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稀,吹滅了燈火,躺在不遠處貴妃榻上安然入出一陣輕微的鼾聲,已然入夢。此情此景令久未入眠的水若伊不禁沉沉的歎息了聲。
自從在知府府上與曲靖卿見過一面之後,她似乎就不曾好好睡過覺了,最近更是難以入眠,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又引得她是一陣歎息。
昨晚情急無奈之下,她自三人中選擇了與衛大人見面,雖然不待見這衛大人,但也總好過見曲靖卿或者宮沛文。
宮沛文早在鳳凰山崖底就已經見過她的真容了,此次見了她定是認出她來了,而且看那架勢,似乎對她並沒有忘懷,與曲靖卿一樣,一副欲爭到底的表情。
相較於她對宮沛文動機的一目瞭然,曲靖卿的想法倒是教她有些不明白了,遙想她身在清風城時,用真容與曲靖卿照面也不過兩次,且再無交集。如果宮沛文真的為她守住了秘密的話,曲靖卿自然也不知道她就是水若伊了。
不過就算他知又如何,有了師憶霜的這未婚妻的存在,她可不敢再在他身邊晃悠了,免得到時候又被無辜牽連!
黑夜依舊深沉,想著曲靖與宮沛文兩人的事,水若伊輾轉反側始終不能入眠。
窗戶「吱呀」一打開,聲音雖小,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卻顯得格外清晰。莫是風吹開了窗戶?可窗戶明明是她親手栓上的呀!
還未待她有進一步的想法,一個色的身影從被外打開的窗戶外跨了進來,雙腿輕輕的落在了地板上,瞧著對面不遠處依然酣睡得正香的春杏的眉頭就是一陣緊皺。若非她此刻未睡著,以這人的身手,只怕她也不會有所覺舊沉醉在夢中吧!
也知這人半夜三的突然闖入她的房中幹嘛,難道是小偷?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她的腦海,便立刻被她排除掉了那人的行為動作,倒是不像。只見那人在原地站了會,便直朝床的方向走了過來果是小偷的話,應該是自進入房間後就立刻翻箱倒櫃的找值錢的東西才對。
殺手?也有可能。雖然她實在明白誰會花錢請人來殺她這一個毫無半點影響力地青樓歌妓。
採花賊?朝那人直衝她所躺著地床走來地架勢。採花賊地比例應該有十之**果真是這樣。她還寧願來人是個殺手。一刀把她殺了。她還來得自在痛快些!
男人站在走至床邊站定。將紗帳撩了起來。眼看著最後一層與之隔開地紗帳被他無情地撩起眼睛微閉。不敢亂動地水若伊在被中因緊張而握緊地雙手刻手心已是冒出了冷汗。很好。如果他敢在進一步准他地耳膜將飽受她驚聲尖叫地催殘!
站在水若伊床邊地曲靖卿。他不明白他何以又再次潛進了她地房間。是因為連日來地碰壁因只能在黑夜中潛進她地房中。看看她地睡顏。一解連日來地相思之苦?
在心底嗤笑一聲。他是越來越不懂他自己了。難道這就是所謂地因愛癡狂?靜靜地矗立在床邊。曲靖卿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認真地看著水若伊甜美地睡顏。那認真地模樣。似要將她地所有美好都深深地刻進腦海裡。
天知道他此刻是多麼想要上前擁住她!只是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他怕他地手只要一觸上她地肌膚。就會欲罷不能!是以。他只能看著她。不敢上前與她有任何接觸。哪怕是他現在只是聞著她週身所散出來地淡淡梅花香味。就令他一陣心馳神往。
水若伊此刻神經緊繃,這男人站在她床邊就未有任何動作了,雖然如此,但她也不敢有絲毫鬆懈。只是這人的行為令她有些摸不著頭緒。
他既不是小偷,也不是殺手,深夜進女子閨房的,她就只能想到採花賊了,當然,她沒那特殊癬好,絕不可能希望站在她床邊的這個男人是采賊!
這個男人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依她所想,應該也不是採花賊吧,不過這樣一來,那他來她房中是何目的?
本著敵不動,我亦不動的原則,水若伊微閉目假寐,與床邊的男人僵持著,她倒要看看他是來幹什麼的!
「啪」的一聲,細微的聲響很快引起了男人的注意,不過他依舊鎮定自若的站在床邊,並未有所動作,像是知道這一幕遲早會生一般,只是轉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趁著這個空檔,水若伊也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窗戶外,站著一個男人,一身白衣似雪,藉著窗外微弱的光線,水若伊因驚訝而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個人白色的人影。
宮沛文,他來這幹什麼!
