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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七章 :千鈞一髮 文 / 假面傾城:亂世不為妃

    「長恭」,安蝶悠把他放在心中默唸一聲,他柔美的線條已化作利刃,一一劃破敵人的脖頸,本就冷漠的

    他,如今更像地獄而來的閻王,她從不知道,高長恭其實一直都是勇猛的,是她忽略了,一直把十六歲的高長

    恭當成了普通少年,卻忘記了他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蘭陵武王,一直認為十六歲的蘭陵王是青澀的,卻忘了他

    不曾在自己面前表現過這樣的一面,

    「高長恭,蘭陵王,一代梟雄,英年早逝」,一連串的詞條一個個的蹦進她的腦海,一點點的啃噬她的心

    ,疼,無法形容的疼,她撐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疼,連連後退幾步,捂著胸口,著魔般的喃喃低語,

    「英年早逝……英年早逝……英年早逝……長恭……不要,不要打仗,不要做蘭陵王,不要死」,

    死,安蝶悠猛的一驚,一個箭步衝到了最前面,高長恭此時正跟木桿對戰上了,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哈哈……北齊是無人應戰了嗎,竟派了個小女娃娃來充數,」,木桿注意到高長恭長的極美,大笑兩聲

    ,諷刺道,

    高長恭此生最恨別人說他長的美,木桿不知死活的踩到了老虎尾巴還不知覺,只見高長恭一劍朝他天蓋劈

    了下來,木桿長劍一擋,高長恭不留戀,抽劍又劈向別處,兩人又糾纏了起來,木桿身邊有數名功夫較好的侍

    衛保護,高長恭一人抵抗難免有些吃力,不過也不處於下風,安蝶悠看的心驚膽跳,眼見著他又刺死了一個侍

    衛,正替他鬆了口氣,就見木桿一劍朝他左下腋刺了過來,高長恭的劍還未從別人身上拔出,安蝶悠一緊張,

    揚起手臂,一道刺眼的強光打向木桿,木桿眼睛一疼,手臂下意識的轉換了方向擋在自己眼前,高長恭因此躲

    過了一劫,反手一劍刺向木桿,待木桿反應之時已感到危險不可避免,電閃火花間錯了下身子,噗嗤一聲,左

    胸口傳來一陣疼痛,瞬間襲遍全身,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劍居然能穿透他的戰甲,

    「可汗」,一聲驚呼,數把利劍朝高長恭劈來,高長恭毫不留情的一把抽回麒麟劍,迎上了劈向他的危險

    「可汗」,侍衛一把接住木桿墜馬的身子,

    木桿呼吸漸促,虛弱的下令,

    「撤回城內」,

    突厥軍見自己的可汗受了重傷,本就士氣弱了幾分,如今木桿又下令撤兵,當下不再戀戰,紛紛朝城內跑

    去,

    「爹,追是不追,」,斛律恆迦看向斛律光問道,

    斛律光掃向戰場,北齊軍戰士死傷不少,且都精力不足,當下下了決定,說道,

    「窮寇莫追,長恭的那一劍雖沒正中木桿的心臟,但他也沒多長日子活了,長恭,幹的好」,

    「算他命大」,斛律恆迦看向倉皇而逃的突厥軍說道,

    高長恭沒注意聽斛律光說了什麼,只抬頭看向城樓上的安蝶悠,剛剛木桿明明一劍就要刺中自己了,可卻

    被一道刺眼的光線擋住了視線,那道光線是從哪裡來的,是她嗎,

    安蝶悠不知道高長恭在想些什麼,剛才那一幕太驚險了,倘若不是她突然舉手,而她穿的騎兵服手腕處有

    十厘米左右軟鐵片護腕,她舉手時,正對陽光,光線遇到鐵片反射,又恰好射中了木桿的眼睛,她真不敢相信

    ,高長恭是不是還能這樣看著自己,

    「長恭,還好你沒事」,她沖城下的他燦然一笑,心中默默感謝上天的庇佑,

    她的笑牽動了高長恭的平靜,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回她一笑,他的臉上沾染了鮮血,這麼一笑,更顯修羅,

