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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二章 :父女爭吵 文 / 假面傾城:亂世不為妃

    踩著失落的步伐,連月光都黯淡了許多,安蝶悠恍惚間回到了鄭府,由於心思還沒從高長恭身上拉回來,

    所以也沒發現今晚她院子裡的異常,平常黑乎乎的房間此時還亮著明亮的燈光,直到手放在了門上,她才發現

    屋裡的燈還沒熄滅,疑惑間推開了房門,

    「水兒,還沒……」,

    睡字在她看見房間裡坐著誰的時候就卡在了喉嚨處,一雙眼眸中閃著複雜的神色,驚訝,害怕,擔憂一一

    閃過,卻在最終都轉化成了坦然,只見她泰然的進了房間,關上門,走上前,俯身行禮,

    「爹爹這麼晚了還沒睡啊,」,語氣波瀾不驚,更別提慌亂之說了,看的水兒從心底佩服她的處變不驚,

    天知道她站在鄭致遠身邊腿都一直在抖,不怒而威,大抵說的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了,

    鄭致遠見她居然還能如此平靜,且不打算做任何解釋,心裡的怒氣不禁又升了幾分,斜睨了她一眼,沉聲

    道,

    「你還知道晚了,安公子」,

    語氣不輕不重,但「安公子」三字已經赤?裸?裸涵蓋了他滿腔的怒氣,燭火搖曳,伴隨著他的呼吸忽明忽

    暗,安蝶悠心思剎那間已是千回百轉,知曉這次鄭致遠氣的不輕,腿彎一曲,噗咚往地上一跪,認錯道,

    「爹,女兒知錯」,

    水兒見自家主子下跪,也忙跟著跪了下來,低著頭不敢看鄭致遠,

    「錯在何處,」,鄭致遠淡淡的問道,

    安蝶悠語氣誠懇,認錯態度十分良好,輕聲一一數落著自己的錯處,

    「一錯,不該背著爹爹偷跑出府,二錯,不該女扮男裝,終日與男子廝混,失了大家閨秀的分寸,三錯,

    不該自降身份,去做商人,丟了爹爹和外公的顏面」,

    鄭致遠一一聽著,臉色並沒有因為安蝶悠認錯而緩和絲毫,反倒每聽一個錯處眉頭就深鎖幾分,聽到最後

    ,眉頭都皺成一條直線了,安蝶悠認完錯也不說什麼求原諒的話,只靜靜的等著鄭致遠發飆,可左等右等都等

    不到他說話,心中不免有些著急了,她不善跟別人解釋什麼,但也深知倘若不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他非被自

    己氣死不可,於是又在心裡盤算著該找什麼搪塞過去,看鄭致遠這架勢豈是容易糊弄的,她也不是沒想過有一

    天會被發現,畢竟她跟高湛走的近,在外人眼裡,她已經算是親信之一了,鄭致遠想必也早就聽過安逸這個名

    字,只是一直沒機會見罷了,不然也不會等到今日才發現,

    「悠兒,你還是不知錯在何處」,鄭致遠良久才唉聲歎氣道,

    「悠兒愚鈍,請爹爹明示」,安蝶悠一副好學生的語氣請教道,

    孰不知,安蝶悠的話一下點中了鄭致遠心中的怒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鄭致遠一拍桌子,嘩啦一聲,茶

    杯應聲而落,摔碎在安蝶悠眼前,水兒身體一抖,顫聲求道,

    「老爺息怒,身子要緊」,

    「住口,你也逃脫不了干係」,鄭致遠一吼,水兒再不敢多言,

    「我怎麼就養出來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不孝女,你讓我如何向你娘的在天之靈交代,」,鄭致遠終於發火

    了,指著安蝶悠罵道,

    安蝶悠只覺得心中無比的委屈,粉拳緊握,壓抑著心中一**襲來的惱怒,沉聲說著,

    「惹爹爹生氣,是女兒不孝,爹爹罵也好,打也罷,女兒都沒有任何怨言,但吃裡扒外,悠兒自認擔不起」,說道最後,語氣已經頗為惱怒,

    「你……你……你還狡辯,」,鄭志遠聽安蝶悠這語氣,明顯的不知悔改,氣的臉色鐵青,半天順不過來

    氣,

    安蝶悠先前怕鄭志遠氣上更氣,已經軟著語氣,耐著脾氣了,如今卻給她扣了一頂這麼大的冤枉帽子,她

    是不會認沒犯的錯的,於是仰起臉,一字一頓道,

    「請爹爹明說」,

    鄭志遠看著她一臉的不服氣,氣是不打一處來,從小到大,這個女兒沒惹自己生氣過,這是第一次,就將

    他氣的半條命都沒有了,一想到他引以為傲的孝順,聽話,才華橫溢的女兒轉眼間就成了同僚口中諂媚,狡猾

    的小商人,他就忍不住顫抖,理智崩潰,抬起手,想都沒想,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安蝶悠倔強的臉頰上,