在水若伊的驚訝的眼神中,床邊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動了,邁著近似無聲的腳步走至了窗邊,雖然水若伊依舊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但她不難想像,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不出意外就是另一個讓她頭疼的人
曲靖卿!
「你怎麼會來這?」宮沛文的眼中有著濃濃的醋意,不明白一向循規蹈矩的曲靖卿為何會私自闖入水若伊的房間。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曲靖卿的語氣中有著嘲弄,話語中對宮沛文的敵意甚濃。「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宮沛文原本只是出於好奇隨口一問,不想曲靖卿竟然會如此回答。一時倒把他堵了個無語。
兩人對望著,眼神閃爍。宮沛文不明白他與曲靖卿之間怎麼突然就生份起來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打了個眼色,宮文率先消失在了窗口。曲靖卿見此,略微遲了一會,轉頭朝水若伊的方向看了一眼,並未現水若伊的異樣輕一躍,消失在了水若伊的視線中。
待兩人一走,水若伊騰的了起來匆忙踏著竹鞋,跑到了窗戶邊,只是除了寂靜的夜色窗外並無兩人的蹤影。
一陣冷風吹,衣著單薄的水若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令她並不模糊的思維更加清醒了。今夜所生的事是不是代表之前她以為的夢境都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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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蓮霧城,寂靜的街道上上演著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曲靖卿與宮沛文兩人,自躍出芙蓉館之後足尖輕點,運功躍上了各家各戶的房頂,在連綿不絕的房頂上毫無目的性的奔向遠方,只是因為誰也不願服輸。
悄無聲息的躍過高的城牆,兩人一路狂奔,待停下來時已然到了荒無人煙的原野空曠無任何遮攔的平地上,寒風肆無忌憚的甩起一地的枯草打著兩人的衣裳。
撥開被風吹散擋在眼前的縷絲,宮沛文透過被風吹舞著的墨著與他相距不過兩米,同樣眼神直直的看著他風站立的曲靖卿。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曲靖卿狀似不經意的將題又丟給了宮沛文,嘴角的冷漠透露出了他心情。
對於曲靖卿的冷漠,宮沛文十分解,他不明白何以才三天的時間,曲靖卿就令他感到如此陌生。此刻他只想知道曲靖卿為何對他冷漠至此!
「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宮沛文不至可否的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哼笑一聲,宮沛文的話令曲靖卿感到一陣可笑,雖然他也有些惱恨自己。「那我告訴你。」
他也不想與宮沛文在這樣繼續對持下去了,必竟他們相交數年,更是有如兄弟般的肝膽相照,此刻卻為了一個女人而生了爭執,真是有些可笑,雖然他愛水若伊,但他也不想失去兄弟,鬧成現在這樣,他想他追根究底,要的只是一個解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水若伊與如花是同一個人。」
聽到曲靖卿幾乎平靜無波瀾的話語後,宮沛文抿了抿嘴唇,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曲靖卿,片刻後才輕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親自從宮沛文的口中得到證實,無還是打擊到了一直無比驕傲的曲靖卿。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崖底。」
「崖底…」止不住的點頭,原來宮沛文早在騎射比賽的時候就知道了,可笑他還一直糾纏在他同時喜歡上兩人,為此而作的拉據戰裡。
「靖卿,原諒我,我答應了她,要替她保密…」宮沛文原本只是想跟曲靖卿解釋沒能將事情告訴他的原因,奈何越是解釋,越是讓他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宮沛文的話無疑是在曲靖卿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直讓頗受打擊的曲靖卿,心中一緊。秘密?這個詞於他來說也很熟悉,在那場宴會上,他似乎與水若伊也有一個秘密…或許他也應該放開對宮沛文的誠意,必竟他與水若伊也有著宮沛文不知道的小秘密,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吧!
「靖卿…」宮沛文沉默著,不置一詞,曲靖卿一方面是他的好兄弟,一方面又是他的情敵,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深吸了一口,曲靖卿拋開煩憂的雜念。「沛文,我們公平竟爭吧!」他們一直都知道對方的心意,不論結果如何,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好。
曲靖卿神情專注,認真的看著宮沛文,緩緩的伸出了右手。宮沛文面露笑容,走上前毫不猶豫的與曲靖卿雙擊掌心,既然兩人緊緊的握住了右手。
「她選誰就是誰,另一人不得心存怨恨!」
風依舊,事已清,相視一笑,兩人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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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想兩更,應該來得及吧!
趕緊碼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