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譽在家裡背著手來回轉圈,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和溫軟一如既往地在床上一起做他們最喜歡的運動———數錢,因為溫軟還沒回來。
自他將高諺給的銀行卡交給溫軟後,她便一聲不吭轉身欲走,聞譽一慌,冷不丁伸出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早點回來。」
這一去就沒了音信,整整一天都不見人影,聞譽給她打爆了電話,可都沒有人接,他給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為不可預知的下一刻而心慌。
等溫軟再回來的時候,已是凌晨兩點,聞譽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一看真的是溫軟,便忙衝過去按著她的雙肩,「怎麼———」
他被溫軟打斷,而打斷他的話簡直讓人振聾發聵,「我做愛了,聞譽,就在剛才。」
「……!」聞譽思來想去,想找些話盤問她,但終是無語。
「我高興著呢。」她淡淡道。
很好,她很歡喜,她歡喜我就歡喜,於是皆大歡喜。
可是,他怎麼笑不出來呢?
溫軟的思緒似乎飄得太遠太遠,高諺幫她找到了父母藏身的地址,還給了她足夠的錢說會幫助她東山再起,高諺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她回來。
沒想到,她一個輕描淡寫的「不用了,謝謝」卻能將他重傷,他的氣場突然驟冷,雙眼通紅,像是千年冰川下靜靜湧動著即將噴發的岩漿,「呵,溫軟,別告訴我你又移情別戀了。」
溫軟側過頭,仍是從容且不經心的微笑,「我告訴過你,他只是我管家的兒子。」
高諺大聲怒吼:「那是曾經,現在呢!」
自和高諺相識以來,這是第一次他對她吼。
原來人人都有臨界點。
「你想要什麼?」溫軟也學會了自嘲,「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有那時間還是好好發展你的演藝圈之路吧,再說你為我做的這些事也換不來我點滴的感激,你這又是何苦,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高諺異常堅定,「除了你無他。」
「好,我給你,今夜過後兩不相欠。」
……
沉寂太久的城門終於被敵軍攻破,巨大而又粗硬的撞木就那樣撞了進去,因順利破門敵軍還不由微微一頓,片刻之後才終於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直殺入宮牆最底。
漫天嘶喊、拚殺、疼痛、呻吟、將大將軍重新帶到了女皇面前,女皇陛下再囂張傲慢昏庸的曾經,都已徹底抹殺……
那是劇本,也是他們。
一滴,兩滴,三滴,溫軟的淚來得讓聞譽措手不及,她緊緊扒在聞譽身上,將渾身的力氣都壓了上去。
聞譽倒在床上,懷著正是溫香軟玉,他緊張的連鼻屎都不知道該怎麼挖了,只能略帶嫌棄的開口,「鼻涕蟲啊你,髒死了。」
話雖如此,他的手卻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撫。
幾個小時過去,黎明到來的如此之快,聞譽一直以那樣一個彆扭的姿勢任溫軟壓著他,她輕聲淺眠,似是真的緩和了情緒。
「和高諺嗎?」也只有這會兒,他才敢問。
回答他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聞譽始終覺得,又慫又賤才是愛情,可他明明都又慫又賤了,為什麼他的愛情還是能被別人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