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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安能置之度外 文 / 假面傾城:亂世不為妃

    中秋宴的時候。只有皇后和薛清菡露面了。這次卻是後宮有地位的妃嬪都出席了。連婁太后都來了。上面

    如花美眷晃的人眼花繚亂。婁太后一身宮服威嚴無比。萬萬不是皇后能比擬十分的。怪不得最後李皇后鬥不過

    她。薛清菡依舊受寵非常。竟能跟高洋一同坐在龍椅上。高洋得了一種怪病。說是很難進食。好不容易吃了點

    沒一會也全部吐了出來。現在看他。已經是骨瘦如柴了。得了厭食症。不知道還能撐的了多久。許是快了吧。

    越看高洋越是惆悵萬千。一瞬間竟不想他死這麼早。他多活一天自己的自在日子也就多過一天。他死了。

    誰都別想安寧了。放眼看了一圈文武官員。不知他們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抽回視線。桌子上擺放的山珍海味

    都引不起她半點食慾。來之前就吃了些點心掂了掂肚子。現在愁腸滿腹。哪裡還咽的下飯。只端起面前的薄酒

    獨自飲了起來。感覺一道視線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安蝶悠看過去。竟是高湛與她相望。心裡咯登一下。竟覺在

    他探究的眼神下無處遁足。只得牽強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隨即便扯了開了目光看向別處。

    高長恭還是如上次般獨自飲酒。時而跟邊上的哥哥們說一兩句話。安蝶悠覺得看的無趣又轉了方向。看到

    了斛律昌儀才停下了目光。自她成親之後便沒再見過了。如今見她面色紅潤。想必和高百年處的不錯。又見高

    百年時不時的替她夾菜添湯。看到這幅恩愛的畫面。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半是歡喜半是憂。斛律昌儀覺察到了

    她的注視。抬頭對她一笑。安蝶悠也連忙彎著眼睛朝她笑了笑。斛律昌儀幸福的笑中又夾雜著小女人的害羞。

    只對視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安蝶悠多想自己也能沒心沒肺的跟著他們笑。就像她本來就生活在這裡一樣。就當

    自己不知道這些人的命運。

    想到命運。她下意識的看向正在嬉笑的高家兄弟。如今的他們在安蝶悠看來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用不

    了多久。他們就要陰陽相隔了。安蝶悠心裡猛的一陣難受。陰陽相隔啊。她怎麼會替他們難過。她怎麼可以替

    他們難過。安蝶悠啊安蝶悠。你動感情了麼。你把對自己的警告丟到哪裡去了。她正要抽回目光之時卻見高長

    恭朝她看了一眼。這一眼。看的安蝶悠的心像被一隻手狠捏了一把。疼的她忍不住摀住了胸口。嘴裡呢喃著。

    「長恭」。

    還有十四年。只能活十四年了。長恭。若是你知道他日你會冤死。還會不會想一心效忠北齊。

    又突然間想到大雪那日。他們在雪地裡互相追逐。嬉戲打鬧。他們共乘一騎。在雪中漫步。他說他喜歡下

    雪天。十四年。你還能看幾場雪。我們又還能有幾次一起看雪的機會。越想心越疼。手越抓越緊。衣服已經打

    了褶皺。她卻渾然不覺。心中一個想法騰空而升。未等她自己先震驚。耳邊就響起了水兒的擔憂聲。

    「小姐。這是怎的了。哪裡不舒服。」。

    「嗯。」。安蝶悠茫然的看著水兒一臉的焦急。

    水兒抬手撫上自己的手重複道。

    「胸口不舒服嗎。」。

    安蝶悠垂眸。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抓緊了胸口。看這邊衣服皺成這副樣子。也難怪水兒擔心了。

    「不礙事。就是覺得有些冷了」。

    水兒鬆了口氣。將懷裡的披風抖開為她繫上。

    「這樣好點了嗎。」。

    安蝶悠點頭。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了。

    身上暖和了。可心還是像被北極冰山壓住了般的冷。冷的痙攣。她怎麼會有想一輩子陪他看雪的想法。下

    意識的抱緊了自己。這想法好可怕。不可以再想。不能再想了。

    晚宴一直持續到結束。高洋都沒發瘋。安蝶悠身心疲憊。上了馬車就靠在軟榻上休息了。水兒見她一副累

    極了樣子。只替她蓋了層被子便安靜的守在一旁了。

    回了府。匆匆告別鄭志遠便回了自己院子。水兒趕忙打了熱水為她洗漱。終於躺在了床上。安蝶悠擁著被

    子睡了。水兒站在床頭看了她一會。擔心她今晚的異常。正想著要不要留下來守著就聽安蝶悠有氣無力的說了

    句。

    「你回去歇著吧。我沒事」。

    水兒張了張嘴。終是沒出聲。又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聽到關門的聲音。安蝶悠睜

    開了眼睛。屋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她擁緊了被頭。想了會。思了會。最後煩心的把頭蒙進被子裡。想

    著就這麼將自己悶死算了。興許醒來就穿回去了。可轉念一想。如果回不去那可就真死了。想到真的會死。她

    還是怕怕的。生命高於一切。活著才有創造奇跡的可能不是嗎。

    「睡吧。安蝶悠。明年的事明年再去想吧」。在心裡跟自己道了晚安後。她在被子裡閉上了雙眼。不一會

    便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長廣王府。

    高湛自宮中回來之後便自入了書房。如今已經坐了一個時辰。他還是毫無睡意。腦海中一雙眼睛揮之不去。一晚上其他人跟他說話。他總是心不在焉。只一心想著那雙跟安逸相似的眼睛。時而不自覺的就看上一眼。

    然後想像著是安逸坐在那裡。他很苦惱。對安逸已經超出了他自己能控制的感情範圍。起初覺得他鬼點子多。

    總是能想些好玩意來逗自己開心。後來漸漸的被他的奇思妙想吸引。直到現在。竟時刻想見到他。他怎麼能對

    一個男人有這樣的想法。

    叩叩叩。

    「王爺」。門外一道聲音傳來。高湛回神。平聲應道。

    「何事。」。

    「宮中有消息傳來」。門外人小聲回道。

    高湛精神一抖。忙道。

    「進來」。

    門打開。一位身著暗色衣服的人走了進來。先是給高湛請了安。才從懷裡掏出一方粉色手絹遞了過去。高

    湛接過來攤開。

    「咯血」。二字赫然映入眼簾。暗淡的火燭下這兩個血字分外的刺眼。高湛神色複雜。半響才抬手將手絹

    放在燭火上點燃燒了。

    「太醫怎麼說的。」。高湛問向來人。

    「終日無法進食。疑似脾胃吐血」。

    高湛聽罷。微微點了下頭。揮了揮手道。

    「知道了。回吧」。

    來人並未直接退下。愣在那裡也不說話。高湛蹙眉問道。

    「還有事。」。

    「娘娘還有句話讓小的帶給王爺」。來人為難的說道。

    高湛眉頭又蹙了一分。淡道。

    「說」。

    「會向瑤台月下逢」來人將頭埋的更低將話轉達到了。

    高湛面無旁色的擺手讓他退下。來人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屋裡又安靜了下來。彷彿剛剛來的只是一股空

    氣。還殘留著焚燒的味道。高湛聞著這味兒不禁又蹙緊了眉頭。抬眸看了眼窗外的明月。呢喃道。

    「歇了嗎。」。

    眼前又浮起他的笑顏。蹙眉悄然間舒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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