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枕難眠的一夜。映著冷清的月光照在多多揚起的小臉上。星空被大片的烏雲遮蔽。天氣預報說明天可能會下雨。
她的視線順著幽茂的樹梢慢慢的移到隱匿在樹葉間若隱若現的那幢小別墅。今晚。那裡的燈。沒有亮。
想到剛才跟白辰的刻薄相向。多多的心又開始扭著疼。
「多多。你睡了嗎。」
蕭婼站在門外輕聲的問道。多多沒有吱聲。見蕭婼的影子在門口等了半晌。然後離開。
她是在沒有心情去跟閨蜜分享這個所謂的「姻緣巧合」。也許對於蕭婼來說。愛上一個男人剛好是閨蜜的上司。很多事情都可以生了方便。
想到這裡。多多又是自嘲一笑。
手機又開始嗡嗡震動。一如既往。是季堯蘇的睡前禱告:ichliebedich.
給他回了個:神會保佑你。多多拉上窗簾去睡覺。她不知道。她樓下圍牆的外面。有一個男人從她開窗凝望一直到她熄燈睡覺。都站在原地。同樣凝視著她。
天氣預報有時候跟愛情一樣是謊言。有時候卻有偏偏分毫不差。
傾盆大雨傾瀉而下。彷彿要將所有有過的痕跡都洗刷掉。大雨傍著濃濃的大霧。機場已經發出的黃色大霧預警。很多航班不得不被迫延遲。甚至取消。
池多多站在圍欄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看著飛機跑道上忙碌的工作人員。她眉頭微蹙。臉色有些發白。
這種鬱悶的天氣。配上她鬱悶的心情。恰到好處的迎接了她鬱悶的大姨媽。
「呆站在這裡做什麼。」季堯蘇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視線望著那迷濛的雨簾。
「看雨。」
側頭看了他一眼。季堯蘇伸手搭上了她的肩。「多虧你。昨天我差點餓死在頂樓。」
池多多眼光閃了閃。淡淡吐出兩個字:「抱歉。」
季堯蘇微微笑著。伸手刮了她的鼻尖一下。惹得多多詫異地回眸。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今天你們航班取消了。一會兒跟我回我家一趟。我拿件東西。」多多剛想拒絕又聽季堯蘇道:「昨天聽程管家說阿一有些想念你。去看看他吧。」
多多垂眸。點點頭:「好。說來似乎真的好久沒見到那孩子了。」
如果多多知道她來季家大院是受氣的。她絕對不會在機場跟季堯蘇說出那麼博愛的話。
來到季家。季堯蘇去整理文件順帶交代一些事情。她便去了季唯一的書房看看那小鬼頭在做什麼。
哪知進去沒看清楚。一個不小心踩壞了季小少爺辛辛苦苦。嘔心瀝血。立誓要跟她拚命的模型。無奈之下。她便跟季唯一說會弄一個一模一樣的還給他。結果整個下午。池多多就跪在地板上鼓搗那個怪異的模型。
可是大姨媽偏偏跟她過不去。大概是在地板上受了涼。多多肚子疼得厲害。到最後她竟半趴著在地上想在地上忍一會兒。哪知又不湊巧的被前來審查的季小大爺看了個正著。
然而她還什麼話都沒說。季唯一就叫過一個女傭:「她痛經。給她沖杯紅糖水。」
這是一個十二三歲娃該說的話嗎……
池多多的面部肌肉抽搐個不停。有誰知道。她僵笑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在滴血的心。
她花了那麼多心思連夜幫這個熊孩子弄模型。都是為了什麼啊……就為了在大姨媽到來的時候換一杯紅糖水嗎……
正當她黑著臉一個女傭上前跟她道:「小姐。我扶您到椅子上。對了。您是喝姜紅糖水嗎。季少爺說這個比較好。」
池多多聞言。臉色更黑了。沉著臉問道:「你就按你們小少爺說的辦就成。」
女傭笑臉迎合道:「好的。小姐您一定跟小少爺非常好吧。要是以前大少爺帶回的女人。小少爺都會讓他們哭著爬出去。」
哭著……爬出去……
池多多狂流汗。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大少爺也不管。」
女傭為難地說:「大少爺想管也不會管。大少爺可疼小少爺呢。」
聽完女傭的一席話。池多多忽然覺得看到季唯一就像看到了一隻正長出利齒的小豹子。後背竟有些涼……這熊孩子到底是腹黑到有幾把刷子。
彆扭的性格簡直跟……
腦海裡那人的容顏一閃而。池多多愣了一樣。無奈地笑出了聲:「很像……真的很像……」她微微仰起頭。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如果像你。確實是有兩把刷子呢……」
最後這一聲。聽不出是誇獎。還是嘲諷。只是濃濃的歎息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