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華原本對抽煙不是很感興橡,雖然在南洋遊學的則著那些洋人、進步人士的風,也嘗試得抽了一段時間捲煙,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到達上癮的的步。此時此玄,他心煩意亂,自然就不顧慮什麼了,當即想也沒想什麼就把煙接了過來。
余少陽掏出火柴為余文華點燃了煙,然後自己也跟著點燃了起來。在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他一邊吐著眼圈子,一邊歎息的說道:「大哥,婚宴是人生大事,若大哥已經有心上之人的話,那大可就以現在的心上人為目標,放手去追吧。在這一點上,小弟我一定是支持大哥你的。」
「哦?二弟。為兄一直還以為你是迂腐之人呢,沒想到二弟你的思想倒也是很開放呀。」余文華揚了揚眉毛,有些詫異的看著余少陽說道。
「呵呵。大哥。你是在外遊學,我這個弟弟也算是在外遊學過,只不過沒有比大哥走的遠而已。但凡外出闖蕩過的人。當然會有不同的見解了。」余少陽微微笑了笑說道,但是他在心裡卻是又有嘲笑,大哥你比我更迂腐。竟然說我迂腐?還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二弟。為兄常年在外,起初是一心想學習先進的西方知識,到後來感到國家困難。又一心想探索治國之道,所以並沒有急著考慮終身大事。到現在,為兄我還是孤家寡人,沒有任何心上之人呀。」余文華吸了一口氣,有些滄桑和老成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神態頗有幾分洞穿紅塵的意味。
「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大哥你真的老大不小了。大娘說也不錯。反正你現在沒有任何心上之人,那倒不如去看看這位張家小姐,說不定你們兩個還真得會情投意合呢。
余少陽試探的說了道,這倒不是他一開始想試探自己的大哥,然後再拐個彎來進行勸說。
他現在也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大哥因為有心上人,那自然是心上人為重,可是如果沒有,現在余家又遇到了麻煩;縱然是政治聯姬也是不為過的。
余文華歎了一口氣,臉色顯得很是躊躇,猶豫了好一眸子之後,才困頓的說道:「二弟,先前你回來的時候為兄不是和你談過嗎?為兄現在很厭惡的就是這些國家的毒瘤,他們掌握著所謂的實權,卻從來不為國家利益謀進取。相反所作所為全部都是為了一己私利。娘親的話,難道做為兒子的會不聽嗎?我也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雖然張家財大勢大,軍政兩界都有照應,可是為兄我無論如何都羞於與這種人為伍
「大哥。這麼說,你也羞於與小弟我為伍了?」余少陽挑了挑眉毛。有些奇怪的向余文華問了道。他現自己的這位大哥還真是有些固執,說好聽一點那是堅持原則,說難聽點就是冥頑不化。就算你厭惡軍閥、厭惡不幹正事的實權者,但是人家女兒和你結婚,關這些屁事呀?
余文華怔了怔,說道:「二弟,瞧你說的哪裡話,你是我弟弟,我怎麼會厭惡你。雖然你是行伍之人,但現在也只是聽命於人而已,很多事情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更何況,大哥我看得出來,你一定不是那種為非作歹、芶利國家之人。」
余少陽呵呵的笑了笑,說道:「大哥,你這麼說,倒是讓小弟我受寵若驚了。」他覺得余文華這番話不走出自真心。就算兄弟情誼是真的,但是要說自己不是為非作歹、芶利國家之人,那就有些懸乎了。
因為到現在為止,就連余少陽自己都不知道日後會走上哪一條道
余少陽歎了一口,接著說道:「大哥,其實大娘提及的這門婚事,要是說來也不能以為不重要,大娘走過來人,那余二爺是什麼貨色,大娘自然比咱們看得清楚。大哥你現在是咱們余家的當家人了,很多事都得你親自操心才是。你也知道余二爺正是你所忌惡的那種人。巴結軍閥、橫行霸道、徇私枉法,對不對?」
余文華聽著余少陽的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這個觀點。
余少陽於是又說道:「那大哥你若是與張家聯姻,縱蔡張家也是大哥你所厭惡的之流。但走到頭來不僅僅能以暴制暴,還能保住余家的基業。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余文華沉思了一下,這個時候他倒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的觀點很獨特了。不過在經歷了一番簡短的思想鬥爭之後,他還是拿不定主意。說道:「二弟。這件事,為毛一為兄還是不能答應呀。愛情是神聖的,我怎麼能把它當作兒戲或者陰謀詭計的手段?」
