做成一直小哨子,吹了吹,哨子出尖銳清亮的響聲。

    司馬紫茜一見,覺得有趣,忙搶了過來,吹了起來,卻忘了讓鐵成鋒給她解釋那已經把她看的頭昏鬧漲的機關。

    鐵成鋒笑笑,又做了一隻哨子,別在其中一根竹棍上,說道:「這下是真的好了,如果有山雞的話,竹棍彈起來,哨子就會大響,山下也可以聽到的,那就可以上來了。

    司馬紫茜吹了吹哨子,奇道:「你真的能聽到,那麼遠?」

    鐵成鋒道:「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好多獵人教過我,當然能聽到了。這塊山雞不很多,一般有半個時辰,就有山雞上鉤了,如果在後山,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了。」

    司馬紫茜隨口問道:「你老是說後山啊什麼的,你們這山叫什麼名字啊?」

    鐵成鋒隨口道:「後山叫戰壕嶺了。」

    話一出口,兩人一齊呆住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