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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兵團的負責人再次被召集起來,商討應對西北軍的計策。夏維覺得自己不應該參加,便乾脆樂得清閒迴避了,只讓彌水清參加會議,但只要他們不出太大的失誤,便也不必插手。反正這一次是要給那十個年輕軍官鍛煉的機會,而且時間上還算充裕,他們可以慢慢來將計劃商討周詳。
當然,夏維也並非無事可做,大戰在即,他要去監督作戰準備,不過這些事下面的人做的井井有條,倒也不需要他出力。最讓他感覺撓頭的是原來的七十二路小馬幫都已歸入其麾下,他必須給這群烏合之眾找些事情做。他騰出一間土窯,將原來的那些馬幫老大都召集起來,打算談談這些馬幫的前景。
可惜這個打算從一開始就不太順利,雖然除了幾個被夏家軍除掉的之外,其他老大都來了,但他們並非誠心誠意歸附夏維,只是暫時被夏家軍的實力所震懾了而已。尤其是西北軍要來了,他們又開始打起各自的算盤。
憑心而論,夏維實在不喜歡這些人。倒不是因為他們是馬賊,關鍵在於他們不思進取,鼠目寸光。若是有可能,夏維更願意乾脆將他們都砍了,眼不見為淨。可惜他不能,這些小馬幫的老大也並非任人宰割之輩,萬一把他們逼急了,也夠夏維頭疼的。
待人來齊了,夏維熱情地笑道:「各位老大,這幾日在軍營裡可還住的習慣?」
眾人唯唯諾諾地應了幾聲,何止不習慣,簡直難受得很。他們雖然都是小馬幫,但原來也是吃香的喝辣的,現在被夏維召到軍營裡,基本上算是軟禁起來了。不過他們嘴上倒是不敢流露出不滿,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夏維裝作沒看見,微微一笑,續道:「這一次的事,我也很是抱歉,稍微一力,西北省的馬幫就都沒了,哈哈,我也沒想到自己是這麼厲害,實在有些對不住各位,多年經營起來的家當就都歸我了。哈哈……」
稍微收斂笑容,夏維繼續說道:「不過這一次也不能怪我,你們也都知道,是響馬堂的雷老大等人勾結總督龐青,要設計對付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好把他們都剷除了。沒辦法,我這人很簡單,非友即敵,而敵人只有死路一條。各位一定要記住這句話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夏維這是要說什麼,似乎是想嚇唬他們,可是看他說話的時候嬉皮笑臉的樣子,讓他說的話一點力量也沒有,令人大為不解。
夏維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了看大家,又道:「話說回來,各位這一次是有點受委屈了,本來和你們無關的,卻被捲了進來。我覺得吧,應該徵求一下大夥兒的意見,要是想跟我幹的,那就留下,要是不想跟我,還想回去當馬賊的,那就離開。各位覺得如何?」
大家又不懂了,聽起來竟是有意放他們走。其中一人問道:「那個,苦老大,不對,是維公子,也不對,是夏將軍,嗯,夏將軍,我們真能離開?」
夏維微笑著點點頭,道:「當然能,我留下你們的人,也不一定能留下你們的心,想走就走吧!」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大多數人還坐著不動,但有兩個心急的已經站了起來,心說此時不走,待會兒他變主意了,那就走不了了。這二人剛鑽出土窯,便聽兩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再沒有半點聲音。一時間土窯裡驚得出奇,其他想走的人立刻打消了念頭。其中一人臉色大變,問道:「夏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維彷彿沒聽到剛才的慘叫,一連不相干地道:「什麼什麼意思?哦,已經有人走了啊,那還有沒有人要走?」
眾人都有些急了,夏維明擺著是在坑他們。有人怒道:「沒想到堂堂夏維竟是言而無信之輩!呸!」
夏維若無其事地笑道:「何必脾氣嘛,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了?我說過你們走出去,我就不會殺你們嗎?沒有嘛,看來,我說的話你們根本沒仔細聽。剛才出去的兩位,死的可一點也不冤。」他看了看大家面露怒色,心裡越覺得好笑,續道:「這樣吧,我答應你們,願意走的可以走,我絕對不加以迫害,若違此言,天打五雷轟!這樣可以了吧?想走的,趕緊走吧。」
有了前車之鑒,大多數人都沒有動,覺得不能就這樣相信夏維。不過還是有那麼三五個沒什麼腦子的人,抬屁股就往外走,結果如前兩個人一樣,剛一出去就傳來了慘叫聲,料想是遭毒手了。這次大家都瞪向了夏維,看他這次該如何解釋,卻見夏維猛拍了一下大腿,滿臉惋惜地道:「唉呀,忘了說了,我不親自對付你們,我的那些手下大概是不會放你們走的,呵呵,真不好意思,又有幾位仁兄死掉了。」
眾人怒不可遏,紛紛在心裡怒罵,這他媽是什麼人啊,說話跟放屁似的!但也只是心中罵,嘴卻閉得很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夏維始終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們,既沒半點王者之氣,又不帶一絲殺氣,就好像頑劣的孩童在觀察著一群將被自己玩死的螞蟻一樣。這讓大家都覺得後背直冒涼氣。一直以來,夏維和這些小馬幫的老大並沒有太多接觸,大家實在難以揣測他有什麼打算,但是現在看來,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放他們走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斥道:「你到底想要我們做什麼,乾脆直說,別這樣玩我們!」
