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合口味,是你做的,」雷驀然笑了笑,面色如常的答道,
曲遙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那郡主差人來問卻是為何,」
「喏,你看,它們都是你的菜下亡魂,你說我差人去是為何呢,」雷驀然單腳在地上微微一劃,掃開了幾隻離她最近的死鳥,一臉淡然的反問道,
「所以,郡主認為是我下的毒,」曲遙斂了之前的笑容,再度回復了冰冷無情,毫無溫度的表情,
雷驀然朝著曲遙緩緩走了過去,堪堪停在了他面前一步遠,抬起頭直視著曲遙冷若冰霜的海藍色雙眸,慢慢的搖了搖頭,「我認為……不是你,」
「哦,」曲遙的臉色再度變得溫和,雖然沒有笑出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在瞬間變得愉快了起來,「為什麼不是我,」
「直覺,」雷驀然給了個最簡單也最抽像的答案,其實說實話,她並不是那麼的相信曲遙,畢竟這個人她並不瞭解,從外表來看,他總是酷酷的,寡言少語,但是經驗告訴她,會叫的狗不咬人,所以,她可沒那麼大的信心去相信曲遙,況且,她從剛開始就很仔細的在觀察他的反應,看到一地的死鳥時,曲遙的眼中並沒有任何的訝異之色,這也是雷驀然懷疑他的原因,只是……看他之後的表情,雷驀然卻又開始懷疑,難道真不是他下的毒,畢竟,有誰會那麼傻在自己做的菜裡面下毒,
「好,那郡主可有懷疑的對象,」曲遙又是微微一笑,今晚的他讓雷驀然有些疑惑,她有些不明白這人究竟心裡想的是什麼,
「還沒有,不知曲大人可有發現過一些蛛絲馬跡,」心裡犯著嘀咕,但臉上卻是不動如山,雷驀然也微笑著問曲遙,此事若不是他做的,那他或許也早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菜被人動了手腳,所以看到那一地死鳥才會全無反應,
「嗯……我想想……似乎是沒有呢,」曲遙支起下巴故作思索狀,隨後指了指一直站在一邊存在感甚低的月容,道:「郡主有沒有想過,或許是你自己的人下毒,」
「啊,沒有啊郡主,奴婢冤枉,奴婢冤枉,」月容冷不丁的被指著,一驚之下趕忙跪下,對著雷驀然連連磕頭,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是嗎,我做的菜,都是交給內侍總管章公公去送的,就算是皇上的菜,也由他來送,今日的菜,可是他親自送到你手裡的,」曲遙冷冷瞥了地上的月容一眼,語氣帶著明顯的諷刺,意思很明顯,若不是你月容動了手腳,那便是章公公下毒了,可章公公是什麼人,他可是曲遙的心腹,連皇上都對他無比信任,
「這……奴婢不知啊,奴婢確實沒做過這種事,這……奴婢哪敢啊,求郡主開恩啊,奴婢是冤枉的……」月容似乎也不敢將罪名推向章公公,只是一個勁的叩頭,見雷驀然全無反應,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急忙喊道:「郡主,恕奴婢直言,之前郡主的菜也都是奴婢提來的,從未出過事,可偏偏今天就被下了毒,而且……您想想,今天不正好院子裡來了五個人嗎,」
「難道說……是他們之中有人做的,」雷驀然似乎有些動容了,聞言她皺起了眉,月容見狀趕忙添柴加火,「是啊是啊,奴婢覺得他們之中的鳳梅就很有問題,剛才奴婢給您端菜過來的時候,湊巧就遇見了她,她拽著奴婢閒聊,儘是打聽郡主您的事,還很好心的讓奴婢暫時將手中食盒放一放,以免手累,」
「竟有這事,」雷驀然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沉默了片刻,隨後有些歉然的看了月容一眼,「你起來吧,原來竟是我身邊有了內鬼,是我錯怪你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這麼快就抓到這個人,」
月容沒有立刻起身,她順勢又給雷驀然磕了三個響頭,道:「郡主明察秋毫,奴婢能跟了您這樣的主子,正是奴婢三生修來的福氣,」
三生修來的福氣,哼,雷驀然心中冷笑,春桃走之前她就交待了,讓她和鳳梅等人分工合作,一個在今晚將沁香約出來,而另幾人,卻要做一場讓沁香驚魂不定的好戲,他們早就悄悄離開了這裡,又怎麼可能遇見月容還和她聊天,這分明是月容利用她院子裡下人少的特點而編造的謊話,
於是,雷驀然再不猶豫,當月容欣然準備起身的時候,手指連點,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便將月容牢牢定在了原地,
月容緊張的睜大眼,她全身都無法動彈,只一張嘴卻還如常,她忍不住沉聲質問道:「郡主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這還需要問嗎,我真沒想到會是你,月容啊月容,你一直都隱藏的如此之深,為何突然就忍不住了呢,若不是你這次如此急著行動,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內鬼,」雷驀然踱到月容面前,手指一勾挑起她的下巴,冷冷的輕聲說道,在她的眼中,月容向來是謹慎膽小的,卻不曾想到,這一切原來都是她的偽裝,
可月容仍是不死心,猶要垂死掙扎,「郡主,你所說的奴婢一句都聽不懂,奴婢對您的忠心,日月可……」
「啪」~未待她說完,雷驀然便毫不手軟的狠狠一巴掌扇過去,這一記含著內力,月容被打的半邊臉如饅頭般腫起,但卻並沒有受更重的傷,
「不錯啊,還有內力護體,呵呵,你還要再抵賴嗎,」雷驀然笑的有些無辜,彷彿月容的死不承認讓她很是無奈,
事到如今,月容自是知道再也瞞不住,於是她垂下眼簾,選擇了閉口不言,只是雷驀然是怎樣的人,連太子都敢毆打威脅,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的,
「一個身懷內力的女子,你說,她最害怕的是什麼,」雷驀然狀作無知,歪著頭問道,食指卻迅速閃過一抹紅光,不偏不倚的點在了月容的肩部大穴上,「滋」的一聲後,皮肉被燒焦的糊臭味便瀰散開,月容痛苦的皺起眉,卻緊緊咬著唇沒有叫出聲來,
「你以為我的手段只是這樣嗎,」雷驀然手指力道加重,只聽到令人膽寒的「咯崩」一聲響起,月容的肩胛骨立刻如同被埋入了一顆小型炸彈,整個的爆裂開,一時間她的左邊肩膀血肉模糊,左手也就此廢了,看樣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修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