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斯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纏繃著,雖然眼前的一切美景好比山水墨畫一般,透著淡淡清幽寂靜的美,但在寒斯眼裡,這一切好比人間地獄一般可怕而霖修則伏倒在寒斯衣懷內,渾身不住顫抖,更是不敢睜眼。
「挲——」
「哇——救命啊!救命啊!」霖修頓時大嚎起來。由於寒斯與霖修彼此間聯結著靈魂,突然的鬼哭狼嚎,將寒斯的靈魂都差點驚破了膽。
寒斯頓時氣急,一個暴栗狠狠砸在狂的霖修的腦袋上,頗為惱怒道:「你想嚇死我啊!是樹枝搖晃的聲音,給我冷靜點,再這樣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天殺的,我不幹了」霖修兩隻前爪抓撓著面龐,哭爹喊娘道,「這樣下去我會瘋了的,那個天殺的神域修煉者。我怎麼命這麼苦啊,怎麼就會到了這個破地方。」
看著霖修一把鼻涕一抹眼淚的滑稽樣,寒斯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你別鬧了,再說了,也不能確定這裡一定就是異度空間。」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這麼奇怪的地方,不是異度空間還能是什麼,別安慰我了。」說罷,躥出寒斯的衣懷,兀自趴坐在一邊的草地上,耷拉著身體,神情萎靡,抽搐著鼻尖,彷彿下一刻是末日似的。
你本來就是個三歲小孩嘛,寒斯心裡兀自嘀咕。但卻裝出一臉淡定的模樣,把霖修攬進懷裡,好聲好氣道:「真是怕你了,放心吧,要真是碰上那個神域強者,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
「切」霖修瞥著脖頸,一臉蔑視,不屑道,「真碰上,人家一個手指頭就把你滅了。」雖然在跟寒斯抬槓,但看去心情已好上幾分。
寒斯亦不再跟霖修鬥嘴,聳著肩膀,擦努著鼻尖,故作一臉無奈狀,又繼續徘徊在這一片蒼茫的草原。
時光如白駒而隙,離群山環繞的地界越來越近,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
霖修又起牢騷,道:「阿寒,我好餓。」
寒斯顧自摸著空無一物的腹肚,不禁打了個嗆嗝,哀聲歎氣道:「霖修大哥,我也餓啊,你就忍忍吧。」
霖修明澈的大眼骨碌轉溜,看著一臉茫然的寒斯兀自竊笑,抗議道:「把大哥這兩個字去掉,真是的。」
寒斯似乎被餓昏了頭,沒有注意到霖修那狡黠的眼眸,敷衍道:「是是是。」
一人一獸,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著,藉以舒緩腹肚的飢餓感,大約再次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這對「難兄難弟」終於看到了希望。
前方千米之處的山腳邊,一間低矮的茅草屋赫然映入他們的眼簾,相比於巍然聳立的山峰,顯得那般渺小。
霖修猛地躥身出寒斯的衣懷,恨不得立馬飛到茅草屋內,卻不料被寒斯一把拽住,氣急敗壞道:「阿寒,你幹什麼?快把我放下,那裡說不定就有吃的。」快來它已經徹底被飢餓餓昏了頭腦。
寒斯抓扯住霖修的尾巴,倒懸著霖修舉至自己眉眼間,不顧它的掙扎提醒道:「你難道不擔心那裡面就居住著神域強者嗎?」
聽得寒斯的話,霖修頓時如同乾癟的茄子,頹喪至極,攤張著四肢,呈「木」字狀,那雙眼眸猶如怨婦一般,盯得寒斯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寒斯急忙將它捧舉回肩膀,故作噁心狀,道:「以後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像個怨婦似的,我又沒欠你什麼。」
霖修聳動著蓬軟的尾巴,嘟囔嘴,質問道:「要不是因為你,我至於流落到現在這副慘景嗎?」
「喂,你搞清楚」寒斯沒好氣道,「你可真是忘恩負義,如果不是我,你早成了那兩隻鬃眼棕狼的美餐了。」
「切,我還不是救——」霖修猛然不再說什麼,驚惶地看著寒斯的側臉頰。
寒斯卻是會錯了霖修的意思,訕笑道:「是,謝謝你在我身受重傷的時候,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謝謝我偉大的霖修大哥,可以了吧。」跟霖修相處得久了,寒斯似乎也漸漸感染了霖修脾性,話語中總是帶著幾分打趣味道。
霖修似乎對寒斯的誇獎頗為受用,挺立著小胸脯,卻怒氣沖沖道:「你要我說幾次,把大哥兩個字去掉。」似乎它對大哥這兩個字極是反感。
「好了,不跟你鬧了」寒斯收斂起玩鬧的心性,一臉凝重道,「霖修,你先在這裡呆著,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如果生意外,不要管我,你管自己逃。」
「不要!我跟你一起。」霖修斷然否決。
霖修看著寒斯一臉訝然的神情,堅毅道:「阿寒,如果真是神域強者,我還能逃哪去。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寒斯細細一想,的確如此。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頗不放心的看著霖修,叮囑道:「跟緊我,你自己小心點。」
霖修倚搭著寒斯的四肢,伸出一隻前爪,模仿著人類的擺手模樣,故作輕鬆道:「知道了,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似的。」
「噗——」寒斯看著霖修如此搞怪的動作,不禁笑出聲來,兀自無奈的搖著頭一臉苦相,只是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靨,因為他知道,霖修之所以如此,只是想緩解自己心中對神域強者的敬懼感。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房門——
什麼都不曾生,寒斯與霖修兩人面面想覷,倘若果真存在神域強者,不可能感應不到他們的存在,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兩人相安無事。
寒斯的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禁閉的房門邊,轉過頭看向肩膀的霖修,透過靈魂意識道:「霖修,你自己小心點。」
「嗯。」稚嫩的男童聲音中,卻透著堅毅,說罷,渾身的絨毛不禁傾斜並豎,神情肅然。
「吱呀——」
房門被推開了,寒斯猶若迅雷,沖身而入,臉色森寒,凌厲的雙眸飛快地審視屋內的環境。
這是一間一廳兩室的茅草房,廳堂只有二十多平方那般大小,四周壁牆均是鋪砌著木板,擺放著幾張木椅和一張方木桌,不過幾處已經腐爛,看去似有一些年代。而板壁懸掛著幾幅字聯與水墨畫,似乎在彰顯著居住之人恬淡的隱世情懷。
而廳堂的左側,是一處狹小的廚房間,雜亂的堆放著木柴,坑灶上整齊而有序地擺列著廚具。廳堂的正前方的板壁,有兩處內室,只是分別由幃布遮掩,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典型的農家小舍,這是寒斯對茅草屋的第一印象,雖然簡陋卻不乏別樣安適。
但寒斯一時卻不敢大意,但過了半晌,屋內卻始終沒有任何魔力或者鬥氣波動,寒斯與霖修仍是相安無事。
見情況安全,霖修壯著膽子躍身而起,兀自在廳堂內遊蕩,就在寒斯剛欲勸阻,倏然間,房門陡然出現一道身影——
寒斯自然現陡然出現的身影,腳下疾而行,抓過霖修退身至角落,冷冷地凝視著屋門外的人,而霖修更是嚇得蜷縮著身體,急忙鑽進寒斯衣懷內。
寒斯看著屋門外的身影,越看越是疑惑——
一位清瘦的青年人,身高似有一米七八,身著一身青灰長袍,腳穿一雙粗陋的草鞋,面容平凡,並無任何特異之處,倘若真要有什麼特異之出,恐怕是他那極是顯眼的光頭。
眼前的人難道真是神域強者,寒斯實在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