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月光城顯得有些不平常……
城內的大部分街道,只能瞧見稀稀落落的往來人群,而那些看守城門的士兵,均是一臉惋歎之情,似是為錯過某件事而可惜。但與這些冷清的街景相比,月光城內的第一學院,恫天魔法學院完全陷於瘋狂的喧囂之中。
蒼葉武鬥場,這是恫天魔法學院創立之處所建立的武鬥場,亦是這所學院最具代表性的建築之一,這座武鬥場的構造更是恢弘……
場地凝環成徑直達三百米的圓形狀,而場地四周邊沿,則是構築起垂直高度達三十米之高的鋼鐵牆壁,鋼鐵牆壁的邊沿各設置著兩處通道口,而每一位入場決鬥者便是由此進入場地之中。
鋼鐵牆壁之內構造著數十個房間,每個房間均於鋼鐵牆壁處洞穿開一道玻璃,人們可以清楚的透過玻璃看清場地中的景象。不過,這些房間只為那些有著極其尊貴身份的世族皇親所準備。
鋼鐵牆壁自場地邊沿底部處,呈「花瓣」狀傾斜伸蔓而開。至鋼鐵牆壁頂部,並構造起層層石座階梯,層層石座階梯彼此間呈遞進式傾斜伸蔓開,共設有三十三層石座階梯,共可容納上萬人,這便是普通觀眾席位。
石座階梯之上,構築起頂簷磚瓦圍蔓而起,用於遮擋風雨暴曬。而徑直達三百米的圓弧狀比試場地則暴露於日光之下,則更利於觀眾感受到最佳的視覺效果。三十三排石座,明確的分錯成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彼此方位交接之處便是觀眾的通道階梯口。
而此次比試大會,帝國更是出動部分皇家軍維繫場地秩序,更有數十位學院導師分於各處,以防突狀況。
每一年的比試大會,最高年級段的決賽便是於此地決出勝負,也許每一位恫天學院的學員渴望站於這處武鬥場,在萬人的矚目下,享受著無比的榮譽。
這是對於自己實力的一種肯定。今日,所舉行的正是妮露與玄佐的決賽!
一位乃是恫天學院有史以來的第一位水靈之體的學員,更是擁有著無可比擬的水系天賦;而另一位乃是被稱為比肩「雙子星」的又一位絕世天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八級魔法師!
單是臆想,便會讓人覺得渾身血液沸騰,在眾人看來,這注定是一場極其精彩的戰鬥。
然而,此時的蒼葉武鬥場,卻是死寂一般,靜得有些可怕。可以容納上萬人之多的蒼葉武鬥場空無虛席,但是所有人陡睜著雙眸,不可置信地怔望場地之中的兩人。這場在他們看來本應是龍爭虎鬥的戰鬥,卻是那般乏味。
沒錯,絕對的實力差距,竟是一邊倒的決鬥……
「喂,怎麼回事,怎麼差距這麼大?」
「太失望了吧,這難道便是恫天學院最高年級段的決賽嗎?」
「唉,真是想不到,實力差距竟然這麼大。」
——陡然間,上萬名圍坐於頂端石座上的觀眾,紛紛議論。猜測聲、謾罵聲、失望聲,不絕於耳……
剎那間,原是寂靜的武鬥場,陡然爆出無數的喧囂議論聲,充斥在整個武鬥場,恫天學院。甚至,連整座月光城被沉羈於這無數繁雜的熙攘聲,突兀的聲響直衝九天雲霄,響遏行雲。
武鬥場,是一片沙草相結的場地,四周邊沿佇立著幾棵脆嫩小樹,部分場地是一片沙塵,而部分場地卻是一片綠草。
武鬥場上,只有兩人,便是此次決賽的主角——妮露和玄佐。
身著一身淡藍魔法長袍的妮露,一頭秀美的披肩長,微微捲曲垂曳腰際,兩隻分外顯目的可愛貓耳立於頭邊兩側,一雙清澈的天藍色雙眸,精巧的五官顯得很是美麗。
相比二年前,如今的妮露還是那般天真、可愛,只是少了幾分青澀的童稚。
只是,此刻的妮露身體跪伏於地,雙手極力地撐伏在地,竭力地支起身子,那她那一身華麗的魔法長袍已是凌破不堪,一雙白皙藕臂劃滲出絲絲殷紅血痕,秀美的藍隨著低垂著脖頸曳落而下。她那天藍色清澈雙眸,泛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身子更是因劇烈的喘息聲而不斷顫抖,她已經很虛弱了。
而妮露身前五米處,一位妖異的青年一身紫色錦袍,冷俊的面龐還是那般讓人畏顫,雙瞳如過去那般邪異。玄佐似乎沒有變化,也許真要有什麼變化,也許便只有那冷漠的神情,相比過去,更加冰冷。
玄佐兀自揚抬左手,右手輕緩地梳理著左手一直纏繃著的繃帶,微瞥著眼看向眼前虛弱不堪的妮露,嘴角微微翹揚而起,又是那股邪異的笑意:「喂,難道你只有這點實力嗎?真是無趣。」
妮露艱難地仰抬著頭,雙眸透著無盡怒火,強忍著心中的巨痛,不甘道:「可……可惡,我不會輸給你的。」
「哼哼」玄佐緩緩撐張開緊纏起繃帶的左手,怔怔地望著左手上的繃帶,似是回想,「啊,你的眼神很像你的哥哥。不過真是可惜,他到現在還沒回來,也許已經死於大6的某處角落了。」