    「小姐」,水兒驚呼一聲,一下扶著被鄭志遠打歪了身子的安蝶悠,小臉上滿滿的心疼,心中對鄭志遠頗

    有不滿,但又不敢多言其他,只恨不得這巴掌能替安蝶悠受著,

    臉頰上火辣辣的,鼻尖一酸,淚水覆上了眸子,在現代,沒人能打她,也沒人敢打她,在古代,她身份高

    貴,更沒人敢打她,可如今她第一次挨打,給她巴掌的卻是她一心想維護的親人,心中怎能不傷心,怎能沒有

    怨言,可她不哭,打都打了,哭有何用,重新揚起倔強的頭顱,沉聲說道,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爹爹現在能告訴悠兒原因了麼,好歹讓女兒知道這一巴掌是因為什麼」,

    鄭志遠張口,欲言又止,安蝶悠臉上的掌印,刺的他心尖上一陣陣的疼,他上前一步,想摸一摸她的臉頰

    ,可安蝶悠小臉一偏,避開了他的手,鄭志遠落了空,心下知曉,女兒是生氣了,懊悔不已,他怎麼能打了自

    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他真是氣糊塗了,可道歉的話他又說不出口,手在半空中僵了一會,才緩緩的垂了下來

    ,他有些支撐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這才緩聲說道,

    「你可知高湛是什麼人,他是外公和爹的政敵,你怎能與他走的如此近,虧你外公還處處為你著想,今日

    在皇上面前還保舉了高長恭帶兵出征,悠兒,你外公如此厚待疼愛與你,你卻去做了高湛的親信,你讓爹怎生

    還有顏面見你外公,」,

    安蝶悠聽的心中怒火猛升,就因為這個就打了她,她是為了誰才去接近高湛的,還不是怕楊愔下台之後鄭

    家受牽連,還不是為了你這個爹,開始知道自己穿越到誰身上時,她大可一走了之,天下之大,她何愁沒有安

    身之處,可看見鄭志遠如此疼愛她,她就不忍心拋下他不管不問,這才費盡心思的去接近高湛,陪他喝酒,陪

    他下棋,為了博得他的信任,不惜做自己最討厭的諂媚之人,現在她終於取得了高湛的多半信任,以為終歸到

    時候能替鄭志遠說幾句話了,但他卻如此誤解自己,第一次知道那種被至親之人冤枉的滋味,簡直比被捅了一

    刀還疼上十分,眼淚在眼眶裡徘徊,解釋麼,不,她最討厭解釋,信任她的人無需她多言解釋,而不信之人,

    再多的解釋都會成了狡辯,所以她抬眼看著鄭志遠,只淡淡的說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鄭府上下十幾口人,自問無愧於心,倘若爹不理解,悠兒也不想多做解釋,天色已

    晚,女兒累了,爹早點回去歇著吧」,

    「荒唐,府上的事情無需你一個女兒家操心,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從現在開始不許再邁出這個院子一步

    ,別怪爹狠心,高湛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物,一個不小心,這府上上下,甚至你外公都會被你牽連,悠兒,你

    終日養在閨中,爹不知你怎麼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官場上腥風血雨,堂堂七尺男兒都不見得能全身而退又何

    況你一個女子,高湛,那是比利器還毒的人啊,」,鄭志遠越說越語重心長,說道最後語氣已經從生氣轉到規

    勸了,漸雜著滿滿的關心之情,

    安蝶悠聽罷,在心中冷冷一笑,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她早已知曉,穿越到了鄭府大小姐的身上,她算得上的

    吃喝不愁,撿了個爹又疼她若寶,她算是府上第二主人,根本不存在地位低下一說,可現在她才明白,不管她

    爹再疼她,還是逃脫不了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板思想,認為女人就該待在家裡,到了年紀嫁為人婦,相夫教子

    ,是,倘若她生下來就生長在北齊,那她也能按照他的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誰讓她有了二十五年的現

    代思想,接受了二十五年男女平等的教育,讓她過男尊女卑的生活,抱歉,她做不到,

    「爹爹請回,女兒要休息了」,安蝶悠再次淡淡的下逐客令,

    鄭志遠見勸她無效,當下站起身,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臨走前又警告了一句,

    「我會派人時刻守在院子周圍,你休想再出去拋頭露面」,

    鄭志遠一走,水兒連忙將安蝶悠扶起來坐著,心疼的替她捶腿,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嘴裡還抱怨著

    「老爺再氣,也不該打小姐,小姐,還疼嗎,」,

    安蝶悠呆呆的搖了搖頭,疼的是心,看不見的傷痕,她捉住水兒的手,無力的說道,

    「我累了,你去睡吧,不用伺候了」,

    「小姐……」,水兒再想說什麼,可看見安蝶悠一臉的疲憊,終究還是聽話的默默退了出去,

    安蝶悠平靜的起身往內室走去,邊走著邊解著衣服上的鈕扣,走到床邊,衣服脫了直接扔到了一邊的椅子

    上,掀開被子,輕輕的躺了進去,一股暖意瞬間包裹著全身,燭光漸漸暗淡,安蝶悠的意識卻益發的清醒,她

    被禁足了,鄭志遠不許自己再出去,可安逸一出,豈能憑空消失,哪怕鄭志遠氣的同自己斷絕父女關係,她也

    要繼續下去,鄭志遠,水兒還有府裡的男女老少,她不能不救,就當她報答借用鄭蝶悠身子的恩情吧,

    側過身子,燭火已滅,月光傾瀉而入,隔著屏風,她看著月光,想起了高長恭,想起來他轉身而去的背影

    ,那時的難受加上此時的委屈,不知覺,一顆眼淚滑落枕邊,

    長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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