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嘴裡所謂的阿貓阿狗,其實跟她之間本沒有恩怨,唯一的一次恩怨,是聞譽離開的時候。
誠如溫軟所說,聞譽是她以前管家的兒子,但是也誠如聞譽所說,他是她的青梅竹馬,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那時候,青春期的小毛孩們崇尚的就是個性,學習好長得帥已經不吃香了,只有像聞譽這種瀟灑風趣會打架的小混混才是少女眼中的求偶良配。
溫軟上的是女校,以她那種脾氣,不用問,早已成了女生團體裡的狗不理,不過人家根本就沒在意過,她在意的只是,那個家中管家的兒子好特麼的煩,天天在門口堵她簡直是太掉價了。
聞譽上的是個下三濫戰鬥系學校,成天和男同學干仗,純粹混日子,由於家裡的司機生病了,就讓他那當管家的爹每天來接溫家小姐放學。
恰巧那時溫家的老爺給聞譽買了個哈雷摩托車,可把他樂了半個月,他嫌他爹又接又送的麻煩,就萌發了自己送溫軟一起上下學的想法,再說他倆學校離得近,更何況他還有車。
———其實聞譽最主要的動機是想在女人最多的地方顯擺一下他的牛逼摩托而已。
英俊帥氣的小痞子,還穿著個皮衣戴著個阿炳牌墨鏡不羈地往摩托車上那麼一靠,嘖嘖,很是能要人命的。雖然他一舉手一投足都盡顯令人折服的裝逼風範,但青春期的少女都是不長眼的,她們酷愛這種調調。
每天就這樣享受著被少女注視議論以及表白的光鮮生活,聞譽感到特別滿足,特別幸福,當然如果家裡的刺頭兒小姐不那麼事逼兒那就更好了———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你爸竟然不來接我,很好,我要給我爸說,讓他炒了你爸,你等著。」
「誰准你搶我的煙抽了,拿回來。」
「你滾不滾,我數三聲,你滾不滾。」
聞譽像黑社會老大一樣皺眉深邃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圈噴在溫軟臉上,說:「小姐,你……先找得到你爸再說。」溫軟他爸好幾天沒回家了。
但沒回家照樣能打電話,溫軟氣得不動聲色,徐徐從書包裡找出電話撥出號碼,接通後,她只來得及說了一句:「爸,你到底管不管我,聞譽那傻逼他要強姦我!他……」
早就對女兒脾氣習以為常的溫父連哄帶騙地打斷她,「小軟呀,你要乖哇,粑粑在給你掙錢發(花),你不要在鬧了好不啦!聞管家都跟粑粑打過招呼了,小譽是個goodboy,你就讓小譽載你回家沒問題的啦,要聽粑粑話,粑粑……」
「老闆~~~這個時候講什麼電話啦~~~」有莫名的女聲亂入。
溫父急忙作總結陳詞,「乖,粑粑談生意要緊,掛了啊,你乖一點,你弟弟去了國外,你就把小譽當哥哥,都是一家人吃的是一家飯懂嗎,掛了。」
說掛還真掛了。
聞譽笑得止不住,噴出的煙圈都是一段一段,毫無造型可言,「你粑粑讓你聽話,跟葛格肥家呢小盆友,哈哈哈哈哈……」
叛逆期神經系少女遇上青春期裝逼系處男,結果很雷很**,溫軟一腳就踹他排氣管上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但聞譽沒有理解她的憤怒,只是像死了媽一樣雙膝撲地抱著車屁股對溫軟大喊大叫:「你他媽踢老子可以,踢老子的車就不行!」
溫軟如他的意,踢了他一腳,「你他媽。」
「操!你自個走著回吧。」聞譽跨上坐騎,留下一陣黑煙。
溫軟一聲沒吭,從下午六點走到七點半,途中沒打一個電話,也沒打車,她在賭一口氣,不知所謂的骨氣。
等到七點半,聞譽一手握著一隻甜筒一手開著他的小摩托突突突突突地開回來了,「呦!還走著吶大小姐,腳疼不?」
聞譽賤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溫軟明明氣得腸子都快打了結,可嘴上還是說道:「跟你有關係麼?」
「家裡做了油燜黃魚,清蒸大蝦,剛打電話來叫咱們快回去呢,你餓不餓?葛格帶你回家吃飯走。」
溫暖肚子「咕」地一聲叫了,她這種女孩,向來愛自己只對自己好,所以她很理智地選擇讓步,「我知道你想接我放學,不過下次你能不能不要穿這麼醜的衣服,丟我的臉。」
聞譽:「我靠,上海灘看過嗎,我穿得可是發哥同款的皮衣耶,竟然說我衣服丑,你到底有沒有眼光啊小妹妹!」
溫軟:「上海灘裡發哥穿得是風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