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結尾被冰之歎息b4了,烏呼,反思ing……
to龍劍青蛙君:最近情節是有點太快了,呵呵我會注意一下。
to水月舞起點浪子:紫川和軍師都是大山俺會偷著學學滴∼∼∼∼
夏維的觀點是,瞿遠等人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駐紮在西二省北部的北王軍傷兵滿營,實際戰力並不充足。而且天氣轉暖,河水氾濫,隔著燼火河從關西調補給困難重重。加之蠻族軍隊對長城沿線施壓,無法分出太多兵力來支援他們,最近這幾日來支援的部隊使全軍達到十二萬,卻還不包括傷兵數。
這些事情瞿遠他們商量的時候也都注意了,不然他們就不會爭論,一定是要追擊莽軍的。但夏維卻連連搖頭,問道:「你們估計能用多少時間拿下西二省?」
彌水清答道:「現在西二省的幾座大城都被莽軍控制,雖然駐守兵力不足,而且莽軍不善守城,但我們想要拿下西二省全境,也不是很容易。不過我們也沒打算拿下全境,只要將赤土省拿下來就可以,到時候朧雍省不攻自破。如果一切順利,做到這一點只需兩個月時間?」
夏維大笑道:「兩個月時間?真是說笑了,且不說兩個月時間皇都那邊會生多少變化,單說西二省,你們也不可能在兩個月內拿下來。」
瞿遠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氣哼哼地道:「莽軍留守西二省的兵力不多,就算他們進行全族遷居,能繼續徵兵,再得到藩夷族和華朝叛民的支援,也是一堆軟柿子,我們兩個月還捏不爛它?」
夏維冷笑道:「二哥難道忘了,西北省總督龐青已經投*莽族人了,我們這樣打西二省,他在後面能坐得住嗎?」
彌水清明白了夏維的顧慮,便道:「這點三哥可以放心,龐青雖然宣佈投*莽族人,但只是開放西北省北部,留給莽軍調動近東來的藩夷族援軍,西北省軍隊卻一直沒有動作。直到最近才開始大規模調動軍隊,向東南增兵,看起來他們是顧及顏瑞的炎武軍。只要有顏瑞牽制,龐青也無力來支援西二省。」
夏維道:「好,就算如此,龐青暫時不主動支援莽軍,但你們真開始打西二省,黎烈汗會怎麼做?他讓巴姆扎率部去打皇都,後部的兵力不足,肯定不能獨力來支援西二省,而且他既然敢離開,就不怕我們掏他後路。到時候他一定會逼龐青來支援西二省的。」
彌水清加重語氣道:「三哥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龐青被顏瑞牽制住了啊!」
夏維厲聲道:「那要是顏瑞跑了呢?」
「跑?」瞿遠和彌水清異口同聲。
「是啊,他要是不再對龐青施壓,龐青不是就有能力來支援西二省了嗎?」
瞿遠和彌水清互望一眼,彌水清道:「可是,顏瑞於公於私,都不會那樣做的。於公,他牽制龐青,可以間接影響到莽軍,對我們消滅莽軍有利。於私,他在南方展自己的實力,也要防範龐青去跟他搶地盤。」
夏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算了,有些事情我說了你們也不會信,現在你們是當官的,我是小卒,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瞿遠有點生氣了,怒道:「三弟,你少來這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夏維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若是你們信我,就不要去打西二省,將兵力向東鋪開,佔據燼火河畔各處渡口。」
彌水清恍然大悟,道:「原來三哥是擔心莽軍渡河去打大星關啊!這倒也有理,莽軍若是真的突然渡河,進攻大星關,確實對北王軍是重大威脅。但現在的問題是,莽軍沒有實力這樣做。」
夏維苦笑道:「小妹誤會了,我不是要防莽軍渡河,而是要在關鍵時刻,把這裡的有生力量撤回大星關。」說著長歎了一聲,「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除此之外,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瞿遠和彌水清見他如此悲觀,便連忙追問。
但夏維卻不再多言,只是說:「如果你們信我,就照我說的做。不過我這法子也不會有太大用處,你們不照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瞿遠和彌水清無論再怎麼問,反正夏維是閉嘴不說了。二人心中不滿,但也無法再問下去,只好離開了傷兵營,邊走邊商量,均覺夏維行為異常,但既然他沒把自己的全部想法說出來,又不嘗試說服他們,他們也不能這般接受他的意見。
