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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節 老鬼的故事4 文 / 金仙

    每天掛在自己耳邊的傳說級人物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鍛月、鍛陽兩人如何不興奮?

    按照鍛陽的意思,直接掠走或者向沈家討要。以自己修士的身份向平民要個小孩,他們還會不給嗎?

    比起鍛陽來,有點城府的鍛月提出了定個計劃,和和氣氣的解決問題的建議。最後鍛陽也同意了演一場戲,把這個難得的好材料弄到自己的門派裡。

    他們倒不是怕村民們能怎麼樣,這場戲是做給沈端和看的,確切點的說是做給長大後的沈端和看的。

    憑借這樣的資質,現在還是鼻涕孩的大黃,只要修煉上了軌道,修為一日千里一點都不誇張。將來的成就肯定遠遠高於這師兄弟倆。到那時,人家要是想起當年自己小時候是被強行賺上山來,隨便被他們撿雙特小號的鞋穿,就夠他們受罪不盡了。

    看著身邊直愣愣的鼻涕孩,鍛陽心裡一個勁的不平衡。天道不公啊!這樣的怎麼就是單屬性體質呢?自己出身武林世家,講究了多少年的優生優育,不知道鍛煉了多少代下來,算起來總有上千個子弟中,終於出了自己一個資質算是不錯的。

    其實每次下山,所有的弟子都有為門派尋找好資質幼童的責任。不過想要找到好資質的小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元嬰期修士自然簡單,神識一掃周圍十幾里的情況一目瞭然。沒到這個級別的,只能一個一個人的去排查。其中最好的掩飾辦法就是算命先生,可修士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收徒弟太浪費時間了。所以很少有弟子在下山歷練的時候帶幼童回來,收徒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年紀比較老的,修為比較低的,自知提升無望的弟子來完成。

    到了重蒙山腳下,這二人才收起法寶,落下雲頭。打開玄陽觀的守護大陣,帶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小沈端和走進了玄陽觀。

    就算是再寒酸的修真門派,最起碼的門面也是要裝點的。一路上,祥雲繚繞,仙山上,瑞獸仙鶴此起彼伏,遠處山頂高大的道觀掩映在無數靈木之間,陽光一晃,金碧輝煌,那真是一派仙家景象。

    後山是看不見的,所有修真門派的後山都是不容易看到的。別的門派咱們不知道為啥,不過玄陽觀的後山藏起來,是在因為實在拿不出手,一片焦土上零零落落的辛苦的生長著莊稼,還不如沈端和老家呢!

    進了山門,鍛陽、鍛月兩人的小心肝才算放到肚子裡了。心情放鬆下來,連一直繃著臉的鍛陽都露出了點的笑模樣。他們就像是在路上撿到了拳頭那麼大的鑽石,沒回到家之前,都處於不安全狀態。

    師父老訓自己不願意為觀裡收徒弟,這回咱們帶回來的小師弟的資質,在玄陽觀裡,不敢說絕後,絕對是空前了。得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藉著這個由頭,從師父那裡弄兩件品質好點的法寶,自己的攻擊力還是不夠啊。

    扒拉著心裡的小算盤,這二人領著小沈端和拜見師父去了。

    他們是掌教的弟子,自然無需那些小黑師弟們去通報。一直到了掌教修課的靜室,這二人才整理衣冠,長揖至地,

    「掌教(師父),不肖弟子鍛月、鍛陽下山歷練歸來,給您請安來了。」

    靜室門無人自開,室內除了三清牌位和點著三柱清香的香爐,別無他物,就見一個白鬍子白眉毛老頭盤坐在一個蒲團上,面帶微笑,看著門外的兩大一小,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

    「進來罷,且說說這趟下山有什麼收穫。」

    話是說給鍛月、鍛陽的,眼睛卻是緊盯著後面的小沈端和。

    站直了看到師父的笑臉,鍛陽就一愣。當掌教的,平時哪能一派慈祥面孔,那下面的小黑猴子們豈不是早就翻天了。

    鍛陽給掌教當了七八十年的徒弟,這樣的笑容也就見過幾次。心下一想,哪裡還不知道原因。

    想來肯定是師父算到了他們的收穫,有了這麼一個土系單屬性體質的弟子,後山終於不用被那些黑猴子燒來燒去了。玄陽觀幾百年之內的靈草和糧食問題算是徹底的得以解決了。去了這麼大一塊心病,師父怎麼會不高興呢?

