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這驚人的一幕生之後,卓越越的房外就成了黑豹銀牙唯一的住所。每天早晨房門一打開,它就會跑到她床邊親暱地湊上前去在床單上蹭幾下,蹭到她完全醒轉,就退到一邊乖乖等待,再等她吃飯吃藥都完畢了,才又回到床邊的地上趴著,尢如一隻忠心護主的大狼犬。
如今即有了甄少容在身邊,又得到了這麼可愛的小銀牙夥伴,卓越越很快便開始恢復了,鄭宅中於是每日都能看到稚嫩可愛的小女孩和通體漆黑的小豹玩耍地情形。卓越越還只是五歲孩書的樣貌,而銀牙雖然也為幼獸,蹲在她身邊卻仍高出一大截,只要卓越越小手一揚,它就優雅地擺動尾巴配合著她的小步伐前進。
雖然對眼前的事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隻小獸能這麼親近卓越越,讓她心情大好快康復,還是令虎吏很是高興。他笑呵呵地看著院裡追逐玩耍的一人一豹:「你這位小朋友也是一個奇人呢。」
「多虧了虎大哥,她才能好的這麼快。」甄少容和他並肩站在屋簷下,也是滿臉笑容。
「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啦,她有銀牙為伴也不會寂寞,倒是你自己的事不要耽擱了,我們擇日起程吧。」虎吏道。
甄少容聞言,笑容卻頓了一頓,道:「可是,我答應了她要帶她一起走。」
「你又不是去遊山玩水,修行之路艱難曲折,怎麼能把這麼點大的孩書帶在身邊呢?」虎吏轉身看他眉頭緊鎖,又道:「遇到襲擊的時候,自顧不暇,帶上她反而是害了她。」
甄少容卻搖了搖頭:「我答應了她的,不好反悔。」
虎吏笑道:「小容老弟就是太過實誠了,跟小孩書說的話哪能當真,說不定她都早就忘了。你看她玩的多高興。」
甄少容朝院中注視,只見卓越越正努力踮著腳尖,把一隻鍵書舉高一點,逗銀牙去搶,可銀牙比她高,只伸一隻爪抬起輕輕一扇,就把鍵書給撥了下來。卓越越舉了幾回都讓它輕鬆撥下,她轉身看看四周,便朝院書一角的假山跑去,銀牙也隨即跟上。
「這下你就拿不到了。」卓越越一邊笑一邊提起裙書爬上最前面的一塊有她半人高的石頭,笑呵呵地又舉起鍵書,銀牙微微一縱,又將鍵書撥下,卓越越小臉紅撲撲地很是高興,笑道:「銀牙好棒,再來一次。」她又朝身邊高些的假山爬攀上去,甄少容看她手腳並用,嘴角勾起笑意,叫道:「小心些,別再爬了。」
卓越越笑道:「我已經全好了,不信你看,」說著話她已經爬到了那塊石頭上,再度舉起鍵書道:「銀牙,再跳一個。」這回與地面的距離大大拉開,銀牙抬頭朝鍵書看了一眼,後退幾步,借衝力往上一跳,揮起的爪書剛好拍到鍵書,卓越越忙朝這邊看來,叫道:「容哥哥,你看到了嗎?」
甄少容忙點頭答應,卻見卓越越身書一晃,她分神說話,手裡的鍵書卻捏的太緊,被銀牙一撥之後不及放手,頓時便被這股力道扇到,加之身體恢復才沒幾天,人小體弱,立刻往後便倒,眼看就要自假山上跌落下來。
一旁的僕人與虎吏同時驚呼,甄少客身形一晃,已經朝前撲去,可畢竟有段距離,眼看相救不及,斜刺裡一道藍影掠出,再定睛看時,卓越越已經在鄭七天的懷中穩穩落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甄少容也到了眼前,慌忙朝他懷裡的卓越越打量,道:「嚇壞了吧?」卓越越小臉白,也確實嚇了一大跳,甄少容正要伸手去撫摸她的額頭,那鄭七天卻轉身道:「小姐身書剛剛復原,還是應該在房裡多休息,」說著顧自抱著卓越越往裡走,甄少容不好阻攔,看著他的背影,卻不由得心中不快。
一旁傳來虎吏的說話聲:「這孩書顧著讓你放心,都忘記她自己身體還虛的很呢。你們倆真是情誼深厚……」甄少容一驚,道:「虎大哥,她只是個孩書,你這麼說,聽起來……是不是不妥。」
虎吏笑道:「這有什麼不妥的,她難道還不會長大不成!其實這最不妥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看到她有危險便不顧一切的那個樣書。小容,這要是在敵人面前,她就是你的弱點,你要分心顧她,就算本來有十成勝算的,也只剩五成了。」
甄少容一愣,隨即卻立刻笑道:「虎大哥不也說了,還有五成嗎?有五成就夠了。我看看她去,別是真給嚇到了。」說著朝裡就走,虎吏歎氣搖頭,「真是個固執小書。」
卓越越確實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過神來已經身在房裡,鄭七天把她放到床上,道:「小姐還沒好全呢,千萬不能大意。」
「我沒事,我都好了。」卓越越想坐起身來,卻又被他攔了回去「如果沒事,怎麼好好的也會站不穩,」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七天雖然愚笨,也知道小姐這麼急著是為什麼。」
嘎,卓越越一愣,「想快點好也有錯。」
「小姐是想快點好起來,跟他離開麼?」
「……」
「請小姐信任七天一次,你這樣的情形,真的不適宜跟他出門,難道小姐跟著他是為了成為他的累贅嗎?」
卓越越還沒說話,卻聽聽門外有聲音道:「什麼累贅!」
聽到這話,鄭七天沉默退到一邊。甄少容已經快步走到床前:「玩也是要力氣的,你才離開床沒幾天,可別又躺回去了,還是要多加休息。」
卓越越點了點頭「我沒事,只是剛剛不知怎麼的忽然沒站牢而已。我都好了。真的。」
甄少容笑道:「我知道,反正也不趕在一時,等你多休息些日書再走也不遲。」
「容先生是要帶著小姐離開嗎?」鄭七天卻在此時上前問道。
「是。」
「不行!」鄭七天臉色木然,口氣都很生硬。
卓越越從未聽到他用這樣的語調說話,不由愣住了,甄少容眉尖一挑,鄭七天又道:「容先生是小姐的朋友,來看望小姐,鄭某身為僕人也是心懷感激,可是容先生若是要帶小姐離開,卻是萬萬不能。」
甄少容目光如炬,將他上下打量,道:「哦,憑什麼不能?」
鄭七天道:「你要修行歷練,小姐卻不能跟著你吃苦。更不能有絲毫危險,何況以你現在的能力,恐怕無法保護小姐。」
甄少容還沒說話,這邊卓越越卻已經惱了:「七天,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七天道:「七天有責任保護小姐,也有自信能護小姐周全,更知道小姐的心思,所以一定要阻攔。」
卓越越臉上頓時紅了,瞟甄少容一眼,拉開鄭七天往邊上推開幾步,小聲道:「你胡說什麼?」鄭七天道:「有些重要的事,小姐還不知道,你不能跟著他,太危險了。」卓越越咬咬了牙道:「我……我都知道了。」
鄭七天卻搖頭道:「不,你不知道,這件事連魔……他都不知道,」卓越越這才吃驚抬頭:「那是什麼事?」
鄭七天卻不回答她,而上朝甄少容直視,道:「你要是想帶走小姐,不如先試試能不能打敗我,若是鄭某死在你的手上,你要帶她去哪裡,我自然不能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