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形勢,確是讓大多數人一時間難以回轉過神……
克裡斯蒼白的面龐儘是凝重之色,微微起身踱至奧奇身前,稍加相阻,言聲道:「奧奇大人,陛下的死,與五位將軍的死如出一轍但是,五位將軍暴斃而死的時候,馬顏與普拉米索兩人並不在婚禮現場。如此莽撞行事,實在唐突。」
言語際,克裡斯的腦海卻是在急梳理腦海之中紊亂的思緒:五位將軍、伊羅、朽葉?突然其來的一位位亞中帝國中流砥柱般存在的人物,竟會連連死難?
「哼……」奧奇面色一凜,冷笑道,「克裡斯主教,一定是他們施展了某種妖邪之術種蠱於寒斯身上。否則,以寒斯那般卑賤之人,怎麼可能打敗伊羅大人?」
「放屁……!」
陡然,一聲沙啞的聒噪之音突然而起——喀科。
奧奇雙眉緊皺,眸中寒光隱閃,沉疑道:「你是什麼人?」說話間,雙眸卻是時時掃視過喀科身側的三個『蒙面老妖怪』。
喀科毫不在意眾人驚愕的目光,兀自歪斜著脖頸,顧自偏手戳指著奧奇的臉,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個龜孫子。所謂蠱惑之術,不過是某種程度地激生命體自身的潛力極限,但必須是存在極限限制。寒斯也不過九階境界,你再蠱惑,你再妖邪,難不成還能讓殺得死聖域顛峰境界的伊羅?」
「哼,強詞奪理,伊羅大人死於寒斯赤槍之下,那是在場眾人親眼目睹的」奧奇聞言竟是不怒,面色一寒,稍稍打量起喀科,冷笑道,「況且,你這老傢伙又算什麼東西,皇廷之上容你在此喧肆?」
「我靠……」
喀科面色陡變,兀自揚起手中墨魄,齜牙咧嘴道:「你這龜孫子,看你一臉忠誠相,說話卻是陰裡陰氣。媽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你是不是想謀反啊……」喀科們憋於禁地數千年,如今出了禁地更是受人羞辱,自是不肯罷休。
「鏘——鏘——鏘——」
驟然,一眾兵士側身而出,拔凝出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凜凜寒芒嚴陣以戒。
「咻——」
驀然,卻見三兄弟虛身閃至喀科身側將其攔下,低聲勸阻:「喀科叔,這件事還是不需要鬧大,如今之計。我們還是應盡快將寒斯帶走,至於這場皇室風波,我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
「什麼……」喀科驚言一聲,不可置信地打量起三兄弟,不解道,「我……我沒聽錯吧?亞中帝國的君王剛剛死翹翹,這種大事你們竟然不去管?」
老二、老三、馬顏、普拉米索身形微動,冷冷戒備週身圍聚而來的兵士。老大輕聲道:「喀科叔,你難道忘了?我們又不是亞中帝國中人。況且,當年父親曾有遺言:我們三兄弟只需守護恫天學院便是,至於亞中帝國的權術宮鬥,我們根本不需理會。再者,後來伊羅隱退暗中守護歷任亞中帝國君王。實際上,亞中帝國的皇權安危,而是由伊羅暗中坐鎮,根本不關我們三兄弟的事。」
喀科聞言雙眉微皺,若有所思:「這麼說,你們的使命,只是守護恫天學院?鎮守被困縛禁地之中的我吧?」
老大聞言,面色一緊,訥訥道:「嗯。」
千年前,時忍亞中帝國院長之職的安琳,便是喀科的未婚妻。
豈不料,喀科襲殺迪。四夜未能成功,自己更是被廢去脈絡,而假借『十二英雄』之名,隱瞞喀科真實身份,並謊稱其乃異界餘黨將領,將受傷慘重的喀科困縛於恫天學院的禁地之中。
安琳始終被蠱惑其中,根本不曾想到困縛於禁地之中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的未婚夫。情思深種,安琳最後選擇殉情而死,只留下寥寥遺囑,命令時任副院長,亦是三兄弟的父親!令其世代守護恫天學院,亦是守護禁地!
豈料,這三兄弟天賦極高,竟是全部臻至聖域顛峰境界,亦是守護了恫天學院數千年。換言之,於三兄弟而言,恫天學院的存在意義比之整個亞中帝國更為重要!
「不是不管……」素來冒失的老三面色凝重,掃視身前一眾虎視眈眈的兵士,無奈道,「無論如何,這件事我們必須管。只是,我們的身份,如今偌大的亞中帝國怕是無人知曉,如今想管也管不了,根本無人會聽從我們。」畢竟,伊羅與三兄弟尚有幾分交情,更是在亞中帝國隱居數千年,如今伊羅屍骨未寒,帝國遭此大事,豈能不管?
只是,如何管,怎麼管,確不是現今之事!
