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天了。木惜梅看著門外愣愣的出了神。聽說她來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三天。然後她是待了幾天。五天還是六天的。
「小姐。今天天氣好。要不奴婢陪您去外面走走。」憐兒一進屋就看到木惜梅又發愣了。這些天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愣。
「憐兒。我在這裡待了幾天了。」
憐兒低著頭掰著手指算了算。「小姐。您在這裡待了有十多天了。」
都十多天了啊。木惜梅接過憐兒遞過來的茶杯。看著上面緩緩冒出的煙霧在這陽光的折射下一絲一縷的飄散開了。心思又有了些放空。
「惜梅……」一陣粗狂的咋呼聲音打斷了木惜梅思緒的放空。一旁的憐兒卻被這聲音嚇得往她身邊靠了靠。
木惜梅看著從外面一路小跑進來的人。首先是送上一個白眼。隨即才開口安撫著一旁的憐兒。「憐兒。這位是十阿哥。」
憐兒看著十阿哥憨厚的笑容羞紅了臉。怯怯的請安後又縮到了木惜梅的身後。
「十爺。您一來就把九爺千挑萬選的丫頭給嚇到了。到時候九爺要是問起來。可不關我的事。」木惜梅看著十阿哥咧著嘴笑著。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嚇到別人。不由的沒好氣說道。
「九哥好不容易鬆口。說我可以來看你。怎麼我一來你就訓我。」十阿哥聽到木惜梅的話嘴一扁。有些委屈的望著木惜梅。
而木惜梅對於十阿哥這種委屈的表情根本就不放到眼裡。繼續自己喝著茶。思想放空。十阿哥見狀本不以為意。因為他被木惜梅欺負慣了。可是現在卻有一個丫頭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切。不免有些惱怒。
想要向木惜梅端端架子。可是想來想去也端不出來。看到一旁的憐兒。心裡頓時就有了出氣筒。眸光一掃。對著憐兒就喝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要偷聽主子之間說話嗎。還不下去。」
木惜梅眉頭一皺。這十阿哥怎麼脾性還跟小孩子一樣。衝她發不起來火就殃及無辜去了。
而被莫名其妙吼一頓的憐兒。早就嚇的跪到地上。肩膀開始陣陣的顫動。滿肚子的委屈可是又不敢開口深怕又惹怒了這位十阿哥。
「我這她」看到憐兒哭的十阿哥慌了手腳。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字。卻怎麼也拼湊不起來一句完整的句子。
木惜梅揉了揉額角。這十阿哥每次凶完別人之後。人家一哭自己就先慌了手腳。既然如此幹嘛還要發火呢。
接受到十阿哥求救的眼神。木惜梅瞪了他一眼。這才將憐兒拉了起來。「十爺性子幽默。專門喜歡嚇人。剛剛他是逗你玩的。」
眼眶變紅的憐兒聽到木惜梅這麼說。抬頭看了十阿哥一眼。發現十阿哥一臉的陪著笑容。臉上雖然是沒了委屈的神情。但是卻多了一抹女兒家的羞澀。
木惜梅見到這個樣子。心中不由的歎了口氣。又是一個被十阿哥無意中俘獲的人啊。
「憐兒。你先下去吧。我與十爺有話要說。」對著憐兒擺了擺手。木惜梅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
憐兒聞言朝著十阿哥福了福身子。臨走前還不忘給十阿哥留以一個羞澀的笑容。嚇得十阿哥整個人渾身一顫。在憐兒走後小聲的問著木惜梅。「九哥挑的這丫頭不會是腦袋有問題吧。怎麼笑的那麼奇怪。」
木惜梅無語的看著十阿哥。該說這人是少根筋呢還是該說他單純。「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早就知道木惜梅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所以當木惜梅岔開話題說其他的事情。他也沒有繼續的追問。「前幾天我遇到十四弟才知道你被送到這裡來了。剛準備來看你就被九哥攔住。說你需要靜養。所以今天才過來。」
木惜梅有些頭疼。她剛剛明明是在問他為什麼來。而不是他為什麼現在才來。這人的腦袋才有問題好吧。
「你還好吧。」十阿哥看著木惜梅雙眼空洞的看著門外又恍惚起來。不由的有些擔心的問道。
眨了眨眼。木惜梅聽到十阿哥的聲音才發現自己又走了神。嘴揚起一抹淡笑。「我還活著。能不好嗎。」
一時間。屋內又恢復了一片靜默。木惜梅見十阿哥不開口說話便開了口。「九爺最近如何。」
十阿哥顯然對木惜梅突然提到九阿哥有些不適應。人顯得有些微愣。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九哥最近沒什麼事情啊。」
