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心。聽說你前幾日身體不好。現在如何了。」。鄭志遠例行公事似的問道。
「瀅心謝老爺關心。不過是咳嗽了幾日。已無大礙了」。瀅心淡淡的回道。並不為鄭志遠的關心感動。
安蝶悠聽到鄭志遠叫她名字的時候。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如果不是她頭低著。絕對會引起鄭志遠的注意。
瀅心。這名字好熟悉。貌似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在她家後院的牆外。她很不巧的撞見了一對通姦的男女。
那個女的很巧的就叫瀅心。她當時印象太深刻。所以一直記得這個名字。還記得她叫那個男人木哥呢。天吶地
吶。大羅神仙吶。是重名對吧。不可能是她後娘的對吧。安蝶悠抬眼看了眼對面的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有這麼
大的膽子敢給朝廷命官戴綠帽子。可是真的有這麼巧合嗎。名子巧合也就算了。關鍵是被她撞見的時候就在她
家牆外。這個就有點不像巧合呃吧。
她又看了看鄭志遠。這種發生在他眼皮底下的事情他到底察覺了沒。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跟她爹說說。
怎麼說呢。又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私自出府的事情。不說吧。就這麼讓他戴著綠帽子又太不孝了。還是先查清楚
再說吧。不要冤枉了人才是。心裡有了決定。安蝶悠又恢復了若無其事。這時候飯菜也都上齊了。僕人們都各
自落座了。
鄭志遠身為一家之主。說了些應景的話。大家一起舉杯喝了開飯酒。便說說笑笑的吃了起來。安蝶悠還是
第一次跟這麼多人一起吃年飯。感覺還不錯。一時間也忘記了瀅心的事情。
用完午膳。鄭志遠便說去書房處理事情。安蝶悠趁機也跟著他一起去了書房。鄭志遠因為這些時日並不常
陪女兒。便隨了她。父女倆進了書房。安蝶悠就開始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鄭志遠對她是有問必答。這麼扯了
一會之後讓安蝶悠得知了不少想知道的信息。
「悠兒怎麼這麼關心朝中的事情了。」。鄭志遠疑惑的問道。
「就是見爹爹最近一直在忙。以為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了呢」。安蝶悠翻著手裡的書本若無其事的說道
鄭志遠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皇上龍體欠安。朝中全權交由太子打理。太子年幼。不甚通曉朝中事務。你外公與幾位王爺奉旨協理朝
政。我們下面的官員自然也不能怠慢了」。
安蝶悠聽鄭志遠將話題說到了太子高殷身上。腦中靈機一動。湊近他小聲說道。
「女兒聽聞婁太后一直不喜歡李皇后。也不太喜歡太子。說他生性懦弱不像高氏一族。倒是承襲了李皇后
的漢家性子。如今皇上病重。太子年幼。婁太后在宮中的勢力又這麼穩固。如果她想廢太子重立。外公和爹爹
又當如何。」。
鄭志遠眉頭一緊。看向安蝶悠驚疑道。
「這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上次入宮。聽其他夫人小姐們竊語的」。安蝶悠早想好了說辭。
鄭志遠長歎一聲。回道。
「太子即位。北齊才能昌盛」。
安蝶悠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力保太子的了。高殷的懦弱在和高洋的殘暴的對比下。優點就太多了。至少
他上位後不會胡亂殺人。反而在楊愔極其黨派的輔佐下能給北齊帶來昌盛。也就是說如果高殷如高洋般殘暴不
仁。楊愔不見得會這麼賣力的效忠於他了。
「倘若太子上不了位呢。」。
鄭志遠聞言笑了笑道。
「不是能不能坐上。而是能不能坐穩」。
安蝶悠沒說話。鄭志遠能說出這話。就表示他們已經開始防備高演和高湛了。只是他們現在還看不到高湛
的野心。唯一能看到的只不過是高演的那點表現的不明顯的心思而已。
從書房出來之後。安蝶悠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倒頭就睡了。吩咐水兒入宮前再叫醒自己。鄭志遠的話中已經
句句表明了決心。勢必要站在太子這邊。那麼自己也真要開始籌劃了。誰知道高洋什麼時候翹辮子。這種過一
天擔心一天的日子真是煩透了。想著想著。竟真睡著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漸西斜。水兒叫醒了她。安蝶悠迷迷糊糊的任由水兒給自己梳妝打扮。直到水兒將自己
一切打點妥當才總算醒了困。
想著還有事情要交待杜濟達去辦。便提筆寫了封信。封了印讓水兒快去快回送到安府去了。因著離得近。
水兒來回才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稍微歇了半刻。鄭志遠就差人前來請她了。
安蝶悠對北齊的皇宮並無多大興趣。比起北京故宮實在小太多了。再加上上次她又是捧人頭。又是被賜婚
的。對皇宮更是敬而遠之。恨不得這輩子都不進宮了。倒是水兒與她截然相反。頭次進宮倒是新鮮勁十足。
「水兒。進了宮不要隨意走動。走丟了我也找不到你的」。安蝶悠想了想還是囑咐了句。
「知道呢。小姐」。水兒應道。
馬車入了宮門。還是在上次那個地方停下來換了轎子。轎子走了會也依舊停在了老地方。宮女照舊站立一
旁等著引領入座。安蝶悠熟門熟路的跟著她身後走著。進了殿。入了座。便安安靜靜的等著開席。
這次宮宴比上次的慶功宴要熱鬧。上次雖說也是中秋佳節。但斛律光佔了風頭。多少都將過節的氣氛壓下
去了點。這次是純粹的佳節宴。眾人都面露喜色。但卻又跟安蝶悠想的不一樣。總覺得這笑裡夾雜著拘謹。像
是都端著一顆心笑似的。不過想想也是。怕是被高洋折騰怕了。那次宮宴都非要整出幾條人命出來才覺得盡興。這哪裡還是端著心啊。根本就是捧著腦袋來的。有的人幸運宴會散了還能把腦袋裝回去。有的人不幸。直接
抱著腦袋入土了。安蝶悠在心裡祈禱。希望今晚能安然度過。
太監一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眾後宮娘娘駕到後。全場呼啦呼啦跪倒一片。高呼萬歲。得了起身令才又
各自入座。安蝶悠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進宮特讓水兒縫了跪的容易戴在了膝蓋上。加之天冷本身穿的也厚。
所以別說一跪。就是跪了個把時辰她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