余少陽歎了一口氣,這位大哥還真是軟硬不吃、旁敲側擊都不受,既然到了這個份上了,自己再怎麼勸說都是沒什麼用了。他倒是想看看,等那個余二爺一寸一寸把余家吞噬乾乾淨淨之後,大哥還能有什麼顏面如此一派嚴肅、如此堅持不懈的秉承皮荊詛理的。她相信自只多年的直貨,余少陽極有可能是雙默幾副好人樣,實則是想暗中破壞,來報復自己。
晚上,余文華派人去通知了莊子上的幾位近親,來為到余家大院為余少陽正式接塵。余家莊犬部分是姓余,雖然余文華請的是幾位近親,但是這些近親也都是家戶不小的,攜兒帶女來了一幫子人,熱熱鬧鬧好似過年一般,他們先是探望了一下大娘的病情,然後就是與回到家裡的余少陽敘敘舊。
余少陽覺的有些受寵若驚,他不過是一個庶子,以前這些伯父、叔叔的可都從來沒正眼瞧過自己,現在可好,一個個都是熱情無比。不單單來拜訪。每戶人家還帶來了不少東西,什麼吃的、喝的、用的,甚至還有人直接送來了銀子。這算是余家莊的傳統了吧,外出歸來的事業有成的余家子弟。親戚們都要如此禮贈,一來是一種祝賀,二來則是巴結關係。
這個傳統跟滿清時候科舉是有關的,但凡中秀才、中舉人或看中進士了,這可都是大事,尤其還是在偏遠的村莊裡,十年五載都出不了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
所以但凡有人科舉中第了,全村上下都是要來送禮、說好話來攀關係。
余少陽現在是當了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對於余家莊來說是一門有出息的事情。余家莊幾十年來都是土地主土財主的身份。雖然也曾經出過幾個官員,但都是芝麻綠豆的小官,還從來沒有過在軍事上有所突破的成就呢。
因為人來得多了,余家大院忙上忙下,一共擺了三五張桌子。在宴席開始之前。余文華忽然找到了余少陽,將他拉到了後面。
「大哥。怎麼了,神神秘秘的,莫不是有什麼事?」余少陽剛才正和再個伯父聊的正酣,被余文華拉出來之後,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
「二弟。你也老大不小了」余文華呵呵的笑了笑說道,臉色滿是兄長為弟弟做主時候的高調姿態。
余少陽在聽到「老大不小」這句話之後,就立刻意識到怎麼一回事了,他趕緊打斷了大哥的話,說道:「大哥,你莫不是還真要讓小弟我替你去擺平張家的婚約呀?這事咱們不是說好嗎?你先去看看張家那女的。然後再定奪嘛。」
余文華哈哈笑了笑,說道:「二弟,瞧你說的。大哥說的耳不是張家小姐那件事。」
「那,大哥。是什麼事?你莫不是直接給我找了一個親家了?」余少陽臉色嚴肅的問道,他現在可壓根沒考慮過自己的婚姻大事,這事也太早了,更何況以自己目前的行伍身份,也不可能那麼快結婚。
「是大姑媽家的二姑娘,你看看,大姑媽今天都把二姑娘帶出來了,特意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看看是不是中意。」余文華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前堂另外一邊站著的一些人。
余少陽順著大哥的手看了過去,只見那邊一處角落裡,一今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孩正羞羞澀澀低著頭坐著,穿著一身錦繡的猜新的裌襖,下身搭配的是一副短裙,刻意似的將兩隻小腳露了出來。
在舊時候。男方相親都會先看女方的腳,如果是小腳那就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但如果是「天腳」即從小沒裹腳的大腳,基本上就可以進入最後一個階段了要麼就直接結束。要麼就另行討論,當然,大多的時候都是前者。
這女孩長的不算驚艷,但卻還很清秀,再加上害羞內斂的樣子,倒還真是惹人憐愛。余少陽任細看了一眸子之後。愈覺得這丫頭很像二十一世紀的女影星曾愷琺《不能說的秘密》裡扮演睛依。
在這個封建殘餘濃厚的年代。女孩子家還是極少出現在大庭廣武,所以這位二姑娘在見到周圍那麼多人的時候,顯得很不自在和羞怯。當然,大姑媽之所以會把女兒帶出來。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是相親了。
站在女孩身旁的,就是那位記憶力沒有多夫印象的大姑媽了,一個。典型的封建的主婆。人顯得很是福,學著城裡人的樣子,將珠寶飾戴得到處都是。大姑媽在看到余文華指著自己的時候,還很禮貌的回笑了一下。
「不是。大哥,這是?大姑媽竟然把女兒都帶出來了?」余少陽驚愕的說道。他懷疑大姑媽是鐵定要在今天把這門婚事拍板下來,甚至都有可能巴不得今天就入洞房呢。
「是呀。你不知道,二姑娘今年都十九歲了。這麼大年齡的姑娘等到明年就沒人要了。不過大哥我是無所謂,年齡原本就不應該是愛情的隔閡,所以我是很支持二弟專門婚事的。」余文華呵呵的笑著說道。序、那時候只怕溫飽都成問題了。
「二弟,為兄倒是覺的余文華忽然開口說話了,不過話只說到一半,接著又有一些說不下去了。
「大哥,怎麼了?有說就直說嘛,咱們一世人兩兄弟,還有什麼不好直言不諱的呢?」余少陽微微疑惑的看著余文華問道,他這個時候已經將捲煙抽完了,於是將煙蒂丟在了地上,用腳去踩了踩。