於是部隊按照原定方案開始行動。但正當他們正在調動兵馬,準備攻打西二省的時候,巴姆扎率領的莽軍終於衝破了喬年炅部。亂從此起。
如果按照之前的策略,喬年炅至少還能再堅持一個月,但他放棄了。東王軍和北王軍無論出於何種考慮,都沒有對他做出支援。倒是佔據皇都孤城的顏英吉,號召全城百姓捐糧,送往喬年炅部,以彰顯自己的仁義之風。不管怎麼說,顏英吉在皇都日子也不好過,能有這番動作,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喬年炅現在就是沒了爹娘的孩子,東王家和北王家不管他,那是怕他吃窮了自己,顏英吉給他一口吃的,也是抱著同病相憐的想法,在死之前拉個伴,共赴黃泉。
喬年炅自然明白,他要是吃了顏英吉的食,就算是華朝叛臣了,自己臨死臨死,萬不能落下這麼個臭名,於是他將顏英吉送來的糧草,「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只不過那些糧袋裡變成了石頭土疙瘩之類的東西。而且喬年炅還大義凜然地表示:「寧化忠魂,不作叛臣。」搞得顏英吉吃了一肚子啞巴虧,卻也無處鳴冤。
連日來上頓不接下頓的南王軍殘部,終於吃上了幾頓飽飯。明白人都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這是要送大家一起上路了。於是在當天夜裡,出現了大量逃兵。喬年炅表面上不作阻攔,實際卻暗中安排,將逃兵逼向西面。西面便是莽軍,逃兵們要麼去和莽軍談一談,看看對方是不是會放自己生路,要麼就只能乖乖回營。
當夜的情況十分混亂,據說有上萬士兵出逃,被騎兵追趕,逼向西面,無形中變成了一次對莽軍的攻勢。巴姆扎看逃兵來勢洶洶,便派兵上前阻攔。逃兵與莽軍遭遇,生小規模戰鬥之後,逃兵又大量撤後,向東逃離。但他們不敢也不想回營,於是停在了巴姆扎與喬年炅中間。巴姆扎也不敢掉以輕心,整整一夜都沒睡好。其實從開戰以來,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手下戰士也是如此。與喬年炅的拉鋸戰打得太久了,莽軍就算再驍勇,也終究是血肉之軀,身體與士氣都已快垮掉了。因此次日清晨,巴姆扎便大規模整合兵馬,將原本分散開衝擊喬年炅的部隊全部收縮,打算給喬年炅迎頭一擊,作一了斷。
正午,莽軍騎兵陣前,巴姆扎來了一次振奮士氣的演講。莽族人訥於言辭,倒是很少來這一套,就算說也無非是什麼老子衝前想財的跟我上之類,但這一次巴姆扎竟然突奇想,加了一句「只要勝得此役,我莽族萬代子孫為主,華朝賤民變為牛馬!」便是因為這句話,巴姆扎後來倒了大霉,但那是後話了,在當時,莽軍戰士血脈忿張,勢不可擋地衝向南王軍的逃兵。
逃兵們也是一夜未眠,有的已回到了軍營。但喬年炅絕不姑息,回來的一律處斬,於是逃兵大多還停在莽軍前方。此時莽軍殺來,逃兵立刻潰散,巴姆扎便命莽軍先進行屠殺,等殺紅起了性,再命部隊前進,一路衝向喬年炅。但事實上,逃兵有效地拖延了莽軍前進的腳步,等他們來到喬年炅的營地時,卻現這裡只有少數兵力。又是一陣衝殺,該處部隊被莽軍全殲,俘虜道出真相:喬年炅已率部向南逃去。
巴姆扎集合兵力追擊,咬住喬年炅的尾巴一路追出了五十里,殺人無數,但終於怕部隊追得太遠,偏離了進攻皇都的大方向,不得不收兵回營。於是,喬年炅成功的逃出了皇都的亂局。但損失也是慘痛的,經過此役,喬年炅麾下只剩不到五千將士,狼狽地隨他往南逃去。喬年炅騎在馬上,遙望南方,瞬時間竟老淚縱橫,悲慼道:「當年我隨王爺從南方起家,縱橫一世,沒想到最終落到這般田地。當初一起出來的人死的死,叛的叛,王爺也遭毒手,只有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撐著。如今我這般逃回南方,也不知前路等我的,究竟是福是禍……」
前方等待他的是越壯大的顏瑞,顏瑞當初既然敢殺南王安廣黎,現在會對喬年炅如何處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無論如何,他暫時擺脫了皇都這個燙手的山芋。
圍在皇都四周的北王軍、東王軍、莽軍,以及佔據皇都的顏英吉,終於開始了這場無人能料到結果的戰鬥。這場戰鬥被稱為皇都大會戰,以皇都為中心,牽動了華朝半壁江山,所有先期進入戰局的勢力,都在一開戰就被陷了進去,再也無法脫身。
