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累的倚躺在床揚上,擰眉閉目,心中煩躁不安。我揮了揮手,輕啟朱唇說道:「折騰了大半夜,你們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小姐……」夏竹擔憂的聲音響起。
「都下去吧。我沒事。」說完便兀自躺到床上,不再言語。不一會,腳步聲伴著微微的歎息消失在漆黑的寢殿裡頭。空曠,寂靜,可以聽到我心的跳動聲。此刻,我滿心不知為何想到的都是那個擋在我身前的寬大身影。不是怨恨而是擔心。不知他現在如何?又是誰如此要陷我於不義,或者是陷他於不義?
突然又想到唐箏那雙失望,怨懟,佈滿傷心的翦水秋瞳,心下亦是苦笑不得,經過這次,唐箏應該是不會原諒我了吧。到底是何人如此要陷我於不義?想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又是一夜的無眠,直到早晨天剛濛濛亮,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不久,卻被吵鬧聲驚醒。綠葉跑進來告訴我說,梅瑩殿的茹夫人在殿外與侍衛大吵不休。當我趕到時,枚香盈還在與侍衛糾纏。
「你們不想要腦袋了嗎?連本夫人都敢攔著。聖上那兒我自會有交代。你一個區區宮中侍衛還怕什麼?」只見枚香盈毫無往日的貴婦風範。叉腰指手的大罵著我殿門口的侍衛。
「好了。讓茹夫人進來吧。有什麼事我來擔著。」侍衛剛想要說些什麼,我出生制止道。
「是。」或許是夏禹真的特別關照過吧。侍衛見我出來,也不再說些什麼,收回手中的佩刀,讓枚香盈進來。
枚香盈如平日一樣穿的花枝招展,艷麗異常。高綰美人髻,髻上的金步搖噹噹作響,讓人不能忽視。曳地紅色雲錦繡玫織紗宮裝更加讓她顯得飄逸非常。不可否認枚香盈是美麗的。就算再庸俗的衣物穿在她的身上都別有一番風情。也難怪十年之久,依舊榮寵不衰。
我微笑的望於她:「不知姐姐今日駕臨,有何見地?」
只見枚香盈俏臉一熱,甩袖大哼一聲,說道:「看來賢夫人昨晚沒有睡好啊?也難怪,聽說賢夫人昨夜私會情郎被聖上抓了個現行?」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這宮中果然是沒有秘密可言?那麼。姐姐這一早地就是來看我笑話地嘍?」我並肩與她走在一起。
「我才不屑看這種笑話呢。今日來。我是有事告訴於你地。」她不屑地嗤之以鼻地說道。
「哦?」我疑惑地看向她:「姐姐有什麼事情要告訴綰戈?」
她並不理我。而是對著大殿中忙碌地宮娥威嚴地說道:「我與你們主子有事要說。你們都退下吧。」
紆徐。只有夏竹沒有離去。我向她說道:「夏竹。你也下去吧。幫我看看藥煎好了沒有。」夏竹見我如是說道。便也心不甘情不願地看了枚香盈一眼。倒退出去。
「姐姐現在可以說了嗎?」我嚴肅地看著她。心下突然有種緊張之感。
她微微向我點了下頭,表情前所未有的肅立。
「你可知道影九宮?」
心下一凜,「影九宮?那不是隱於西北角的冷宮麼?」
她如是的點點頭:「不錯。那你可知這影九宮裡住著一位失了寵的嬪妃柳氏?」
「柳氏?」我凝眉沉思,小心的說道:「難道是七年前被聖上滿門抄斬的那個柳氏?」曾經聽哥哥與二哥說起過,因為聖上寵慣柳妃,所以柳氏一族橫行霸道,賣官受賄,聖上實在看不下去,命人秘密收集罪證,最後將柳氏一族連同僕人三百七十一人下入大牢。婦孺小孩配邊疆,年齡過十五的男子全部斬。一時震驚朝野。
「不錯,看來你還知道的甚多啊。」她帶著一絲深意的微笑看我,慢慢往下說道:「但外人從不知道,為何柳氏一族這麼快的沒落。卻沒有多加反抗。」
「那是因為柳妃在宮中與侍衛幽會私通,被聖上抓了個正著。按照宮規,凡是後宮嬪妃現私通者一律凌遲。聖上念其柳家為過所做貢獻特別赦免柳妃死罪,將其打入冷宮。所以,柳家才沒有對聖上以後所為多加反抗。」她看著我,眼神冷凝。我沒有出聲,因為我知道下面的一番話才是重點。果然,枚香盈頓了一下,緩緩說出。
「你可知道,當年柳妃並沒有與侍衛私通,那一切全是聖上一手所為。目的就是為了剷除柳家。柳妃明知是被陷害卻百口莫辨。」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問出口,但心下卻知道她要告訴的目的。
「你應該現,你遭遇的一切與柳妃當年如此的相似。」她是如此認真嚴肅的對我說出,不含一絲其他。
我鎮定住心神,默然沉冷的看向她:「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一切?除掉我,你不是更加可以把持後宮麼?」
在她的臉上我看見了不屑的神情,「我枚香盈才不屑也不想使這種手段。」
「謝謝」我看著她,如此真誠且自內心的感謝。她卻不自然的臉紅了,彆扭的說道:「我才不是要幫你。只是不想這後宮再添一縷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