    二人躬身,把這一年來的經歷都一一的講給掌教。這掌教道號燃松,是上一輩師兄弟裡的老二。為人嚴肅刻板,事必躬親,是個極嚴厲的人物,修煉了半輩子,在十年前終於突破了元嬰境界,在玄陽觀這樣的小門派來說,在門派歷史上也可以寫上一筆了。

    這燃松修到了元嬰期後,也知道憑借自身的資質和功法,此生衝擊出竅期是無望了。在有生之年能夠達到元嬰期中階頂峰就是對得起老祖先了。

    至於再往上的修為,也不用妄想了。

    修煉界向燃松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人心不甘,在達到元嬰之後還是熬在洞子裡一個勁的苦修,結果就是死在洞子裡也沒人知道。

    不過大部分普通門派的修士都在達到元嬰期之後,直接接掌了門派的大權。或者是掌教,或者是傳功大長老,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門派身上。

    他們這一代達不到的事情,就讓後輩們去做吧。自己也算是為自己的理想做出了所有的努力。

    反倒是這些人成為了修士的主要構成部分,也正是這些人任勞任怨的付出,修煉界才能在當時繁盛,而且為後來修煉界生的大事中一舉讓幾乎所有的修士脫離了銀河系的束縛。

    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燃松看著弟子身後依舊拖著兩罐青鼻涕的沈端和,那是怎麼看怎麼高興!怎麼看這麼得意!

    這樣的資質,這樣的年齡,再過十年,看自己怎麼拿極品靈草嚇唬青頤嶺現在的掌教青靈子。那老牛鼻子欺負了自己一輩子了,下回拿靈草饞死他!他沒想到他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是老牛鼻子,而且還是個脾氣不怎麼樣的牛鼻子。

    十年時間,在修士眼裡還不如普通人眼裡的一年。

    就這樣,小小的大黃—沈端和五歲就上了玄陽觀,直接做了掌教燃松的關門老徒弟。

    而且他平日的入門功法也不像其他入門弟子那樣由師兄們來教導,而是由傳功大長老燃竹,一個胖胖的矮老頭,就是鍛陽的師父執教。

    這些還不是最奇特的待遇,自從這位特殊的小師弟上了山之後,後山就對那些黑猴子們封閉了。平日裡只有這位小師弟能進去,至於在裡面到底做些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對一心提高修為的玄陽觀低階弟子來說,雖然後山是個挺好玩的地方,可怎麼也比不上在練功場裡來的爽氣,何況掌教還要他們種出糧食蔬菜來!

    那不是平民老農做的活嗎?就算是最低階的弟子到了俗世,那也是神仙中人(就是黑了點兒),誰耐心做這些稼穡勞作?

    至於不種糧食吃啥這個問題,他們是不用去操心的,自有掌教長老們去管。

    其實只要是個修煉門派的駐地,哪一個是窮山惡水?靈氣比起俗世來不知要強多少倍,那可真是隨便插根枯木,第二天都生根芽。

    可惜就是玄陽觀的功法實在是克住了木屬性的植物而已,要是沒這些弟子胡折騰,隨便撒些種子下去,封了後山,過幾個月就可以收糧了。

    就算遠遠比不上人家修生修士種出來的東西,比起小黑們的收成肯定是要強多了。

    過了一個月,每天辛苦練功的玄陽觀小黑們現觀裡的伙食豐富了許多。各種蔬菜,甚至是不同季的果蔬都同時出現在餐桌上。三個月後,他們吃到了第一季新糧,那可比他們種出來的糙米強太多了,每一粒都像小小的珍珠一樣。

    這就是他們的小師弟—沈端和的功勞了。這小孩不知道是天生遲鈍,還是真的不光體質特殊,心智也特殊。到了玄陽觀之後,一直也沒有像一般小孩那樣哭鬧,找父母之類,只是呆呆的,不怎麼說話,別人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偏偏是這樣的狀態,修煉起大長老教的黃埴功來度奇快。不到一年功夫就突破了第二階。這樣的度,讓玄陽觀裡知道的幾個人歎服不已。要知道大長老兼修了二百多年,現在不過是四階而已。

    這小屁孩才六歲啊!

    等他活到二百歲那得修煉成什麼啊?

    自從沈端和上山一年後,所有的玄陽觀弟子下山歷練的第一要務,除了保住小命之外就是尋找各種靈草的種子。就因為這,燃松被青靈子好一頓貶損。

    「老傢伙,你收種子幹什麼?炒來吃嗎?我告訴你啊,我可不收種子。」

    燃松心裡想,你個老牛鼻子,你等著。等俺們小牛鼻兒種出滿山的靈草來,就去找一丹派煉丹,就不去你那裡煉丹。

    話說這一丹派乃是青頤嶺最大的競爭對手。

    沈端和上山第三年,黃埴功達到四階,第一批低階靈草成熟。這低階靈草也是最多的,當小黑們三年來第一次回到後山當勞工收穫靈草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還是被自己燒的一片焦土的後山嗎?