木惜梅擰眉。這十阿哥真是笨的可以。為什麼每次都要讓別人把話是說明白。
看到木惜梅擰眉。十阿哥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的說道。「你說問九哥腿上的傷吧。早就好了。不過因此九哥還發了一頓脾氣。」
發脾氣。木惜梅挑眉看著十阿哥。在等著他的解釋。
「九哥腳踝扭傷。本應該早就好了。可是他府裡的那些女人為了討好他亂七八糟的弄了一些偏方。弄的九哥差點沒中毒。」十阿哥說著說著想起九嫂手上端著的黑漆漆的東西就一陣惡寒。
木惜梅聞言噗嗤的笑出聲了。光是想想九阿哥臉上可能出現的惱怒就覺得好笑。
十阿哥見木惜梅揚起笑容。張嘴欲說些什麼。但是想到九哥的警告。又閉起了嘴不敢說。
木惜梅瞄了在一旁獨自糾結的十阿哥。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再憋下去。我擔心你能憋出病來。」
「你知不知道後來皇阿瑪對碧如怎麼處理的。」既然木惜梅都看出來了。十阿哥也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出口。
「碧如她怎麼樣了。」要不是十阿哥離木惜梅如此的近。他都懷疑木惜梅沒有開口說話。
十阿哥望著木惜梅一會。腦海裡面努力的想要把措辭說的委婉一些。可是不管他怎麼想都覺得說出來的話會傷害到木惜梅。這才有些懊惱。為什麼要多嘴問這個問題。
「說吧。」木惜梅望著十阿哥的眼說道。「在這宮裡就我就你這麼一個可以真心交的朋友。我不希望到最後連你也騙我。」
看著木惜梅眼中的哀求。十阿哥心裡也不好受。從小一起長大。他雖然對木惜梅沒有九哥的那種濃烈的男女之情。但是卻早就把她當做妹妹來看。現在看到她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一般。他心中是非常的難過。
「皇阿瑪說這件事情就不繼續追究了。念在碧如有悔過之心。已經下令將她送回老家安葬了。」十阿哥小心措辭。盡量讓木惜梅往好的方向想去。
「為什麼。」碧如死的時候的模樣一直在她腦中停留不去。所以她晚上不敢睡。深怕睡了之後碧如會來質問她。為什麼當初不聽她的勸。要把翠梅拉到身邊來。
「什麼為什麼。皇阿瑪就是這麼說的。大家就這麼做了。」十阿哥眼神有些閃躲。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可是相處了這麼多年。木惜梅豈會不知道十阿哥這種表現擺明的就是有所隱瞞。站起來走到十阿哥的面前。不讓他閃躲。眼睛就這麼直直的望著他。
十阿哥看到木惜梅眼中的悲傷和那股想要知道的真相的神情。臉不由的轉過去。因為接下來他說的話會讓他不忍看到木惜梅臉上的表情。
「因為是馬爾漢家的小姐說不再追究此事。說或許是碧如一時糊塗造成的。為碧如求了情。還有」十阿哥頓了頓。閉起眼睛一口氣將話說完。「還有太后也說十三弟要成親。這件事情不宜鬧大。」
成親。求情。不再追究。木惜梅身形晃了晃。手一直死死的按住桌子。讓它撐住自己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好一個不再追究。好一個求情。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木惜梅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低著頭。這幅模樣讓十阿哥有些心驚。這木惜梅不會想不開吧。
「惜梅你」十阿哥伸手想要拍拍木惜梅的肩膀給予她安慰。卻發現木惜梅突然抬起了頭。
「十爺。我想要休息了。」木惜梅眼中沒有任何色彩。對著十阿哥委婉的下著逐客令。
十阿哥撓了撓頭。「惜梅有時候你要想開一些。我明天再來看你。」
木惜梅臉上的淡漠讓十阿哥越看越有些害怕。人也不由的瑟縮了一下。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卻發現沒有任何效果。十阿哥只能離開。
當屋內還剩下木惜梅一人的時候。淚才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恨。好恨。從來沒有過這麼的恨一個人。可是現在的木惜梅卻好恨自己。是自己的優柔寡斷害了身邊的人。
送回老家。碧如根本就沒有家。他們要送到哪裡去。讓碧如成為孤魂野鬼嗎。還有朱碧姑姑為什麼一句都沒提。是不是因為被軟禁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優柔寡斷。她的盲目的想要變的善良。所以才會這樣。如果當初她心狠一些。不。應該說如果當初她不是那麼的虛偽想要獲得別人的讚揚。說她心地善良。當即就解決了翠梅。那麼也不會有現在這麼些事情。最起碼碧如不會無辜枉死。