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59年的除夕夜過的異常平靜,宮中設宴,安蝶悠第一次以安逸的身份出席宮宴,本以為這場也宴會
也會帶著鴻門宴的味道,可進了宮才知道皇上舊疾發作,身體不適不能入宴,而且傳旨讓常山王高演主持這場
宴會,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了,反正高演是高興了,他一高興大家都跟著高興,一場年夜飯就這麼嘻嘻哈哈的
過去了,
除夕一過,就入了公元560年,已是安蝶悠在北齊生活的第三年了,歷史上記載高殷就是今年被廢的,具
體是哪天她記不得了,所以每天都過的如履薄冰,不知道什麼時候高演就會進宮廢帝,這半月來都已越發有這
個趨勢了,高演已經顯的不耐煩了,安蝶悠猜想許是這幾天了吧,
「逸弟,又再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杜濟達路過花園見她站在一棵梅花樹下走神的樣子問道,
「大哥」,安蝶悠莞爾一笑,
「不嫌冷啦,」,杜濟達打量著她,看她今日沒穿披風問道,
「今兒個都正月十五了,早就沒有年前這麼冷了」,安蝶悠輕笑說道,
杜濟達看著眼前已顯凋謝了的梅花感慨道,
「一年年的過的真快,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安蝶悠聽著他的感慨,轉頭調皮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大哥,你都二十有四了吧,陳家小姐今年也十八了,挑個日子趕緊把喜事給辦了吧,省的人
家姑娘望眼欲穿的,也省的每次陳老闆見了我都左暗示右暗示的讓我提醒你了」,
杜濟達被她調趣的臉色一紅,轉而故作嚴肅的說道,
「還說我呢,這鄴城的老闆沒向我打聽過你婚配事情的沒幾個了吧,你也不小了,該定下一門親事了」,
安蝶悠額冒黑線,她還沒到十六歲呢好不,哪點不小了,
「大哥覺得李老闆家的小姐不錯,長的如花似玉跟你挺般配的,劉家小姐也不錯,雖長的不如李家的,但
卻是個才女,還有王家的小小姐,趙家的大小姐,周家的二小姐……」,
「要不一塊娶了吧,」,安蝶悠打斷他的話建議道,
杜濟達做沉思狀,三秒鐘之後說道,
「大哥看行,就是不知道人家可願意委屈自家女兒,要不改日大哥給你說說去,」,
安蝶悠倒,這溝通有問題啊,趁著杜濟達陷入沉思中的時候,她悄悄的退後幾步,轉身拔腿就跑了,
「逸弟,我……」,杜濟達才回神就發現安蝶悠已經不見了人影,
「臭小子,跑這麼快」,
安蝶悠跑了幾步拐到了另一條路上才停下來慢慢的晃悠,想著杜濟達發現自己跑了之後的臉色就忍不住想
笑,自己的婚事都沒搞定呢,就天天操心她的婚事了,真是受不了,才十幾歲就結婚,兩個小屁孩一塊那叫過
日子嗎,說不定還能為了一塊糖打架呢,可話又說回來,古代人早熟的很,年紀小心智不小,跟現代沒法比,
她也不能老拿現代的思想硬是按在古代人身上,入鄉隨俗唄,看多了也覺得習慣了,這麼長時間她都快忘記自
己是個現代人了,她不也早兩年就被皇上指給高長恭了嗎,說來也就半年的時間了,以高長恭現在對自己的感
情,到時候會不會娶鄭蝶悠都不一定呢,高長恭說過只會娶她安蝶悠一個,但先皇賜的婚他要怎麼不從命,如
果按照旨意娶了,那不是違背了他的誓言了嗎,突然心裡很糾結,明明都是自己,怎麼還吃起自己的醋了,
「煩死人」,安蝶悠踢飛了一塊石子,鬱悶道,
「不想了不想了,還是想想今晚十五的宮宴吧」,發洩完之後安蝶悠才恢復了如常,
次次參加宮宴都是如此,安蝶悠也沒了最初的緊張,而且皇上高殷是個軟性子,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能傷心
半天,更不會亂殺人了,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被高洋逼著殺死過幾人,從那以後就被嚇的有點精神錯亂,也就是
俗稱的精神病,經常無規律的發作,一臥床就是大半個月,還以為元宵節宮宴見不著他了呢,還好已經恢復的
差不多了,如今還算能安穩的坐在龍椅上,安蝶悠偷偷的看了看他,年方十六,骨肉如柴,一張臉上就顯那雙
凹陷下去的大眼睛了,眼神還算集中,沒有安蝶悠想像的那麼渙散,不過看上去就有一種大病初癒的樣子,看
他這副身材人家還以為北齊國庫是多空虛呢,連皇帝都被餓成這個樣子了,
太后李祖娥陪太皇太后婁氏去信陽禮佛去了,宮中只剩高殷一人,想想也替他覺得孤單的慌,而且自己的
叔叔又在窺探他屁股下的龍椅,想必即使身體上沒病,心病也能把他拖垮了,安蝶悠同大臣們坐在一起,她對
面坐著的都是皇室高家的人,身邊的官員她也沒熟悉的,正好也不想說那些場面話,便靜靜的吃菜,靜靜的喝
酒,偶爾抬眼看看歌舞,同高長恭含情脈脈的對視一眼,也不覺得無趣,正偷樂著的時候,就聽得一陣嘩啦的
響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怒罵聲,
「狗奴才,連你也敢欺負到本王頭上來了」,
眾人聞聲都看了過去,見高延宗身前正跪著一個宮女,伏地抖著身子求饒,
「安德王息怒,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該死,王爺恕罪」,
一看高延宗臉色紅撲撲,眼神迷離,就知道他酒喝高了,已經醉了,喝醉了酒的人脾氣特別暴躁,而且膽
子也尤其的大,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高延宗猛地起身,刷的抽出身後侍衛的佩劍就朝那名宮女刺了過去
「該死該死,狗奴才,讓你再目無本王,我殺了你,殺了你」,
「王爺」,他身後的侍衛想上前阻止,但見高延宗發了瘋的沒命的刺就不敢上前了,歌舞都停了下來,在
場的人都沒出聲,彷彿都被發瘋的高延宗驚住了,那宮女已經被他刺的血肉模糊,可他還是不滿意,一劍劍的
刺穿她的屍體,血流了滿地都是,看的更讓人犯噁心,
「住手,給朕住手,攔下他,攔下他」,高殷猛然嚇醒,哆嗦著手指下令讓侍衛們攔下高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