「混蛋,閉上你的嘴,你不配提我哥哥!」陡然間,妮露怒聲叫吼著。
說罷,妮露撐起雙臂,艱難地直起身子,心頭充斥著憤怒與傷惘。因為,對於她來說,寒斯當初的離去,是她永遠的傷痛。
玄佐深邃的雙瞳閃過一絲驚異,嘴角邊浮起一絲玩味的蔑笑,喃聲道:「弱小即有罪,像你這般渺小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又何必掙扎呢?這一次站起來,又能怎樣,你始終無法打敗我。」
妮露強忍著心中的那絲傷痛,單手摀住另一隻手臂流溢而出的鮮血,憤怒道:「我不許你侮辱我哥哥,他沒有死,他一定還活著!他答應過我,他一定會回來!」
說到最後,妮露似是咆哮。正因為寒斯的離去,這二年來,妮露的生活總是缺少了依靠,她更是拚命地修煉,她不再嬉鬧玩樂,而是瘋狂地修煉,她想等待著寒斯。而妮露更是希望在寒斯歸來的時刻,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至少能夠分擔哥哥的苦惱,不讓哥哥為自己擔憂。
因為,妮露一直堅信,他們彼此間那一輩子的承諾。
而妮露如今修為更是已達七級大成之境,但面對玄佐,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妮露甚至能夠感受到,寒斯數年來所承受的痛苦,敵人那壓倒性般的強大,心中總會蔓起一絲絲茫然的頹敗感。
「哥……哥哥,難道你一直活在這樣的仇恨之中嗎?」妮露兀自輕喃自語,雙眸似是迷離。
相較於玄佐,切洛更是不可揮去的噩夢!
玄佐微微歪斜著頭,看了幾眼一臉頹茫的妮露,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弧度,便逕自向牆壁邊沿的通道口走去。
「你……你去哪?」妮露強忍身體上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怒聲道。
玄佐頓然停立,身體沒有轉動,只是微微向後斜轉著脖頸,妖異的眼瞳好似兩柄刺刃,森冷道:「當然是回去了,我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可惡……!」妮露陡然暴怒。
話音剛落,妮露不顧身體劇烈的裂痛感,運轉起脈絡之中魔力。剎那間,數十根尖銳的冰錐凌空凝結而成,隨著妮露雙手勁勢揮舞而起,數十根冰錐彷彿流星落雨一般,轟然襲向背身而立的玄佐。
「蓬——」
當所有冰錐襲向玄佐背身的瞬間,陡然響起一聲聲炸雷聲響,充斥在蒼葉武鬥場,自玄佐為中心,震盪起迷漫的塵煙,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景象。原本喧囂不休的上萬觀眾,一見又是開戰,頓時再次凝聚精神,每個人凝屏氣息,睜起雙眸怔怔地望向迷漫的塵煙。
妮露望著濃濃而滾的喧囂塵煙,胸脯更是因又一次強行透支施展魔法而不斷顫抖,嘴角邊的血絲不斷滲溢而出。但當妮露看清從塵煙之中緩步走出的身影,雙手凝攥而起,她真的無法想像,眼前的妖異男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迷漫著的硝煙之中,玄佐緩緩從中走出,看著眼前的近乎絕望的妮露,瞳中寒芒畢現,陰鷲自語:「難道你想死嗎?」
一陣風飄旋而過,蕩漂起玄佐身後的背衣,被冰錐刺劃出無數口子,但他身上的體表卻是毫無損——幻鎧之術!
「嘶——嘶——嘶——」
玄佐嘴角浮起的笑意,是那般陰森冰冷。玄佐微抬右手,詭異的黑芒球狀能量體浮閃在玄佐的手中。間或間,球狀能量體的週身迸濺出突兀的芒光,就好比尖銳的刺刃一般,似要衝破球狀能量體。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玄佐手中凝旋而起的黑芒圓狀能量體,蘊集著極為濃郁、強烈的黑暗元素波動。聲聲嘶嘯而起的暴鳴聲,顯得那般刺耳,更是激旋起陣陣氣流,曳旋著他那墨綠色碎。
玄佐雙眸驟然一縮,好似鬼魅般的聲響,突兀而起:「小心點,也許會……死……的……」最後三字,帶著幾分玩味,嘴角邊曳浮起一絲凜寒的笑意。
妮露聞言,猛然脖頸猛然抬凝而起,天藍色的清澈雙眸,泛著幾絲淚光,但她卻是無可閃避,那道黑芒能量體,彷彿死神的召喚一般,疾行襲去。
就在妮露感到絕望的剎那……
「雷切……!」
陡然間,一聲沖雲破霄的狂震聲響,這道聲響,竟然蓋過了整個蒼葉武鬥場的喧囂之聲,那般突兀,那般驚震。
所有人只覺得一道疾風黑影閃逝而過,奔襲向武鬥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