    別說焦土了,連塊巴掌大的空地都找不到。到處都是各種顏色的草木,瀰漫的土木靈氣讓整個後山像起了薄霧一樣。原來滿山就見幾根可憐兮兮的莊稼,現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面積是糧食蔬菜,剩下的全部都是靈草靈木。那長勢簡直肥壯的嚇人,彷彿你回頭再回頭看,眼前的靈草都小小的長大了一點兒。

    這可不是俗世長的野草啊!這可是拿來煉丹的仙草啊!

    他們玄陽觀原來也長仙草的嗎?只在裝門面的前山看見過幾株,就那還是掌教立下規矩不讓動才保留下來的。說實話,他們懷疑那幾十株仙草靈木是掌教他們偷偷買來栽上去的,不然,怎麼不長靈草的地方突然冒出來那麼多!

    正在驚疑之間,卻聽見後門長老嚎叫。

    「啥兔子愣啊?收啊!」

    滿山的仙草,雖然都是低階的,在修士的眼裡也是夠壯觀的了。何況這些仙草都是自家的,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本派就不缺低級丹藥了。

    為了幾顆低級丹丸求爺爺告奶奶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為了避免小黑們散出來的火力對仙草造成影響,長老們點**似的把他們的法力全封了。結果就是上百個小黑,面對著漫山遍野的仙草,還不能使用法力,豐收可以是痛苦的。

    何況在旁邊撚鬚監工的長老們一個勁的誇獎那傻傻的小師弟,貶損著小黑們以前的「成就」。

    沈端和此刻可沒有參加收穫仙草的勞動,掌教說了,他的任務就是每天花上幾個時辰在後山中間打坐,修煉黃埴功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他。

    這燃松對修生道也是一知半解,根本沒有徹底的利用好沈端和天生的資質。看他的用法,簡直是把沈端和當成是級肥料。至於沈端和自身的修為,因為他修煉的不是玄陽觀的功法,本心上燃松還真沒把沈端和當做是自家的弟子。

    還有一點就是,燃松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好好教他,以沈端和變態的資質,他的境界也會在百五十年左右以後就進入元嬰期。

    元嬰期的修生修士還會呆在玄陽觀這樣的小門小派嗎?既然自己留不住,那也就無需在他身上花費精力。反倒是他修煉的慢些,自家得到的好處能多點。

    玄陽觀把他帶進修煉界,即使將來沈端和知道了詳情,也不會對玄陽觀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沈端和呆呆的像塊木頭一樣的在玄陽觀後山,老老實實的當了五十年的級肥料。

    在這五十年裡,玄陽觀由原來的「丹藥貧困戶」變成了周圍門派的仙草生產基地。而且其地位也大大提高,雖然比起那些玄門大派還差得遠,不過也不再是原來一點言權都沒有,只能打頭陣的低級炮灰了,至少是把仙丹當豆子吃的高級炮灰了。

    對外界的詢問和懷疑,玄陽觀說是自家意外的得了一件土系重寶,所以催起仙草來度快質量好。

    這解釋並不怎麼樣,不過大多數人都接受了。

    怎麼還有人問?再問?再問以後十年不賣你仙草了!

    修真界哪個沒有點**,你怎麼不把你們派的法門說出來啊?

    本來按照燃松的計劃,想就這樣再來一百年的。因為沈端和當起級肥料來實在是太合格了。這傢伙在上山後的五十年裡,總過說過的話也不到五十句,而且大部分還是「恩」「啊」之類的。

    為了延長這「肥料」的使用時間,玄陽觀很果斷的切斷了沈端和對外的一切聯繫。都說心思少的人,老的慢。沈端和這樣的沒有心思的,別說老了,從樣子看,也就是二十多歲。

    修煉初期並不能改變修士的外表,該老的還是要老,該長大的還是會長大。不過沈端和的變態體質終於慢慢的體現出來了,

    黃埴功已經給他修到了頂,就算是沈端和不動,他的周圍也時刻聚攏著巨量的土靈氣,所以在沈端和三十歲後,他的身上又像他孩童時代一樣,總是黃撲撲的。只是小時候是真的塵土,而現在則是固化的土靈氣。偏偏燃竹為了更好的揮他的作用,並沒有教沈端和最基本的收斂自身靈氣的法門。

    就是這逐漸變大的貪念導致了後來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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