「好吧……」喀科卻是一副事不關己之狀,攤攤手,懶散道,「反正也不關我事,我也懶得管,先去將寒斯帶走再說。」於喀科而言,這些皇廷之事根本與他無關,如今之計還是先將寒斯妥善安排。
對於寒斯,喀科心中甚是緊張。畢竟,寒斯如今的詭異狀態以及莫名的赤魄,卻是讓他感到一陣迷惘……
「休想走,給我上,將他們全部拿下……!」奧奇暴吼一聲,向所有凝神戒備的兵士命令道。
「鏘——鏘——鏘——」
驟然間,將喀科、馬顏等人圍困當中的兵士們如若潮水一般瘋狂衝襲而入,揮舞著手中的凜凜兵器,直取眾人命門。
「走……」
老三暴喝一聲。
電光石火間,卻見三兄弟每人分別夾扶起喀科、馬顏、普拉米索騰空而起,在籠罩於一片彌霧之中的皇廷上空向寒斯所處方位疾行而去。
「什麼,聖域?!」
「天……天吶,聖域?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難……難道,這是恫天學院的隱世高人嗎?」
剎那間,目睹三兄弟攜人凌空而行,場下眾人均是驚震錯愕,連克裡斯亦是一陣愕然。誰都無法明白,這幾位來歷不明的聖域強者,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什麼愣,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斷……」奧奇面色陡寒,怒叱道,「恫天學院竟然擁有如此之大的勢力,普拉米索等人定是居心不良,絕對不能放過他們!」果不其然,奧奇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污蔑普拉米索等人的機會。
「蓬——蓬——蓬——」
霎那間,千百兵士仿若狂蜂狼潮一般瘋狂地四處傾瀉,循向喀科等人在高空疾行的方向追襲而去。此刻,朽葉的屍身,卻是剩得寥寥嬪妃、皇孫貴族及若臣子守護著。
奧奇面色一沉,瞥眸掃視過身側伏倒在地,怔怔凝睜雙瞳而死不瞑目的朽葉,嘴角噙起一絲邪笑,輕喃自語:「哼哼哼,安息吧,好戲才剛剛上演呢。這點時間,應該足夠那傢伙偷襲了。」
那傢伙?
原來,始終隨身於奧奇身側的老者,卻是消失不在……
不過,奧奇卻是忽略了。因為,一旁角落,身形羸弱的克裡斯,一雙深邃的雙眸微微瞥視過奧奇,看見他嘴角浮起的一絲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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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妮露微微伏坐在地,艱難地撐使起虛弱的雙臂倚扶住寒斯的滿是傷痕的身子,纖手微微摩挲著寒斯極顯蒼白的面龐,拭去面頰間的血漬,茫茫喃語,「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你回來,總是會生這麼多事?難道回不到我們小時候的生活了嗎?」悵然言語間,妮露微微俯臉貼伏於寒斯泛著絲絲血漬的面龐間。
安克、布崎爾微微伏身,兀自強忍住心中的傷惘,勸慰道:「妮露,你放心吧,沒事的,寒斯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呵……」妮露微微偏眸凝視二人,慘然一笑,茫惘道,「怎麼可能?小天走了,哥若是醒了,他會瘋的,他會瘋的……!」妮露太瞭解寒斯了!
「……」
安克、布崎爾聞言,卻是一陣緘默。
心痛,他們何嘗又不是?
「哼哼哼……」陡然,一聲淒若鬼魅般的陰笑,驟然吟響而起,「既然你擔心你哥無法面對現實,那我就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好了。」
「颯——」
剎那間,妮露、安克、布崎爾,一側凝神調息的三位主教心頭均是猛然一震!
「咻——」
風馳電掣,妮露只覺眼前一陣殘影襲捲而至,雙手陡然一陣痛麻。瞬間沖湧而至的裂痛,更是不經意間送撤雙臂。
「不……!」
妮露驚怒一聲。
但是,殘影的度極快,轉瞬間便是將昏迷之中的寒斯捲入雙臂之中。似若鬼魅般的度,根本無法辨清他的容貌。旋即,殘影竟是兀自凌空而起……
「不,把哥還給我……!」
妮露瘋狂了,朝向疾行蒼穹的殘影呼吼著。可是,任憑她如何嘶吼,殘影已是愈顯愈遠,只留得愣怔失神,滿是迷惘的妮露、安克、布崎爾等人。而另一旁,三位調息運神的主教,彼此睜眸相視,滿臉儘是驚愕之色——又是聖域強者,又是來歷不明之人!
高空之上,下方落目之處儘是一片塵煙瀰漫。
「吼……」
驚怒的獸嘯聲——霖修!
原來,霖修始終伏於昏迷不醒的寒斯身側,即便是殘影先前襲及而至的強大風勢,卻也一時難以震散開霖修,霖修死死抵住肢爪,抓伏住寒斯的破碎不堪的褲袍。
「哼……」殘影面色一寒,不屑道,「一隻畜生,找死!」話音一落,便欲騰開一隻手,向霖修下殺手。
「咻——」
快!
霖修如今的度,更是隱隱似有臻至聖域之境!何況,霖修身形甚小,伏於寒斯身體之上,狹小的空間更是難以捕捉其方位。
一時間,殘影竟是難以把握住霖修的方位,竟是被霖修耍得團團轉!
「可惡……」
殘影暴怒,運轉起一系初階護體防禦界,將霖修的攻擊堪堪擋下。而霖修攻擊甚弱,屈屈肢爪根本無法對殘影造成任何威脅。
一人一獸相互糾纏之時……
「咻——咻——咻——」
驟然,蒼穹之上,卻見數道疾影伏襲而至——喀科一行人!
冷冷相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