巴姆扎掃開了喬年炅的阻擋,前方百里便是皇都,他暫時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一面在周邊地區掠奪物資,強徵兵力,一面等待黎烈汗率部跟了上來。兩部合一,集空十三萬兵力劍指皇都。其後還要藩夷族援軍、華朝降軍源源趕來,莽軍形勢空前樂觀。黎烈汗對皇都已是勢在必得。
在皇都北部百里之外,十萬北王軍也開始備戰。閻達想不動也不行了,不僅因為東王軍也在蠢蠢欲動,更因為東王東晨迦藍竟然宣告天下,要與北王家聯手,討伐逆賊顏英吉,驅除莽族禍亂。若是閻達坐視不管,或者離開這個亂局,北王家就要名譽掃地了。
最頭疼的人要數顏英吉了,他彷彿已看到一把鋒利的刀子砍了過來,持刀之人可能是東王軍、北王軍、莽軍中的任何一個士兵,也可能是他手下的人。跟他反叛華朝的人這幾日各忙各的,有的在***場所縱情聲色,做最後的享受。有的抓緊時間大肆斂財,好像是想等敗亡之後,用錢財換自己一條命。還有一些人算是很勤力,加緊練兵備戰,不過他們可不是為了保護顏英吉,而是想保自己的命,實在不行還能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提著顏英吉的腦袋去投降,總比空手去要好一些吧。
顏英吉煩啊,氣啊,可也沒有辦法了,回顧自己一生,究竟差在哪裡呢?身為北王長子,是多麼得天獨厚的優勢啊,加上自己才智武功都不弱於旁人,為何竟然落到現在這般地步了呢?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他有個叫顏瑞的弟弟。
顏英吉越想越恨,便起駕出宮,去了南王府。
雖然皇都春光明媚,但南王府卻一片蕭瑟。此時府內,只有安雪香一人獨居。諾大一個王府,陪著她的,只有她爹的孤墳。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何顏瑞離開的時候,沒有帶走安雪香?難道顏瑞真的是一直在利用安雪香,直到他取得了安廣黎的信任,最終將其殺掉,奪取了其麾下勢力,便將安雪香這塊墊腳石扔掉了麼?
顏英吉確信自己弟弟是這樣的人,他大步走進府內,安雪香迎了出來,卻不行禮。
「還不跪下?」跟著顏英吉的太監尖聲喝斥。
顏英吉揚揚手,道:「不必了,你們先退下去。」
太監們便躬身離去。這些太監算是對顏英吉最為忠誠了,至少眼下是這樣。畢竟不管誰入主皇都,都需要這些太監,跟這個主子,不妨礙跟下個主子。
安雪香一身黑白孝服,面容清減許多,但卻一臉傲色,冷冷說道:「逆賊,你來做什麼?」
顏英吉心中有氣,微怒道:「我來看看跟我一樣倒霉的人!」
安雪香道:「你說錯了,我跟你不同。起碼我還能守著我爹的墳,你有麼?你敢去守北王爺的墳麼?」
顏英吉大怒,直向將這女子一刀劈死,以洩心頭怒氣。但轉念一想:「顏瑞把這女人留下來,莫不是並非對她無情,只是自己不忍殺她,想留給別人去處理?若我現在殺了她,那倒是給顏瑞了卻一樁心事了!」
想到此處,顏英吉收斂怒容,喚道:「來人,備車,我要帶雪香小姐乘車遊覽皇都春色。」
太監隨從立刻備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免得招人注意。顏英吉與安雪香同坐車內,安雪香也不知他打什麼主意,只得正襟危坐,見機行事。哪知顏英吉一路也不說話,最後竟讓馬車停在了浮花池畔。
池上大大小小的石舫,早已空了大半,所剩的幾個仍在做生意的,也沒有往日的熱鬧。其間歌女唱的是江山衰亡的哀歌,客人大多是落魄書生,吟的也是國破家亡的悲詩。淒涼的曲調在明艷的陽光中遙遙飄散,竟然更顯傷感。
顏英吉和安雪香都下了車,來到池岸邊,呆呆地望著粼粼池面,都是半晌未語。
許久,顏英吉才道:「我只來過這裡幾次,雪香小姐長住皇都,想必是常來吧?」
安雪香冰冷地答了聲「是」。
顏英吉又問道:「是和顏瑞一起麼?」
安雪香又答了聲「是」,只是這一次語氣裡有了一絲悲傷,亦有一絲怨恨。
顏英吉笑了笑,道:「這麼美的景色,雪香姑娘再多看兩眼吧,以後怕是沒機會了。」說著便拂袖離去,只是留下了幾個隨從監視安雪香。
安雪香站在池岸邊,一時間感慨萬千。眼前一切宛如大夢一場,她恍惚間覺得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爹還在世,顏瑞還在皇都當質子。她總是偷偷溜出家門,到這裡來等心上人。每一次顏瑞都會來遲,一邊道歉,一邊抱怨那些看著他的家臣太難對付。她也不埋怨,只是笑。然後兩個人就去泛舟,劃得累了,就躺在舟上望天。那是的天總是又高又藍,伸出手,指尖就彷彿能觸碰到雲朵。那時他說:「有一天,我會帶你去遙遠的地方。」
安雪香的眼前模糊了,不禁蹲下身去,潸然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