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於沒脫衣也沒蓋被,溫軟一睜眼就嘟嘟囔囔地擤著鼻涕,病了,她覺得自己頭也挺疼。
聞譽洗完臉嘰啦著拖鞋走過來,伸手摸了摸溫軟的額頭,「咦,你發騷了。」
「請你把舌頭擼直再說話。」溫軟一把打掉他的手,埋頭再睡。
「哦,那我去買菜,順便給你買藥。」沒見溫軟回應,聞譽聳了聳肩,就自個兒出門了。
可是不知為何,他才剛買兩斤魚豆腐就開始心思不寧,這種慌亂無來由的,就好似小時候有誰惦記了他的東西,要趁他出門時去偷。他現在唯一有的就是溫軟,看來,這回,是要被偷人了。
他忙打了個電話給李小噶,李小噶迷迷糊糊地接起就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罵,「你還睡什麼睡,這都幾點了,豬都沒你覺多!你快用望遠鏡幫我看看我家好著沒?現在就去!快一點。」
李小噶睡眼惺忪,撓了撓肚皮,「您這是犯的哪門子新鮮的神經病啊,是沒鎖門嗎?」說著,就朝窗戶走去。
聞譽在電話那頭正著急,「別廢話了,快看一下?」
「咦,聞哥,不太妙誒,有個男的在和溫軟說話,就在你家門口,好像是……好像是那個男明星高什麼來著?高諺!聞哥怎麼辦,嫂子紅杏出牆,要不要就地正法,您快下令……」
聞譽只覺背後發涼,無數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嘻嘻嘻,你的情緣要沒了~~「我馬上回去!你別瞎吵吵,睡你的覺!!」
李小噶甚是委屈,我是睡著我的覺啊,還不是你叫我……哎算了,看在聞哥被戴了綠帽子的份上………
這一路上,聞譽給她打電話,手機握在手裡,就像烙鐵似的燙。
可一直沒人接。
被攪了睡眠,溫軟對著門口抱著鮮花的不速之客冷冷一笑,「高先生,幸會。」
高諺也對她笑,那是比起太陽也毫不遜色的溫度,「我愛你。」
溫軟:「您有事說事,不用這麼客氣。」
「昨晚……」那神色,是三分難為情,三分歉意和四分鑒定,「溫軟,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好嗎?」
溫軟蹙眉。
高諺將鮮花塞到她懷裡,自己又擁了上去,跟她十指緊扣,耳鬢廝磨,「我愛你,溫軟,我們和好,嗯?」
「喂。」
還沒等溫軟回復,就有人來打斷。
聞譽背靠著年久失修的樓梯桿,一手提著魚豆腐,一手夾著煙抽了一口。在這個春寒料峭的早上,竟有人專程前來挖他牆角,呵呵還真是好溫馨啊。
高諺並未鬆手,只是扭頭,故意不解地揚眉,「你是?」
那是一副有著雄厚的經濟背景兼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的姿態,很帥,但聞譽所想的是,怎樣才能風度地當著溫軟的面去拍扁對方那張欠扁的屎臉?
「我是他男人,她是我媳婦兒。」聞譽簡直要瘋了,但還強裝著正人君子,「怎麼著?您一個大明星沒事可做來挖我牆腳這樣貌似不太道德吧?」
溫軟這才推開高諺,樓下辟辟啪啪,嘰嘰咕咕,噪聲不斷,原是高諺的粉絲認出了他的車,特地前來觀賞君顏。
高諺的經紀人也急忙爬上樓,「快走吧,再一會兒記者就要來了,你想求愛求得驚天動地我沒意見,可是老被對方拒絕頻繁被打臉這樣子太影響你的形象和身份了!」
「我送你。」
破天荒的,溫軟這話一出,高諺和聞譽都愣了。
「好。」高諺笑著回應。
聞譽苦逼兮兮一臉抑鬱地跟在兩人後頭下樓,這棟老樓是第一次接受這麼多年輕女孩兒的矚目,激動地都有點想垮了。
聞譽幫他倆撥開人群的時候,比經紀人還敬業,用著標準的說辭發了言,「我們三個可都是朋友,如果你們以為這是三角戀情那就太膚淺了,你們看,高先生給溫軟送了花,給我送了魚豆腐呢!」說罷,他揚揚手中的塑料袋。
全體粉絲:「……」
送到車旁,聞譽還狗腿似的幫高諺開了車門,不過卻悄悄撂下了一句非常狠的話,「下次你再來勾引我家紅杏,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高諺剛準備說話,聞譽就把他的車門摔上了。
「哈哈哈,都散了吧,不然晚上去照顧哥哥的生意啊。」聞譽嬉皮笑臉面向大家,結果卻得到了大家集體發出的一個音,「切!」
溫軟給糾纏她的粉絲簽完了名,就被居委會大媽叫住了,「紅杏,你等等,大媽給你說個事。」
溫軟:「……我很忙。」
居委會大媽直接又換人招呼,「小聞,來大媽給你說也是一樣的!」
溫軟自己上樓,途中幾次回頭,看見聞譽在和大媽推推搡搡,最終大媽給聞譽褲袋裡塞了一個東西,接著拍了拍他的屁股,就笑瞇瞇地走了。
「你這是飢不擇食了麼?」溫軟看到聞譽一進門,就上前去掏他兜,「居委會大媽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嫌我招來的人多,讓你趕我走?她往你口袋裡塞得什麼?」
聞譽左閃右避,緊緊抓著自己的褲兜,「哎!別拽!我褲子要掉了,你別看!」
溫軟:「要不你自己說,要不我親自看,鬆手!」
「是計生……」聞譽嘟嘟囔囔,別過臉。
溫軟:「嗯?」
「計,生,用,品!」聞譽豁出去了,掏出安全套拍在桌上,「她剛給我說年輕人也要響應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不能光桿上陣。」
溫軟:「……」
聞譽:「我可沒玩弄過姑娘,你跟我住一起應該放一百二十個心。」
溫軟:「我知道,你畢竟也沒有玩弄姑娘的本錢。」
「你!」聞譽屏氣點了點頭,然後用食指點了點溫軟,「你夠毒。」
聞哥終於生氣了,他破天荒地在這個春寒料峭的早上盯著桌上的安全套,渾身血液倒流,想要用一種不甚安全的方法,解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