「反正二弟你是行伍之人,而且為兄也覺得你會在軍政上有所作為,不如不如就由二弟你出面,與張家談下這門婚事吧。」余文華小心翼翼的說道,眼睛緊緊的等著余少陽,似乎想看穿余少陽的臉色。
余少陽到是愕然了起來,原來余文華竟然想出個這樣的辦法來。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連連的說道:「大哥。你這不是陷小弟我不仁不義嗎?大哥你乃一家之長,小弟不過是一個。庶子,張家是大戶人家,要是知道余家是這麼處理婚事的,一定會不高興的,到頭來搞不好還是要得罪人家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分嫡庶?」余文華說道。
「唉,大哥,若是全中國的人都像你這麼想,那就好多了。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的呀,往往那些根基深厚的大戶人家,不都是墨守成規的前清遺老嗎?」余少陽堅持的說道,說話這番話之後,他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將那個不踩滅的煙蒂無聊似的踢來踢去。
余文華雖然不諳世事,但是外出去遊學還是有所見識的,當然知道余少陽所說的話並不是推辭。他歎了一口氣,再次陷入苦惱之中,說道:「二弟,這事還真難辦了。」
余少陽想了想,說道:「大哥,這事可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大娘都說了,這婚約都許給張家三個月之久了。張家剎現在都沒怪責下來,可見張家還是很通曉情理的。可是如果我們還繼續拖延下去,那就是我們余家不通曉情理了。」
余文華點了點頭,很是認同余少陽的話,這也正是他苦惱的地方。他再次歎了一口氣,手中的煙才抽了兩口,便一直拿著讓其自然燒盡了,當即就把煙蒂也丟在地上,心煩意亂的踩了幾腳。
「是呀,是呀。難啊。難啊!!」他愕悵的說了道。
「要不,大哥,畢竟婚約已經下了,你就先去看看女方了,到底滿意不滿意等見過女方之後再雖行討論。如果大哥與張家那小姐一見鍾情,那也是說不准的事情。當然這樣也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如果大哥你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那回頭你就以繼續外出遊學為理由。推辭了這門婚事好了。」余少陽在深思了一段時間之後,對自己的大哥說了道。他知道自己所說的這個辦法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辦法。但是事已至此,還能強求什麼?一切要責怪就能責怪自己的這位大哥太自以為是
「好吧,二弟你說的對。不過,就算不為父親守孝,但是余家的家業該如何是好?」余文華擔心的說道。他一開始煩惱的是婚事,而婚事這個問題有辦法解決了,自然又要考慮余家的家業了。
余少陽其實已經有了打算,他這次之所以回家,就是要幫助自己的親人,躲過幾個月之後爆的二次革命戰爭。既然余文華守不住家業,那自然可以以此為理由,索性就讓余家遷移去往其他地方好了。不過這個時候,還不方便把這個計劃透露,自己剛回家第一天就談這件事,非但沒有任何說服力,反而還會招人嫌呢。
「大哥,你放心吧。這件事小弟會有辦法的。」他簡單的說了道。
「哦?什麼辦法?」余文華睜大了眼睛,連忙追問道。
「大哥,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問,小弟是余家的人,自然會盡心盡力為余家著想。等大娘什麼時候身體好轉了,咱們在一起討論這件事,好吧?」余少陽正色的說道。表現出一副余家一份子、要為余家做貢獻的神態來。
余文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先這樣。」
余少陽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蔡後說道:「大哥,你先進去跟大娘說一說吧。讓大娘安排你與張家那個千金小姐見一面。」
余文華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弓放鬆了下來,然後走回到房間裡去了。余少陽也跟著一起進去了,不過他只是站在房冉的客廳裡,看著余文華與大娘談話。
大娘在聽到余文華要見張家那位千金小姐之後,總算顯得有些釋然了,當然她也很清楚這是余少陽剛才在外面勸說的結果。雖然她心裡很欣慰,但是內心更深處還是有一些戒備,余少陽這出門一趟又回來了,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女人總是會有小心眼的一面,她暗暗的將余少陽的變化牢記在心裡,依然會提防著這個曾經被自己百般欺辱的庶子。這種擔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