    安蝶悠頓時心跳漏了半拍,他如修羅般的面孔,竟讓她生出一種甘願做撲火的飛蛾的衝動,怎麼會呢,她怎麼

    會有這種想法,她剛剛又為何如此擔心他會不會死,明明知道蘭陵王活到三十歲才死的,就算木桿的劍刺中了

    他,頂多受個重傷,也不會傷及性命,可她一時著急,竟然連這個也忘了,她剛才無意間的出手,木桿被高長

    恭刺中,性命難保,如果木桿就此死了,她是不是就改變了歷史,如果是的話,那接下來的歷史會因此紊亂嗎

    ,倘若她真能改變歷史,她第一個要救的人就是高長恭,

    「安蝶悠,你好像是喜歡上高長恭了,怎麼辦,」,安蝶悠心中糾結萬分,她一直排斥跟這些人產生糾纏

    不清的感情,她守著心底最後一道防線,不讓任何人踏進來,高長恭,你是怎麼進來的,竟然悄無聲息的就占

    據了那個位置,你又知不知道喜歡上你將要付出多少代價,

    也許都沒想過這次戰事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高長恭一劍刺傷木桿,生死未卜,只知次日突厥軍就班師回

    朝了,安州危機解除,高長恭一戰成名,捷報快馬傳入鄴城,皇帝龍顏大悅,犒賞三軍,軍營上下一派其樂融

    融,

    安蝶悠站在城樓上,眺望遠處寬闊無垠的草原,無法將風吹草地見牛羊的景象跟三日前馬蹄廝殺的戰場聯

    系到一起,前者是天堂,後者是地獄,清晨的風徐徐吹來,夾雜著還未散去的血腥一起撲入鼻尖,耳邊總還能

    聽到低低的哀怨聲,像是無數冤魂在吶喊,正覺得冷時,一件披風落了下來,一股暖意鋪天蓋地而來,耳邊響

    起高長恭嗔怪的聲音,

    「一大早出來吹風也不帶件衣服」,

    安蝶悠莞爾,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抬手指著遠處的草原說道,

    「那裡很美」,

    高長恭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一望無際的遼闊,綠油油的一片,如畫般美麗,

    「你喜歡草原,」,

    安蝶悠不語,草原是她一直很喜歡的地方,曾經她獨自一人在內蒙古住過很久,每天跟著遊牧的牧民一起

    放羊,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滿滿的綠意盎然,可現在她卻再也對這片綠色喜愛不起來了,被血色洗禮過的綠

    ,再也不是原來的模樣,曾經讀過的一首詩詞,如今她總算親身體會到了詩人的傷感,

    「離離原上草,

    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遠方侵古道,

    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

    萋萋滿別情」,

    滿含惆悵的念完之後,她才回答了高長恭的問題,

    「我不喜歡草原,我喜歡大海」,

    高長恭還沉浸在剛才那首詩詞的意境中,她猛的說話,讓他一愣,反問道,

    「大海,在哪裡,」,

    安蝶悠嫣然一笑,看向遠方說道,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高長恭聽她這麼說以為她又在編什麼故事了,便也不再發問,看著漸漸升高的朝陽說道,

    「下去吧,大軍要出發了」,

    「長恭」,安蝶悠見他轉身要走忙喊住他,高長恭回頭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麼話想說,

    安蝶悠猶豫了一下,終問道,

    「有一天,我帶你去看海好不好,」,

    高長恭楞了一下,本以為她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原來是這事,她臉上帶著自己看不懂的神色,這幾日她

    總是沉默寡言,偶爾說上幾句也都心不在焉,高長恭以為她是被那天戰場上的廝殺嚇到了,只希望回了鄴城她

    就能恢復安逸的本性了,

    「好不好,」安蝶悠怕他不回答,又急切的問道,

    「好」,高長恭頜首應下,便轉身下了城樓,他沒說的是,不管去哪裡他都願意陪著她,

    「長恭,果真到了那天,你真願意拋下所有的責任跟我遠走高飛嗎,」,安蝶悠在心中問出了這句沒問出

    來的話,可沒有人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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