夏維笑道:「我沒想要各位做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們選擇,是留下,還是離開,哦,我好像一直忘了說了,離開的人,一定要死!」
某人頭腦熱,振臂一呼,道:「媽的,大家砍死他先!」
但是,沒有人響應,那人竟然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他們不知道夏維的身手有多好,但之前他和彌水清兩人把雷老大的人耍得團團轉,大家都是知道的,料想有那樣的自信,應該有過硬的身手。而且,這些人的兵器都被奪了,而夏維腰上懸著削鐵如泥的北星劍,雖說大家人多,但先衝上去的肯定是先死的,自然沒人傻到和夏維拚命了。那位非常勇敢的想要砍死夏維的人,被幾個士兵帶了下去,然後又是慘叫一聲,便沒了動靜。
夏維心說這些人實在太廢物了,小馬幫就是小馬幫,連老大也是小毛賊。其實夏維對這些人也有顧忌,這些小馬幫單獨的力量並不強大,但聯手之後,幫眾高達五千,這些人暫時還都停在他們自己的老巢,等待夏維指示。若是夏維約束不了這些老大,他們的手下估計就要亂套了,這是夏維不願看到的局面。但夏維也不能將這些馬幫收編,馬賊畢竟是馬賊,只能對夏家軍的戰鬥力形成負面影響。最理想的狀況,應該是暫時讓他們繼續做馬賊。
夏維滿臉愁苦神色,搖頭道:「各位,我對你們很失望,真是太失望了。剛才走出去的幾個人,竟然會相信我要放他們走,開玩笑,我是誰?我也當過馬賊啊,你們捫心自問,馬賊的話值得相信麼?最讓我失望的是,剛才有人說砍死我,你們居然沒一個人響應的。這點膽子都沒有,還當什麼馬賊?」
夏維說的口沫橫飛,正想把這些人震住,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吩咐,卻忽然有士兵急匆匆跑了進來。
本來沒有夏維的命令,是不能有人進來的,夏維大為惱火,正要作,那士兵卻跑到他面前小聲說道:「將軍,外面有個人,自稱是彌副將軍的兄長!」
夏維一愣,先是以為閻達或瞿遠來了,但很快就意識到這不可能。閻達和瞿遠在北方進行遊擊,時常幾個月都不能傳消息過來,更不可能事先不說一聲就直接跑來了。那麼是誰呢?而且自稱是彌水清的兄長,卻沒說和夏維有什麼關係,有蹊蹺,夏維便也不管那些小馬幫的老大,讓士兵帶自己去見那人。一見之下,不禁絕倒,原來是他和彌水清前幾日在羅滕坡遇到的阿舟。
夏維立時氣不打一處來,先沒進去,回頭向士兵問道:「他說自己是我小妹的兄長?」
士兵看出事情不妙,忙道:「他是這樣說的,他有彌副將軍以前戴的銀箍。」
夏維思索片刻,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便走了進去。
阿舟站起身笑道:「夏將軍來了,呵呵,當日在羅滕坡,我還以為夏將軍只是馬賊,沒想到竟然身份不同一般,還有許多傳奇經歷,今日便特地來拜會的。」
夏維在他對面坐下,冷冷說道:「你拿了我小妹的銀箍?」
阿舟道:「正是。」說著將當時彌水清給他保命用的銀箍拿了出來。這銀箍是原來馬幫老大的身份象徵,現在倒也沒什麼用處了。但士兵不知道他為何能拿到彌水清的銀箍,便先將他請了進來,去通知了夏維來處理。
夏維將銀箍收回來,揣進自己懷裡,說道:「好了,你可以滾蛋了!」
阿舟忙道:「夏將軍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們好歹有一面之緣,怎麼我剛來就要趕我走?」
夏維微怒道:「你冒充我小妹的兄長……我沒宰了你就算不錯了。」
阿舟滿臉詫異,道:「這個……夏將軍可能誤會了。在我家鄉,姑娘送小伙子禮物,要麼二人是要成親了,要麼就是要結義金蘭了。」
夏維又氣又笑,心說這人臉皮可真夠厚的,瞎話是說來就來。
阿舟仍然毫無自覺,彷彿想起了什麼,說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彌姑娘年紀長過我,我應該認她為姐姐?」
夏維氣壞了,一拍桌子,張嘴就要罵,卻見彌水清滿臉喜悅的跑了進來,一見到阿舟,立刻愣了一下。她本來以為是閻達或瞿遠來了,但看見阿舟,又看看夏維的臉色,就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了,不禁皺起眉頭道:「你來做什麼?」
阿舟又是滿臉無辜地將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說得還有鼻子有眼的,夏維捏死他的心都有了。彌水清連忙將夏維攔住,很是客氣地道:「阿舟兄弟,我和我三哥有點事要說,你先在這裡稍候片刻。」說著將夏維拽了出去。
走到不遠處,夏維便破口大罵,哪裡鑽出這麼個混人啊?!
彌水清等夏維罵夠了,才道:「三哥,這人來路確實有問題。當時在羅滕坡,他表現出了過人的眼光,現在又裝傻充愣跑來找我們,其中必然有問題,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夏維冷冷地道:「來出去砍頭!***,還他媽冒充你的兄長,那我算什麼?白添一個哥哥還是弟弟?不管那麼多,直接砍死他!」
彌水清笑道:「三哥息怒,其實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傷害他,且將他留下,讓人監視他,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等對付完西北軍,再慢慢處理他也不遲。到時候我們可以仔細審問一下他的來路,或許還是我們搞錯了,他並非有惡意也說不定。」
夏維道:「沒惡意?那也不能放過他。剛才我正和小馬幫的老大們談事情,讓他來了這麼一攪,全都泡湯了!」
彌水清連忙問他談的如何,夏維將經過說了一遍。彌水清道:「也沒什麼損失,反正你只是想嚇唬一下那些老大,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放他們回去便是,相信他們會老實一陣子。等我們擊敗西北軍,他們就不再是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